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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gl]倾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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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祁?不可能!”刘平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本该死了许久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子鸢还是穿着那身蓝色校尉衣裳,发冠高束,今日的她目光炯炯,神清自若,想必是有备而来,只听她笑道:“大人,怎的忘记了属下?”
    刘平晃过神来,当下下令道:“来人,拿下此人!此人勾结巫人,祸乱临安!”
    子鸢飞上擂台,负手立于刘平之前,朗声笑道:“大人,究竟是谁勾结巫人,祸乱临安,又暗下杀手,意欲杀人灭口,杀了我这个唯一的知情人?”
    刘平冷笑道:“荒唐!你的罪名已经定罪,证据确凿,哪容你几句口舌便能翻了的?”
    子鸢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笑意让刘平觉得不寒而栗,只见子鸢忽地转过身去,对着云徽帝跪地道:“微臣禁卫校尉祁子鸢,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云徽帝仔细瞧了瞧子鸢,沉声道,“城隍庙大火之事,朕接刘都尉奏报,写得明明白白,如今你竟然没死,朕倒是有些糊涂了。”说完,看向了安乐王曹衙,“曹爱卿,朕觉得此事有些疑点。”
    曹衙满是深意地笑了笑,“皇上英明,断不会在这世上留下一桩冤案,既然这祁子鸢未死,又指认刘都尉意欲杀人灭口,必定会有什么证据。”说着,曹衙定定看着子鸢,“你的案子本已是板上定钉之事,可若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皇上必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刘平听到证据二字,当下笑道:“不错,祁子鸢,你今日分明是含血喷人!若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今日你还是朝廷钦犯!”
    子鸢平素笑意贼贼的嘴角再往上扬了一扬,“我自是可以拿出证据来!”说着,子鸢再对着云徽帝一拜,“启奏皇上,微臣自城隍庙大火之后,便借着假死之身暗中查探刘都尉,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让微臣瞧见了刘都尉私下与巫人接触。”
    “你!胡说八道!”
    “如若皇上不信,现下可派人去禁卫营都尉殿搜上一搜,必定可以寻到刘都尉与巫人勾结擅养蛊虫的小坛!”子鸢说得掷地有声,容不得他人不信。
    “哈哈,怎么可能?”刘平想到禁卫营如今把守森严,这几日从未瞧见这小子混入营中,是断不可能在营中做什么手脚。
    云徽帝沉吟良久,不置可否。
    叶泠兮忽地起身拜道:“父皇,不若让儿臣随沈大将军去一趟禁卫营?”
    “你?”
    “嗯!”
    “好!沈爱卿……”云徽帝才看向一边的镇国大将军沈佑,沈佑便抱拳领命。
    “微臣领命!”沈佑说完,便示意身后跟着的家将们一起随他前往禁卫营。
    子鸢看着叶泠兮跟着沈佑走远,当下转眼含笑看着刘平,虽未说话,可那眼神好似在说,刘平今日是死定了。
    刘平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背心处冒起,但又想到这几日禁卫营并无异常,分明九千岁方才一直在强调证据二字,只要没有证据,九千岁必会保他,这分明是万无一失的。
    可为何……
    刘平避开了子鸢的笑眼,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心惊胆战的滋味竟越来越浓。
    午时一刻,当沈佑与叶泠兮冷着脸出现在众臣的视线之中,刘平只觉得心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可寻到这祁子鸢所说之物?”云徽帝倦然问道。
    “回父皇,儿臣在禁卫都尉殿上仔细搜查,果然发现了这个装有蛊虫的小坛……”叶泠兮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小坛走近了云徽帝。
    云徽帝骇然往后退了退,怒声道:“快些将这些害人的虫子烧了!”说完,恶狠狠地目光定定看着刘平,“刘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养蛊虫,陷害同僚,来人,给朕拿下此人!”
    “不可能!不……”刘平万万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绝望之中瞄见了子鸢依旧笑吟吟的脸蛋,当下气急败坏地怒吼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这小子……我……我怎会有今天……我杀了你!”

