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倾杯-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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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哥掌管的是薛家药材生意,常常往返于离荒与大晋,自然认识许多用蛊高人。”子鸢云淡风轻地说着,“阿耶那可是用蛊高手,若是没有准备万全,只怕我们赢了第一步,也走不到最后一步。所以啊,寒西关内外,加上这沿途,四哥都雇了许多用蛊高手护卫,你猜猜看,国师大人若是知道了今日无功而返,那张老脸是不是会气得更绿?”
“早知如此……”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早知如此?来了也好,不是么?”
子鸢微微一笑,忽地将阿翎搂得更紧,却故意放慢了马蹄,“我方才忽地想到一件事,想问问你。”
阿翎只觉得浑身上下暖得厉害,她故意让自己冷静一些,沉声问道:“你问!”
“皇子登基为帝,妻子叫皇后,那女子登基为帝,夫君叫皇夫,那若是皇子的妻子是男子,女子的夫君是女子,又该叫什么呢?”
阿翎只觉得心猛烈地一跳,回头怔怔地看着子鸢的笑脸,“你可知道你在说一件很荒唐的事?”
子鸢点点头,脸上依旧漾着笑容,“你可千万别依照什么先帝旨意嫁给什么阿耶杰啊。”
阿翎脸色一沉,道:“他那是妄想!”
子鸢笑了笑,又道:“那……我记得我们薛家可是出过好多皇妃驸马的……可就是没有出现过……皇夫……不对……到底该叫什么呢?”
“你也是妄想!”阿翎连忙转过脸去,狠狠地啐了一句。
“阿翎,我那几位哥哥可还没有成亲吶,你好歹选一个啊!”子鸢兀自笑道。
“他们……”
惊觉阿翎的身子一僵,子鸢的笑容也深了几分。
“若是也瞧不上他们,别忘记啦,薛家还有一位九姑娘,好歹你可以召入宫中,为奴为婢啊。驾!”
子鸢的附耳轻语让阿翎一时不知道如何去接话,只觉得一颗心被瞬间暖透,这秋风萧瑟,却难沁寒她半分。
天蒙蒙亮时,两匹疲惫的马儿终于到达了寒西关外。
与此同时,死士带回的消息足以让阿耶那气得绿了脸,当下在房中怒摔茶杯。
“都是没用的东西!”
“属下万万没想到……没想到沿途都有用蛊高手在……所以放出的狼蛊皆被……皆被……”
“滚!”
“诺!”
“夫君不必如此生气,其实想要萧栈雪的性命,没有那么难。”雀羽公主端着一杯新的热茶走了进来,将热茶放在了阿耶那身边。
阿耶那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公主有什么良策呢?”
雀羽公主冷冷地看着阿耶那,“我去。”似是知道阿耶那对自己的不信任,她继续道:“若不是夫君,只怕如今我还在冷宫受苦,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踩着我得到荣华富贵的姐姐好过,更见不得她成为大晋女皇,永远凌驾在我之上!所以,夫君,此事交给我来办。”
阿耶那故作感动地拥住了雀羽公主,“公主大义,若是凰翎公主死了,那为夫的必定扶持你为大晋新帝,你我夫妻二人联手,共创一个大晋盛世!”
“嗯!”雀羽公主点了点头,“那请夫君给我一包□□罢。”
阿耶那阴冷地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包□□,递给了雀羽公主,“此毒入口即入血脉,中者无解。”
“那我要在这六日内动手才行。”
“为何?”
“夫君难道忘记了,长生子杯可在她们手中,七日之后,可是有效用的。”雀羽公主提醒道。
阿耶那点了点头,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啊,那为夫的便在这里等公主的好消息了。”
“好。”
阿耶那看着雀羽公主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渐渐逝去,他在房中盘桓片刻,忽地想到了一件要事,连忙走到书案边,埋头写了些什么。
“来人!”
“属下在!”
“拿送信给少主的信鸽来。”
“诺!”
不多时,方才那小厮已抱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
阿耶那将写好的纸条放入信鸽脚上的信囊中,抱着信鸽走到了窗边,将信鸽放飞出去。
“大云那股叛军势力,该用上了,阿杰也该回来了。”
“扑哧!扑哧!”
