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千年醉-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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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容十三倒是洒脱,“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柯木托就是媪,结的那破果子敢碰吗?鬼知道是媪的排泄物还是尸肉尸液啊,想想都够了。要是吃下去变成傀怎么办,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一个帅哥不是生生毁了……”
容玖一口把汤喷了出来:“滚,马不知道脸长!”又转头对蓝醉道,“蓝姐这事跟你没关系,打死我们都不吃那东西。你们说的那个叫什么的女人这么恨容家,搞不好就想骗容家的后代吃些乱七八糟的留在长生城里当媪的奴隶永不翻身,我才不要!世界这么大,再想办法呗。”
蓝醉勉强地勾勾嘴角,盯着她缺了个口的碗继续发呆。
容家兄弟和白素荷互看了眼,他们就是想故意逗蓝醉说话散心,但显然并没有什么毛用。白素荷轻轻摇头,示意容家兄弟别管了,有的伤只能让时间去抚平,旁人是帮不了的。
气氛一下变得极为沉闷,容玖咳了两声却连个话头都找不到。正巧这时候坎吉走过来,小声道:“容……十三哥,蓝姐姐,阿叔想……跟……你们说话……”
打从容家兄弟依照约定把热依木背出来后,坎吉就变得异常温顺,大概是经历了生死劫难,对众人也没了原先的明显敌意。容十三顺他手指看过去,发现热依木居然从高烧里醒了,斜倚着柽柳树干往这边张望。
蓝醉虽说心情低落,但热依木既然点名叫她,她也不好推脱。跟着容十三刚走到热依木身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两人面上没露端倪,心里却同样无奈。热依木腿上的伤在地下的时候还好,长生城里温度阴凉,又有媪在导致阴气浓郁,他的伤居然拖着一直没恶化。回到地面后由于缺水和炎热,伤口却迅速浮肿化脓,今天小腿位置的肉已经烂得发绿。考虑到热依木的状态和他们的医疗条件,没人敢再动这伤,这会热依木能醒过来都大出两人意料。
热依木喘着粗气,也不看人,隔了许久才道:“坎吉,去跟蒙筝姐姐摘碱蓬,看着点别让她陷进碱土洞里。”
坎吉视线来回扫了两遍,才不情不愿地朝蒙筝那边去了。
“都现在了,我也不绕弯了。”热依木声音又小又急,“我……我的腿我清楚,我回不去了……两位,我就求你们一件事。坎吉这孩子可怜,求你们送他回莫克。他带出来的那些宝贝……我跟他说过了,都给你们网游之精灵契约。余款我……不要了,定金也可以退给你们,就求你们,带他平安回去。”
容十三蹲下身跟热依木对视:“兄弟,我们答应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放心。”
蓝醉跟道:“坎吉自己背出来的东西我们也不会碰。”
热依木愣了好会,才苦笑道:“不……行,坎吉太小了。钱财太多,会变成他的催命符。萨比尔兄弟也没亲人了,两位如果好心就留点生活费给莫克的老人和坎吉过日子,剩下的……你们拿回去吧。定金的钱……回去了坎吉会取出来还给你们,一定要送他回去!”
容十三无声长叹口气,拍拍热依木肩膀:“我以容家发誓,只要我能活着回莫克,一定把坎吉带回去。”
热依木闻言终于露出欣慰表情,眼神又渐渐散了。他本来就伤重失血,只是因为牵挂坎吉强撑到现在,如今得到允诺,信念一崩,人又昏了过去。
其后的日子再没什么好说,补足了饮水,又挖了许多碱蓬作为辅粮。只是没了热依木神一样的认路本领,也没有gps,众人只能沿着断断续续的克罗宁古河道走。古河道里不时有第一次见到的那种小绿洲,足足走了近一个月,他们才遇到一队进沙漠自由行的驴友,再一问,他们竟然走到了基科,离莫克有四百多公里。
