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嘘!”向衍轻声制止了要行礼的宫女,看了看在软塌上睡熟的呼里筠,觉得不可思议,“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都能睡着,难怪房里和床上闯入了其他人都不知道。”
向衍靠在椅背,撑着下巴看着呼里筠的睡脸,喃喃自语,“呼里族距离泾国到底有多远,千里迢迢吗?所以累成这样……”
天外骄阳,屋内却满是静谧闲适的感觉,平和,窝心。
到晚上宫宴,阔别月余的向径和向衍才见面,在向径面前,或刁钻或俏皮的向衍永远都是依赖着向径的皇妹,别有一种亲昵。而向径对向衍的无可奈何,更有一番宠溺。
随着向径和向衍慢慢长大,鲜明的个性是区别二人最简单的方法,不过这仍然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一眼看穿。
几天以来,向衍和呼里筠的关系日渐友好。活力四射的向衍无疑消除了呼里筠在泾国偌大宫殿中的忐忑和拘束,让这一趟呼里筠本没有期待,甚至有点无奈的出行发生了惊喜。东道主的迎宾之道,向衍践行得很好。
同样的,两朝天子名副其实的第一次会面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深谈之后,向恂发觉呼里国王对泾国的敌意已经消除,具体来说,应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针对泾国,觊觎泾国的一些行为都是呼里族上任国王的统治方针。呼里筠的父亲更希望与周边邻国以和为贵,是厌战,提倡安居乐业的一代君王。向恂颇为欣赏,但也有为难之处。
向衍和呼里筠兴趣相投,乐意玩在一处,无可厚非,可呼里国王每每都会委婉地要求向径同行,对向径的称赞和认可更是经常挂在嘴边。其意就像传言猜测的那样,不言而喻。向恂和宛茗何其聪明,看得明白,只是不方便道破,而与人违和的事,身为泾国新君的向恂一般不会主动去做。若是泾国国力微薄,那样便会显得不自量力,在泾国富强之后,那样又可能留下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名。国君外交,向来都不简单,这也是身处帝王家的无奈了。
早早懂事,又特别聪明的向径自然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不像向恂和宛茗想得那么深入,向径只当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但是向径有她更想要做的事。不在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俯首称臣的万人之上,或许只能算京城首府的一个角落,向径却已经念念不忘。
手里的米粒滤了一遍又一遍,动作反复,指尖沾上白色细末,顾不上的苏禾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任米粒慢慢地从指缝间漏去。
“禾儿”,苏掌柜走了过来,低头看着苏禾,又喊了一声,“禾儿……”
“恩?爹爹……”苏禾回神站起身,才发觉自己在一个时辰里除了发呆,什么也没做,“这些米……”
苏掌柜扶着苏禾的肩膀,“拣不完也没事,又不急。倒是你,魂不守舍的,让爹担心啊!”
“我没事,爹爹不需放在心上。”苏禾恢复了没事人的模样,宽慰起苏掌柜。
苏掌柜笑笑,拉着苏禾在身边坐下,“那禾儿能不能告诉爹,方才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对上苏掌柜什么都看穿了一般的眼神,苏禾语塞了。
看见女儿这样,苏掌柜放开脸笑着,“禾儿长大了,长大了啊!那姓麦的公子一声不响地消失好几天了吧,难怪我家禾儿做起事来无精打采的……”
“爹爹啊”,苏禾皱着眉头抗议,“她来与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苏掌柜故作无辜地反问了苏禾,“至少一看见她,我家禾儿就笑得比蜜还甜。”
苏禾的脸色红了起来,一边嗔怪,“爹爹,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是谁从小教我女儿家的气节与矜持的?”
看女儿确实觉得窘迫了,苏掌柜的打趣也作罢,“好了好了,爹再说最后一句。她人看起来不错,知书达礼,谈吐不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禾儿若是有意,爹可出面了解一下她的身世背景……”
苏禾的脸被苏掌柜越说越红,苏掌柜看着苏禾,欣慰的同时语重心长,“禾儿,女子的确需要自尊自爱,但学会争取和珍惜也很重要。爹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归宿,能够幸福,所以一旦你遇见了,确定了,就不要犹豫了。”
遇见了,确定了,就不要犹豫。苏禾没作声,细细思量着父亲的话。
☆、第8章 太子转做卖米郎
在黎明前夕还下着蒙蒙细雨的天气,于卯时放晴,阳光突破厚厚的云层,崭露光芒。
宛茗吩咐带上向恂爱吃的糕点,又对随行的奴才再三交代注意向恂的安全,另外再将向恂上上下下的衣袍整理了一遍,还要开口嘱托些什么,向恂不由分说,弯起嘴角就覆上了宛茗的唇。突袭的亲吻,绵软而甜蜜。
待向恂松手,宛茗佯怒地看着向恂带笑的眼睛,“怎么?嫌我啰嗦了?”
