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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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再次佩服明华,虽然头回住宿舍,她也明白生活中的小摩擦容易令室友之间产生矛盾,学校将用品分的这么清楚,平日小磨擦会减少许多。
冲完澡,她顺手将衣服搓干净——刚才她看到宿舍窗外装着向外突出、带长横杠的防盗网,杠上晾了衣服,小橱柜中又有肥皂和折合式衣架,显然平日衣服要自己洗。
房间没有配备晾衣服的衣叉,不过防盗网内的横杠不高,把椅子拎到窗前,踩上去便能往横杠上晾衣衫。这时她注意到挂在横杠上的内外衣只有一套,大热天,某室友不换衣服?是柳芳妮还是王红梅?不会连澡都不洗吧?人形生化武器啊!
小李筒子头皮发麻,别怪她胡思乱想,明华高中面向全国招生,谁知道某室友是不是来自某个有常年不洗澡风俗的地区?据说因为水珍贵,所以民间相传“平日洗头洗澡,阎王会迫令地下的祖宗把脏水喝下去”。
越想越可怕,她咬了下唇,心道明华这样的学校,不可能允许“生化武器”存在吧?
看看还没到集合时间,她抓起门边的电话打给宿管,问学校是不是有洗衣店。
宿管阿姨十分热情,连声道:“有有有!你们小姑娘,在家哪干过这些活,宿舍也没有洗衣机,手上皮肤都会洗粗了!洗衣店上门~服务,每天晚上九点半前后收脏衣鞋、送回洗干净的。需要价目表吗?值班室有,一会你来拿一张吧。”
“谢谢老师。”李晓蔓松了口大气,复纠结,女孩的小内罩罩都外洗,某室友真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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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四)班本周只有五个学生回家,李晓蔓们集合时,家长们已经填完表格,由班主任陪着在停车场边等候。学生一到,直接上车开路。
接李晓蔓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姓何,身份为“楚珧华同学的表姑”,其实是洛家森圳分公司的会计。昨天她代替“楚父楚母”送李晓蔓入校,顺便办好了本学期指定接送人手续。不过她不清楚李晓蔓的真实身份,以为自己真的是替某高管接送孩子。
何会计是北方人,热情爽利,特地给某女生带了礼物,上车便呱呱:“读书费脑,容易失眠,我家丫头才上初二就老睡不着。一会你把后座的小米大枣捎上,催眠顶好。”
李晓蔓难得失眠,为示自己与众一致连声感谢,说回去煮大枣粥当晚餐。
何会计大摇脑袋:“不是这么吃!抓一把小米用电饭煲熬清粥,天气热,放凉了睡前吃。大枣做下粥的小食,吃上二三十颗。”
李晓蔓咋舌:“睡前吃?催肥不二法宝。”
何会计不满:“小姑娘就是要胖点才可爱,瘦筋筋像什么样?可别和我家丫头似的,吃饭像数米粒,骂都不听,瘦成排骨,失眠能怪谁?我跟你说,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尤其你们这年纪,发育阶段可不敢亏了身子。大枣补脾安神,治疗烦闷……”
李晓蔓连连点头,她有做小保姆的经历,而且先后服侍的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幼儿,对饮食营养搭配有些心得,与何会计颇聊得来。
说话间洛家帮租的出租屋到,大老板出手,当然不会是城郊杂乱的出租屋。以前这一片是桑基鱼塘【注】,随着城市发展,房地产商买下地皮建别墅,之后才有明华高中。
乔、李住的是首期别墅,从这儿到明华步行只需要半小时,但没豪车接送不像。何会计开的是公司的雪佛兰,下班前要归还,也就没送李晓蔓进门,重复了一遍“明天下午六点来接”便走了。
这里的门不用钥匙,是时髦的密码锁。李晓蔓输入密码开门进屋,一眼看到一楼客厅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拙劣的粉笔字:“亲爱的,我已经买好了现成的菜,放在冰厢里,蒸一下就行,饿了先吃。我五点半回家,知名不具。”
李晓蔓一阵心暖,小黑板是乔若茜特地买的,说用来给她补课。她想这儿日常打扫有钟点工,自己还是赶紧看看数学,争取别在月考中吃零蛋。
书房在二楼,若大书架空荡荡,只摆了这一学年的高一课本及辅助教材,以及李晓蔓没带去学校的E语大学课本及字典等。
她抽出高一数学课本看了几分钟,如看天书,只好先看初中的。不料初三数学看着也吃力,令她大为沮丧,只好从初一数学看起。然后记忆渐次复苏,原来现在的教材比她读书时深,不过初一数学怎么也不会比她那时的初三数学更深,倒是不至于看不懂。
进入学习状态不觉时间过,书房的隔音性又好,直到有人踹门而入,她才一惊回神——来人真的是用脚踹,小乔筒子双手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两碗面条、一碟手撕鸡、一碟叉烧,再加一碟拍黄瓜。
李晓蔓赶紧起身接过托盘,汗津道:“怎么劳你做饭,也不叫我一声。”
乔若茜大感别扭,关系都转变了,怎么还是这种自我定位呢。想直说,莫名开不了口,于是吊起两只眼,凶巴巴道:“看不起我的厨艺?大胆!”