热依木终究还是没能熬过来,在托付坎吉的四天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气候太热,他们也不能一直带着尸体,在征求坎吉同意后,把这个半辈子都在沙漠里打滚的男人埋在河道边上,让他与沙漠融为一体。
基科也是个规模和莫克差不多的小城,一行人休息几天后,依言租车把坎吉送回莫克。坎吉确实很听话,虽说满脸不舍,但真的一回到莫克就按照热依木的吩咐把钱和自己背出来的那一背包零碎宝贝交给了容十三和蓝醉。蓝醉考虑再三后接了过来,告诉坎吉这笔钱只是由她暂为代管,每月会按时给坎吉和老人们打来生活费,余下的等坎吉成年后会一次性寄回来。
事情本该就此结束,没了违禁装备和君漪凰,容十三一早就在网上订好机票,只等坐车回到萨拉就直飞回家。
不想临出发头一天,蓝醉却接到了她妈的电话,并接到了另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榆晨被抓了。
要不是老妈提醒,蓝醉都快忘了这档子事。当初榆晨在火海里失踪,蓝母也打听过榆家情况,木头爷死了,榆晨关了榆家名下的所有铺子,不知所踪。jc找不到他,只能在网上发布了全国通缉令。过了这么久没事蓝母还以为榆晨当初拿钱出了国,没想到居然这会出了纰漏。
容家当时没牵涉进去,但榆晨却是知道蓝醉和白素荷根底的。蓝母让蓝醉和白素荷暂时留在莫克,一则这里偏僻,消息传的慢,男女出门都穿着防沙头巾,不容易暴露;二来这里临近沙漠,横穿过去就是临近的内陆别国,有事也好撤,蓝母会尽快打听清楚情况,如果榆晨吐了话就要蓝醉和白素荷尽快离开避过这阵风头。
眼看着就能回家,居然遇到这种事,蓝醉和白素荷真是郁闷得要死。白素荷不走蒙筝当然也跟着留下,容家兄弟却必须得回去了,榆晨这下被抓估计又得掀起一阵风雨,两人得回去指挥伙计收敛点别被逮着尾巴。
在莫克真是没什么可消遣的,蓝醉闲得无聊,闭眼想起君漪凰,睁眼就见蒙筝白素荷秀恩爱,心里实在堵得慌,干脆背地里出钱支使坎吉在莫克边缘买了几栋小楼,好说歹说把一干老人牵了过来。忽忽又是一个月过去,蓝醉跟坎吉相处久了才发现这孩子还真是挺灵动的一个人,举一反三,反应又快,除了太财迷外没什么大缺点,财迷也是为了那些老人,情有可原。考虑到仲叔毕竟老了,她总得培养个得力心腹。再想坎吉父母双亡,那些老人年纪都大了也照顾不了他多久,莫克教育落后,不由动了把他带在身边的心思。
日子过得既忙碌又悠闲,及至蓝母新的消息传来:榆晨竟然对蓝醉、白素荷和蒙筝三人只字未提,一个人把罪顶了下来。
☆、第278章
这个消息可算是峰回路转,大出蓝醉和白素荷意料。在确认榆晨已经认罪并下了判决后,两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去探一次监,算是聊表谢意。
玻璃窗后的榆晨不复曾经的儒雅模样,头发剃得只余下青色的头皮,眼镜不知所踪,瘦骨嶙峋,面容憔悴。他被带进来时看到来人明显愣了下,随即一语不发,隔着厚重透明的玻璃,几人相顾无言。
探视时间很短,直到临走时分,榆晨才深深看向蓝醉,用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别来了,好好过你的日子。”
这句话说得冷淡至极,像是恋人间的诀别。但蓝醉却听明白了榆晨的言下之意:该收手了。
实际上即便没有榆晨提醒,蓝醉在回到莫克后就一直在思考蓝家以后发展的方向。在经历了与君漪凰的诸多悲欢离合后,她自幼被规划的人生目标渐渐沦为次要,更重要的是蓝醉很清楚自己失去一只眼睛后,无论视力还是反应都不再适合下地冒险。她如今更大的愿望是好好活着,直到找到君漪凰。
白素荷坦言君漪凰投胎的时候她确实动了手脚,只是她再能通灵毕竟是一介凡人,不可能真的通晓阴阳。等到君漪凰投胎临世她可以告诉蓝醉君漪凰投胎所在的大概范围,但找不找得到,端看蓝醉与君漪凰的缘分了。
话说完,白素荷就带着蒙筝与蓝醉分道扬镳回了白家。而北燕公主被盗案尘埃落定,暗藏的威胁就此消失,蓝醉终于恢复自由身,当然得回自己家一趟。
床铺上是熟悉的淡淡清香,被子还弥漫着阳光的松软味道,拥着久违的安宁与幸福,蓝醉却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她已经跟老妈坦白了蓝家洗白的想法,蓝母居然反应极其平淡,只留下一句:现在你是蓝家的当家,自己决定吧。就挥手回了她的乡下继续养鸡喂鸭,过她的半隐居生活。
