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小甜心-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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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汤，一会儿就可以喝了，你最近练习量大，要好好补一补。”薛桐说着又转身进了厨房。
　　苏沫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厨房里满是恬淡汤汁的味道，她从未使用过的炉灶上如今摆放着一只汤盅，里面也不知道炖着什么，咕嘟咕嘟，有热气升腾。
　　苏沫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看看那只汤盅，又看了看薛桐的侧脸。
　　苏沫有疼爱她的父母，自小就有属于她温暖的家。
　　长大后她遇到了paradise，她和姐姐们一起生活，以为这辈子这种家的感觉会是最后一次。
　　可现在，眼下，在薛老师的身边，她又有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心生欢愉，仿佛要飘进天边的云朵中去，却又让人迷惘，如此不知所措……
　　*****
　　糖猫的fm安排在平安夜的前一天，经过紧张的排练和筹备，这就准备与粉丝朋友们见面了。
　　薛桐有代言的广告拍摄，见面会前一天就要飞去外省，不过她让林婧以自己的名义给苏沫送上了花篮。
　　苏沫上一次开演唱会还是跟paradise的成员们，如今是她离开姐姐们后第一次登上能够容纳五千人以上的场馆舞台。
　　她给paradise的成员们都留了票，给每个人都打了电话发出邀请，大家都很忙碌，有人抽得开身，有人抽不开身，但唯独许晚的电话没有接通，但苏沫还是给对方留下了信息，写明了座位号，并抱着小小的期待等到了fanmeeting召开的当天。
　　开场vcr，主打歌舞台之后，糖猫终于上台与观众们互动。
　　苏沫也终于有机会朝着自己预留的位置张望。
　　椅子是空的。
　　许晚……并没有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没有给自己的消息一个回音。
　　苏沫心中涌出许多失落，但她只能将它们极力掩埋在自己的笑容之下，因为她是偶像，今天台下来了许许多多的粉丝，她要为她们带去欢乐，只要站上舞台，她甚至都没有伤心的资格。
　　“让我们一起跟大家……”
　　苏沫热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舒打断，秦舒引领着众人对台下鞠躬，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们是candycat。”
　　“欢迎来到我们的fanmeeting。”
　　“大家和我们一起嗨起来吧。”
　　每当苏沫要开口，就一定会有人打断她的话。
　　等到所有人都与粉丝们进行了问候，苏沫好不容易有机会上前，余光扫过，糖猫的成员已经将她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延展台，一起往主舞台的采访区走去了。
　　延展台的光束随着众人的离去而熄灭，只剩苏沫话筒端到一半，安安静静站在那里。
　　主持人已经上台了，连采访用的座椅都已经由升降台送上，为了保证演出顺利进行下去，苏沫只能重新扬起笑脸，做开心状，欢欢喜喜朝着主舞台，朝着成员们跑过去。
　　即使苏沫搁置自己的个人情绪极力配合，但奈何有人就是想方设法无视她的好意，其他人不和苏沫搭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而苏沫在被主持人发问的过程中抛出的梗也没有人去接，就那样落在地上或自问自答，让人尴尬。
　　糖猫的不和再没有人尽心遮掩，就这样堂而皇之摆上了台面，见面会也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最终结束了。
　　苏沫的粉丝惯常不愿意给糖猫送钱，所以对见面会并不热衷，但即使如此她们也占据了见面会观众席半数的席位，比为其他五人应援的总人数还要多。
　　现场的时候，苏沫被冷落，场馆中就已经响起了来自她们的嘘声，等到大家回到家中将拍摄的现场视频放出后，更是点燃了□□桶，不在场的粉丝们看过视频后也彻底炸了。
　　【我没记错的话，一月后还有一场吧，你们给我等着。】
　　【既然有人敢做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
　　【小七是我的心头肉啊，竟然被你们这样欺负？我要是不替她找回来，我这些年白喜欢她一场。】
　　粉丝们放着狠话，苏沫国内最大的应援会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
　　她们是做多说少的典型，对外就只有一句话。
　　【我们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们的宝贝，我们自己来疼。】
