江医生很温柔[gl]-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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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谬像没听到江莱说话一样,兀自低着头,看手臂上的绑带:“我们这样好累。”
江莱心里一震,她抓住岑谬的手腕,抿紧嘴唇,看着岑谬的眼睛。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岑谬和江莱早有默契,她知道江莱的意思,于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这样下去,我累你也累。”
江莱摇摇头:“我不累。”
岑谬沉默了。
可江莱看得出来她明显有话想说,江莱生平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那种在感情里特有的患得患失。
她开始不安起来,甚至带着强硬的口气说:“岑谬,你不能不要我。”
江莱一直是个很淡漠的人,待人礼貌,不会撒娇使性子,也不会要求他人勉强做不想做的事。
可那种害怕失去这段感情的不安感让她,甚至用女朋友的身份去要求岑谬留下来。
岑谬:“给我点时间,我想把病治好。”
“多久?你一个人不行……没人照顾你,我……”
“大概一年,或者两年……我也不知道。江莱,我这样的状态不太适合和人在一起。”
“一年,两年……”江莱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一直治不好呢?”
岑谬低头看向江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她被病症折磨得自顾不暇,也曾想过草草了断生命,可总觉得不甘。
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莱,我给不了你确定的答案。我不知道我好不好得起来。”岑谬懊恼地抓了下头发,接着叹口气,“是我辜负你了。”
这下换江莱说不出话了。
她觉得胸口的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祟,抓得她整个肺腑都钝痛起来。可她也知道,也许暂时分开才是对岑谬最好的选择。
江莱以为岑谬说的累了,是对她们这段关系累了。从初中就开始的暗恋,经历这么多年,也到该淡了腻了的时候。再继续纠缠,只会对她造成更大的精神压力。
知道岑谬患病以来,江莱查过很多心理学书籍,没有查到什么确切的治疗手段。但江莱坚信,她细心地好好去爱岑谬,岑谬也爱她,岑谬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如果岑谬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呢?
江莱的眼眶又红了,问出了一个幼稚得不能再幼稚,许多人在恋爱中会问的那个问题。
“分开一年两年可以,但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第50章
会。
岑谬在心里毫不犹豫地说。她很想告诉江莱; 她会一直喜欢她; 但她也不敢再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诺,就像当初她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江莱,她最终没能做到。
岑谬瘦了很多,睡衣穿在身上空了很大一截; 江莱觉得自己握着的手腕如枯木; 似乎再用力一些就要折断一般。
江莱放开岑谬的手腕,她的心被酸楚占据; 但仅仅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接受岑谬的决定。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岑谬说:“我会离开A市。”
江莱问她:“你要去哪儿?”
岑谬说:“不知道; 或许会去国外逛逛。”
江莱捏了下岑谬的衣角,目光终是恢复了原本的温柔:“你要回来。”
岑谬抬起头,说起了另一件事:“秦培志有问题,你离他远一些; 我会匿名报警; 但不一定有用。”
江莱不知道为什么岑谬会说秦培志有问题; 但她相信岑谬; 于是还没问为什么,先点了头。
岑谬嘴唇动了动; 眸子闪烁了一下:“对不起。”
“……”
江莱看着岑谬离开过两次; 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现在。
都是在肃穆的冬天,大风刮在人脸上; 像刀子一样生疼。
岑谬除了一张卡什么都没拿走,就跟十年前差不多,像是出门买个东西而已,晚点就会回来。江莱也愿意相信她会回来。
江莱好像做不到蛮横而霸道地强迫别人,她性格太温吞,只能一次次地眼睁睁目睹岑谬离开。不然也不至于让愧疚延续十年,变成另一种束缚。
她本身就在牢笼里,一座牢笼和两座牢笼,对于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都让她止步于过去。
内心越发封闭,如今雪上加霜,难以再打开。
她的优点和缺点都那么明显,如果她当班主任都会是那种连倒数第一都不会轻易放弃的老师,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可温和也让她很难闪闪发光,明明可以成为一个光芒万丈的人,却把锋芒都磨钝了藏起来。
岑谬离开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白茫茫雪地里的一个小点。没有回头看过。
江莱觉得浑身无力,头也很晕。等再也看不到岑谬,她幡然醒悟似的想,也许越想面面俱到的,越想处处周到,越是留不住的。
江莱朝着岑谬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一直跑啊跑,跑得满身的衣服都被雪水沾湿,跑得鼻子和脸颊被冻得通红,也没追上岑谬的身影。
江莱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得过快,快得像是心脏要蹦出胸腔。
已经晚了,她错过了岑谬两次。
——————
李航今天一到医院就感到不太对劲,他的两个同事都不太对劲,一个恹恹的,一个奄奄的。
李航先不管恹恹的沈俞涵,问江莱说:“江医生,你看脸色不大好啊,是哪儿不舒服吗?”