李晓蔓忙夹了块黄瓜品尝,笑道:“试过毒了,毒不死。”
乔若茜哼了声,抓起遥控器开空调,一边道:“省什么电,又不用咱们交费。怎么样?在学校还习惯?”
李晓蔓纠结,她倒想含混过去,但身负观察任务,不便隐瞒。正好面条热腾腾的,这天气要凉会再吃,于是她从自己踏进宿舍开始倒述。
乔若茜眉头微挑:“居然是高年级和低年级混住,很容易发生宿舍欺凌啊。你可别做软柿子,人欺你一尺,你还人一丈,给我把富家傲骄公主的架子拿足了。”
李晓蔓一哽,苦笑着说起课堂小纸团,老师的“耐心教育、文明处罚”。
乔若茜脸色渐沉,此前她听张博士说“关禁闭”没往心里去,这是常规处罚手段,但关小黑屋不同,审讯顽固囚犯才会用。隔绝视听两觉的小黑屋,能把人逼到精神错乱。难怪学生会“离家出走”,其实是逃离学校吧?高中生很多话不愿对父母说,被关小黑屋又是自己先犯了错,再加在小黑屋丑态毕露,更不会提起。
沉吟片刻,她断然道:“这书不读了!明华的学生大多是问题人物,关小黑屋活该,咱们没必要跟着受罪,弄出精神问题划不来。”
李晓蔓对明华高中好感有限,点头道:“我自学就行。不过我没觉得小黑屋多可怕,倒头睡一觉就结束了。应该不是标准小黑屋,学校不敢冒导致学生失常的风险。但抄《学生守则》太恐怖,特么抄到要吐!”
乔若茜诧异:“小黑屋不标准?那能起什么作用?你被关了多久?细说一下。”
李晓蔓遵命细述,乔若茜听罢松了口气,心想明华现摆着正宗的海龟派心理医生,哪会犯低级错误?娇养的富家子女意志薄弱,关正版小黑屋,出来大概全都精神失常,学校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弄个黑暗的有声小房吓吓他们,以求这些祖宗能静下心听老师说话。
她竖起筷子搅了下面条,笑道:“那你继续读,上大学也要住宿舍,先适应一下。”
李晓蔓无可无不可,又提起令她受罚的小纸团,问:“会是情书吗?我想来想去,会不会是女生扔的?老生捉弄新生是常事。当时全班同学齐齐向后转看向我,简直像约好了闻声行动,惟恐老师注意不到。”
乔若茜火冲脑门,她原就对明华的富家子女没好感,这会更是恨不能冲去学校,暴打那些混账东西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桑基鱼塘:岭南珠三角独具地方特色的农业生产形式,始于公元九世纪,明代发展到鼎盛,沿袭至今。它充分利用土地,挖深鱼塘,垫高基田,塘基植桑,塘内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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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高岭冰花出笼
乔若茜追问详情,李晓蔓遵命细说,尤其是导致她受罚的破纸条,原本她想留着交给茜姐,无奈之下吞落肚。
她认为课堂上某人向她扔小纸团,是老生捉弄新生的把戏,而且属惯例,全班同学心里都有数。所以某男生一声惊呼,全班同学向后转,确保班主任法不责众只罚她一个。就算她不管不顾如实报告老师,那张纸条上又没有置名,落款画的是一匹马,字体是书法仿宋体,也许老师会认为是她自己写的。那么她“诬告同学”,罚的肯定更重。而礼仪课上某女生要她交出纸条,她怀疑是班上同学怕她气不过回家向父母告状,家长再找老师、请笔迹专家查笔迹,仿宋体也一样能查出罪魁祸首。
她如此这般一说,乔若茜气坏了,先前她怀疑李晓蔓受处罚是明华高中例行给新生下马威,又担心学校动不动就处罚学生,故此起念让蔓妹子不读了。现在倒是坚定了读下去的念头,凭什么因为一群混账纨绔退缩?
