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悦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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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望向溪涯,却见那黑发白裙的女孩轻垂着头,些许青丝划过脸颊,弯上去搭在肩上,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面上带着沉思之色,似并未仔细听自个的话,便撅了嘴,声音扬了起来,“你和白师兄一样,都是冷冰冰的性子,若非太祖师爷吩咐,我平日介才不会带着你呢。”
溪涯抬头望她,见她面色多有不满,这才略歉意与她笑了笑,甩去心中杂念,小跑着跟了过去,她本听见九九先前所说,无意就想起了遥舟几月前的那句“我徒儿定胜她”,不知此刻自家师父听到九九吹嘘这位白师兄,可还会再替自个夸个海口?
只是……师父此刻怕是忙得连想起自个的时间都没有吧。
她不知九九要带自己去何处,只觉越往山上走,所行之路便愈偏僻,四周也愈发寂静起来,她心觉不对,便停了步子,开口问前边带路的九九:“你且等等,咱们今日究竟要往何处去?”
“替我师父上山采药。”九九回头对她一笑,继续往树林深处而去,“这再往上走些个时辰,就能见着个药圃,是咱北丘自己种药采药的地界,药圃后边还有一个小木楼,唤做百花阁,由一对老夫妇看着,北丘的修士都唤他们北丘老翁和北丘老妇,咱们不能惊扰了他们,不然定会被责罚的。”
她一开口就喋喋不休,溪涯耐心听了完,知是上山采药,心中疑虑就下去不少,随她一处往山上行去。
又走上几刻,树林深处果真看见一处开阔地界,其里密密杂杂长了不少灌草,大多都是溪涯认不得的草药,偶有几棵,她在学里听先生讲过,便依稀辨认得出。
九九在药圃外站定,取出一把铜匙在空中虚画一下,便有一阵水波一般的屏障缓缓打开,露出一人大小的入口,两人便顺着那处进了去。
九九忙着去采药,溪涯不知那草药是何样子,便也不去给她帮倒忙,只在药圃里四下望了几圈,这药圃颇大,远处直漫向天边而去,她放眼望去都未能望见边界。
九九东边一把西边一把采了不少草药在背篓里,溪涯见她越走越远,离那处出口愈发偏了,就扬声呼喊了一句:“九九,莫要跑太远了。”
话音还没落,却见着九九猛然起身回头,对她拼命摆了摆手,随后草药也顾不得采,三步两步跑过来,拉着她战战兢兢地道:“别出声,我刚不是与你说过不能惊扰北丘二老吗?”
溪涯不解,“这处是仙门的药圃,我们不过说上几句话,又未入他们家院子去,不至于惊扰他们吧。”
“哎呀,你不知。”九九捂了她的嘴,悄声道:“这处药圃是由北丘二老掌管的,他们平日不许别人进来,除非有掌门的令牌在手,可近几年掌门都不在门中,门中长老需仙药却无令牌,就只得偷偷摸摸地来,再偷偷摸摸地赶紧离开,要像你这么咋呼,早就被他们赶出去了!”
“咱们这莫不是……偷别人的药草?”溪涯取下她的手,眼中多有几分愕然。
“怎能算是偷?这本就是仙门的药圃。”九九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脊背,道:“他们霸占药圃不让别人进来,本就是他们的过错。”
“强词夺理。”溪涯摇头无奈,拉下她的手,实在归心急切,道:“可采完了否?若是采完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吧。”赶紧回去把师父从那不速之客的手里救下来。
九九回头望了眼背篓,轻点了头,只道还有一种就齐全了,便回身又去药圃里找药草。
溪涯待在入口那处,心烦地等了许久,待耐心将近之时,忽从她身后起了些异动,她回头去看,只见从那一人高的缺口处缓缓钻进来一位老者,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妇,她心底瞬时颤了一颤,顿知不好。
那老妇见着了她,却并未有何恼火之色,只淡淡望了她一眼,又向着九九那处看了眼,平静开了口:“你是谁家的孩子?”
溪涯直觉头皮发麻,不敢惹怒了她,便赶忙对她恭敬地拜了拜,才道:“回老先生,我并非门中子弟,是与家师一处来北丘做客的。”
“哦?”那老妇似起了分兴趣,面色和蔼地望她一下,道:“你家师父是何人?”
