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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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拾起床脚边的一缕纱衣,随意的套在了自己身上,伸出一只胳膊来,白皙圆润,纤纤长指撩起帐幔,赤脚踏出,脚趾玉葡萄一样。
这走出的人长发如墨,既柔又直,五官妖艳,唇色如含丹砂,有的不是俗气,而是凌厉威严,俯视九霄的神威。
她穿着一身轻薄的乌纱,压根不能遮住身子,又是松松的系着,露出脖子至小腹一道雪白的肌肤,与那乌纱的颜色相比,更加冲击双目。
她说道:“我要将江湖都翻遍了。你躲到哪里去了,厌离。”
险象环生成王墓(十四)
她缓步走来,走到厌离身前:“我遍寻你不到; 万想不到今日你自己找来。”
她脚步轻盈; 绕着厌离打量,手指轻抚厌离发簪上垂下的两条白色缎带:“我不喜欢你这身打扮。”
她目光强烈。厌离却一直端正立着; 面色平静。她走到厌离身前; 鎏金的指甲套轻轻的划过厌离的面颊:“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神态。”
厌离看向她; 直望她的双眸:“我的朋友中了逍遥散。”
她似若未听见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厌离耳鬓的白发,手指缠上一缕; 细细端详,一路滑到发尾:“我最后一次见你,你还没有白发……”
“我一直等着你来杀我; 等了许久; 不见你来。你为什么不来?我去无为宫找你,他们说你离开了; 我抓了许多无为宫弟子问询; 也没能得到你的消息。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前些日子斯羽对我说在成王墓里见到了你,却没能带你回来; 我很生气,以为再要得到你的音讯不知又要多少年……”
厌离打断她的话; 叫她道:“雾雨,我已了断尘缘,不再纠缠过去; 你我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
雾雨扶着她的脸,贴的她极近,虽见她眼神平静无波,犹不肯信:“你应该恨我。”
厌离说道:“我是来找你要解药的。”
沉默一阵,雾雨忽然一笑,她的美永远是凌厉,侵略味十足:“为了别人的命来求我,说什么了断尘缘,他们是你什么人,你连无为宫都能离开,却与他们呆在一起,甚至为了他们来见我。我又凭什么要将解药给你。”
厌离张了张口,想说:“念在往日情分……”忽又觉得荒唐,因而转口道:“给我解药。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一件事。”
雾雨深知厌离说一不二,听她说出这句话,心中没有半分欢喜,她给出的承诺反倒让她发恼。她道:“我可以给你解药,既然你想交易,那便交易。”
厌离道:“你要什么条件。”
指甲套抚着厌离的面颊,划过嘴角,下骇,到脖子上,稍一用力,尖端刺入厌离的肌肤,鲜血溢出。厌离微微皱了眉。雾雨贴在厌离身子上,伸出舌头,将那上面的鲜血舔舐干净了。
雾雨低哑酥柔,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取悦我。”
沉默良久。
雾雨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看着厌离。她知道厌离是什么样的性子,宁折不屈,知道她不会答应的,正因为知道她不会答应,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试探她的底线,是戏弄她要惹她动怒,亦是心中藏着一些心思。
厌离轻颤着阖上眸子,说道:“好。”竟一口答应了。
雾雨看了她半晌:“你说你了断尘缘,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到头来这样轻易的答应我,其实你还……”
厌离睁眼,眼中显出一片漠然:“一副皮囊而已。”
雾雨话语断在口中,一身傲骨的厌离,妥协至此,面色不改,却是为了别人。雾雨涌起一腔怒意,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成交!”
雾雨一把拽过厌离的衣襟,拉着她走到床前,反身坐到床榻上,纱幔被带的轻飘。
雾雨双腿叠交,乌纱叉开,露出白皙的小腿来。这双腿如雪堆玉砌,由匠人精心雕刻到极致的珍品,她向厌离冷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随意就能被敷衍的人。”
厌离笔直的站在雾雨面前,抿着嘴角,站了半晌没有动作,眉头微敛,神色过分正经,倒显出一丝拘谨来。
雾雨直勾勾的看着厌离,将她身上每一寸细细的扫过,分别了这些年,仍旧觉得熟悉如当年,以至于厌离显出这样正经到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时,她心中一荡,犹如回到两人初见。
雾雨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站在原地?”