  ☆、第三十五章 。当者岂有惧

刘平忽地狂暴了起来,只听他嘶吼一声,宛若一只发狂的雄兽,凶狠无比地单掌劈向子鸢。
    子鸢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侧身,让这一掌堪堪错开胸膛打了个空,微微咧嘴一笑,“刘都尉,可要小心闪了老腰啊!”话音一落,双掌猛地拍向刘平大露的背心空门。
    “咳咳!”刘平背心被狠狠地打了两掌,当下觉得内息激荡,一时缓不过来,接连咳了两声,便喷出了一口血水来。
    “你……你……”刘平万万没想到一直厮混在校尉之中最不起眼的祁子鸢竟有这般俊的功夫,“是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环顾自己四周,一百禁卫校尉已经持械将他紧紧围住,今时今日,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刘平想不通为何今日能搜出那养蛊小坛来,血红色的眸子定定看向了云徽帝身边的叶泠兮,这楚山公主分明是与沈佑一起去搜查的,断不可能做什么手脚,为何……为何……突然,他想到了一线生机,当下抱拳对着云徽帝跪了下去,“启禀皇上,今日分明是楚山公主要嫁祸微臣,只因为微臣瞧见了她在国寺大火……”
    云徽帝脸色蓦地一沉,生怕他把这话说下去。
    可是刘平的话还没说话,便直勾勾地跪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宛若瞬间凝固在了一瞬,一动不动。
    子鸢走到刘平身边,这才发现他的颈上有一根极细的银针,不知何时刺入了他的颈内,一针锁喉毙命。
    “回皇上,刘都尉中针身亡了……”子鸢方才近在刘平三步之内,都没有发现这针究竟是从何处飞来,料想在这比试场中还躲着一个功夫极高之人。想到这里,子鸢不禁暗暗心惊,若是此人想要她的性命,只怕她也会像刘平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安乐王曹衙慨然道:“皇上英明,此人死到临头依旧含血喷人,实在是罪大恶极!”说完,安乐王拍了三下手,便从禁卫校尉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对着云徽帝跪了下来。
    “微臣唯恐罪臣刘平污言伤及公主,所以斗胆出手,要了刘平的性命,还请皇上责罚微臣擅做主张之罪。”
    不等云徽帝开口,曹衙便笑然道:“楚山公主素来忧国忧民,岂会在国寺纵火行凶,这刘平妄图污蔑公主,是罪有应得。皇上,你应该不会责怪微臣为皇上除害吧?”
    云徽帝暗暗舒了一口气,笑道:“曹爱卿一心为国,实在是百官之楷模,朕岂会责罚你,还当要重重赏爱卿!”
    曹衙摆手道:“今日亲手拿下罪臣刘平之人,不是微臣,而是……”曹衙看向了那名校尉,“此人名叫楚涯,乃是微臣的义子,皇上若是要论功行赏,不妨把微臣那一份也赏给他吧——他若成了禁卫营都尉,必定是我大云之福啊。”
    言下之意,便是要云徽帝当即下令,宣布今日都尉大典的胜者是楚涯。
    叶泠兮暗暗心惊,方才知道这九千岁曹衙的布局缜密,原来他早就想用亲信把刘平取而代之,今日即便是她不发难拉下刘平,那楚涯也会在都尉大典上大胜刘平,名正言顺地当上禁卫营的新都尉。
    叶泠兮焦急地看向台上的子鸢,唯今唯一能搬回一城的只有祁子鸢了!
    子鸢权衡着这楚涯与自己的武功上下,只觉得有几分心虚,想到那一针刺出的无声无息,只怕此人武功已在自己之上,如何与他硬拼?
    但若是不硬拼,如何能拿下禁卫都尉一职?
    阿翎姑娘需要长生杯去换一个自由身……姐姐需要帮阿翎姑娘完成这件大事……而楚山公主……
    子鸢对上了叶泠兮那双灼灼焦急的眉眼,想到那日在国寺之中的生死经历,若是今日丢了禁卫营,曹伯宵那厮日后对公主更加肆无忌惮……
    子鸢心头百感交集,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当下心一横,忽地抱拳对着云徽帝一拜,“启禀皇上,今日都尉大典虽有风波,却还尚未进行。楚校尉今日虽立了大功,却尚未比试,如若不比便拿下都尉一职,未免让一众同僚,甚是不服。”
    叶泠兮暗舒了一口气,眸光变化,多了一丝担忧,也多了一丝害怕。
    即便是输了,也不能输了阵势!
    子鸢挺起了胸来,嘴角扬起了一如既往的贼贼笑意,“还请皇上下旨,重开比试。”
    云徽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曹衙,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当下点头道:“将刘平尸首抬下来,都尉大典照旧进行。”
    “诺!”
