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天下-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蔺无命与贺昔只觉得握剑之手快要失控,攻不上前,退不可守,撤走亦不可。忽然凌钰双手微微一转,剑身受力扭曲变形,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将蔺无命与贺昔弹出三尺之远。
“哼~”凌钰轻拍衣角尘土,邪魅一笑,轻捋发丝,眉目之间百媚生,美眸微抬之际,看到了柳千寻,笑意更甚。
“寻儿来了~”凌钰向她招招手,柳千寻上前,“属下参见门主。”
“不必多礼~”
“姐姐~”贺昔从地上站起,笑意浓浓地向柳千寻走来。柳千寻见他弟弟又清瘦了些许,不免有些心疼,“夙苑楼可还好,累吗?”
“近来无事,只是有人在暗里调查我们,许是宫里人。”
“哦?”柳千寻颇感意外,谁在调查她呢?难道是秦君岚吗?还是太后,或者说是朝臣?
那天秦君岚在她跟前提到凌钰,应该是在试探她吧,如今又来调查夙苑楼。这就是帝皇之心,一面那么深情,却总忍不住的想要消除心中的怀疑。
“好了,你们先退下,寻儿跟我来。”门主转身离去,蔺无命与贺昔毕恭毕敬行礼,便离开了。
柳千寻跟着凌钰进了内屋,清幽的香气飘来,古朴的房间只有独处的二人。凌钰背对柳千寻,不知其表情,柳千寻却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情,并不愉悦。她知道凌钰的习惯,越是情绪波动时,让自己冷静的方式就是沉默,或是练武,再极端的便是处置门人。
两人陷入沉默,凌钰没有开口,柳千寻也不语。曾经也是,只要凌钰心情不好,柳千寻便会安静地待在一边,直到她愿意说话。
良久,凌钰才缓缓转身,露着她一惯撩人的笑意,眉目含情,双眸似水,朱唇微启,“布兵图到手了吧。”
“是,我今日就是来送这个的。”
“我就知道。。。。”凌钰扬起嘴角,缓缓靠近她,两人四目相对,却若天涯之隔。柳千寻不知何时开始,就与凌钰之间有了距离。
凌钰一言不发,甚至连下半句话都未说出口,只是挽起柳千寻的左臂,捧在手心。犹豫片刻,将袖口撸起。
白璧无瑕的手臂,细嫩光滑,却再也找不到她曾经亲手点上的那颗守宫砂。。。。凌钰嘴角肌肉微微抽动,瞳孔不明显的收缩,像是忍到极限的情绪所致。她似笑非笑,像是自嘲,又有一丝苦涩之意。
“你满意了吗?门主。。。。”柳千寻清冷的言语,没有一丝情感,凌钰的心却被冰刃,刺得血肉模糊。
“若没有那个晚上,我也拿不到布。。。。”
“闭嘴!”凌钰低沉的喉出这句话,带着悲恸之气,像一声沉重的低鸣,她想咆哮而出,却没有一丝力气。她背过身去,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扣进掌心,原本刚愈合的剑伤再次裂开。
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第76章 难诉离伤
“你手怎么了?”柳千寻见凌钰掌间尽是鲜血; 忙走上前去,慢慢扒开她的手,只见一道细深的伤口划破掌心; 伤口被指尖再次抠破,皮开肉绽。她忙拿出锦帕,为她擦拭,凌钰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只是目不转睛的盯视着柳千寻; 露出笑意,“练剑所伤,并无大碍。”
“你从不用剑,何来练剑之说?”柳千寻轻锁眉头; 凭凌钰的武功又怎会被剑伤到。
凌钰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觉得提气之际; 五脏六腑之痛牵扯着全身; 只是压抑后的情绪; 最后都化为了淡淡笑意,“我自创了一套剑法,回头教你。。。”
“我哪有时间学;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柳千寻漫不经心回答;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伤口上,忍不住地嗔怪起来。
“小伤算不得什么。”凌钰一脸魅惑之笑; 唯有面对柳千寻时; 她才会笑意连连。
可如今她的笑中总夹杂着一丝苦涩; 那隐藏笑容之下的孤寂和落寞,又有谁能发现?
