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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gl]倾杯-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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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叶泠兮又是一惊,“你说什么?”
    黑影迟疑了一下,再说了一遍,“沈少将军好像成了……成了花魁苏折雪的裙下客。”
    叶泠兮心头一紧,一是为苏折雪可惜,二是更加担心祁子鸢,若是祁子鸢今日真在这醉今宵中,又岂会让这样的事出现?
    “公主殿下?”黑影听到车内一片沉默,不知道楚山公主是允了,还是不允?
    叶泠兮回过神来,道:“你去打听一下,今日祁校尉里了皇城后,有没有来过这儿?”
    “诺!”黑影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指令,也只能依着叶泠兮的话,退下去打听。
    叶泠兮忧心忡忡,抬手撩起车帘一角,远远瞧着热闹非常的醉今宵大门,喃喃道:“祁子鸢,你究竟在不在这儿?知不知道今日苏……她……”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轻易露面得好。”马车之中,老宫奴出声提醒道。
    叶泠兮忧然放下车帘,回头看了老宫奴一眼,道:“锦奴,我总觉得明日要出大事,足以搅乱整个计划的大事。”
    老宫奴锦奴叹道:“是祸躲不过,奴婢听说过九千岁的手段,他若真想要一个人的性命,便是生死簿上没有阳寿终了,那人也定会横死。”
    叶泠兮笃定地摇头,“不,祁子鸢不能死!”说完,似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加了一句,“锦奴,本宫不可以失了这颗棋子。”
    锦奴怔怔地看着叶泠兮良久,忽然开口道:“公主殿下,请恕老奴多嘴,就算是这个祁子鸢可以躲过今夜,明日胜出,他也活不了多久。”
    叶泠兮转头安静地看着锦奴的眉眼,眸中的惑然渐渐消散,慨然道:“我大云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好儿郎,本宫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
    锦奴摇头道:“公主殿下,就算您可以护着他躲过所有暗箭,可属于皇上的那一支明枪,你如何防,又如何拦?”
    叶泠兮愕了饿,问道:“锦奴,你这话何意?”
    锦奴连忙跪下拜倒,沉声道:“奴婢服侍公主十八年,见过和听过的皇室宿命太多太多。奴婢斗胆问公主一句,现下朝里朝外,是如何看待公主您的?”
    叶泠兮恍然大悟,只见她木然摇头,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楚山公主,不是嫁入镇国将军府,便是嫁入安乐王府,就算是再忧国忧民,也终究会是这两家国蠹的府中妻。”说到这里,叶泠兮又明白了锦奴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连忙道,“锦奴,祁子鸢于本宫而言,算不得……算不得……”
    “奴婢记得公主回来那日对奴婢说过,若不是祁子鸢,只怕公主是回不来了。”锦奴说着,定定看着叶泠兮,“祁子鸢是个好儿郎,公主又是豆蔻年华,经历了生死之后,若是没有一丝情愫,那是假话。”
    “你……大胆!”叶泠兮被说中了心思,当即脸面喝止了锦奴,“不要说了,本宫相信父皇会为我选一门好夫婿,但这个人不会是沈远,不会是曹伯宵,更不会是……祁子鸢。”说完,叶泠兮又笃定地说了一句,“所以,父皇决计不会为了逼我嫁人,而杀了祁子鸢!”
    祁子鸢是苏折雪一世的钟爱,是她最后的温暖,她楚山怎可夺人所爱?
    “是老奴多言了,还请公主责罚!”锦奴对着叶泠兮再一拜,她已在这宫中生活几十年,楚山公主这点滴心思又怎能瞒过她?
    “罢了,以后此事莫要再提。”叶泠兮冷冷说完,惊动的心却一刻都平静不下来,微微合眼,脑海之中浮现的还是祁子鸢那张贼兮兮笑着的脸。
    “回禀公主!”马车外,又响起了方才那黑影的声音。
    “打探得如何了?”叶泠兮连忙问道。
    “白日里,祁校尉确实来过这儿,不过因为身上染血,被老鸨给狠狠赶了出来,只知道他被一个丫鬟赶入了后巷,便没了踪影。”
    “这……”叶泠兮急然掀帘,急声道,“速速去临安城中的客栈中查一查,瞧瞧今日祁校尉究竟去了哪里?对了,他今日负了伤,必定会去找郎中医治,你们快些去临安各个药铺中问问,今夜必定要找到祁校尉的下落。”
    “诺!”