信鸽一路东飞,最终消失在了阿耶那的视线之中。
阿耶那转过身来,对着小厮道:“好好盯着雀羽公主的一举一动,她若失手,切莫不可把火烧到我这里来。”
“诺!”
阿耶那看着小厮离开了房间,低头叹道:“阿杰,为父最不该的就是依着你,放任萧栈雪那么多年,如今她羽翼渐丰,这大晋天下想要落入你我父子之手,已平白多了许多阻滞。”微微一叹,阿耶那摸向了肋下隐隐生疼的地方,“你也不会因为这女子险些没命,这些仇,你可以放下,为父的可不会忘!这一次,为父不会再依你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解姐妹结
“摩烙,今夜辛苦你了,你且带着族人下去歇息吧。”
终于回到了寒西关,石堂之内,阿翎示意摩烙可以先退下了。
“诺。”
看着摩烙退出了石堂,阿翎才想起子鸢还在这石堂之中,她看了子鸢一眼,只觉得双颊红晕悄起,“你……你也去休息吧。”
“好啊!”子鸢嘿嘿一笑,走到了石堂门口,却将石堂门给关了起来,似是不打算出去。
阿翎沉下脸色道:“臭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西关上下皆是糙汉子,我现在可是堂堂薛家九姑娘,你让我去哪里睡啊?万一我睡到半夜便被人非礼了,那吃亏的可不止我一个啦。”
“谁敢动你薛家九姑娘?”
“想动我的人可多了。”子鸢说着走了过来,抱起一个枕头走到了横榻边,笑道,“我可记得你曾说过,不是驸马可不能上你的床,现在只怕不是皇夫更不能上你的床,所以呢,我就在这里小憩片刻,你就放心在那边睡觉。”说完,子鸢眨了下右眼,将枕头往横榻上一扔,倒下身子便呼呼睡了起来。
“你……”
阿翎知道说不过她,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她说的有些话也有道理,当下便沉默着走到了床边,合衣钻入了被下,合眼准备休息片刻。
平时她入眠甚浅,一点点声响,都可以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甚至,若是房中多一个人,她都睡不着。
可不知道为何,今日这臭丫头的呼声分明比其他女子要响一些,可阿翎却觉得分外地安心,合眼没多久,便沉沉入了眠。
梦中,阿翎又见到了一些已经离开的人,可是那千千万万,她最最歉疚的还是那个温柔的母妃。
“母妃……对不起……我没能护住霞儿……没能保护好她……”
“雪儿,莫哭。”
温柔的母妃将她抱入怀中,可是她兀自瑟瑟抽泣,根本停不下来。
“母妃……对不起……对不起……”
反反复复,她可以说的话,只有这三个字,可每说一遍,心头的愧疚却更深一分。
她梦中的呓语,早已让一边横榻上的子鸢醒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畔,蹲在了她的身边,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微疼。
这样的阿翎,她记忆之中是瞧见过的,在当初的醉今宵,她放飞流萤准备哄她欢喜的那一日,她看见的是一个满脸泪水,低低抽泣的阿翎。
子鸢听着她的呓语,想到了昨日在城头上看见的雀羽公主,分明是嫡亲的姐妹,可见面第一句话竟是“你为什么还活着?”,那些恨绕在心里,眼前的阿翎岂会真正欢喜?
泪水从阿翎眼角悄然滑落,子鸢只觉得心头猛地一紧,忍不住伸手去给她拭泪,却惊醒了噩梦中的她。
阿翎猝然伸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咬牙道:“臭丫头,我警告你,别再靠近我!”泪痕未干,眼底分明是不舍,却又硬是逼着自己去将眼前的子鸢推远一些。
子鸢看得有些心酸,“我若不依你呢?”
“你……”阿翎抽出手来,掐住了她的喉咙,“朕不准你再靠近我!”
子鸢摇头轻笑道:“在我心里,我靠近的并不是大晋女皇,而是阿翎啊,我想今后的二十年好好照顾的阿翎啊。”
“我……我不……”
“宣华公主说的对,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一辈子再也看不见了。”子鸢忽地捧住了她的脸颊,“所以我管你稀罕不稀罕,我只知道,这二十年我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你,我也告诉自己,要好好照顾你,不要再虚度这二十年光阴。”
“你……”掐在子鸢喉咙上的双手无力地垂下,阿翎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子鸢脸上再次浮现起平时贼兮兮的笑来,“我怎么了?”笑眸之中,映出的是阿翎眼底忽然燃起的炽热目光,“我可是规规矩矩,没有乱爬女皇陛下的床,可算不得欺君啊!”