“疼吗?”柳千捧着她的手,关切不已。
凌钰心中一暖,紧接着便是凌迟般的疼,她瞳孔微收,答道,“疼,真的很疼,寻儿~”
她从来没有如此疼过,从她想实施这个美人计开始,她曾难过,曾徘徊,也曾犹豫过,可如今触目惊心的经历这些。真像万箭穿心一般,痛的她难以自抑。
“疼下次就小心一点,利刃可助你伤人,亦能伤你。”柳千寻没有抬头,她不想迎接凌钰此刻的目光,怕过于炙热,又怕太过冷漠,这些年都如是。
“是啊,有些剑还是双刃剑,伤敌人的同时也在伤自己。”凌钰与柳千寻意有所指的对话,暗含波澜。
柳千寻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她是剑吗?或许吧,可凌钰总像铜墙铁壁,又何时被刺穿过,她从未软弱过,从未服输过,一直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她骄傲又孤独,从不袒露真实的自己,所以柳千寻从来也走不进她心里。
“你心疼吗?寻儿~”凌钰凝望着她,期盼着她给出的答案,什么时候开始呢,她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我想蔺无命与贺昔更加心疼你。”柳千寻用锦帕为她包起伤口,手被凌钰一把握住,攥在手里。她的手哪里有疼痛的知觉,只觉得心被千刀万剐的一般,削的粉碎。
只是纵然再痛她也不会表露,凌钰紧紧抓住柳千寻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只是贪恋片刻的功夫,她便缓缓放下了。
她调整好自己心绪,平静言道,“笔墨纸砚准备好了,你去画布兵图吧。”
“是。”
一切又恢复从前,是那么的合理,又是那么的残忍。她是棋子,是执行任务的工具,是凌钰的得力属下,而凌钰,也只在乎这些而已。
柳千寻双目微闭,想要去回想那晚查看的布兵图内容,脑海却忽然出现与秦君岚云雨之事,当即心跳漏拍一般,思绪也受到了干扰。她忙轻轻甩头,想要避开多余的回忆与情绪,可秦君岚总会浮现在她的脑海。
尽管如此,她还是凭借超强的记忆,半个时辰便完成了图纸,每座边塞之城布兵数量,冀都守军,在外驻军分别多少人由谁统帅,都详尽记录于此。
“布兵图到手了,但《军策论》还未见到,我会尽快找到。”柳千寻将画好的布兵图递给凌钰,凌钰打开游览一番,轻咧嘴角,“这个东西来的正是时候,《军策论》不急,你见机行事就好。”
柳千寻想起三国即将邦交之事,问道,“凌钰,你为何要进冀皇宫,还要联合其他两国弄出这么大动静?”她十分不解凌钰此行为,没有任何益处。
“为你啊,想进宫陪着你~”凌钰的甜言蜜语美得不真实,柳千寻根本不信她所言,如此大动干戈是为她,她轻锁眉头,“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我很认真的在回答~”凌钰笑意不减,丹凤眉眼下,还有多出了几分柔美,勾人心魂。
她是何时收敛了自己脾性,柳千寻都未曾发现,只是如今她对凌钰已没有太多情绪,这些年纠缠够久了,心或许累了吧,沉淀后没有一丝波澜。她未曾发现自己的心已被另一人悄然夺走。
“我该回去了。”柳千寻并未接话,转身便想离去,凌钰笑意渐灭,几乎不受控制的冲上前,一把拥住柳千寻。
“凌钰。。。。”柳千寻不喜欢这种莫名的亲密,正想挣脱开来,凌钰抢先一步说道,“若在我离宫前,《军策论》还没有下落,任务中止,你要撤退,与我一起离开。”
柳千寻心中一怔,像被一记重拳打中,有些慌乱有些疼。她紧扣牙关,紧握衣角的手收了收,平静回答,“是,属下告退。”
凌钰松开了怀抱,柳千寻决然而去,像一道光影,慢慢地从她眼前消失。她世界里的光,好似正在慢慢黯淡,她陷入了沼泽中,正一步一步地往下沉。
有什么呢?不就是心痛吗?正如手中的伤口,痛完后总会愈合的。刚那个瞬间凌钰很想抱着她说,回来吧,任务不用继续了。可她做不到,触及她身体的那一刻,竟是深深的距离感,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凌钰紧握拳头,将裹住手的锦帕攥在手心,手间传来丝丝疼痛感,她拾起桌案上的布兵图,心中只有酸楚。这张用她贞洁换来的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凌钰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她从未彷徨过,动摇过,可这次她心软了,她甚至不知这步棋到底是对是错。
“门主~”蔺无命声音响起,凌钰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沉下脸来。
“东西拿来了吗?”凌钰表情微冷,心情溢于言表,在蔺无命跟前,她并不加以掩饰。
“这是鬼眼从军机处得来的布兵图。”蔺无命捧着一张羊皮所画之图,凌钰打开柳千寻所画那张,两人并肩齐站,逐一对照内容。
柳千寻怎会知道凌钰命她拿秦君岚那份布兵图时,早已给鬼眼下了命令,盗取军机处的主图。在她执行任务之前,鬼眼便将这份图交到了凌钰手中。
“内容完全一致,门主可以相信楼主了。”蔺无命松了一口气,凌钰的神情并无太多变化,“我并非不信她,只是不相信秦君岚,这么机密的东西,到手的未免太容易了。”
凌钰向来心思缜密,对所有的东西都会持三分怀疑态度,她坚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没有绝对的信任,没有绝对的准确,也没有绝对的爱。
所以,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十分信任过,即便对柳千寻,她也有三分保留。
“可那是门主运筹帷幄,由鬼眼与楼主双重探秘才到手的,应该不会有假吧?”