江莱取下温度计查看了一下,说道:“果然是发烧了。”
沈俞涵听江莱这么说,顿时从烦闷的心情中脱离出来,拿过江莱手里的温度计。
“天啊,烧到了四十度,我去给你开点退烧药吧,要我帮你打电话叫岑谬来吗?”
江莱抿了抿嘴:“别……别叫她。”
沈俞涵:“你发高烧,还是有个人来照顾你比较好。”
江莱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她跟我分手了。”
沈俞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眉头皱得老高:“她还真是会挑时候,早不分,晚不分,你生病了才……”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在揭江莱伤疤,于是赶紧柔声安慰道,“学姐,你别太难过。”
江莱嗯了一声,没有力气再说话。
沈俞涵又说:“今天我陪你吧。”
江莱人不太舒服,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但还是回道:“谢谢你,小沈。”
沈俞涵摆摆手:“都是朋友,谢我干啥?”
沈俞涵性格毛躁又直率,在知道岑谬跟江莱分手后,值班室就充斥着“大渣女”“没良心”“狼心狗肺”等等对岑谬的指责。
江莱刚开始还会迷迷糊糊帮岑谬说两句“不是这样的”,后来实在抵挡不过沈俞涵旺盛的精力,就随她去了。
江莱高烧到四十度,暂时住在医院输液,沈俞涵就陪她在医院待到晚上。
手机铃声响了,江莱以为是自己的,她还期望岑谬能打电话给她,连忙去看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是沈俞涵的。
沈俞涵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F来电”。
F……江莱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谁。
沈俞涵从病房外进来,看见手机响了,赶紧拿着手机去了病房外,躲躲闪闪的。
江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F就是傅岐芝,她们这对冤家又联系上了。
江莱垂头看着自己的安静的手机,试着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数十上百次,江莱得到的都是这个回应,她索性关掉了手机。
沈俞涵来到没有人的地方,才不紧不慢地接通了电话,凶巴巴地问:“干嘛?”
也就傅岐芝能从这凶巴巴的两个字里抿出点甜腻。关键不在于沈俞涵接电话说了什么,而在于沈俞涵接她电话了。
“想你了。”
高高在上的傅大小姐如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在得到沈俞涵的应允后,撒娇信手拈来。
沈俞涵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定是傅岐芝无误。
“你发什么疯?”
傅岐芝见撒娇失败,果断变回了过去那个高贵冷艳的语气:“就是问问沈医生今晚有没有时间解决一下你炮。友的生理需求。”
她说得理直气壮且相当直白,沈俞涵脸红耳赤之际赶紧捏住了手机的声筒,生怕被人听见她俩的对话。
“今天没空,我学姐生病了,我得留医院照顾她。”
傅岐芝:“江莱?岑总不陪她吗?你去凑什么热闹?”