别怪她存在偏见,她就是讨厌熊孩子,非把场子找回来……傻了!对熊孩子的最大报复是无视他们,中二患者最受不了无视。
于是她冷笑一声:“这帮吃饱了撑得难受的米虫,睬他们都傻!下次再遇上这类事,该报告老师就告状,想装无辜就扮白痴,看他们能吃了你。开罪他们无所谓,你又不是去明华交朋友的。不用考虑调查工作了,这活是我干,我不用调查就知道与其说是学校的问题,不如说是二世祖们欠家教!只管读你的书,遇上解决不了的事,上心理咨询室找我。”
李晓蔓点点头:“好的,快吃面,再不吃要糊了。”
乔若茜吃了两口,复气哼哼道:“校园霸凌无处不在,你再能打,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要带上防身武器。”
李晓蔓苦笑:“学校查的严,明晚回校,肯定会照样搜光……哎呀,我受处罚,会不会有书包中带了防狼喷雾器的原因?”
乔若茜抓抓脑袋:“没准有这因素,两罪并罚!怪我,早该想到,这么一帮问题学生,学校防学生像防犯人不奇怪。不过有样东西不会没收,快吃,吃完看我变把戏。”
话说明华高中的学生不能带BP机,不能戴首饰,男生平头、女生齐耳短发,衣鞋袜等统统由学校配发。学生节假日回家,返校个个要入指定浴室冲凉,老师借这机会搜查衣物,哪怕只有几颗糖也没收、错,是暂由班主任收着,家长来接孩子时再交还,顺便再强调一番学校规定“不允许带食物用物入校园”。如果是学生未经家长允许私带的,那就恭请家长配合学校教育自家孩子。
李晓蔓入校时不知道会被搜包,书包瘪瘪的貌似没带什么,小小的防身喷雾器照样被搜出来了,连同入校时穿的衣鞋等和双肩书包等交给了何会计。虽然何会计不会教训“高管的女儿”,却也劝告了几句,说校园很安全,用不着防狼喷雾器。
那么,有什么东西能残留下来?手表!
考试计时,手表不能没有,这玩意也没危险性,明华便没费事给学生另外配。乔若茜在明华呆了快一周,获知了此事,走不可告人的渠道弄来几只特殊手表,自己再改制一下,使之具备了小武器和信号仪的功能,缺点是略大,像男式手表。
吃过饭,李晓蔓抢着下楼洗碗收拾厨房。乔筒子则精选了一只最得意的改制“手表”,奔到一楼教小助理怎么使用。
针对学生的防身武器,杀伤力不能太强,仅仅是令人产生暂时性麻木的细针,装在环环相扣的电镀钢质表带中,每环有一个凹孔,使用时用笔尖刺一下,不论铅笔钢笔圆珠笔尖都行,一刺之下麻醉针便弹出去。
李晓蔓在这方面的灵活性欠佳,磨了一个多小时仍有些笨拙。
乔若茜道:“今天就这样,明天去逛街钓小贼,实战一下。”
李晓蔓迟疑:“这个……老师盯得紧,学生打斗应该不严重,多半是搞些小动作害同学受处罚。我想在家复习数学,这门课一点把握都没有。”
乔若茜拍了下头:“想岔了,应该是私底下的叽叽歪歪多。”说着话揽住蔓妹子:“分析能力大大提升,后来踞上了,姐成了笨蛋,怎么办?”
李晓蔓羞红脸,又有那么点小得意,笑道:“我是觉得学校肯定没社会上那么复杂,老师也很负责,应该没危险。”
乔若茜刮了下她的鼻子:“才夸你,又犯傻!明华的老师对学生天晓得有多少真心。当然怪不得他们,老师也是人,面对这么一帮祖宗,圣父圣母才能有爱。”
李晓蔓默默点头,她对一个人有没有真心超敏感,早察觉无论班主任副班主任还是教导主任,笑意都不达眼底,但人家能尽职就没愧对这份工作。
乔若茜又道:“你还是戴上这只手表,小心无大错。对了,那些米虫爱攀比,手表又是能从家里带来的惟一装饰品,估计少不了比手表,别理睬!想和这帮二世祖交朋友困难,拉开距离简单,你扮高岭冰花。”
李晓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