　　糖猫见面会的事情几乎是在结束后就迅速发酵，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薛桐自然也看到了消息，她的小号关注着苏沫，也关注着她的粉丝们，所以现场的视频也没有逃过薛桐的眼睛。
　　晚九点，薛桐正为自己代言的珠宝品牌进行广告拍摄，此刻她一席晚礼服，身上珠光宝气，华贵非常。
　　“婧姐，帮我订今晚回京元的机票。”
　　薛桐放下手机，转身对林婧道。
　　林婧微微蹙眉，“虽然今天拍摄很顺利，但结束的话也要凌晨了，你不休息一下吗，我可以给你订明天一早……”
　　薛桐没有让林婧继续说下去，她安静看着对方的眼睛，目光中沉淀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婧姐。”薛桐的声音并不高，但听在林婧的耳中却如磐石不可回转，“今晚，今晚我得回去。”
　　苏沫的消息，林婧也看到了。
　　“因为小七？”
　　薛桐毫不避让，神色坦然，她承认道，“是，因为她，我想回去陪陪她。”
　　林婧看了薛桐好一会儿，她是她的经纪人，她们当初曾经约定好，薛桐要遵从她为她安排的行程，林婧此刻有千万种理由拒绝薛桐的请求，但只要对上薛桐的眼睛，林婧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林婧不想薛桐太辛苦，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想要薛桐去恋爱去好好喜欢一个人这种想法，可最终，林婧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我去找导演看看进度能不能再加快一点，这样我们能够赶十一点的飞机。”
　　薛桐笑了，仿若有天光透过云层。
　　她就知道，林婧这个人，永远会站在她这边。


第四十一章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原本灿烂的星空今夜被云层遮盖得紧实；　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的风终于让整个京元市有了隆冬的寒意。
　　可即使如此也无法拂去圣诞即将来临；　人们的热情。
　　苏沫站在自家的小阳台上，着薄薄一层单衣；　她支撑着阳台的栏杆；　凝神倾听着远处若有若无庆祝圣诞节的旋律。
　　寒冷会使人浮躁的心沉淀；　会让人清醒；　苏沫从演唱会场回到家中已经这样站了许久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抚平了所有的情绪。
　　“叮铃铃。”
　　苏沫的手机响了。
　　是薛老师打来的。
　　“薛老师。”苏沫笑着对电话那边问候。
　　“苏沫……”薛桐的声音很柔和。
　　“广告拍摄顺利吗？”苏沫问道。
　　薛桐却顾左右而言他，“你站在外面不冷吗？”
　　苏沫愣了愣，她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又看，确定这不是可视电话，薛老师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这些。
　　“我……”苏沫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电话那边是薛桐温柔的笑意，“你往下看。”
　　苏沫扶着栏杆朝着下面探出了身子，就见小区院内，楼门口处站着两个人；　靠前的那个正朝她招手，耳边紧贴的电话里传出薛桐柔和的声音。
　　她说……
　　“苏沫；　乖；　进屋去；　给我开门。”
　　苏沫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今晚所有的不快；　她以为她不计较许晚是不是有来看她；　不计较队友冷漠对待她的态度，她以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
　　可当薛老师说出那一个乖字的时候，苏沫还是觉得自己眼眶一热；　连说话的声音都带出了委屈的腔调。
　　苏沫跑去开门的时候，薛桐和林婧已经乘坐着电梯上来了。
　　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苏沫眼眶的微红还没有来得及消除。
　　“薛老师，你……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行程结束了吗？”苏沫道。
　　薛桐上前一步，轻轻摸了摸苏沫的脸颊，温柔而亲密，让人无法拒绝。
　　“我想回来陪陪你。”
　　这一次又是薛老师最擅长的直球。
　　苏沫看上去有些慌张，她将薛桐和林婧让进门，俯下身子翻找着可以供二人穿的室内鞋子。
　　将人让进屋子后，苏沫又匆忙要去准备热茶和水果。
　　薛桐将人按住，而林婧适时开口道，“你薛老师不喝茶的，喝点温水就好，厨房是在那边吧，我帮你们烧点水。”
　　林婧躲出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薛桐和苏沫两个人。
　　薛桐牵着苏沫的手，两个人一起站在了客厅整面的落地窗前。
　　今夜无星无月，但有远处交映而璀璨的灯火。
　　薛老师的手，很凉。
　　苏沫被她牵着，不由自主地反握住，想要帮她暖一暖。
　　薛桐看着这个受了委屈的傻丫头此刻还想着帮自己暖手，心头一软。