    “祁子鸢,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叶泠兮心头一片冰凉,想到白日里安乐王曹衙脸上的阴森笑容,一抹恐惧油然而生,心底不禁说道:“祁子鸢,你还未帮本宫做牛做马,岂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了?”

  ☆、第四十二章 。临行心湖乱

月华黯淡,醉今宵的喧嚣也终究安静了些许,也意味着红日将升,新的一日即将到来。
    子鸢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夜右肩一直啧啧生疼,虽说是合眼歇息,却是半点也没有睡着。更何况,昨夜她违了与苏折雪的约定,合上眼去,点点滴滴俱是苏折雪昨日委屈的通红眼眸。
    “唉……”子鸢轻叹了一声,双拳不禁紧紧握了起来,一时怔了眼,呆呆地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咯吱——”
    房门被谁轻轻推开,子鸢闻声转头,当瞧清楚的来的人是阿翎,子鸢突然正色问道:“阿翎姑娘,你我可否做一个交易?”
    阿翎愕了愕,将手中装满热水的铜盆放到了盆架上,转身关上了房门,这才凉凉问道:“什么交易?”
    子鸢定定看着阿翎,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今日我拿下禁卫都尉之职,三年之内我必成为第二个九千岁,在大云做你与姐姐的屏障,护你们一世周全。”
    “听起来不错,那我用什么交易?”阿翎眉头微挑,嘴角浮起一丝猜不透的冰凉笑意。
    子鸢笃定地开口,“关了醉今宵,让姐姐清清白白过这一世。”
    阿翎眉心微微一蹙,复又微微展开,摇头道:“莫说三年我等不起,即便是我等得起这三年,醉今宵也不可以关,至少现下不行。”
    子鸢第一次对阿翎有了怨怒,“我再加上我的命!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必!”阿翎冷声一喝,不再多言,只是径直走到盆架边,将铜盆端来放在了桌上,冷冷丢下了一句话,“臭丫头,有些事你不必明白,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过了这个月,我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苏折雪。”
    但若是马上关了醉今宵,惹来大云朝廷猜忌事小,那也意味着她的大云之行彻底失败,她与晋帝的约定彻底失败,她答应已故母妃照顾好妹妹的承诺彻底失败,她这一世与命抗争彻底失败……
    后面这些话,阿翎不能说出口,也没必要说出口,她冷冷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子鸢怔然看着阿翎落寞的背影,心中虽有怨气,可想到她已承诺还她一个安好的姐姐,心底的担心便少了几分。
    “长生杯……留住这杯子……或许对你也是好事……”子鸢喃喃念了一句,想到阿翎来这里的目的,暗暗下定决心,即便是寻到了长生杯也不会让阿翎带回大晋换所谓的自由。
    怀璧其罪,虽说危险,可也能成投鼠忌器之效,只要自己可以在大云混得风生水起,保护好姐姐与阿翎,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呵……臭丫头!”阿翎立在房外许久,抬眼瞧向檐外蒙蒙亮的天空,只觉得双眸一阵酸涩,不禁模糊了视线,心头暗暗道,“你待我凶些也好,至少我不会再对你生些不该有的念想……至少我还能是过去那个无心的皇翎公主,萧栈雪。”
    “主上?”远远瞧见阿翎干脆地擦了擦泪眼,苏折雪慌忙闪身躲到了假山后,怕让阿翎瞧见,惹来阿翎的尴尬。
    待阿翎寞然走远,苏折雪方从假山后走出来,她本想在子鸢赴皇城之前再瞧瞧子鸢,嘱咐一两句,如今瞧到这一幕,心绪反倒是没来由地乱了起来。
    在苏折雪心头,主上一直是个冷辣阴沉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她心头的大事,又或许是她出身冷宫,经历了太多冷宫中的苦日子。
    可不论主上是如何冷,她见过她笑,也见过她怒,却单单没有见过主上哭。
    是因为那个呆子……
    苏折雪走到了房门前,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扇门。
    若不在乎,岂会伤心?若不入心,如何伤情?
    同是女子,苏折雪又久经风尘,这小小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她的呆子究竟是说了什么,才使得主上如此伤心落泪?
