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女要娶妻-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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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可没你想象中那般厉害。”女子好似看透了孙大好心思,满是不好意思的咯咯笑道:“阁下武艺该是出尘境乙等,我也只是刚入甲等罢了,之所以能步行悄然无声,多亏了剑主传授的‘无名步伐’,算起来若真的以命搏杀,我虽能胜过阁下,自己却多半得要折损一条胳膊,故而对阁下的武艺,小女子杨幕轩还是佩服的。”
孙大好茫然,杨幕轩?那是何人?——江湖上君亦然的名头实在太也响亮,以至于当人们只要一谈到剑神阁,所有思绪便被那高不可攀的女子剑仙所占据,再也不知阁内除了君亦然还有多少位剑道高人。
身材不算太高、面容不算太美,身着麻布衣衫便如寻常人家的小女子从北寒剑神阁而来,坏心眼儿的将第一个目标锁定于“想要痛揍的三人”中最弱的陈小咩,若是孙大好并非盲眼,定能瞧见眼前女子此刻的夸张造型,背负各式宝剑十七柄形同刺猬,想来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得围观吧。
举目眺望陈小咩头顶高空盘旋藏匿云霄的八柄漆黑飞剑,师出剑道魁首君亦然的明眼行家杨幕轩面色不善目光很是鄙夷,不理会眼前盲眼剑客的剑拔弩张,女孩兀自苦恼着该如何对付那“虽是虚张声势但仍然不可小觑”的陈小咩,眼珠滴溜溜打转将眼前盲眼剑客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悄然翘起一抹诡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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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一轮夕阳在天边显得模模糊糊,黑虎寨后堂厨房里随着锅碗瓢盆火烤脆响,幽幽飘出诱人食香,不知不觉已令过路行人围聚于厨房门窗口,流着哈喇子食指大动。
厨房内一位白发女子哼着轻快小曲儿,手法娴熟的将一盘又一盘小菜盛出,分门别类装入两个叠食盒后不理会一帮看客,提着食盒满心欢喜的快步奔向杨晓晓院子献宝,抵达院子的时候恰好正是饭点。
似乎知晓白发女子将至,杨晓晓房间大门紧闭,好似那头顶白猫白鼠的小姑娘冷着脸孔不愿理会谁人的憋气模样。
白发女子陈小咩毫不气馁,轻轻叩击门扉不得房中人的反应,却见大和尚玄生自屋顶一跃而下,以袖子抹着唇角满脸讨好道:“陈小咩你可真是好姑娘,知道贫僧肚饿难耐给送吃食来了……”
“可不是给你的!”陈小咩做了个鬼脸哼哼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大和尚,想当初沙海咱俩好歹也是共患难的,你还当真为了几坛子老酒追着我绕山跑了两大圈!总之今晚吃食可没你的份!”
玄生和尚悔不当初急得原地打转,陈小咩再敲房门依旧不得回应,转念窃笑与玄生和尚道:“罢了罢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且分你吃些好了。”
大和尚喜出望外搓着手掌好话连连,食盒盖子一开喷香四溢,房内“咕咚”一声总算是有了动静,待得大和尚大快朵颐吃得无比满足,房门“吱呀”一声终于开启,探出了白仙尘鼓着腮帮子、赌气却极是可爱的脸容:“陈小咩你是故意的吧!”
陈小咩脸孔一红,小女子般垂下头颅,怯生生解释道:“仙尘,我做了些饭菜,你且尝尝合不合胃口。”
白仙尘悄然吞下一口唾沫,默不作声探出一只手掌。
陈小咩会意急忙将另一只未开启的食盒双手奉上,美滋滋的想要跟着进入房间,却迎着重重的关门声硬是吃了个闭门羹。
寒风凛冽陈小咩捂嘴轻咳,本想再度敲响门扉,房内女孩却传来迟疑言语:“陈小咩你莫要再执着北行了……白仙尘这辈子心里只有过嫣姐一人,既然这颗心已死便不会再为了谁浴火重生……当年情分到如今地步你也算是尽数偿还了,你不欠我什么,你……快些走吧……”
陈小咩僵硬在门外犹如一座冰雕,苍白脸容更显得眼眶通红,颤抖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垂下头颅转身离去,单薄背影犹如严冬里的干枯树枝一折就碎。
大和尚玄生瞧在眼里心中难免感慨,如陈小咩这般“进的厨房出的厅堂”的贤惠媳妇哪里去寻?一路北行先是散尽得来不易的南都家财,再是不顾性命拔高武道境界,如此一心一意扑在她白仙尘身上,何故却要闹这变扭?一头象征着天道气运的如雪白发庇佑之下,这陈家小姑娘一路上又有多少美人倾心献身,不论“天下第几”她可曾有过丝毫动摇?比之柳红嫣与君亦然,比之上辈子的司马兰华,若是谁人愿将目光从这些个太过耀眼的女子仙人移至平凡无闻的陈小咩身上,怕是佛祖也会为她的赤子之心而动容吧?
