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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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确实少见,但以长公主和秦珏出身,各种名酒美酒肯定见过听过。在坐的怕也只有萧逸臣不知道这酒了,但萧逸臣也不傻,看在坐众人盯着这酒神色不对,虽不明但也不去多问。
玉壸打开,满屋飘香,楚云熙举起酒杯,就朝秦珏敬第一杯,说道:“秦兄,我为刚才史则的无意冒犯敬你一杯,当做赔罪,先干为敬。”
秦珏忙端杯站起来,连声说:“赔罪不敢当,这杯该我敬楚兄弟。”楚云熙把杯子前伸,清脆悦耳的碰杯声响起,楚云熙已一仰脖一杯见底,秦珏端着杯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口喝尽后坐下。
二人中间坐着的长公主没说话,只是盯着玉杯中鲜如血的酒愣神。
“长公主殿下,今日巧遇,但相遇就是缘分,这杯酒云熙敬你,我干了你随意。”楚云熙说着看了长公主一眼,饮尽杯中酒尽,脸上带笑,心中自嘲:孽缘!
长公主抬头看了楚云熙一眼,没有端杯,只淡淡的说了句:“本宫量浅,不喝烈酒。”
“哦,那长公主吃菜,我们几人喝吧,这酒可是好酒。”楚云熙不以为意的说道,招呼其余几人喝酒。
长公主没有喝酒也没动筷,只是安静的端着茶杯坐在桌旁。一身素雅的水青长裙,头发用檀木簪简单挽起,平静端庄犹如一副泼墨画卷。
史则和萧逸臣二人陪喝,再加楚云熙和秦珏,四人把一壸酒喝光后,萧逸臣已酒劲上头捂着脑袋趴桌上了,楚云熙看秦珏头晕眼花,晃悠悠的起身去找茅坑,忙跟了上去说:“我也去,我扶你。”
史则一看就乐的也忙站起身喊:“我也去,我也去。”起的太急,差点拌倒,幸好被旁边清醒的林弃拉住了。
“长公主殿下,草民扶阿则出去会,失陪。”林弃见长公主淡淡点了一下头后,才拉着史则出门去,外面的楚云熙扶着秦珏已经走的没影了。
“长公主殿下,散场了吗?”萧逸臣转了转头,迷迷糊糊的四处看看,房内竟只有长公主端坐桌旁。
“萧太医?”长公主看着醉态的萧逸臣,仔细的看着他的五官,良久才把攥紧的左手松开,掌心鲜血淋漓。
“殿下我早已不是太医了,殿下叫我有何事吗?”萧逸臣头晕脑胀,但被长公主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强打起精神,依旧如往日温和有礼的问。
“楚云熙回京后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长公主看着他,还是缓缓的问了出来。
“没有啊,今天还是云熙回京后第一次见面,我正想跟他说些事,结果都没来的急。”萧逸臣嘟囔几句,迷惑的看着长公主。
“本宫和秦表哥只有兄妹之情。”长公主说着直直的盯着萧逸臣的双眼。
“什么意思?”萧逸臣有些发懵的看着长公主,似没听明白长公主的话,他自然听过长公主和秦珏的绯闻,但这话不是应该对他表弟楚云熙说吗?他迷惑反问:“长公主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长公主没回答他,而是继续问。
萧逸臣迷蒙的摇了摇头。
长公主也不理他,继续说:“这如血般的酒名叫‘断情酒’,名列名酒录中的第一品之内,只有西北部一个小镇有一家酿造,产量极少,而且这酒不吉,夫妻共饮,便是恩断义绝之意。”
萧逸臣听了张了张嘴,酒意惊醒了大半,又看了看长公主面前未动过的酒杯,半晌才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话:“也许……也许云熙并不知道这些,并没有那个意思,是……是误会。”
