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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春染梨花开-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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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肚明。
  呵,本官对银子一向有特殊的感情。只因幼时过的太凄苦,所以现在才会如此贪恋。方大人一人,敛财无数,若是可以带本官分一杯羹,方公子的事情,本官自然不会再追究了。”
  方进忠冷笑起来,这会儿他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孟大人的表妹,不过是想要引本官上钩的鱼饵。呵呵呵,孟大人果然高明啊!”
  “哪里哪里,比起方大人,本官可就差远了。本官什未【知【数么都不图,只图一样东西。那便是银子。有了银子,本官什么都可以不要。就连这命,也能舍。”
  方进忠稍稍思索片刻,又看了孟秋成一眼,“这件事,许容本官好好想想。三日,三日之后,本官必然给孟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孟秋成拱手一笑,“如此甚好!方大人放心,这几日,本官一定好好照顾方公子,方大人且仔细想清楚的好。”
  方进忠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脸色深沉。完全不似那般胆小怕事的模样,他目光阴狠的在孟秋成身上扫过,甩袖而去。
  孟秋成方才坐下,庄爷就从屏风之后现身。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问了好些人,都不认识那女子。这女子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刻意引着方建上钩的。”
  孟秋成点点头,“这女子是个诱饵,可要不是这女子的出现,我也不会想到从方建下手。这是有人故意在提醒我。”
  庄爷也被弄得有些疑惑,“是什么人要帮我们?”
  “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中出了这么一个贪官污吏,你觉得还能有谁这么憎恨方进忠呢?”
  庄爷略一沉思,不由哑然,“皇上?”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了一起,从入宫开始,辅成王不愿梁王对锦汐生情,派了褚西找人去行刺。褚西堂堂国丈竟会对辅成王言听计从,而且褚西还是当年的告密之人。
  辅成王与张书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却突然联姻。呵,这也绝不可能是梁王与那张小姐情投意合。
  至于方进忠,他看似胆小,实则精明。不过凭他一个人,绝不敢贪国库的银子,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而这个指使的人是谁,今晚就能知道了。
  庄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今晚一定要探知到结果。”
  庄爷知道,她这是想要反击了。当下点了点头,“必不辱命!”
  宫外危机四伏,宫内也是波涛暗涌。
  魏安荣端坐在庆和殿内,手中拿着一串玉佛珠,闭眼沉思。
  夏莲从外面悄悄进来,忽而看见魏安荣已经起了身,似有意外。
  “公主,您这么快就醒了?午时刚过,怎得不多睡一会儿?”
  魏安荣睁开眼,盯着夏莲,眸底流转着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公主,奴婢给您去泡壶茶吧!”夏莲见魏安荣不说话,上前就要去端桌上的空茶壶。
  魏安荣伸手拦下,“不必麻烦!”她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刚刚,你去哪儿了?”
  夏莲心里一顿,“奴婢,奴婢去了御膳房,交代晚间膳食。”
  “真的?”
