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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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绕榕溢点头笑了笑,“看来这大周还是梁王殿下最合小王的意,听闻梁王还未娶妻,我西梁的女人虽不懂风雅,可模样甚好。呵呵,只要梁王说一句,小王明日就差人给王爷送到府上去。”
“小王子好意,本王心领了。今日多亏了小王子,本王的父亲才能得救。这次,不仅是大周得幸于小王,本王亦是。只是家父受了惊吓,不能入宫亲自感谢小王子,便由本王代替了。”
“王爷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赤绕榕溢也举起酒杯,“不过王爷要真是想谢,等小王与景荣公主成了亲,咱们两国就是友谊之邦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赤绕榕溢的这番话,别有深意。梁王笑着饮下了杯中酒,方才坐下。
魏安荣坐在赤绕榕溢身边,自然也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拉拢意思。瞪了她一眼,以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小王子刚刚以友军的姿态化解了大周的危机,转过脸这么快就想要分解大周,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赤绕榕溢将头凑近魏安荣颈边,“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险毒计对付小王?呵,你说那女官儿知道你的心思吗?”
“赤绕榕溢,你别太过分了!”
赤绕榕溢低声告诫道,“是小王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可是周帝许给小王的,你最好先弄清楚,你不是那女官儿的女人,你小王的女人。”
魏安荣也被她激怒,“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布于众吗?”
“怕,小王很怕。不过那是之前,现在小王可不怕。小王的身份就算被人知晓了,小王也不至于会死。不过要费些时日,平定朝局罢了。小王还年轻,也等的起。呵,但是你要是敢说出去,那女官儿的身份,小王也会公布于众。欺君,在大周。小王记得,该是死罪吧!”
“你敢威胁本宫?”
“不敢,只是看你对那女官儿太过上心,小王这心里不是滋味儿。小王可不想要带绿帽子,你要是安安分分的,小王也会对你好一些。否则……”
“赤绕榕溢,你敢动她试试。”
“动她用不着小王出手,自有人会收拾她。”
“你是故意的!”魏安荣此时才恍然明白过来,赤绕榕溢故意与梁王接近,便是想要以孟秋成的安危威胁她。
她自幼就善辨人心,此时此刻,她唯一看不透的,却是眼前这人。
只二人暗地的举动,在外人看来过于亲密。
就连孟秋成也略有惊讶。
魏元齐也望着二人,心生疑惑。不由轻咳两声道,“今日除了感谢西梁的小王子远道而来,出手相助,还须论功行赏。”说罢,侧头看了一眼身旁人,又道,“刘喜,宣旨吧!”
刘喜恭敬应声,打开圣旨宣读,“今有丞相张书礼犯上作乱,幸得梁王与孟秋成护驾及时。特赐梁王良田千亩,纹银百万两。封孟秋成为护国公,入朝可遵皇家之礼,免跪面圣,钦此!”
得了这份荣耀,别说朝中的其他官员颇有些意外,就连魏元昊也是多了几分不满。
皇家人的身份何等尊贵,现在竟让一个市井之徒与皇家人相提并论。简直辱了皇家人的脸。
可他却不敢在此时说出自己的不满。
他悄悄看了看上座上的人,他并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朝中日后都将要以辅成王和自己为首了,大周的天子心中忌惮,特意扶持孟秋成,想要利用孟秋成牵制他们的势力。
但说到底,皇上也是动了除掉他的心思了。
魏元昊眉心一紧,眸底阴沉,暗自端着酒杯,独自饮下。
☆、第九十八章
快入冬之际; 天色也黑的快。
孟秋成回府的路上; 街面已经灯火通明。商贩大多已经打烊; 倒是街边卖云片桂花糕的店铺还开着。孟秋成未曾停留; 一直行至到当初洛英出嫁的那条道上,忽而想起那一日; 花轿自面前抬过。那时候,她大抵就已经想好了。
她自以为洛英不过一个柔弱女子; 性子柔弱; 需要人处处呵护。不想她却是最勇敢的一个。
面对生死或许很多人敢舍; 但能有几人,敢舍了自己的一生幸福的?