凌钰思忖片刻,指着地图上几座城郡,说道:“差几个人,去这几个地方刺探军情,查清楚军队数量是否真的如图上标注。”
“门主英明,这样一来,冀国对羽、骆、清三国的虎视眈眈便可以展示给另外两国看,届时只要联合抗冀,便不用畏惧赤甲军了。”
“是吗,秦君岚会如此大意吗?”凌钰冷笑一声,眸间迸射出冷意。
秦君岚,这个注定成为她一生劲敌的女人,终于要见面了。
“禀门主~”手下来报,凌钰抬眼,“说~”
“纳兰家主已至冀都,刚刚进城,玉阑王将于两天后抵达。”
“她速度倒是快。”凌钰表情微松,阴霾渐渐扫去,心中慢慢敞亮起来。蔺无命见她恢复常态,终于呼出一口气,他还是习惯常带笑意的凌钰,纵然总是迷雾一般的笑容,却也好过于她表情沉重。
他知道,极少有事情能够让凌钰那般难过,除非,她真的受了重伤,心痛的难以自抑。否则这世上哪有她解决不了之事,哪有她无法隐忍的情绪,唯有情,唯有她心中唯一的软肋——柳千寻。
“门主,是否邀请纳兰家主前来一见?”蔺无命总希望纳兰清的出现能够缓解凌钰的心情,毕竟在这世上,唯一能够让凌钰放下身段与戒备的,只有纳兰清。
“不必了,她想来找我自会前来。”凌钰抬首望向远处,扬起邪佞的笑意,此次冀国之行,她定不虚此行,她定要送秦君岚一份大礼。
冀都十里长街,繁华共生。宽敞的清河大道上,一辆马车急骤行来。遇人撵人,遇物压物,毫无章法,连撞倒路边人也未减速。车夫拼命鞭策马身,加快步伐,马车后跟着一队家丁,快跑跟着。马车幕帘若隐若现,偶然可见里面坐着一名贵公子,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驾~驾~闪开~闪开~”车夫边赶路边扯着喉咙叫喊,行人躲避不及,多人被撞倒在地。不远处,一名三四岁的孩子正在捡路边的风车,马车已极速行驶而来,孩子未曾发现。她还天真笑着去捡心爱之物,殊不知危险正在降临,马车已然近在咫尺,她未能躲避,只觉得头顶跃来一个庞然大物,马蹄高高抬起,下一刻便要将她碾碎。
“孩子!!”“小心啊~~”再多喊声也来不及救下她,孩子愣愣地望着马蹄从天而降,甚至未曾意识到危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见惨剧便要发生,只见一个身影忽然冲去。她快速闪电,身影如风,从地上抱起孩子的同时,一掌打在马身。
烈马一声长嘶,马车顷刻翻到,车里的公子翻滚出来,家丁都震惊地上前,扶起自己主子。
“哪里来的狂妄制之徒,竟敢伤我家公子。”车夫刚想大骂,便愣在了原地。救下孩子,打翻马车的竟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
她身穿孔雀蓝长裙,薄纱环绕,锦带束腰,虽是幼年之身,眸间却一丝幽冷之气,周身沉淀着高贵之气。她小小身躯,好似蕴藏着巨大能量,她轻蔑地笑着说,“马儿跑这么快,我还以为轿子是空的呢,真不好意思哦。”
说完她甩甩衣袖,挂着笑意,便想离开。
“站住,臭丫头!伤了本公子还想走,给我抓住她。”贵公子一脸愤怒,他受此屈辱,在众人跟前摔倒丢人,怎会轻易放过她。
家丁听到主子下令,纷纷冲向女孩。女孩感到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