  魏安荣这一问,夏莲更是紧张,“是,是真的。”
  魏安荣眸子蓦地寒冷如冰,“锦汐,进来告诉她,她刚刚去了哪儿。”
  锦汐低头入了殿中,看了一眼夏莲,眉头一皱。公主刚刚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可她却自己放弃了这机会。
  原本她也不想说,但是这样的人留在公主身边,必是隐患。
  细细想过之后,锦汐低头轻声道,“夏莲刚刚,去了永德门。”
  

  ☆、第八十三章

  夏莲急忙解释; “奴婢只是碰巧经过永德门; 顺道就想着去太医院找太医问问有什么可以让人宁心安神的汤药。因为公主近来夜不能寐; 操劳过度; 奴婢不说,是怕公主怪罪奴婢擅自做主。奴婢也是想替公主分忧而已。”
  魏安荣手中的玉珠串儿忽而一顿; 轻声叹息,“自我入宫; 你便跟在我身边。本宫对你总比旁人亲厚一些; 所以本宫不愿去怀疑你。只是近来; 你实在过于反常。夏莲,还记得刚入宫那会儿; 本宫凡事都有你照顾。
  这么多年了; 这笔账咱们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夏莲跪在地上,面色慌张起来,“公主; 奴婢对您从无二心。奴婢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魏安荣淡淡一笑,“你是没有做过对不起本宫的事情; 可你却不是本宫的人。所以本宫这里不能留着你。”
  夏莲摇了摇头; 模样委屈。锦汐眉头一松; 都到了这个份上,嘴硬也是无用。她上前对着魏安荣行了礼,转头对夏莲说道,“之前,我受人行刺; 却还得人相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人是闾儿,因为她的嫌疑最大。我甚至根本没有想过,救我的人会是你。
  直到我来了庆和殿,我与孟大人说话时,便发现你鬼鬼祟祟,从寝宫出来。我不声张,是还不清楚你的用意。自那时候起,我已经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昨日,我与孟大人在殿中,你又偷偷出现。你虽未靠近偷听,却十分关注我与孟大人的一切。
  没错,闾儿是梁王的人,可闾儿不过是梁王派来监视我的。离开了宗卷处,闾儿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最奇怪的是,你竟擅自想要调用闾儿来庆和殿。你还和王公公说,这是公主的意思。
  你若想狡辩,可传召宗卷处的王公公来对峙便知。
  你本就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功夫极好。我也问过公主,遇刺那日,你借口去库房所寻我,曾离开过庆和殿。回来之后,还与公主说,未曾见到我。从庆和殿到库房所一路总还有侍卫巡夜,你去过库房所,有谁可以证明呢?
  夏莲,你的身份,如今需要我来点破么?”
  夏莲还是不肯承认,“你胡说,就是因为你,抢了孟大人,现在还想要反咬我一口。公主对你这般好,你为什么要处处陷害公主?公主,要陷害您的人不是奴婢,是她!”
  魏安荣深吸一口气,将主仆多年的情分都在这一吸一吐间随之散去。随后,她冷眸一紧,厉声大喝,“住口!”
  夏莲跟着魏安荣这么多年,见她发火的次数并不多。魏安荣向来隐忍,也正是这一份隐忍,让她成为了皇上身边最重要的人。
  如今魏安荣已是发了火,夏莲不由害怕,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本宫入宫,你便跟着本宫。梁王与本宫年纪相仿,那时也不过一个孩子。城府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你虽是梁王的人,可你听的却不是梁王的话。”
  魏安荣说着,冷笑起来。
  锦汐微微诧异,她怀疑夏莲,但也没想过夏莲还不是梁王的人。
  夏莲更是惊讶,此刻她才发现,这么多年的伪装潜伏,在魏安荣面前,她不过一个透明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公主,公主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既然你听不懂,那本宫就一桩桩一件件与你说清楚。本宫还记得,当年本宫入宫之时,你是辅成王亲自送来的人。那时你也不过十二岁,可却是一身好功夫。辅成王让你护着本宫安危,本宫心存感激,差一点就真的信了。
  因为皇上对本宫颇为照顾,放你在我身边,亦是一双时刻监视我监视皇上的眼睛。说起监视,那时太后掌权,本该监视的是太后。可辅成王是什么人,他早就看出皇上和太后之间必会有一方失利。
  随着时间推移,皇上逐渐成长,而你这一步棋一埋就是数年时间。
  说起来本宫的这位王叔才真是好耐性。”
  夏莲脸色忽变,眼前上位的女子,她跟随多年,从城府到心机手段每一样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一直小心谨慎,结果还是暴露了身份。
  魏安荣笑的更为冷漠,继续道,“此后,你一次次的在本宫面前提及孟秋成,无非就是看准了本宫对孟秋成的欣赏。但你忘记了,一个宫女怎么能够干涉主子的婚事呢?或者说,你没有忘,只是你怕不急待的想要将本宫与孟大人撮合到一起,好和梁王交代。
  但你又不想锦汐活着,你处处针对。所以,你救人,也杀人。是为二错。
  一错再错,你觉得本宫还能看不出来吗?”
  夏莲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人牢牢掌控着。她的心思意图,甚至任何手段于这人而言,不过是一眼识破的小把戏。
  她仍是不甘心,轻咬着下唇问道,“公主,是什么时候知晓这一切的?”