    楚涯冷冷地转过身去,定定看着子鸢,单是这一眼,那眸中的森森凉意,便足以让人觉得莫名的胆颤,“祁校尉,可得当心了。”
    子鸢听得心惊,面色却不改一分,笑道:“比试乃点到即止之事,楚校尉自然知道分寸,不会伤了一干同僚。”
    楚涯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子鸢还能用话给自己留退路,凉凉地笑了笑,“刀剑无眼,真打红了眼,我可顾不得那么多。”
    子鸢依旧笑道:“既然楚校尉话已说那么分明,子鸢只好……”子鸢走上前了一步,“用命一拼了。”
    楚涯阴森森地一笑,走下了台去,准备进行今日的擂台比拼。
    子鸢倒吸了一口气,也走下了台去,侧头往叶泠兮那边瞄了一眼,瞧她眸光闪烁,似是忧心忡忡。
    子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是告诉叶泠兮莫要担心,让她多安心一些。
    叶泠兮暗暗捏着袖角,悄悄绞动,今日这一茬变化,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若是这祁子鸢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那她……她……
    不知道为何,叶泠兮的心蓦地微微一揪,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如何还苏折雪一个有情郎?
    都尉大典如常进行,两人一组擂台空手比拼到最后,决胜出五十人,再一起骑马绕皇城比试,又决胜出二十人进行射箭比拼,最后留下八人两两手执武器对比,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者。
    第一轮空手比拼,子鸢与楚涯胜得轻松,倒也无惊无险。
    第二轮骑马比试,两人纵马一路狂奔,早就将身后人甩出了老远。
    第三轮射箭比试进行到了一半,九千岁曹衙望着擂台的方向递了个眼色,不知道是对谁下了什么暗令。
    叶泠兮暗暗捏了把汗,曹衙就像是一只永远猜不透的老狐狸,他突然来这一招,反倒是让叶泠兮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祁校尉,请。”
    轮到了子鸢上场,接过了内侍们递上的弓箭,刚刚搭上了一支箭矢,便觉得手中弓箭有些异常,当下松了弓弦,仔细检查手中弓箭。
    只见此弓弓弦甚细,拉弓之时弓身根本弯不到该有的弧度,若是弯不到该有的弧度,就根本射不中百步之外的箭靶红心,若是强拉弓弦,只怕箭矢尚未出弦,弓弦已断。
    “想阴我……”子鸢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楚涯,又看了一眼叶泠兮,忽地眼珠子一转,走到了放置弓箭的兵器架边,似是要换一张弓。
    “祁校尉,这都尉大典的兵器可都是分好的,你若是换了别人的弓箭,可就是违规了。”内侍赶上前去制止。
    子鸢贼贼地一笑,道:“那若是不换弓箭,就算是不违规啦?”
    内侍点头道:“不错。”
    子鸢笑然点头,还是抄起了一张长弓,也拿着自己的弓走到了射箭的红线后,将两弓叠着拿在左手中,右手从箭囊中取出要射的十支箭矢,搭上了两弓交叠的弓弦上,瞬间拉满了弓弦。
    只听“嗖”地一声,十箭齐发,正中红心,引来了众臣一声叫好。
    子鸢将手中两张长弓放到了内侍手中,转头对着叶泠兮眨了下左眼,笑道:“今日都尉大典还有一项尚未比拼,可这午时也要过了,皇上、公主、九千岁与诸位大人们定是饿得厉害,所以微臣斗胆,齐射十箭,早些了结这一环比试,也好快些结束都尉大典。”说完,对着内侍道,“我也算是用了自己的弓,并没有换他人之弓,算不得违规吧?”
    “这……”内侍也知道子鸢说的不错,可总归是误了九千岁的大事,心里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云徽帝喜声道:“还是祁校尉考虑周到,朕倒是忘了,来人,吩咐御膳房准备些酒菜送来这里,朕可不能让诸位爱卿饿着看都尉大典。”
    “诺。”伺候云徽帝的内侍听令退下。
    叶泠兮再次松了一口气,含笑看了一眼子鸢,心底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心来,这天地之大,后宫之冷,终究让她遇到一个……可靠之人……
    叶泠兮再悄悄看了一眼座上的九千岁曹衙,只见他脸色铁青,甚是难看,叶泠兮不觉心里欢喜得厉害,一颗心也悄然暖了起来。
    她悄悄地看着此刻的子鸢,只觉她眉清目秀,甚是好看,心底恍若心魇似的又响了那句话来——
    “楚山公主,倾国倾城,果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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