溪涯口中结巴一下,却不敢与她实话说了,只在嘴里嘀嘀咕咕,半晌无奈躬身,道了句:“老先生,我知错了。”
“你错在何处?”老妇负手而立,问道。
“错在做了不该做之事,偷采了老先生的药草,”溪涯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叹气,只觉这是场无妄之灾,自己今日真该守在师父身边,而不是随着九九出来乱跑,“溪涯既做错了事,便愿承担责罚,请老先生吩咐。”
那老妇却不回话,只转悠着看了她一圈,待看的溪涯心中愈发慌乱,才慢慢悠悠地道:“你这孩子倒是谦恭,只……你说对了,做错了就要挨罚。”
她面上露出和蔼一笑,忽右手弓起,一把捏在溪涯肩上,狠狠一按,溪涯瞬时脱力,腿脚一软跌倒在地上,万般错愕地抬头望着她。
老妇冷然一笑,冲着药圃深处柔声道:“人我带走了,你去告诉这丫头的师父,若还想要她徒儿,就自己来取!”
第三十七章
溪涯被北丘老妇拿捏住了命门;此刻是挣扎不得也摆脱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携了自己飞身而走,直向着药圃后的那栋小木楼行去。
木楼外处被一圈篱笆围住;篱笆内种着些蔬菜,长势甚好。
北丘峰顶;仙门之上;有数位合体期修士联手设下的阵法,隔绝北丘山外的四季之变,故而无论时日为何;山中都是一派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北丘老妇把溪涯随手放在了院子里,松开了她的命门。
溪涯得了自由;赶忙先急急地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那老妇;她心中知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跑是跑不掉的,便只是戒备地问道:“不知老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老妇却不答话;只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往木楼处行过去;行到门口;回头望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溪涯一眼,皱眉道:“莫愣着了;还不快跟进来。”说罢便先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溪涯不知她意欲为何;心中还有几分迷茫;只见她入了屋内;并不防着自个,心思微动便回头向着院外看去,远处天高云阔,药圃中一片寂静,似是无人,若她此刻偷偷逃了……怕也是逃不走的。
她轻叹口气,镇定了心思向着楼中而去,站在门外疑惑地探头去看,屋内只有两人,一个老妇,正坐在桌旁悠哉地倒茶,一个老翁,蹲在另一侧琳琅的柜子之间,手中正鼓捣着些晾晒干了的草药。
见她只站在门口,却不进来,老妇就端着茶杯和和气气地开了口,“进来吧,我们两个还能吃了你不成?”
溪涯犹豫了片刻,小迈了一步进去,站在门槛边上,与她相望。
老妇露了淡然一笑,伸了右手出来,慢悠悠地推了茶桌上另一个白瓷杯子,努嘴道:“渴了吧,来用点茶水。”
见溪涯犹疑,她便捧起自个手中的杯子,吹了吹,小饮了一口,抬眼望着她,嘴角带着笑意,“茶叶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自己种的,味道尚可,真不来喝?”
“……多谢老先生”溪涯拒绝不得,便三步两步上来,端了茶在手里,老妇用手指点了点,让她坐下,其后却并未说什么,两人就捧着茶杯安静饮茶。
待茶杯空了,那老妇便起了身,扫一扫衣服上的皱褶,对溪涯道:“也是正午了,来,小丫头,陪我去弄点吃食过来。”
她的脾气甚好,不似因偷采药草的事生了气,溪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她去了木楼后方的伙房中,老妇使唤她搬柴择菜,只草草做了些清淡的饭食,一起挪去了正厅,与那老翁一处用了饭。
溪涯以辟谷为由,只稍稍吃了些菜食,饭后,那老翁又于书架中捣鼓东西,老妇唤她去收拾了厨余冷盘,打扫院中杂物,一忙忙到傍晚日近黄昏时,那老妇已睡了一觉而起,闲靠在门槛边望与她,见她放下了手中小盆,便轻打了个哈欠,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怪了,怎还没人来领你这丫头……”
溪涯扭动一下肩膀,抬眼望着远处,红光落地,药圃之中已是昏黑一片。
天色已晚,九九也该回到无求小院去了,只是不知,师父知道自个被人捉了去,可发怒了否?
她心中倒并未有什么不安,不过与此处暂留上几日罢了,倒也不必惴惴,就是不知……师父若是生了自己的火儿,何时才能消得下?
许是她心中所思起了用处,还未等她随北丘老妇进楼中去,院外却忽起一阵清风,随后便是一道轻盈人影飘然而落,于门外而立,她面对院中二人,似是在笑,口中柔声道句:“劳烦道友照顾我家徒儿,现儿我可能带她回去?”