“本宫不管楚云熙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本宫最恨言而无信之人,当初他在众人面前求娶时的亲笔承诺尚在,本宫绝不是任他戏耍之人。”长公主淡然的看着萧逸臣说道。
长公主心中知道,这些话本该是对楚云熙说的,但如果现在坐在这的是楚云熙,自己却未必会说。她和楚云熙之间虽已成亲大半年,但二人之间好似总隔着什么,楚云熙和她表示亲近时只是有事让她相助,平日却又是另一副恭敬有礼的冷淡样子。边境半年,她不回信,楚云熙后来便再没寄信回来。可笑上次临别的锦囊,她以为是楚云熙愿意和她坦诚相待,结果她苦恼挣扎数次也没打开过,只是为了能让楚云熙相信她,亲口告诉她什么是关乎生死的秘密。可回来后的楚云熙不仅没有主动提及,还直接还她相赠的玉如意,难道不知道那玉如意代表的意义吗?而且在她生气之时竟还开口求她帮忙对付白家,楚云熙当她是什么?她是华夏国长公主,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楚云熙的妻,但楚云熙对她的态度却似敷衍,无一丝一毫夫妻之意。如今她才明白,楚云熙的心中可能是把自己当靠山,当同盟,却绝对不是当作妻子。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像夫妻,更像是被汹涌湍急的河水困在一起同舟共济的二人,楚云熙要报她的家仇,她要辅佐承乾登基,本以为是能互相扶持一路同行,但楚云熙却态度冷淡,并不愿束缚朝堂,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她们会渐行渐远。
楚云熙在边境和其他五州协议要求朝廷授封节度使世袭之时,长公主便猜到楚云熙的几分打算,她权势在握,报完仇后回边境做她的昭义节度使,不再受任何人的束缚,他能天高云阔飞龙在天,那她呢?眼睁睁看彼此缘尽?长公主握紧手,太子未坐上皇位,未完成母后遗命,她不会离京,也不会放楚云熙走的,皇上也不会放虎归山,所以楚云熙只能留在京城,而且留在自己身边为已所用,不管她愿不愿意。
如今看楚云熙拿‘断情酒’出来,打乱了自已想拖延时间,挽留楚云熙的计划,可楚云熙已在准备报仇后抽身,长公主心中便有几分慌乱,她觉得自已该让人去提醒下楚云熙,当初亲笔承诺还在,若现在就敢背她而去,就等着任她来个‘任意处置’!这个人选的话能让楚云熙听了也不惹其反感,那么萧逸臣便是最合适的人。
可是这些话如果是长公主亲口对楚云熙说,也许二人之间不会成现在这样子。长公主以为楚云熙懂她,可楚云熙只是看到她不快乐,却是什么都不懂,不懂长公主面对她时的欲说还休,不懂长公主独独对她的温柔包容,更不懂长公主暗含的特别意义。
而萧逸臣虽是楚云熙的表哥,现在唯一的亲人,但楚云熙更怕暴露身份,有任何事情也不愿牵扯进他。萧逸臣也不知道长公主和楚云熙彼此间的矛盾,听了长公主的话只是本能的护着楚云熙,坚定的说:“长公主息怒,云熙是守信之人,也绝不敢戏殿下,若有平日有何不对之处,还请殿下海涵。云熙有些不通人情世故,长公主提点些,云熙肯定是会听的。”
萧逸臣还以为只是二人有了小矛盾,但这种家务事,他还没成亲更不是情场中人,对此是一窍不通。而且这二人不是一般的夫妻,她俩若有什么家务事,现在大概只是皇上能做为长辈来处理,而皇上深居宫中,忙着求道炼丹,估计也不想管这事。她俩有了矛盾,也只能自已磨合。
长公主沉默了下来,萧逸臣的话说的不痛不痒的,却是没明白她的意思,看来只有亲自找楚云熙说个明白,那锦囊的事也只能揭过不提,长公主一想到是自已先低头,心里就有几分不自在,更坚定绝不放楚云熙离开京城逍遥自在。
☆、第26章 秦楚结盟
“楚兄弟,若是有话还请直说。”楚云熙并没有扶秦珏去茅房解决‘人有三急’,而是扶到了离她房不远的一个空包厢内。秦珏虽然已喝的手脚不听使唤,大脑却正是兴奋的时候,这种情况只属于微醺状态,意识还是清醒的。
“咱们做个交易,事成后能各得所需。”楚云熙在他旁边椅子上坐着,神色冷漠。
“各得所需的交易?”秦珏看着她,良久才说:“你舍得?”
