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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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莲脾气甚好; 将她安稳放下,随后才捂着自己面颊; 哭笑不得:“姑娘,我好心救你; 你怎么恩将仇报。”
唐麟趾抱臂笑道:“你言语轻浮,没得正行,不打你打哪个。”
花莲正待与她争辩; 忽听一道柔宛的女声焦急呼喊:“泽兰!”
这姑娘急忙回身叫道:“师姐。”
山道转角处一女子急急跑来,墨绿色服饰,容貌清婉秀丽,神色慌张,抓着这姑娘左右细瞧,又捉了她的手腕摸脉,好半晌方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叫你小心些。”
这女子说罢,朝着花莲行了一礼。她方才也在山壁之上,只不过位置低些,先前经过都瞧见了,知是花莲救了人,也看见了自家师妹失礼打人,因此说道:“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紫芝,这是师妹泽兰。师妹莽撞,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声音温柔轻灵。
花莲持着折扇,朝紫芝一拜,笑道:“在下花莲。紫芝姑娘娴静温雅,仪态端方,果不是小丫头比得的。”
泽兰知他这‘小丫头’指的是自己,通红了一张脸,娇喝道:“你!”
紫芝连忙喝止:“泽兰。”
泽兰努着嘴,轻哼一声撇过了头。紫芝道:“紫芝再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只可惜这山间野林,无以为报。”
花莲笑道:“行走江湖,有缘相遇便是朋友,举手之劳,何图报尔。”
“公子有侠义之心。”紫芝温婉一笑,又朝众人微行一礼:“见几位似在赶路,天色阴郁,怕是要落雨,现在时辰已晚,几位得找地歇息,前方有一村庄,我们在那处落脚,几位若不嫌弃,便由我等引往,安歇在那处,也好叫我们略还些恩情。”
天空铅云密布,山林中渐起薄雾,看这架势得下大雨,雨中在山中赶路多有不便,众人本也打算寻一安身之处的。
花莲看向清酒,询问她的意思。清酒颔首笑道:“再好不过了。”
众人遂跟着紫芝二人前行,路上二人透露他们师门一行有六七人到此,虚怀谷每一年都有弟子出谷入江湖磨练医术,这一次遇见此山村中人身染怪病,因而停留在此为村民治病,先前不禁以身涉险,也是为了寻找草药。
行至一处山坳,便瞧见一处村落,屋舍重重,也有百来户人家。
走到村头,有一白发老人迎了出来,老人一身青黑布衣,一丛白须,面无血色,消瘦至极,他见了紫芝两人,满面期待:“神医姑娘,你们可算是回来,那味草药找的如何?”
紫芝两人面带愧色,摇了摇头。老人眼中的光芒一下散了去,整个人一瞬就消沉了,过的片刻,苦笑了两声,看向清酒众人,问道:“这几位是?”
紫芝道:“先前采药不慎遇险,幸得这几位相救,他们路过此处,天色已晚,行路不便,不知村长可否腾出一些房间给这几位住一晚。”
这老人神色立刻恭敬,向几人拜道:“神医姑娘的恩人就是村子的恩人,老朽自当尽力伺候。”
紫芝又向众人道:“这位是村长。”
众人回礼,清酒说道:“那便相烦一晚了。”
老人领着众人进村,村子坐落在青山绿水间,清幽宁静。现下铅云密集,天地昏暗,阴风飘荡,这村子虽有百户人家,大道之上无甚人往来,乍一见下不免觉得此处萧然。
众人走到村东一处宽阔的屋宅前,屋宅围着竹篱笆,右侧有间小屋子,右脚草棚下一口深井,左处院子搭着架子晒着草药。
泽兰一见,叫道:“哎哟,幸好回来的及时,这些药材没叫雨给淋了。”
泽兰和紫芝抢过去收拾草药。村长引着众人到屋中歇息,堂屋敞亮,有一张八仙桌,村长恭敬的让座,又呼出夫人端茶。
鱼儿抬眼瞧那夫人,也是同这村长一般模样,形容枯槁,面色唇色都是惨白的,好似多年没晒过太阳。
这村长又是给众人布置晚饭,又安排人就在他这屋子里住下,热情恭敬。
正说话间,小屋子里走出来一道身影,朝堂屋而来,走到一半忽而一转,又疾步朝来路返回。
清酒朝外一喝:“回来!”
鱼儿顺着望过去,见那身影一顿,默默转过身来,竟然是出走的莫问。
清酒似笑非笑道:“怎么?跑了十多天了,害的我们一顿好找!还没消气?又要一声不吭跑了?”