“师父!”溪涯顿时欣喜,三步两步就想跑过去,那老妇见此却冷哼一声,手指一点,她的身子便猛然定住,无法动弹。
老妇负手漫步向前,左手成爪轻按上溪涯的肩膀,道:“你来的倒是快,让我们白等了你半日。”
此话中含几分讽刺,听得溪涯心中不甚舒服,她愤愤地想回一句过去,为自家师父辩解,却被那老妇狠捏了一把肩膀,顿时感觉一股剧痛,没忍住轻声痛呼出口。
遥舟也有所闻,轻抬手搭在院外木门之上,依旧柔声,只是音调冷了几分,问道:“不知我可否进去一叙?”
“进来吧。”那老妇并不惧她,点头允了。
遥舟便一手轻推了门进来,还不忘把木门重新关好,她走近了些,淡笑望着溪涯,眼中却含着几分担忧和几分冷意,“可受了伤?”
溪涯不得开口,只赶忙摇了摇头,怕她担忧。
“那便好。”遥舟似松了一口气,转而望向老妇,含笑对她一拜,“徒儿不懂事,惊扰了两位道友的休息,待我领她回去定好好责罚,只是不知……道友现儿可愿放人?”
“放人自是可以,只是……”那老妇松了手,溪涯顿时可以动作,便赶忙先跳离了她一步,老妇却并不管她,只紧紧盯着遥舟,似是跃跃欲试,“老太婆我虽年纪大了,但依旧喜好与同修为之辈探讨探讨,小辈,我知你实力不弱,这样吧,你来与老妇我过上几手,若你打的赢我这老太婆,这孩子你便带走。”
“哦?”遥舟眯了眼,却是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问道:“道友这是要以武会友?”
“会友算不上。”老妇摇头,似是不耐,“可愿否?”
遥舟挑了下眉,却未回话,而是轻盈一步绕到溪涯身后,裙袂飘舞,手指顺着溪涯的肩头取下她的寄遥剑,轻声道了句:“等着师父。”随后便几步上前,淡笑而道:“自是乐意奉陪。”
两人修为都深不可测,才一交手便直入云端而去,溪涯隔着甚远,只看见红云残阳中有两人穿梭而斗,却分不清谁人是自家师父,她心中颇焦急,怕遥舟受伤可怎好,恨不能以身替她去打。
许是打斗的动静太大了些,北丘老翁皱眉从木楼中行了出来,抬头往云端一看,颇严肃地道了句:“真是越老越胡闹。”
溪涯抬头望他一眼,顿时心中又泛起戒备来,怕他也与那老妇一般行事莫测,便挪着步子躲得更远了些,抬头望着云天之上,却已不见两人踪影。
她忙四下去看,却依旧不见遥舟的丝毫踪迹,更加心焦,不等片刻,忽却听闻站在不远处的北丘老翁口中道了一句“不好”,她心头茫然,正待要抬头看看发生了何事,却只见一人从空中轰然落下,被那老翁一手揽了去,正是北丘老妇,她模样颇为狼狈,身上衣服多有破口,嘴角一抹血迹还未干。
遥舟于她之后现身出来,一身青衫飘逸不染风尘,手中寄遥轻轻一扫,于溪涯身旁了落地站定,替她重将寄遥束与背后,回身淡然道:“不知道友,我这可算是赢了?”
“自是赢了。”那老妇强撑着站起,擦一擦嘴角鲜血,对遥舟黯然道:“果真是才人辈出……我等还是老了。”
遥舟这才松气回头,替溪涯整理了一下衣衫,皱眉道:“又随着别人乱跑,今日被人捉了去有人替你报我,若有一日师父不知你被谁捉了去,可要上哪去寻你?”
“师父。”溪涯自知理亏,垂头道:“我知错了。”
她已快满二八年华,离成年便也不远,只是于遥舟面前,她仍觉着自个像个孩子般。
遥舟轻叹口气,揉揉她的头,道:“师父担心死了,傻丫头,今后再不许乱跑。”
“徒儿知晓了。”溪涯点了头,轻挽住她的衣袖,不甚好意思地咬唇道:“师父,咱们回去吧。”
遥舟含笑,还未回话,却听得一句轻呼从背后传过来,“且等等,那丫头身上还有我的一件东西,待我拿回来你便带她走。”
老妇轻咳了几声,脚步虚浮地往两人这处走来,溪涯暗自还疑惑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