厌离依旧没动。雾雨心想:“过了这么多年,厌离还是厌离,做不出放浪的事情来。”
雾雨双手撑在两侧,说道:“你就这样取悦我?”
雾雨慵懒的笑了笑,从鼻尖舒出长长的呻/吟,一腿抬起,脚伸到厌离身前,玉趾触在厌离身上,伸到她衣襟中,撩开了她的外衣,动作暧昧,倒把自己撩的情动,眉眼间露出一股妩媚。
玉趾又一路下滑,抵住她的心口,听得那里心跳平稳,忽然就着了恼。
雾雨倾身一把拿过她,掀到了床上,戏谑道:“厌离,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厌离手中的拂尘被雾雨扔了出去。雾雨道:“我看着这东西碍眼的很。”接着是外袍连带着背负的长剑,被扔到床帐之外,期间厌离重重的低哼了一声,几件衣裳从床脚滑下。
雾雨抚摸着身下人的脸庞,一路抚到她的锁骨上,那触感,她不曾忘的。
雾雨眸色一深,缓缓的压下身子来。
帐幔摇曳着张开,又合拢了。
压抑的低吟与柔软的酥媚的娇语起伏交织,夜还长得很。
月色如洗,清风泠泠。
鱼儿起了夜,走到前院来,前院栽有木芙蓉,已快入冬了,这是开的最后一批。
鱼儿坐在栏杆上,头倚着柱子,看那花朵,在月光下红色越发鲜艳,就如血一般。
鱼儿一闭眼,想起墓室中那一刀,只一刀,如此轻易的就断送了一人性命。她骤然睁眼,夜风袭来,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声音轻浅,从东侧而来。鱼儿看去,见是清酒缓步走来,微垂着头,似在想事情。
鱼儿叫道:“清酒。”
清酒入了神,鱼儿出声,她这才发现鱼儿在这,浅浅笑道:“又起夜。”
清酒走来,说道:“总是起夜,会长不高的。”
鱼儿抿嘴笑道:“你也起夜了。”清酒挨着鱼儿坐在了栏杆上。
鱼儿问道:“你是在担心厌离,才睡不着吗?”
清酒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鱼儿道:“好奇怪。”
清酒道:“奇怪什么?”
鱼儿道:“那天我听到你和厌离说话了。厌离好像和这城主有杀师之仇,但是这城主迎我们来,却以宾客之礼相待,客气的很,为什么?”
清酒道:“因为厌离曾与这极乐城的城主交好。”
鱼儿惊讶道:“啊!既然如此,那杀师之仇从何说起?你为什么又不同意厌离到这里来?”
清酒笑道:“你今夜怎么兴头冲冲的。”
鱼儿摸了摸拇指背上的疤痕:“厌离的师父,也算是我半个师祖的。”
清酒两手扶着栏杆,望着月亮,月亮银润雪白。今时月是旧时月,今时人非旧时人。“如此说来,这桩事你倒是该知道了。”
鱼儿道:“不能告诉我吗?”
清酒道:“告诉你也无妨的。”
“厌离是无为宫的弟子,她师父是现今无为宫掌门的师弟。”
鱼儿目光炯炯。一路走来,在江湖上遇到不少门派,自她在墓中发现自己对江湖事一概不知时,出了墓后便问了齐天柱许多的江湖事。齐天柱自然欢喜给她讲这些,首先便是将各大门派细说了一遍。
这无为宫雄立江湖百年,底蕴深厚,位于玉山之上。无为宫剑道讲求修身,清心静性,虽说少理世俗,不争名利,但心怀大义,每年都有不少弟子下山历练,行侠仗义。而无为宫剑法武学,江湖上少有能与其一争雄长的,因此它不入江湖,却也以武学造诣与自身德行,立江湖百家上流,百来年不倒。
齐天柱教她,既在厌离手下学武,也算得半个无为宫弟子,应当将无为宫训/诫记于心中,一曰慈,二曰俭,三曰清净己心。
清酒摇头道:“她在无为宫里的样子我没见过,但与她初见时,她固执无趣,从来一副表情,话也不多,整日苦大仇深,我想她在无为宫里也好不到哪去。”
鱼儿笑了笑。如此说来,现在厌离身上隐隐约约是能看到从前的影子的,但对着他们的厌离又是变了许多的。清酒几人乱用银钱或是捅了什么篓子,她总有许多话来说他们,那时的她鲜活许多。
“但是想来在无为宫那样的地方,养的这副性子也是在所难免,固执,牛脾气,不苟言笑,是无为宫弟子标配。”
清酒觑着眸子笑,向鱼儿皱了皱鼻子:“这一点上,你是得了师门几分真传的。”
鱼儿心里好笑,知道她在说自己倔,情知确实如此,也不说话,听她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也是他们没下过山的弟子的通病,便是不知人情世故,太单纯,太好骗了。”
鱼儿讶异道:“谁敢骗无为宫的弟子。”
清酒似笑非笑:“这极乐城里的不就是一个,无为宫的名字可不是免死牌。”
鱼儿问道:“他骗了厌离什么?”