  “本宫若是说,一直都知晓,你可信。”
  夏莲瘫坐在地,她信,这样睿智聪明的人,她怎么会不信。
  “虽然你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可你跟了本宫这么些年,本宫不会杀你。去内务府领些赏赐,出宫去吧!”
  夏莲自知此事再无转机,跪在魏安荣面前叩了个头,静静退了出去。
  锦汐立在魏安荣的身边,看着夏莲离开,心中却是不明白。
  “公主就这样放她出宫了?”
  “是不是觉得本宫罚的轻了?”
  锦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呵,对她来说出宫未必就是自由。这样的人从小受训,是为死士。死士没有感情,不会追名逐利,他们只会听从主人的安排。所以夏莲,不会因为我的宽容而动摇,也不会因为出宫就自由。
  死士最忌讳有感情,一生只忠于一个主人。夏莲是辅成王的人,就算梁王是辅成王的儿子,这也算是叛变了。”
  锦汐稍稍一想,也明白了其中关节。夏莲不会为金钱诱惑,权利驱使,那么唯一能让她动摇的或许就只有感情了。
  不管多么冷酷无情严于律己的人,感情总归是不可控的。
  夏莲愿意帮梁王做内应,大抵是触碰到了感情的那条线。
  “那夏莲是回梁王府了么?”锦汐问道。
  魏安荣摇头,“是回辅成王府了。她已经背离了入宫的初衷,内心愧疚。本宫虽让她出宫,可她定会去以死谢罪。”
  “难道梁王就不愿出手相救?”
  “锦汐,长安城的皇权争斗,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夏莲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士,甚至都比不上梁王府的一个小丫头。而且这件事情,辅成王一定勃然大怒,梁王又怎么敢再火上浇油呢!
  辅成王蛰伏多年的那个心思,总算是开始暴露出来。至于国库的银钱到底是不是也与辅成王有关,接下里就看孟秋成那边了。”
  锦汐点点头,抬眼悄悄看着魏安荣。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孟秋成,决断,睿智,甚至还有些心狠。这就是权利,是她所不能触及,也始终不明白的东西。
  也许孟秋成说的对,她此前想要接触褚西的想法过于危险。因为她根本不足以像她们一样,能够将后面要行的十多步都考虑仔细。
  她现在能做的,唯有让孟秋成安心。
  天色黑沉下来,方进忠入了轿子,急匆匆出了门。
  轿夫一路小跑,抬着方进忠去了城外的静水庵。
  方进忠下了轿子,提着衣摆越过石阶,直入庙堂之内。
  里面一人身着华服,头带金冠,腰间是一条白鹤宽带。背对着方进忠,手中拿着三根香,借着佛前的烛火点燃。对着面前的铜佛拜了三拜,而后插入香炉之中。
  方进忠一直等这人拜完之后,才开了口,“丞相大人,孟秋成似乎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张书礼上了香,转过身看向方进忠。
  “他借着小儿的事情,威胁下官,想要和下官,一起……”
  “一起什么?”
  “一起分国库的银钱。”
  张书礼冷笑道,“方大人同意了?”
  方进忠急忙跪下,“下官不敢,没有丞相大人的旨意,下官绝不会随意答应。只是小儿的性命还握在孟秋成的手中,还请丞相大人相救。”
  “令公子的事情本相也有所耳闻,这才刚刚放出来多久,又惹出事端。哼,绍仝是本相的门生,本相还能劝说。可这个孟秋成与本相毫无交情,你让本相如何去帮你说情?倒是你啊方大人,教子无方,要是真的出了事,你自己要想好了,该怎么收场。”
  方进忠一听,额上已经冷汗直流,“丞相大人,下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丞相大人想法救出犬子,下官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
  张书礼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扶着方进忠起身,“方大人,晚了。这个孟秋成看似贪得无厌,但这样的人可以扳倒太后与庸王就一点儿也不简单。他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接近你,套出国库银钱的下落。
  你想想看,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国库的银钱?当初抄家的是他,他要是贪,谎称缴获银钱不是更容易些么?
  这背后没有人给他撑腰,他敢查吗?”
  方进忠两脚一软,险些倒下去。
  “是皇上要查?”
  “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皇上了,富察尔泰都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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