    “咯吱——”
    房门突然被打了开来,穿戴整齐的子鸢蓦地出现在了苏折雪眼前,将她凌乱的思绪打得更乱,一时之间,子鸢不知道该如何起话头,苏折雪准备好的嘱咐也哽在了喉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两人一阵沉默,愣在了原地。
    “折雪。”老鸨的一声轻唤让两人回过了神来。
    苏折雪回过头来,轻笑道:“妈妈找我?”
    老鸨端着药酒纱布走了过来,白了子鸢一眼,道:“主上说今日之事不能有失,所以让老娘把药酒拿来,给这臭丫头换换药。既然你在这儿,这事便交给你吧,老娘还得下去歇息歇息,小憩片刻。”
    苏折雪笑然接过了药酒纱布,“有劳妈妈了,此事就交给折雪了。”说完,苏折雪又问了一句,“沈少将军还没醒吧?”
    “这家伙最好永远都醒不过来!”子鸢冷冷骂了一句。
    “你呀,他若死在了我这儿,我可是要偿命的。”苏折雪笑然说完,只觉得方才的冰凉沉寂似是消失了不少,听老鸨说沈远并未醒来,交代了一句,“劳烦妈妈差几个小婢伺候着,我这边忙完便来,这戏终究要做足了才行。”
    “这个我知道。”老鸨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子鸢,“臭丫头,你可别又负伤回来了,免得……”老鸨看了一眼苏折雪,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下去,转身渐渐走远。
    “我定不会再伤!”子鸢笃定地开口,甫才说完,苏折雪便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让她先进房。
    子鸢依着苏折雪进了房间,苏折雪将房门带好,还没回头,便道:“你先脱了外裳吧。”
    子鸢点点头,解开了腰带,把一身新换的蓝色外裳脱了下来,牵扯到了伤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苏折雪连忙将手中药酒纱布都放在桌上,上前扶住子鸢,柔声嗔道:“你这模样,如何再战,不若……”
    “这可不行!”子鸢嘿嘿一笑,“姐姐,我以后可要护你们安然一世,今日再疼我也会挨着!”
    “呆子。”苏折雪只能摇头一叹,亲手给子鸢解开了内裳,目光落在了她沁血的右肩纱布上,“忍着些,换了药会好些。”
    子鸢点头轻笑,“姐姐就动手吧。”说完,双臂一展,抱住了苏折雪,“只要抱着姐姐啊,这疼的感觉也能轻七分,哎呀……嘶……”这话才说完,纱布揭开的瞬间,子鸢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强压的低嘶。
    苏折雪知道弄痛了她,手上的动作轻柔了好几分,“是我下手重了些,现下可还疼?”
    子鸢忍痛摇头,兀自笑道:“不疼……不疼……”
    苏折雪心头疼得厉害,“若是疼了,便抱紧我些,我也好知道用什么力道……”
    子鸢忍住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衣架上那条洗干净的汗巾上,不禁蹙眉“咦”了一声,“奇怪……嘶……”
    苏折雪停下了上药,问道:“怎么了?”
    子鸢摇了摇头,轻轻道:“没事,姐姐继续,我不疼,能忍住。”子鸢忍着右肩上的阵阵灼痛,眉心又蹙了起来,心头道,“昨日分明将这汗巾泡在盆中,原想今日都尉大典打完后回来再洗干净,为何竟被人洗干净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人可能帮她动手洗这汗巾……阿翎姑娘!
    定是阿翎趁着她去窗外见苏折雪的时候,帮她洗干净了这条染血汗巾——堂堂大晋宗室女子原本应该是十指不沾尘的,竟肯为她洗汗巾?
    这是收买人心,还是……
    还是什么,子鸢暂时想不分明,又想到之前她给她的承诺——过了这个月,我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苏折雪。
    她如何还?
    子鸢方才在气头上,没仔细想明白她究竟打算如何还她苏姐姐,可现下她仔细想想,发现阿翎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阿翎身在大云,可用之人只有这醉今宵中的苏姐姐与老鸨,要让艳冠临安的花魁苏姐姐全身而退,她究竟会用什么办法?
    子鸢越想越愧疚,暗暗自责方才不该那般待阿翎,可转念又想,难道说阿翎想到的法子跟自己想到的法子一模一样?
    “姐姐……”
    “嗯?”
    “阿翎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折雪微微往后退了退,定定看着子鸢,又问了一句,“今日你与主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子鸢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反问道:“姐姐,你可喜欢孩子?”
    苏折雪被她这样突然一问,反倒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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