孟秋成心头微酸; 眸下一湿。驻足良久才抬头; 正对上街那头的人。
武兆霆今日也得了封赏,不想他们竟在此处遇上了。
孟秋成未再多想疾步上前,手握成拳; 卯足了力气,朝武兆霆狠狠打了过去。
“这一拳是你欠她的; 总有一日; 我会让你用命去偿还。”
武兆霆并没躲闪; 生生挨了这一下,嘴角立刻印出血渍。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瞪着一双通红眼低声道,“今日是我欠她的,这一拳就当是赔罪了。”
“赔罪?哼; 你要了她的命,挨一拳就想了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这天底下欠她最多的人是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要不是你,洛英怎么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欺骗梁王,欺骗我?孟秋成,你我之间的恩怨,总归会有了解的一日。到时,我定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孟秋成眸子一沉,仰头从他身边走过,并未回头。
只擦身之时,却微微动唇,小声道了一句,“多谢。”
这二字很轻,轻到不易察觉。可武兆霆离着很近,听的十分真切。他的肩头微微抖动,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悲痛。
孟秋成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着的人。说起来,武兆霆大抵是比她更加难过。要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要带着一副假面具活着,对他来说,这种折磨最是痛心。
孟秋成走到转角处,余光看了看躲在暗处的几个探子,叹了口气,甩了甩打的发麻的手。梁王多疑,她不做的逼真些,很难骗过。
径直回府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四菜一汤,两副碗筷。
锦汐坐就在桌边看着她,“累了吧,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孟秋成依言坐下,锦汐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她,“周师爷走了。”
“恩!”
看孟秋成的反应,多半是已经猜到,她便也不再多言。替她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好些菜到碗里,“这些日子,你又清瘦了许多。在烟雨楼待的久了,从未下过厨,也不知这些合不合你口味。”
孟秋成有些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很久没有做过,生疏了。”
孟秋成犹豫着,夹起碗中的一块鱼,色香味,这鱼大抵是与这三字无缘。鱼皮已经煎的焦黑,鱼肉也十分松散,入口,立刻惊的舌头发麻。这鱼比咸鱼还要咸上好些倍。
她努力将鱼吞下,急忙扒了几口饭。还没吞下去,就觉得牙齿咯得慌。这米饭竟还是半生不熟的。
“味道怎么样?”
看着锦汐期盼的目光,孟秋成挤出一丝笑意,“味道很好。”
“那就好,那你多吃一些。”说着,锦汐又朝孟秋成的碗里夹了些青菜。
孟秋成原本郁郁寡欢的心情,这会儿被逼的哭笑不得。
“府中有厨子,特意请来的。以后这些粗活,交给下人做就好。”
锦汐立刻摇头,“看你这么喜欢吃,以后每日我都要亲自给你做。左右不过你我二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厨子是没必要了,这请厨子的钱还能用在其他地方。对了,这汤是我特意给你熬的,你再尝尝。”
孟秋成眉头拧到一起,望着那碗汤,里面的食材完全不算是熟食。喉头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锦汐,我,我不太喜欢喝汤。这汤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这汤里都是滋补的东西,你看,这是上好的乌鸡,还有虎鞭鹿茸。你这身子太瘦弱了些,一定要多喝一点。”
看着锦汐又盛了满满一大碗汤,孟秋成愁眉道,“要不明日再喝?”
见孟秋成这般无奈,锦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这菜好不好,我比你清楚。今日是失手了,明日我就和府中的厨子好好学一学。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不老实,明明难吃偏要说好吃。”
孟秋成听了这话,如蒙大赦,不由也笑了笑,“真要喝了这汤,恐怕今夜这肚子是要闹腾整夜了。”
见孟秋成笑了,锦汐按住她的手,“府中的事情,周师爷都安排好了。虽然周师爷走了,但以后每一日,还有我陪着你吃饭。你爱吃的东西我会去学,你不爱吃的东西我不会去做。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心结,真的快乐。就像以前一样,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厚颜无耻的孟秋成。”
锦汐一脸认真的模样,让孟秋成未再多想,直将她拉入怀中,吻上唇瓣那片柔软,良久才放开。
望着眼前美人,喃喃道,“此生,不悔!”