沈俞涵呵呵了一声:“岑谬跟我学姐分手了。”
傅岐芝沉默了好几秒,然后酸溜溜地说:“哦,那你正好可以乘虚而入了,恭喜恭喜,你盯上人家挺久了,终于有机会了……”
“傅岐芝,你少说两句风凉话能死?你家那个岑总监追我学姐的时候死皮赖脸的,我学姐生病了她提分手,现在人都找不着,还是人吗?我看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岑谬是岑谬,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沈俞涵冲着电话喊:“都是不负责任,分手连个理由都说不清楚,有什么不一样?我学姐现在多难过啊,盯着手机看了一整天了,我都怕她得抑郁症!”
“你得了吧,虽然我也不喜欢岑谬,但她对江医生那么粘糊糊的,我看她肯定是认真喜欢江医生的,你问过江医生吗就在那里瞎说。”
“我不管,我偏心我学姐,你偏心你家岑总监,当然立场不一样。”
“呸,什么叫我家岑总监?她只是我爸的下属,我跟她不熟。”
沈俞涵咬咬牙:“挂了,本来就生气,跟你说话更气了。”
傅岐芝诶了一声:“等等……”
沈俞涵:“还有事儿?”
“你果然在介意当年的事。”
沈俞涵眼神黯淡了一下,无目的地看向周围:“明天晚上我有空。”
她心中却确实还有芥蒂,一回忆起当年被抛弃后无底洞般的痛苦,就很想把傅岐芝狠狠地按在床上,看她的骄傲被揉碎成祈求,听她的高冷化作柔媚的呻。吟。
傅岐芝明白了沈俞涵的意思,没有答案就是答案:“去你家?”
“嗯。”
傅岐芝嗯了一声,目的已经达到,也想结束对话了。
却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多带点指套来,我家的不够用。”
傅岐芝啧啧笑了:“沈医生,对我好点。”
沈俞涵咬着字地说:“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对,你。”
“……”
傅岐芝挂断电话,脑子里还在回响沈俞涵的那句“我一定好好对你”,不禁想起两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显出一丝绯红。
门铃响起,傅岐芝去开门,视屏中显示来客不是别人,正是她亲妈季桦。
傅岐芝把门打开,季桦问也没问走进了她的房间,冷冷地看着她说:“你还要跟爸妈置气到多久?”
傅岐芝给季桦倒了杯水,客客气气地回到:“您误会了,我没有生气。”
季桦:“那个小医生当年害得我们家还不够惨?我们还经得起那么折腾吗?我也不跟你废话多了,我在土耳其还有个作家会谈,今晚的飞机。你自己好好想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值吗?”
傅岐芝想也不想:“值,但我不会再允许自己跌倒。”
季桦哼了一声:“口气不小。”
“沈俞涵她爸晋升站错了队,正处在风口浪尖,暗中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他。你说他还敢有什么大动作吗?”
季桦:“你……是你?”
傅岐芝见季桦不接自己的水杯,自顾自地喝水:“是,是我做的。但本质上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得罪了太多人。”
季桦觉得自己这女儿这几年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虽然天才,但也还是心思单纯的孩子了。她忍不住说道:“你不该去做这事,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你……”
傅岐芝:“不会掉进去,我本就无意趟浑水,对他们而言没有威胁。参与沈爸的事只不过以牙还牙罢了,谁叫他当初这么对我们家。”
“岐芝……”
“我当初说的话是认真的,我爱沈俞涵,就算她不爱我了我也爱她。我不想过多打扰她,求您别去打扰她。”
季桦蹙着眉道:“真是没用,说什么不想过多打扰?你听听你这像我女儿该说的话吗?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回国我要见到你跟那沈什么涵和好,不然我不认你这女儿。”
傅岐芝哭笑不得:“您在为难我。”
季桦看了眼手表:“我得去机场了,不跟你废话,我大概两个月后回国,你给我争点气。”
傅岐芝没说别的,回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望着季桦匆匆离去的身影,傅岐芝摇摇头,两个月?几乎不抱希望。
傅岐芝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最近接的案子的资料,竟然破天荒地有点看不进去。
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了一杯喝起来,却见窗外蹲着一只肥猫。
她打开窗户,把猫抱进屋子,一边挠着猫的脖子,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