“是笑你多此一举”,向恂碰了碰宛茗的额头,笑道,“与其这么担心,宛儿你跟着一块去不就行了,骑马打猎还能难住你不成?”
“那成何体统?”宛茗不能答应向恂的任性妄为,“该让人笑话我没有一国之母的礼仪了……”
“泾国皇后文武双全,才情并茂,巾帼不让须眉,天下谁人不知?哪个胆敢笑话?”
宛茗挑眉盯着向恂,“恂,又耍性子?”
向恂瞬间变得无可奈何,“那好吧,宛儿你随着一道去,但是在楼台观望,不进猎场,好不好?”
向恂还是企图说服,宛茗和向恂两个人就是一物降一物,一旦向恂妥协让步,宛茗总是容易不忍心,想想也不伤大雅,宛茗最终是点头应允,陪在向恂身边,跟着一块去了狩猎场。
向衍因为贪睡,没跟上狩猎大军的步伐。一起床就气鼓鼓的,向衍想来想去也没想通,又得知母后宛茗也在狩猎场,更是坐不住了,一个人径直就要跑去皇家猎园。
出了寝宫没多远,向衍被正好撞见的洪世昌拦住了。
“公主,你是不是要去狩猎场?太子都没去,你也别去凑热闹了,没意思……”
洪世昌一开口就不讨喜,兴致勃勃的向衍可没那么好说话,“皇兄不去,我可以去啊,又不矛盾。”
说完,向衍就要绕开洪世昌,洪世昌后退了一步,继续挡在向衍面前,“公主,人家呼里国王本来就是冲着太子来的,你说是不是要分个主次先后?”
“什么乱七八糟的”,向衍觉得洪世昌就是在胡言乱语,“呼里国王来见的是父皇,跟皇兄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啊”,洪世昌一副倚老卖老的姿态,“公主,你以为呼里国王带着女儿过来就只是为了看看你父皇的英明统治?他看中的是……”
“我皇兄”,向衍听完洪世昌前半句就想到了,“他想让皇兄娶他女儿,呼里筠。”
“没错!”洪世昌肯定地点了头,“而且从这几日的观察来看,呼里国王对太子很满意,如果不是你们父皇以太子年纪尚轻为由,恐怕这次就要行了大礼再回去……”
“皇兄在哪?”向衍莫名觉得焦躁,没耐心再听洪世昌往下说。
“这我不知道,只听说没去狩猎场。”
“呼里筠也没去?”
“应,应该是吧”,洪世昌快被向衍突然的一堆问题问懵了,“他们公主不是不喜欢人多嘛,狩猎场那样热火朝天的场面,可能就没去。”
向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洪世昌没留神的时候,向衍径直往前走了。
“哎,公主……”
“我不去狩猎场,洪爷你别跟着我。”
洪世昌停在原地,咂摸着想不明白。
空气中有很清新的味道,走出宫门的向径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畅快。上次送米之后,整整五天没有见面,向径不禁会想,再见到自己时,苏禾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似乎又有状况发生……
庆丰米铺前停了四五辆送米的木轮车,堵了半条路不说,还阻碍了米铺的生意,虽然苏掌柜在让人尽快往里搬米,但明显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碰巧今日过来买米的百姓特别多,这样一来,向径看到的就是一副极乱的场面。
“苏掌柜,没有用来卸货的后门吗?”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向径免去了繁文缛节,直接想要帮忙出主意。
“怎么没有?”从店内出来的苏禾很是生气的模样,“一大早就被人别有用心地堵住了,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都是有人故意的!”
“禾儿!”所谓祸从口出,苏掌柜并不愿意苏禾在店门口这样大声发表不满。
“爹,我没有说错,不然为何挑在我们每个月低价售米的这一天发生这种事?摆明是成心破坏,有意为之!”