皇宫,赤绕榕溢坐在魏元齐特意安排的落脚宫殿之处,盯着窗外的月牙儿出了神。
魏安荣行至殿外,屏退了一众奴仆,独自踏入门中。
虽说魏安荣与赤绕榕溢已有婚约,但一日没有完婚,未出嫁的公主擅自去男子房中,便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可魏安荣顾及不了这么多,她要弄清楚一件事。
赤绕榕溢听到脚步声,就开了口,“这么晚了,公主难道是来与小王同床共枕的么?”
魏安荣脚步一顿,离着几米的距离冷声道,“与你?呵,小王子是在说笑?小王子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哦?什么身份?女子?可谁说过女子之间就不能同床共枕了?”赤绕榕溢说着,露出好奇的表情走近了几步,“啧啧啧,魏安荣,你喜欢那女官儿那么久,莫不是还没有睡过吧?”
赤绕榕溢说的挑衅露骨,气的魏安荣满脸通红,“你若再敢乱说,本宫立刻就……”
赤绕榕溢再凑上前,贴近魏安荣道,“就怎么样?杀了小王?呵,小王怕你没有那个本事。”看了魏安荣一眼,赤绕榕溢转过身道,“你今夜不是想要来问小王的目的么?小王可以告诉,小王的目的,就是你的目的!”
“本宫有何目的?”
赤绕榕溢猛然回头,两手伏在桌上,将魏安荣圈在怀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你能骗过所有人,可你骗不了小王。你的心,比天高!”
魏安荣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却被赤绕榕溢挡了去路,无法动弹。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面具之后的双眸,顿时多了几分不安。
赤绕榕溢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机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丢入床上。然后极快的翻身压在了魏安荣身上,不由分说的亲了下去。
魏安荣几番挣扎,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奈何力气却是比不上。只这挣扎间,却一手打掉了赤绕榕溢脸上的面具。
面具本来连着束发一起,面具一落,赤绕榕溢的长发也就散落开来,发丝扫过魏安荣的面颊,热气打在鼻间,一时之间二人都楞住了。
那张脸生的极好,这好比之梁王多了几分柔美,比之孟秋成又多了几分坚毅。若不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就是这张脸,大有雌雄莫辩之感。
魏安荣皱了下眉头,可惜了,可惜这样的一张脸上平白多了一条疤痕,从额头一直划过左眼。让原本的美与好,多了点儿阴沉。
赤绕榕溢的鼻尖就抵在魏安荣的鼻头,二人呼出来的气息混合到了一起,瞬间暧昧了不少。
赤绕榕溢也未曾想到,魏安荣竟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心中不免忐忑。她急忙起身,将面具重新带上,语气立刻冷淡了几分,“小王的面容是不是吓到你了?可你日后都要面对小王的这张脸。你没得选择!行了,小王今日不想与你纠缠,你走吧!”
魏安荣急忙起身,可那张脸在她脑中久久难以忘记。蓦地她想起了来此的目的,却是没有答案,遂觉恼火。
她走到门边,见赤绕榕溢已经躺在床上,面朝里,也不理会她。
魏安荣张了张口,想问她一句究竟是本着什么心思,来算计大周。只是话到了嘴边又深深咽了下去。
那张脸,其实并不吓人。
辅成王府中,探子跟踪了武兆霆一整日,将他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遍。
魏元昊思索着道,“爹,这武兆霆当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杀了,此时对孟秋成已是恨知入骨。您为何还要派人跟着?”
魏光谦招了招手,让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只留下父子二人。
魏光谦挥手一巴掌狠狠掌掴在了魏元昊的脸上,“为什么放了那女人?”
魏元昊自知做错,当下也不敢辩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那女人。只一个女人都让你如此心软,日后还怎么成事?等得了这江山,你想要什么得不到。要不是因为你,孟秋成怎么会活到现在?”
“爹,要不是因为洛英那贱人,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魏光谦又一巴掌打了过去,一声脆响。
“一个女人的话你也信?如果不是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