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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gl]倾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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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歌是听过长生杯的传闻的,此杯神奇之处,在于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之效,她呆呆地看了看叶泠兮,“皇上龙体有恙?”
    叶泠兮点点头,眸底尽是忧色。
    晏歌淡淡道:“容我三日,准备准备。”
    叶泠兮大喜道:“小歌,你若助本宫成了此事,本宫定会设法让你离开这里。”
    晏歌平静的眸子忽地闪过一丝清澈的光芒,她抬起头来,喃喃道:“我想回家……”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第一次有了颤意。
    叶泠兮重重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本宫答应你,让你回家。”
    “谢谢。”晏歌嘴角僵硬地扬了扬,似是第一次对人微笑。
    叶泠兮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可以有七日准备,七日之后,本宫还有一位帮手来,到时候胜算也高些。”
    晏歌微微点头,忽然问道:“公主殿下,父帅他身子可好?”
    叶泠兮愕了一下,点头道:“去年与大晋一战,虽然受了箭伤,却性命无忧。我大云与大晋交战多年,幸得有晏大将军镇守寒西关,才能有我天下太平。所以,父皇不会让他有事,本宫也不会让他有事。每年军饷药材,只要是晏大将军开口的要的,必双倍补给……”
    “如此便好。”晏歌打断了叶泠兮的话,从叶泠兮手中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先告退了。”
    “嗯……”叶泠兮忍住了想说完的话,目送晏歌打开小窗,离开了这里。
    木鱼声再次停下,锦奴一脸苍白,定定看着叶泠兮,“公主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盗陵之事若是泄露出去了,您可是……”
    “死罪。”叶泠兮含笑摇头,“父皇性命比我的性命要重要千倍,这个杀头死罪,本宫担定了!”
    “唉……”锦奴知道不可再劝,于是摇了摇头,“奴婢就陪着公主疯这一次吧。”
    叶泠兮笑然点头,上前从锦奴手中拿过木槌,咚咚敲了两声木鱼,笑道:“所以这祈福的木鱼,接下来就交给本宫来敲,希望皇爷爷在天有灵,保佑我可以安然事成。”说完,虔诚地合上了眼,“咚咚”地敲起了木鱼来。
    锦奴立在一旁,心头沉重万千,莫说避开守将不易,即便是避开了守将进入了地宫,那里面究竟设了多少机关,这可是历朝帝王的秘密啊。
    皇陵陪葬财宝无数,历年来俱是江湖大盗梦寐以求的财富,可是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大盗能盗得其中一块砖石,不是因为皇陵守将严密,而是地宫中的机关,凶险异常,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尤其是云景帝的昊陵,当初或许就是因为要陪葬长生杯,所以请了当世第一工匠设计地宫机关,当陵寝完工,那第一工匠也自此消失在这世上。没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那些机关究竟有多厉害,因为只要听说这些机关出自那位第一工匠,便没有人敢不要命的以身犯险。
    夜色深沉,昊陵阴森,锦奴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长长地叹了一声。
    日子如常,六日转瞬即逝。
    静夜,子时,临安,醉今宵。
    “果然还是十六的月儿圆,姐姐,你看!”子鸢趴在小阁窗畔,抬手指向了天上那轮皎洁的圆月,“再过半个月,便可以瞧见姐姐艳倾临安的花魁大试啦!”
    苏折雪含笑点头,复又默默地叹了一声,“明日你便要去昊陵任职了,姐姐打听过,负责此次皇陵祈福活动安全的朝廷官员,不止你一人。”
    子鸢回过头来,瞧见了苏折雪眸底的忧色,哼了一声,“是啊,还有那个总是对姐姐毛手毛脚的沈少将军。”
    苏折雪微微一笑,试探地问道:“你……这是生姐姐的气呢,还是……”
    “自是生自己的气!”子鸢走到了苏折雪身边,握住了苏折雪的手,点头道,“姐姐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也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女子,岂能让那个纨绔子弟给占了便宜?”
