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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何时再见梦中人-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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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爵带了这位跟随多年的暗卫当马夫,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马车外面朴素平常,内里却格外雍容奢华,地上铺着约摸手掌厚的西域贡毯,壁上缀有夜明珠,更有雕花小桌与梳妆台,不计其数的小玩意应有尽有,谢冰媛拥簇着一席毯子对着铜镜,用特制胭脂将自己面上肤色涂白了两分,再用眉笔把两道俊俏传神的眉毛画地稍微凌乱了些,总归看起来不再那么容貌惊人。
  但是毕竟底子在,她自己也忍受不了自个儿容貌平淡无奇,这样一梳妆,只是不惊人,但姿色随便丢到街上依然可横扫一大片。
  沈清爵则着男装男冠,打扮一番后看起来俊俏极了。
  马车内静谧温暖,两人收拾完毕之后皆没说话,沈清爵侧坐在她身后自后拥着她,把脑袋搁在她清瘦的肩膀上。
  先前欢好她竟没有注意到,这段日子不见,她竟然又瘦了。
  将军府照旧运转,没有树倒猢狲散,归功于陆晚桐卫卷云等人的操持运作,下人也没有四散离去。京中众臣对此绝口不提,似乎逼宫的大将军凭空蒸发,只有些品阶过于低微没有亲眼所见的人胡乱猜想,那位大将军究竟死于非命还是隐姓埋名?
  至于普通百姓,几乎不知道那凭空出现的大军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捕风捉影到一些细碎信息,但心中也跟明镜儿似的,小老百姓,就不要参合这种事了。
  军中更是不敢多言,军令如山,有几个不明所以然的年轻兵卒胡乱妄言,直接被蒋靖翔拿马鞭拾掇到站不起来,这才渐渐止住留言。
  与此同时,当已经坐在千雪城龙椅上的魏千羌听到这个消息后,挥手一挥手,红妆宫人低头渐次退出宫殿,只留下坐在她怀中的面容娇美女宠,以及长身立在一旁的中书令慕容惘大人。
  千雪城千雪殿里,女帝坐起身,女面首千娇百媚坐在她大腿上,她翘着手把探子千里迢迢跑死十几匹马的密信烧毁,火苗从纸角蹿上,将纸质极好的信化为灰烬,魏千羌身上大红…龙袍极尽鲜明,像渗了血一般。
  “有意思”女帝嗤笑,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腿上女子丰满滑软的胸。
  “沈清爵逼宫,后假死不知所踪,兵权旁落到副将蒋靖翔手上,真是有意思。”
  慕容惘笑道:“那真是有了趣了,这萧家天子,莫不是陛下派去的奸细?”
  “没了沈清爵的沐王朝,不过是块难啃的骨头罢了,朕就不明白了,她是怎么忍到今天,逼宫还不反了的。”
  “罢了,你先下去,朕就替她出口气。”
  魏千羌笑容可掬。慕容惘恭敬退出大殿,魏千羌一个翻身,翻身将女面首压在龙椅上,眼神迷离。
  被那位人间最尊贵女人压着的女子眼角有泪泫然欲泣,女帝摸索着身下人的脸喃喃自语:“一点儿也不像。”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只能听得断断续续压抑的的呻吟。
  后世史书记载,永和初年,新帝用新历法,废旧时国号,沐王朝,亲王,郡王,妃嫔封号作废,以离为国号。
  同年三月,北魏举兵南下,分做三线压境塞北三州,大将军蒋靖翔受命北上。
  太京城中,钦天监一帮士子大夫递上奏折,送进落针可闻的御书房。
  折子上有小楷写道,经夜观星象推演,易改国号与纪年法,钦天监提出的国号有“凰”“宁”“蛰”“离”,年号则由萧泰凉自己拟定。
  萧泰凉瞥了眼亭亭玉立在身侧的公主殿下,朱砂笔勾,在离上画了个重重的圈。
  世人皆说新皇宠溺公主殿下,不惜用殿下名为国号,谁又知这位帝王伏案思考,从开国到如今,亡妻,同僚,徒弟,到如今的孤家寡人,这离字,究竟是说给谁听呢?
  至于废王逼宫,则只占了寥寥数笔。
  有大家称,新帝过河拆桥,终归是快了太多。
  萧泰凉这位帝王,是史上罕见的勤政,书房灯火常通明至夜半三更,每天送进御书房的奏折有七斤重,案牍劳行。
  萧离央端着茶站在一旁,终于等到父皇开口说话。
  “还知道回来?”