“呵……你们青梅竹马,我做个君子又如何?咱们同盟对付白家,事成后,白家边境军归我,朝堂空位给你们。家仇得报,我便去边境再不回来。”楚云熙压低声音说道。
“家仇?白家?”秦珏惊讶,而后才皱眉道:“你想借刀杀人?白家军你吞的下吗?而且这事你该找的是我父亲!”秦珏不信楚云熙对长公主不动心,愿意拿长公主做筹码。
“我自然能说服秦丞相,白家是你我共同的对手,如今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罪证,只是苦于朝中没有能说话的重臣相助。白家倒了,朝堂上武将牵连无数,秦丞相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压制武将的机会,文官掌权,太子之位也更安稳。但你和长公主的事就不好说了,我是有意成全你们,愿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可是你面对机会却不敢为了长公主放手相搏,看来是我错看你了,还以为你和长公主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原来不过如此。”楚云熙故意嘲讽说道。
楚云熙没有找秦丞相,而是选择私密找秦珏合作,甚至激将秦珏,是因为秦珏没秦丞相那样官海沉浮数十年,练的心里深沉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楚云熙也知道秦丞相不会错失良机,但也可能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和秦丞相谋事犹如与虎谋皮,楚云熙自知高中状元以来,风头太胜,秦丞相是太子一派的中坚势力,可长公主却把楚云熙推到如此高位,隐有替代之势,楚云熙便不得不防秦丞相为了家族地位对自己暗下黑手,而秦珏是秦丞相嫡子,在丞相一派也有相应地位声望,楚云熙和他合作只是让他代表丞相一派表个态度就行,毕竟白家罪证确凿,皇帝会顺势令人审理问责,百官之中自有想攀高位的人附和攻坚。
“你真会成全?”秦珏看着楚云熙的眼睛,想问出肯定的答案。
“当然,君子成人之美,而且我和长公主的婚事都非自愿,不过是皇上用来拢络六州的联姻而已。”楚云熙说的是事实,所以在秦珏的注视下,神情也是坦坦荡荡,她看着秦珏已带了无助悲伤的神色,继续说道:“成亲半年多来,长公主从未让我夜宿在她房间,我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我想,既然我们都过的不快乐,不如如她所愿。”楚云熙说到这,声音低了下来,脑海里突然出现皇后病逝后长公主疲惫而隐忍哀伤的神情,还有长公主亲手把玉如意挂在她颈上,说‘记得平安回来’的温柔,楚云熙闭了闭莫名有些涩意的双眼,轻轻的一声叹息,连她自己都不知。
秦珏听到这些,却是双眼放光,思索一会才道:“同盟可以,但事后之后你失诺或者皇上留你在京怎么办?”秦珏看着楚云熙,他想要楚云熙立据,这样以后也有个把柄在手。
楚云熙冷下脸,坚定的说:“不会,既结同盟,自然要互相信任,这玉如意是长公主所赠……事成之后你交给长公主她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秦珏看着楚云熙手中鸽蛋大小的羊脂白玉玉如意,那玉如意雕刻简单自然,但秦珏知道这玉背后还刻有‘明月’二字,是皇后亲自选的一块羊脂玉籽为长公主和太子雕刻成了二块如意挂坠。秦珏眼神变了变,看着那块玉咬牙道:“一言为定,事成后你离开京城……别再出现!”
“好!”楚云熙递过那块玉如意,淡淡一笑。
秦珏死死握着玉,僵着脸出去,楚云熙看着他的背影,压下心中突然生起的烦躁。
而饭馆后院,史则握着手中折下的欲开未开的黄菊,一片一片的扒拉下来,林弃在旁看着他,没说话。
“你说云熙比那姓秦的强百倍,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史则憋不住,拧着脸一脸烦忧的问林弃。
“你怎么比楚云熙还生气?”林弃淡然的问他。
“能不气吗?以前云熙在前线为国为民的,那姓秦的竟乘虚而入,让云熙被多少小人背后笑话,如今云熙回来了还封了候,他俩还成双成对的出现,毫不避嫌,什么意思?!”史则性子耿直,在边境后他便听闻京城这边的流言蜚语,不过他并不敢确信世人眼中端庄贤淑慧质兰心的长公主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还瞒着楚云熙没说过这事。后来长公主和秦珏的流言传的越来越凶,被说的有眼有板的。此事事关他‘兄弟’,史则自然派人暗入京城打探,结果却是大吃一惊,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是这种事他怎么说?说了当时的楚云熙也没有办法回京处理,而且一君一臣,楚云熙最多向皇帝告状而已,所以边境的楚云熙不知道不生气,如今知道也不生气,倒是史则被这事给气到了!
“长公主可能怀疑楚云熙并非楚云熙!”林弃思索半晌才说。
“啊?楚云熙就是楚云熙啊,还能是谁?我看你在边境时就常和云熙不知在秘密说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史则瞪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