“咕叽——”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子鸢暗暗一笑,道:“我可要饿死了,你看我这肚子,都饿得直叫了,还是先去找点东西果腹吧。”
阿翎有些尴尬地冷声道:“那你还不快去!”
“诺!”
子鸢笑着退出了石堂,径直往伙夫营跑去。
“咦?雀羽公主?”
子鸢才走入伙夫营,便瞧见雀羽公主在里面忙碌着,似是在做什么吃的。
雀羽公主看见了子鸢走过来,凉凉地道:“薛九姑娘看见本宫在此,却不行礼,可知道这算是犯上了?”
子鸢连忙抱拳道:“民女实在是失礼,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说着,探头过去,瞄了一眼雀羽公主正在熬的稀粥,仔细闻了一口,道,“好香啊!”
雀羽公主脸色一沉,急忙将子鸢一推,“这是本宫准备熬给皇姐吃的,你这民女离远一些,可不要污了皇姐的御膳!”
“民女可是记得,你可是对陛下说过,为何还活着?这言下之意,是不想看见陛下活着,啧啧,怎会突然想起给陛下做御膳呢?”
子鸢一句话戳中了雀羽公主的心事,雀羽公主惊瞪双眸,狠狠道:“薛九姑娘,这是我们姐妹间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多话!”
子鸢故作被惊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公主殿下可莫要生气啊,民女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说着,又探头往那稀粥看了一眼,“说也巧,民女也是来给陛下做早膳的,她这身子实在是太不好了,许是多年只吃稀粥落下毛病吧。”说着,子鸢卷了卷袖子,笑着看向了帐中的伙头军,“将军这里可有面米分?”
“薛九姑娘,面米分在这儿呢,您尽管用。”伙头军笑着指了指灶边的一个麻袋,又指向了堆放蔬菜的角落,“那边是时蔬,可是几位薛公子才送来的,薛九姑娘可以取材趁新鲜给陛下做顿早膳。”
“有劳大哥啦!”子鸢点头一笑,忽地想到了什么,干咳了两声,“我做东西之事,有个习惯,不喜欢别人盯着,所以呢……”
雀羽公主冷冷一看子鸢,“怎的,你还不让本宫在这里?”
“岂敢啊?”子鸢连连赔笑,对着帐中的几名伙头军道,“还请几位让小妹片刻,可好?”
“无妨,无妨!”
“多谢啦,这里有些银子,先谢过诸位啦。”说着,子鸢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元宝,递给了方才那名伙头军,“几位大哥军饷不多,这些就算是我给几位添点军饷吧。”
“哈哈,多谢薛九姑娘!”
看着这帐中的伙头军退了出去,雀羽公主岂会不知道,这是子鸢故意支开他们,定是有话要说。
“你想对本宫说什么?”
“还是方才那些话啊,陛下多年只吃稀粥,身子真是单薄。”说着,子鸢故意凑近了雀羽公主一些,“其实凰翎公主这个称号可不好得啊,嫁入国师府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公主觉得是不是?”
雀羽公主不去答话,只是冷冷看着子鸢,“这些话恐怕不该薛九姑娘说吧,本宫与国师夫妻之间如何相处,与你何干?”
子鸢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民女想来想去,总觉得奇怪。”说着,子鸢看了一眼雀羽公主,“为何每个嫁入国师府的公主,都会死于难产?公主想想,难道不怕么?”
“你……”
“哎!民女可不是咒公主啊,还有一点不明白。”子鸢说着走到了蔬菜边,拿起一颗白菜来,剥了几瓣下来,在水盆中清洗起来,“为何选为凰翎公主,非要长年不吃荤食,还要干干净净的,就像民女这手中的菜,要洗的干干净净的,感觉像是送入国师府被吃的,你说,像不像?”
雀羽公主身子猛地一震。
“难道国师府一脉上下都有怪癖,就喜欢女子干干净净的。”子鸢说着,看了看雀羽公主,“公主可要小心啊,这男子有怪癖,伤的终究是女儿身啊。”
“你……不要说了……”
“我听娘亲说过,当年是见过公主母妃的,是个温婉可亲的美人儿,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