　　“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薛桐郑重道，仿佛那是一句承诺。
　　苏沫有些失落，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家的地板微微发着呆。
　　薛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苏沫轻轻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真的，不明白。”
　　苏沫不明白，薛桐其实也不明白，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别人却视之如仇敌。
　　苏沫猛地抬头去看薛桐的眼睛，双瞳之中满是困惑。
　　“paradise刚解散的时候，我回到公司，第一次和她们见面，我是真的想和她们成为朋友的，为同一个目标去努力，朝同一个方向尽情奔跑，我可以也愿意为这个组合做很多事，可大家……为什么就是完全不愿意接受我呢，仿佛对她们来说，没有我才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一次，苏沫没有笑。
　　她掀开了自己那张微笑的假面，对薛桐袒露了自己内心的挣扎。
　　薛桐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揽过苏沫的肩头让她轻轻靠在了自己怀里。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接拍过一部动作戏。”薛桐轻声道。
　　动作戏？
　　苏沫愣了愣，她有薛桐这些年拍摄内容的全部影像资料，粗略算了算时间，苏沫实在对薛桐提起的这部动作戏没有印象。
　　薛老师在自己这个年纪……应该是再获梅肯影后提名的时候，那是一部文艺电影，二三十年代，薛老师一身大红色秀黑牡丹的精致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一颦一笑，一停驻一回眸都美得像一副画一样。
　　薛桐看她怔怔的，笑道，“不用费力去想了，我拍那部戏的时候因为吊威亚过程中出现事故，导致我手臂骨折，最后我被换掉了。”
　　“换掉？”苏沫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字眼会出现在薛桐的演艺生涯之中。
　　薛桐沉默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对，因为拍这部戏我手臂骨折需要修养三个月，剧组已经明确表示会等我恢复，但我的经纪公司辰星通过交涉，最终以旗下其他艺人顶替了我的位置。”
　　薛桐为这部戏做了许多的准备，最终全部付诸东流。
　　苏沫从薛桐的肩上抬头，错愕地看着她，就见薛桐目光悠远，望向窗外的黑夜。
　　“曾经我也以为我会为辰星付出我的全部，但这些年一起走下来，我想它大概更需要一个听话的、予取予求的提线木偶，当初换下我大概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让我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薛桐背负着与辰星极其不平等的合约，承担着母亲昂贵的医疗费用，那三个月的空窗期让她焦虑，她根本等不及自己的肩膀完全康复，就开始央求林婧帮她安排试镜，也就是这样落下了旧疾。
　　这些薛桐还来不及多讲，刚刚还有些沮丧的苏沫转过头就已经开始安慰起她来了。
　　这回换作苏沫给了薛桐一个拥抱，她还轻轻在薛桐的脊背上拍了拍，那模样温柔又小心，让薛桐体会到了久违的暖意。
　　薛桐顺势将这个乖乖紧紧圈在了怀里，她的声音贴着苏沫的耳边传来。
　　“但你看，幸与不幸总会过去的，总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所以不必太在意。”
　　苏沫哪里还能听进去这些话，她的手轻轻覆上了薛桐的肩膀，“是这边吗，还……还疼吗？”
　　薛桐拍拍苏沫那双柔若无骨暖呼呼的手，笑道，“已经没事了。”
　　苏沫来不及抬头看她，就已经被薛桐重新抱住。
　　薛老师的手抚着她的发丝，进而柔声道，“我的乖乖，你的好意和温柔要给值得的人，你可以看着我的。”
　　苏沫不敢去看薛桐的眼睛，她能够想象到那双眸子中夺人心魄的光彩，可她也没有挣脱薛桐的怀抱。
　　有些人，有些感情，像是慢慢滚沸的水，不知不觉间将你包裹，无从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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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桐待到苏沫躺下才离开了她的家。
　　林婧烧的那壶水，反反复复几个来回最终也不能喝了，被她倒掉。
　　她将薛桐和苏沫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陪薛桐回到对面后，她才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