    苏折雪听着这个回答,心底微微一凉,想要缩回手去,却被子鸢紧紧抓住,她的心猛烈地一跳,不敢相信地定定看着子鸢。
    子鸢干咳了两声,犹豫再三,终于说出了口,“姐姐,我不知道女子跟女子之间,是不是能有像男女一样的相许之情,可是我知道姐姐心里已有……已有……”
    苏折雪只觉得眸子一湿,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呆子,那是姐姐的荒唐,你不必放在心上的……或许只是因为姐姐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对你有这种不该有的……期望……”
    子鸢摇摇头,正色道:“不是姐姐荒唐,而是我没心,都不怪姐姐。”说着,子鸢抬手拍了拍苏折雪的手背,点头道:“待我从昊陵回来,我会试着像姐姐待我一样,若是有一日,我真能待姐姐如挚爱,姐姐就做我的都尉夫人,可好?”
    “你……”苏折雪怔怔地看着子鸢,只觉得这些话是她听过的最醉人的情话,也是她最想得到的承诺。
    子鸢对着苏折雪眨眼一笑,又迟疑了片刻,方才继续开口,“可是……可若是我……”
    若是子鸢努力到最后,也只能待她如至亲,她的苏姐姐可否愿意让子鸢保护照顾她一辈子?
    这句话子鸢没有说完,是因为苏折雪已经情不自禁地偎依入了子鸢的怀中,双臂环紧了子鸢的腰肢。她的脸颊紧紧贴在子鸢的心口,听着那真实跳动的心跳声,含泪笑道:“呆子,什么都不必说了,就让姐姐靠靠,可好?”
    子鸢愕了一下,默然点了点头。
    苏折雪嘴角轻轻一扬,只觉得那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这样一刻的回报,即便是他日子鸢还是做不到待她如挚爱,能有这样一夜,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呆子……”苏折雪在心底热烈地呼唤着,“抱紧我些,可好?”偏生这些奢望,苏折雪不敢轻易开口,她怕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会因为她的得寸进尺而瞬间消失无踪。
    阿翎立在小阁之外,转过了身去,抬眼瞧着天上那轮明月,只觉得月华千里,苍生处处,可留在她身边的只有身后那抹属于自己的孤影。
    “这样也好,本就该如此……”阿翎微微一笑,浑然不知视线中那越来越模糊的月光,其实是因为她那些忍不住的泪水。
    “当真本该如此么?”
    一个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阿翎骇然循声瞧去,触目之处,还是那双阴魂不散的幽绿色眸子。

  ☆、第五十三章 。梦醒终须别

阿翎倒吸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地从小阁上走了下去,“你还是一样的阴魂不散,不过不管你来多少次,坏我多少大事,终究也是白费心思。”
    “呵……是吗?”阿耶杰立在檐上,衣袂翩飞在月色下,好似一个来自地狱的黑衣修罗,“凰翎公主,自欺欺人的话就不必说了,还是做点实际的事吧。”
    阿翎扬起头来,淡淡道:“你今天来此若是只想说这些废话,那话也说够了,你也可以走了。”
    阿耶杰目光幽深地看了看小阁,又看了看阿翎,“这里面的两人虽然是你的棋子,可在我看来,已不仅仅是你的棋子。”
    阿翎心头一紧,脸色却不敢改变一分,“你想做什么?”
    阿耶杰阴冷地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我曾经说过,你总有一日会来求我,看来这一日是来了。”
    阿翎双拳紧握,“可在我看来,是你忍不住了,终于想毁了我全部的棋子逼我就范。”说完,她冰凉地笑了笑,“怎么?皇蛊也到了不得不繁衍的时候?”
    阿耶杰似是被阿翎说中了心思,冷笑道:“一个是经营多年的棋子,一个是新进的棋子,若是其中一个不见了,那另外一个定也是废子一颗。”说着,阿耶杰阴阴地又加了一句,“你猜猜,哪一个棋子会消失在这个世间?”说完,只见阿耶杰振了振衣袂,转身飞下檐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阿翎追了一步,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回过头去,定定瞧着小阁的楼梯,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怪我……怪我……误了一盘大局!”
    月华如水,却好似千年寒流,瞬间凉透了阿翎的心扉。
    她现在满心慌乱,不管阿耶杰准备对付谁,对她而言,都是致命一击,可若是……若是她一个也不顾,或许是弃车保帅的唯一生路。
    可是……可是……
    事到如今,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谁也不在乎的冷血大晋凰翎公主萧栈雪,如何能对那两个棋子的生死视若无睹?