莫问乖顺走来,也坐在了桌前,低声道:“我没生气。”
唐麟趾说道:“你没生气?你没生气为啥子一点线索都不留?你晓不晓得我拿地赏金全给烟雨楼里那婆娘买你消息切喽!”
唐麟趾说的急了,乡音便蹦将出来。她是恼很了。并非是舍不得这点赏金,实则是因为莫问这一次大大出乎众人意料,没留下任何痕迹,待众人寻时,哪里有迹可寻,少不得上烟雨楼一趟,因此引起了这烟雨楼少楼主对她的一通奚落。
那日正好是厌离和唐麟趾一道在街上寻觅莫问留下的踪迹,流岫倚在烟雨楼临街的栏杆边唤了厌离。厌离寻思借烟雨楼之力寻查莫问去处,便上了楼。唐麟趾撂下脸来,抱着双臂就在楼底下等,也不上去。
流岫是有备而来,一口答应,但是收的银钱却不少,正好是唐麟趾交了任务领的赏金数目。唐麟趾在下瞪着一双眼,这少楼主却巧笑倩兮,心情好得不得了,又说:“我听闻姑娘是唐门好手,还杀了袁问柳去交任务,怎得唐门杀手榜上三十名,一至末尾都没有姑娘的名,不应该啊,怕是传言不可信,这老虎啊,实际不过是一只披着老虎皮的猫儿?”
流岫说唐麟趾外强中干。唐麟趾咬着牙却无言反驳,这杀手榜上三十名确实没有自己的名字。她面色俞差,偏偏倚着栏杆与厌离谈话的人笑颜越明艳,眉眼风流,像个妖精。
厌离交割了银钱下来,与唐麟趾离去时,唐麟趾对流岫的印象越发差了。
这如今见到了莫问,一切因她不留线索而起,以至于面对着流岫这妖精时落了下风,她如何不生气,自然得闹莫问一两句的。
“那个婆娘一毛不拔,都答应替她下墓喽,你的消息她还要另收钱!”
也不知是被唐麟趾喝问的慌了神,还是怎的,莫问的口音也被带的偏了:“我忘了嘛。”
“你!”唐麟趾一口气上不来,要说这人又不知从何说起,‘你’了半天,一阵无力。
清酒笑道:“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莫问左眼眶上一圈乌黑,虽已经很是浅淡了,但仍旧能看得出受过伤。
清酒一问,众人都来了兴趣。
泽兰和紫芝收拾完草药恰好过来,见众人在一起相谈,甚是熟稔,心下诧异,没听得几句,忽然听清酒提起莫问眼眶上的伤口,泽兰面上一窘,口里打着岔:“原来你们和这木头脸是一路的,这可真有缘分,哈哈,哈哈……”
紫芝嗔了她一眼,歉然道:“是师妹鲁莽,错将莫问姑娘当成了贼人,所以一时动手伤了莫问姑娘,想不到几位是朋友,真是万分抱歉,不知如何赔罪才好。”
泽兰扁扁嘴,不以为意:“她在全村人中蛊后出现,又穿着异族服饰,模样冷冰冰的,一点表情也没有,认错也是情有可原嘛,再说又不止我一个认错了,这里村民还不是将她当成了蛊皇的手下。”
紫芝低声呵斥道:“泽兰!”泽兰把头偏过一边,吐了吐舌头。
清酒问道:“中蛊?”
众人神色一凛,见其中是有些曲折,正待听莫问解释,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一道焦急惊慌的声音叫喊:“神医姑娘,神医姑娘!”
紫芝和泽兰急忙迎了出去,众人也跟在后边,只见一名妇人惶急跑进来,因着太急,一个踉跄往前扑窜,被紫芝一把扶住:“申大娘,出什么事了?”
这妇人眼中悬着泪,哭喊道:“神医姑娘救命啊!昆儿他快不行了!”