清酒道:“她骗了厌离的所有。”
鱼儿不解这话的含义。清酒又说道:“骗取厌离的怜爱与信任,又杀了她的师父。或是说,她为了杀厌离的师父,处心积虑的接近厌离,从厌离口中套取无为宫的布防,从她手中熟悉无为宫武学,而后等待时机,在厌离面前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
鱼儿忽的站起,怒不可遏:“他……他怎能如此!”
清酒笑道:“她为何不能如此?”
鱼儿怔怔站着,一片茫然后,又坐下了。她替厌离愤慨,厌离遇人不淑。但若那人一开始就带着目的,会做出一切确实是顺其自然了。人心千百种,能有翻云覆雨十三寨那样的恶贼,西南来路上那样恩将仇报的人,有极乐城城主这样满腹算计的,也不足为奇了。
鱼儿道:“他为什么要杀厌离的师父?”
清酒撑着下巴:“厌离告诉我,那人说厌离师父是她生父,左不过就是一本为证剑道,抛妻弃女的负心薄幸的男人一生间爱恨情仇的话本子,是真是假,也无人能知道。”
鱼儿愤然道:“就算有理由,也是那人的不对,师祖是那人父亲,便是对不住他,弑杀亲父,他是大逆不道,厌离待他赤诚,他却不顾厌离处境,诓骗厌离,是不忠不义。”
清酒脸上漾着笑意,又是那难瞧出喜怒的样子:“对啊,是那人的罪。”
鱼儿道:“但你为何说厌离在逃避呢?因为她没有找他报仇吗?”
清酒摇了摇头:“事发之后,厌离深恨己过,跪在无为宫主殿阶前,请求掌门执行门规,废她武功,将她逐出师门,但掌门只是罚她闭门思过,不得出宫。玉山常年积雪,我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她师兄弟看不过去,将她带到藏龙山下,待得我捡到她时,她已落了终身的腿疾。”
鱼儿又痛又怜,心道:“厌离的腿疾原是这样来的。”
清酒道:“我说她在逃避,因她从始至终,都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罪过。”
鱼儿道:“怎么是这样,分明是那人的错,厌离为什么要这样子想?”
“因厌离忘不了她。”清酒说的这一句话极轻,转瞬即逝,鱼儿未听清,待再问,清酒就不说了,只道:“日后你就明白了。”
鱼儿也不及深究,担忧说道:“厌离一个人去见这样满腹心机的人,万一他对厌离怎么样……”
清酒道:“厌离比我们都了解她,她自己既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选择来这里,必然有她的考量。”
清酒直起身来,侧头看鱼儿。从雁翎山下的阴影出来,鱼儿也长了大半年了,先前鱼儿只到她胸前,如今也直蹿到她下巴了,长的这样迅速,怕是到的来年,就会与她一样高了。
先前说她长不高,也不过打趣罢了。这丫头长得快,已经摆脱了年少的气息,显出女人独有的娇嫩妩媚来,月光之下的她,脸庞上浮现一层朦胧的光晕,双眸盈盈,盛了两汪秋水。
清酒道:“你也是想着厌离的事,所以又睡不着了?”
鱼儿摇了摇头,拇指不安的叠交,脑海自然而然的浮现墓中种种:“我想起我杀的那个人了。”
险象环生成王墓(十五)
今夜复又起了噩梦,她才走出来的。
过了这么多日; 成王墓中吊桥上那一战还是历历在目。她转动匕首;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