    小阁灯影幽幽,这一夜,注定是苏折雪的暖夜,她萧栈雪的寒冬。
    “咯吱——”
    小阁房门突然打开,苏折雪含笑从小阁中走出,掩上了房门,不禁又是一个会心一笑,喃喃道:“呆子,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听见了小阁上的动静,阿翎匆匆离开了小阁下,今夜她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一个人!
    小阁之内,子鸢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听见苏折雪的脚步走远,这才缓缓合上了眼去。
    衣襟上,淡淡地浮着属于苏折雪的清香,子鸢有些愕然,三年来她抱过苏折雪,也枕过苏折雪的双膝,唯有这一次,她开始觉得苏折雪身上的香味是这般好闻。
    子鸢微微嘴角一扬,喃喃道:“姐姐,或许……我可以做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子鸢沉沉睡去,可是梦中的那些破碎翻涌的景象,在这一夜突然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酒酣灯红,她裹着一身大红色的棉袄,提着一壶好酒斜坐在牧场的木栅上,双足一荡一荡地,似是翘盼着谁,又似在这里孤身赏雪。
    “如此冷的雪夜,你不在房中待着,在这儿不怕变雪人么?”
    “七哥!”
    十六岁的少女从木栅上跳下,兴奋地扑到了前面那个满身风雪的少年怀中,昂起了头来,“七哥,我就知道我的生辰你一定不会错过!”
    “傻丫头!七哥怎会错过你的生辰呢?”少年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将她拢入了暖暖的大氅中,“走,七哥带你去看你的礼物!”
    “走!七哥真好!”
    ……
    影像翻涌,又回到了那日的骨肉相残,又到了那日的肝肠寸断,为何她的亲生哥哥会对她下手?
    为何?
    “七哥……”
    “妹妹,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七哥……杀!”
    ……
    影像再次闪过,那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没有终止,可那些清晰的影像却已变成了点点碎片,再也聚不起来。
    “七哥……”子鸢喃喃唤着,终于醒了过来,看着那燃了一半的烛火,发现自己已是满眼泪水。
    她急急地摸出自己的随身紫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鸢……鸢……我……我是谁?是谁?”
    眼前的紫玉佩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子鸢再次合上眼睛,这回瞧见的是那个温柔的娘亲,在烛火下将这块玉佩递给了她。
    “喏,这可是我们薛家的信物,你拿着这块玉佩,我们遍布东西二陆的各个产业分号都会听你吩咐,任取金银,可要收好啦。”
    “嗯!”十八岁的她重重点头,看着这块玉佩,笑道,“娘亲,你们终于认可我的本事啦!哈哈,再过三年,我必定可以打通东陆的商线,让墨陵牧场的马儿踏遍东陆大云!”
    “唉……”娘亲一声长叹,那是子鸢的第一个不明白——为何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娘亲会对她的志向长叹?
    “娘亲?”
    “没什么,你能活着便好,能欢欢喜喜地活着便好。”她这样沉重地说着,将子鸢搂入了怀中,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青丝,“鸢儿,这回跟你七哥第一次去东陆经商,可要事事小心……”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欲言又止。
    “嗯。我还要赶回来参加皇上给我们家的敕封大典呢!”
    “若是赶不及,便不回来了……”
    “不!我岂能错过这事!”
    “傻丫头……”
    影像又一次支离破碎,子鸢再次醒来,窗外已是蒙蒙亮,她低头瞧着掌心中那块微暖的紫玉佩,梦呓般地念了一句,“薛……薛……”
    “咚咚!”
    房门突然被谁敲响,子鸢将紫玉佩小心收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咯吱——”
    苏折雪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甫才将铜盆放在桌上,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意自她身上弥散开来。
    子鸢呆呆瞧着她的脸,只觉得此刻的她双颊酡红,神色微醉,是她三年以来从未见过的姐姐醉态。
    她连忙跳下榻来,上前扶住了苏折雪,急声道:“姐姐,真的不必又……你瞧你,应付外面那些酒客,已是一夜未眠,就别再……”
    “我觉得欢喜,便多喝了几杯。”苏折雪笑了笑,回身将房门掩好,走到了子鸢身边,痴痴地瞧着子鸢的眉眼,“你这一走,又要有好几日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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