紫芝和泽兰脸上一变,泽兰回房取出药箱,紫芝扶着那妇人说道:“边走边说。”
三人急急慌慌的出门走了。莫问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沉吟一阵:“她们怕是不行,我也去一趟。”
莫问就要走,清酒叫道:“等等,我也一起。”
随后清酒又叫道:“鱼儿,过来。”
清酒笑对莫问道:“你好歹是半个师父,这样的场面,怎能不让她见识见识。”三人一道出了院子,不急不缓的朝那人家走去。
一路上莫问简述了离开众人发生的事,原来她离开后,一路西下往苗疆来,到了这处山中。
彼时全村的人被下了蛊,她方入山便给误认成是下蛊之人给绑了去,醒来时挣脱绳索被泽兰瞧见了,泽兰是个急性子,伸手就朝她脸上招呼来,她哪里想到一个外表柔柔软软的姑娘说打人就打人,疏于防范便给一拳打在眼眶上。
莫问又说道:“这村子里的人所中的蛊以人精血为食,中蛊后不会即刻丧命,而是精气精神为之渐渐消磨,神智渐失,成了行尸走肉,直到蛊虫顺着血液游走到心脉,精血一空,便会毙命,十分阴损折磨人。这一次是有人在拿这村子试蛊,村民对这人恨入骨髓,那时恰好碰上我了,见我形迹可疑,所以……”来得太巧,正好被黑锅砸中,实是无奈。
鱼儿在一侧听得不寒而栗,心中觉得这下蛊的人竟然拿人来试蛊,比那些山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那些村民脸色苍白,形容消瘦。那,那下蛊的人为什么要用人来试蛊……”
莫问沉默半晌,说道:“蛊虫如药一般,其功用,习性,时效都得试过了方才知道,拿人来试是最方便的。”
“苗疆蛊皇,专擅使蛊,门徒近千,虽是亦正亦邪,但有这爱拿人试蛊的臭毛病,因此恶名远扬。苗疆之地大小山林中的百姓受害颇多,这村里的人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会拿住莫问,怕也是因着她身上这身苗疆之地的服饰和古怪的神情。”清酒走在鱼儿身侧,眸子促狭的弯起,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起试蛊,他们蛊虫有救人的,但害人的更多,稀奇古怪,应有尽有,最爱的就是抓了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去,怕不怕?”
清酒朝鱼儿凑来说话,鱼儿见她狡黠的笑意,听她促狭的话语,知道她是故意吓自己,逗弄自己,不知为何,心中一荡,那股子厌恶感散去,脑袋里涌上一股麻意,脸上不自觉的甜软笑着。
鱼儿心下奇异,懵懵懂懂,心中又十分渴望弄清,为何清酒总是能在轻易之间便驱散她心中的寒恶,一如暖春桃花来,吹散三冬雪。
一缕情丝绕青丝(四)
三人走在村子的大道上,山雨欲来; 群山白雾氤氲; 风渐渐刮的急了,压着路旁野草。
到一处院子前时; 那家里的孩子在院里玩闹; 手中把着一只竹蜻蜓; 一失手被风扬到了大道上,她追着跑了出来,小身子踉踉跄跄; 一个不注意跌倒在地。
莫问走上前去将她抱起,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又走去将那竹蜻蜓捡来; 要还给这孩子时; 家中的妇人急跑出来,一把抱紧自家的孩子。
莫问拿着竹蜻蜓道:“给你。”
那孩子伸了手要来接; 被妇人一把按下去。妇人如同母鸡一样; 将幼崽完全纳在羽翼之下; 她面对着莫问是戒备十足,却又隐藏不住心中的慌张恐惧。
妇人道:“多; 多谢大人。”
妇人颤着手来接,而后向三人告了退; 抱着孩子急急忙忙的返回到屋中。
三人继续往前走,离开时,鱼儿瞥见那妇人放下孩子; 迅速丢开手中的竹蜻蜓,如避蛇蝎,而后更是慌急的合上了大门。
鱼儿见了,蹙起秀眉,心中像是堵着什么似的不畅快。
莫问和紫芝等人都出力来救治村民,这群人对着紫芝等人‘神医姑娘’前‘神医姑娘’后,热切恭敬,对着莫问却是如视虎狼,避之不及!未免太过虚伪刻薄!
可鱼儿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这些村民的,他们为人所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整日面临蛊毒折磨,对莫问产生怀疑,惶恐躲避,实也是人之常情。
思来想去,鱼儿心中只剩满满的无奈,方才清酒挑起的一波暖意,她还来不及细思,便已散去,又不禁怅然若失。
清酒与莫问在前倒是浑不在意,两人如闲聊一般,清酒笑道:“你不如把这身衣裳换了,村民怕你跟怕什么似的。”
莫问拉了拉自己衣裳,倒似在认真考虑。
三人走到村南一户人家,在屋外便听得隐隐的低泣声。
三人寻声进入一间屋子,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人,脸色发黑,已无出气,其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