  公主殿下低眉顺眼:“女儿是父皇的公主,能去哪儿,只是父皇常教我道理,女儿这一去以后,她是她,我是我,姐妹情分已断,也再无相见之日。”
  至此,沈清爵与萧泰凉的师徒情分,终于干干净净。
  “你放心,朕不会派人为难她。”
  萧离央心头重重一跳,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无谓之人罢了。”
  “你也大了,公主该有公主的架子,该称本宫就是本宫,也不要总是我来我去,父皇还有事没处理完,你先下去吧。”
  萧离央:“是。”
  春雨贵如油,这天晚上,离凰城中最大的客栈里来了两位客人。
  年轻公子撑着油纸伞牵着一位绝美女子进了店,看起来是小夫妻模样,店小二见两人气度不凡,衣着尊贵,忙迎上来接待,两人要了一间上房,便坐在大堂里靠窗角落,安静地坐着。
  大堂中依旧有不少人在吃饭,见到来了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虽不至于起了别样心思,但终究放大声音高谈阔论,针砭时事,试图博得小娘子笑一笑,在自己身上看一看也是好的嘛。
  店小二将点菜竹签递上去便退下,候在不远处等着这富贵小夫妻点菜。
  谢冰媛抽动竹板,寻到素菜,看见竹签上有字“蓑衣茄子”标价竟然是“二钱银子”,竟然比太京城普通酒楼还贵了几分。
  见她神色,沈清爵开口:“这里毕竟是城中唯一可登堂的地方了,离凰城近鱼米之乡,贵一点也正常,再说我带的银子,够你逍遥几辈子……”
  谢冰媛定定望着她。
  沈清爵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一盘小小茄子竟要二钱,明日我就同掌柜说理去!”
  谢冰媛忍俊不禁,报了几个菜名,店小二麻溜去后厨准备了。
  大堂中汉子们声音也愈演愈烈,高谈阔论,生怕坐在窗边的小娘子听不见。
  “这今年胭脂榜可有意思了,咱们公主殿下竟然位列第五,第一更了不得,也是我们中原人,只不过是否名副其实嘛……我觉得一定比不上江南道上的苏姑娘。”
  “对嘛,想必是那写榜之人没有见过廖姑娘,这才把苏姑娘做了天下第二,我前些年远远见了姑娘一回,真不愧人送外号“小洛神”。”
  “得了,别吹了,那榜上的人物,你能见着一个?”
  众人哄堂大笑。谢冰媛也是跟着一笑。
  偶有几个年轻女子瞅见窗边坐着的两人悄悄红了脸,世间女子皮囊再好,也敌不过那位小娘子吧,至于那个气势内敛的公子,更是平生见过最英俊的人了。
  沈清爵暗中打量众人,大多是些酒囊饭袋,或是一些富贵乡绅,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还有两三个看起来是上京求学的学子,唯有一个中年道士,身穿灰白道袍,肩上挂了大布袋,一股脑往嘴里灌酒,一边灌酒一边用筷子敲打酒碗,一副不入流的江湖骗子模样。
  沈清爵只扫了一眼,心中就隐隐有了异样感,道人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与她对视,沈清爵微微一笑,收回视线,不在看他。
  用过晚饭,两人上了楼,大堂这才有些安静下来,不少客人也回房梳洗,各有各的忙。
  谢冰媛洗去白日妆容,皮肤白皙透亮,长发滴水在身后,一眼望见窗边摆着棋盘等着她的沈清爵。
  见她长发滴水,沈清爵凑上去,接过她的毛巾细细地擦拭着三千青丝。
  面前的人遍体生香,肌肤似乎吹弹可破,与她贴身站在一起,能感受到她如蝉翼扑闪一般的轻微呼吸。
  宽大睡袍下的细软腰肢,似乎盈盈一握,这个人就会到她的怀中。
  谢冰媛明显感受到沈清爵有些加重的呼吸,便本能地抬起头看她。这一抬头可了不得,正好对上了沈清爵有些迷乱的眼眸。
  新婚燕尔夫妇,同处一室,不做些什么,似乎怎样都说不过去?