向径听了个明白,苏掌柜却是显得愈加头疼,将苏禾往里面推,“行了,禾儿你快进去,这里的问题,爹能解决。”
“怎么解决?”苏禾也有着犟脾气,“又要临时出钱请苦工搬米,对不对?爹,我们不能总是这样忍气吞声地吃亏啊!”
“走走走,到里面去”,苏掌柜着急起来,将苏禾推给了向径,“麦公子,麻烦你带禾儿进去,这外面太乱,她不懂事。”
向径扶着苏禾的肩膀,摇头示意苏禾不要再和苏掌柜争执,低头轻声问了苏禾,“门口这么多人都是来买米的?”
“大多数都是,街坊邻里,几乎都认识了,很多人常常都在每个月的这两天来买米,所以我才说……”
“嘘!”向径微笑着看着苏禾,“别生气了,有精力生气不如想办法。禾儿,我需要你告诉我,这些米袋都是搬去哪里?”
苏禾的气愤略微被好奇所取代,眉心也不再拧着,“中堂后面就是仓库,一来一回,人手根本不够……”
“禾儿,今天的米比往常便宜了多少?还能便宜多少?”
向径将基本情况都问清楚了,也把自己的办法告诉了苏禾,让苏禾再权衡一下是否可行,结果可以一试,向径便让苏掌柜开始招揽前来买米的人群,选出十个帮忙搬米的百姓,让他们在帮忙之后以更低一点的价格买米,互惠互利,苏掌柜也不会因为急需用人而去花高价雇佣临时搬运工。
与此同时,木轮车上的米袋,向径吩咐卸下两袋,在米铺门口腾出空地临时售卖。能为百姓省去等待的时间,百姓们亲眼看见庆丰米铺的货源充足,不用担心便宜的大米被抢光,自然愿意有秩序地排队。不一会的功夫,乱成一团的场面就得到了控制,米袋的搬运有条不紊,门口的生意也做得如火如荼。
忙碌之中,向径也扛起了米袋,一路送到仓库,体验了一番。就算有功夫,压在肩上的重量连向径都有些气喘。
苏掌柜和苏禾正在给仓库搬米的人倒水,捕捉到向径扛米的身影,吓了一跳,连忙去阻止。
“麦公子今日帮了苏某大忙,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搬米运米,快些放下,喝口水歇歇。”
向径转动肩膀,笑道,“凭我这副身板,似乎也帮不了苏掌柜太多,惭愧……”
苏禾将水碗递给向径,情不自禁为向径自嘲似的话笑了起来。
“禾儿,麦公子这是谦虚,你净不懂规矩。”
“无妨,苏掌柜,我说的也是实话,难怪禾儿觉得好笑。”
向径一下子喝干了清凉的水,抬起袖子擦了擦嘴,突然看到在仓库米堆之间跛着脚走动的一个人,觉得眼熟,仔细辨认起来,“那是……那天被当作小偷的人?”
“那是阿三”,苏掌柜解释道,“他是个可怜人,哥哥赌钱赌输了,偷偷把家里的东西都卖空了,赌场的人找过来的时候,他大哥早跑了。赌坊那些人没有人性的,占了阿三的房子,还把阿三的腿给打断了,他娘子走得早,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儿子,那天也是孩子饿了太多天了,眼看都昏过去了,他没办法,才偷了一个馒头。他在我这里,帮忙点点货,晒晒谷,人很勤快,又老实,是个好帮手。”
向径低头笑了笑,“如果不是遇上好心的苏掌柜,他们爷俩可能很难过上安稳的日子。”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苏掌柜看着向径,笑道,“我听阿三说了,那天有人给了他一个荷包,里面少说也有五十两银子,据说是某位公子吩咐随从送去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向径愣了愣,随即就笑了,“是,还是好人多。”
苏禾看了看苏掌柜,又看看向径,嘴角弯得不经意,“爹,外面卖米好像忙不过来,我出去帮忙。”
“我陪你一块去吧”,向径放下茶碗,“搬货我不行,卖米兴许有天分。”
“那可不见得,买卖里面有大学问,光靠吆喝是行不通的。”
“是是是”,向径拱手道,“我虚心向学,还请禾儿不吝赐教。”
苏禾被向径逗乐,一张巧嘴于一个讨喜的人身上,比金山银山更能博得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