蓝醉翻来覆去,满脑子不是蓝家就是君漪凰,重重心事来回翻搅,直到接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繁华落尽,秋叶萧瑟。
一片树梢吹落的枯叶落在夏若卿披散的长发上,夏若卿伸指捻下,出神地望着指尖那片枯黄即将破碎的叶片,唇角忽勾起一笑。
夏家,也宛如这片枯叶,即将零落成泥,再也不复尘世了吧。
她方才放出了最后一步棋,一步无意间摆下,本不愿动用,甚至只有两成把握的棋。
但她不甘,不甘就此放弃,放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男人逍遥度日,高居人上。
她要他山河破碎,要他死无全尸!莫说两成,便是只有半成可能,她也会去做。
若是那个人还在,必定又会说她心狠手辣,薄情寡性。
只是……那个人已彻底放手,这世间,也再不会有人对她说出这句话了变革1938。
两只白皙的手并排放置在石桌上,一只手指柔美,拇指上戴着一枚颜色深翠样式古朴的戒指,更衬得戒指中的手指如斯纤细,一旁的手却仅余下一指,断指尽头覆上了粉色的嫩肉,指根动处,入目狰狞丑恶。
便如今生的她。
余下的那根指头抚着翡翠戒面,夏若卿有些微怔忪。送贺兰馥尸身回北燕的护卫军队在赤岭城外遭遇“流民”劫掠,伤亡过半。所谓流民云云,大家心知肚明,想来是贺兰祈见妹尸身后愤而迁怒,南诏帝碍于没有把柄在手,唯有隐忍不发。只是夏家死士席云鹤及其部属也皆亡于那场纷乱,那枚紫玉耳珰就此留在了贺兰馥身侧,无人再将其带回。
夏若卿神情落寞,说不出是失落亦或是轻松。她生性记仇,睚眦必报。放贺兰馥魂归后,君漪凰魂魄再无作用,她不断在解除魇术与报复间游移不定,消息传来,却让她无需再做抉择。
所以,这便是天意吗?
天意,天意,或许天道真的早有定数,由不得人力更改。
君漪凰之事如是,夏家如是,她与贺兰馥间,亦如是。
在父母弟妹皆亡故,夏家覆灭之途无可挽回后,夏若卿却忽觉双肩松动下来,无需汲汲营营诸般阴谋诡计,有了许多空闲去回忆她与贺兰馥间的种种。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及至今日,夏若卿依旧不明了自己对贺兰馥报以何种情感。
她并非铁石心肠,亦有三情六欲,对于贺兰馥的眷恋深情,岂会丝毫不动心?只是自幼及长,耳濡目染,她早以夏氏一族利益为首要,便是自己,也可舍弃。
只能说,她对贺兰馥有情,却不够深。
不及贺兰馥之万一。
她习惯了贺兰馥的付出与守护,将之视为理所应当,才会在贺兰馥自戕刹那如此惊讶,难以置信,甚至于暴怒到不择手段。
如此自私,连自己现今回想起来,都几欲作呕。
凉薄至此,那个对着旁人冰冷,却总对她眼底含笑的人……怕是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阿馥,阿馥……”
院外久违的喧哗打断了夏若卿的呢喃,她抬头看向依旧空洞的拱形月门,端庄容貌竟泛起温柔笑意:“阿馥,我就快来见你了呢,你可愿见我么?想必……你是不愿的吧……”
喧哗由远及近,数个黄门逐一穿过月门,默不作声侍立在月门两侧,其一吊着嗓子尖声道:“宁昭仪驾到。”
夏若卿笑意更深,其中掺杂了些许讽刺。
已晋为昭仪了么?是南诏帝为了抚慰其失子之痛与君漪凰之死?
这后宫中永是这样,无论何种痛楚,一点宠幸与一个虚名,便可予以弥补。
这后宫中的女子,不过一个个玩偶,破了便缝,旧了便扔。
纵有高位荣华及身,又有何用?
苏灵雨身着与昭仪身份不匹配的素衣白袍,自月门进来,秀美脸庞青白,病态犹在,神色却冷若冰霜,目光所及之处,尤甚刀剑。
夏若卿若无其事从石桌侧站起,前行数步,依循礼数盈盈拜下:“夏若卿见过宁昭仪。”
既到了最后,且让她用上真姓名吧,再也不愿背负那虚无而沉重的名号破天武神。
南诏帝所封的静贵嫔已随同夏氏消逝在风雷监内,宫中还活着的这名女子,姓夏,名若卿。
苏灵雨并未计较夏若卿言语中的不当,仅是漠然望她低垂及地的长发:“夏若卿,你应知我今日来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