  沈清爵把毛巾丢至桌上,迎面吻上怀里的温香软玉,从她的胸前一路往上,到脖颈,到下巴尖,到红唇,再到耳鬓。
  手指从她腰际一寸寸地抚摸上去,终于忍无可忍,抱着人滚上床榻,准备好好疼一疼自家夫人。
  谢冰媛面色绯红,低低溢出几声低吟,沈清爵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似乎有火花,一路噼里啪啦。
  “咚咚咚”
  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沈清爵倏然停下动作,恋恋不舍起身站在床边,谢冰媛满意地看着她站着喘了一会儿后,咬牙切齿地去开门。
  来着竟是先前大堂中的道士。
  道人故作仙风道骨捋了捋胡子:“贫道见公子骨骼清奇,是有缘人,可否有兴趣让贫道为公子算上一……”
  “没”沈清爵直接关门,道人往后一躲,差点儿碰了鼻子。
  沈清爵回过头,看到谢冰媛已经坐在床边棋盘上,笑盈盈看着她,她只好踱步过去,与她下棋。
  这两罐棋子,用两个鬼斧神工的木盒装,白棋是一百八十颗名为雪泥的西域进贡白玉,黑棋是有暗色纹路的更为罕见的羊脂黑玉,这些棋子随便拿出去一颗,也是有价无市,足以让一般富商倾囊收藏。
  谢冰媛落子,沈清爵看见她指节分明,忽又觉得口干舌燥,便站起身一只手端起茶壶,一只手捏着茶杯,倒了半杯茶递给她。
  谢冰媛盯着这只手。
  现在捏着茶杯的这只手,以前手里握着的可是王朝几十万的大军啊。这个一向对她没脾气的女子,怎么会有一怒之下写进史书的逼宫呢?
  这手上有薄茧,曾经拿着大戟挑飞一个个七尺男儿,写下一个个决定别人生死的字,但是碰到自己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
  还下什么棋?不下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女帝女宠容貌像沈清爵的,想了想,怕谢夫人打我。

  第91章 小娘子唇上脂粉

  一夜很快过去。
  新婚妻妻起床时难免有羞气,因此,沈清爵没少挨着沈夫人的“白眼”。
  说来也怪,两人结发之前,通常是沈清爵不苟言笑,而谢冰媛时常淡淡地笑,结发之后,反倒是沈清爵天天赔笑,谢冰媛总是没好气地冷哼她。
  两人下楼用早饭,期间沈清爵一直狗腿赔笑,伸着手帮自家夫人盛汤夹菜,看地几位当地千金嫉妒不已,自己若是也能讨到这般有钱英俊又会宠人的相公,真是做梦了也能笑醒。
  离凰城内,有大片梧桐树,想来是昔年建城之时,匠人曰风凰非梧桐不息非梧桐不止,至于这个这个离字,其实是这离州整一个州的名字了。
  如今,离也成了国号。
  两人结帐离去后,坐在马车后悠闲谈笑,慢悠悠欣赏着离凰城里大片大片的梧桐风光。
  走到集市上,街上竟是一片繁华。
  也不难想,自从这些年逐渐经济中心难移之后,离州其实取代了北塞三州成了“天下粮仓”,除此之外,这里富商云集,超出沈清爵预料的繁华。
  宽敞的大道上行人来来往往,道两旁有卖吃食的,有斗鸡的,有写字画像的,有卖小玩意的,还有仗剑的女侠,有背书箱的书生,看起来一片繁华。
  马车缓缓行驶,不时间有富家子弟打马而过。
  这看似和谐的街市上,却有着一个大大的不隔着。
  前方传来年轻女子哭声,伴随着一群恶奴的笑声,以及面目轻佻的有钱公子哥儿的调戏声。
  两人望去,原来是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娇美娘子。
  “小娘子?眼瞅着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不如让本公子夜里给你降降火?也省的小娘子寂寞。”
  这位小娘子名叫徐静,家中相公是个穷酸秀才,今年进京赶考走的早,丢下妻儿北上。
  “走开!”徐静满脸通红,又见对方人多势众,只想着摆脱这些人速速离去,并不想过多纠缠,奈何公子哥恶奴围住了她。
  谢冰媛瞅了沈清爵一眼,沈清爵轻笑:
  “我从小在皇都长大,什么样儿的纨绔没见过,赌场里一掷千金的,强抢民女的,打了普通百姓的家里人丢几十两银子就摆平的,真是多如牛毛,根本数不清。”
  谢冰媛点点头,沈清爵是大格局,这些事情都是那些所谓“清官”干的事,要她管,实在管不过来,也太大材小用。
  “都说美人儿唇上脂粉香地紧,本公子今天也试试看!”
  说罢,就上去强行搂住徐静的腰,就要探过头亲上去,徐静拼命要推开这个纨绔公子,却哪里能推开。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冲进恶奴圈,大喊一声:“娘——!”
  接着扑将过去,跳起来咬住纨绔公子的手,纨绔公子吃痛,脸色铁青,飞起一脚把小这清秀小女孩踢飞几步远,小女孩擦破了胳膊下巴,挣扎着就要再上去狠狠撕咬这个欺负娘亲的纨绔。
  公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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