吃人嘴短,酒足饭饱的玄生和尚推门而入决定替陈家小姑娘美言几句,房内杨晓晓蹭吃蹭喝对陈小咩手艺赞不绝口,白仙尘却并无食欲,怀抱白猫白鼠目光颇为呆滞。
大和尚刚要开口,白仙尘已然抢过了话头:“我晓得你想说什么。”
玄生和尚双手合十遮掩脸上尴尬,继而又道:“老僧算过了,便是司马姑娘也不得不承认今生今世唯有陈小咩与你最具缘分,你们迟早……嘿嘿,又是何必呢?”
白仙尘手掌抚顺猫儿皮毛,默然摇头无言片刻后叹道:“且不说我是否对她……便是她对我,却也非真心爱慕。”
玄生和尚愕然,随即立时理解了眼前女孩的顾虑,从前得世间女子爱慕的她,自从武当山一役后便再无往昔的开怀,得知自己一身媚毒是为“蛊惑众生的狐妖”,想来白仙尘信不过她人真心喜爱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并非如此……”仿佛看透了大和尚所思,白仙尘目光哀婉,摇头又道:“并不单是如此,你可知道陈小咩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分不清种种情愫之间的差别,误解了心中某种悸动以为那便是‘爱恋’,可其实她哪里知晓何为‘爱恋’?”
缓了口气,白仙尘轻声呢喃:“待得她长大成人约莫便会知晓,此时她满腹痴情不过是对我救命之恩的感激,武当山生死本就因我而起,是我该心存愧疚,却哪里需要她的‘报恩’?她与我终究是不同的……”
一旁杨晓晓似乎支离破碎听见了些许不得了的事迹,但最终还是抛之脑后一门心思放在了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上。
玄生和尚幽幽长叹,不再多言离开房间,举目眺望泛起血色红光的南方天空,急忙掐指掰算一二,目光骤变“诶哟”一声惊呼,想要再度回到房内与白仙尘言说即将发生的可怖人祸,却犹豫驻足在了房门口,最终不辞而别沿山路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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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儿庄是块风水宝地,在荒凉北寒与大漠沙海之间自成一片堪比南都的山清水秀,庄主自五年前盘下整个庄园后,便再无人见过其尊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庄主将庄子交给忠心老仆人打理,五年来竟是放心到毫不过问。
传闻三天以前庄主终于回到了庄子,杜儿庄内老一辈管事皆站立门前整整一个时辰守候相迎,将那独自驾马而来的神秘庄主请回了庄园——沈奕凡记得自己上一回来到此处还是五年以前,本想将这好地方适时献给父亲颐养天年,此刻看来却在再无机会了。
休憩整顿,怀揣不死野心的沈奕凡看着成日无所事事,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卷土重来。
愿赌服输的沈奕凡承认自己是输给了野种陈小咩,却输得满怀怨恨心口不服,扪心自问若无沈立方过分之极的宠溺,她陈小咩拿什么来与家室正统、根深蒂固的沈奕凡争夺家主之位?
沈家内应渐渐传来消息,先是一些个原本支持自己的老人物倒戈向了陈小咩,沈奕凡知晓人心反复也不与这些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怄气,只是默然记下了那些人的名字,要在“秋后”与这些人慢慢算账。
而后的消息却令沈奕凡有些不知所措——陈小咩离开沈家继而北行,似乎竟是不愿继承沈家家业?——世上可有如此蠢人?放着已到嘴边的肥肉不食,却偏要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悸动渴望?
这无疑令沈奕凡兴奋到了极点,虽不知陈小咩何故死心眼儿,但没了这位心眼颇多的三妹,碌碌无为的大哥想来全然不可能是她沈奕凡的敌手,只需待得父亲一死,沈大小姐有十成把握可得这场权谋暗斗的最终胜利。
沈奕凡于书房放下密信猖狂大笑,笑自己父亲聪慧一世到老却扶持了一个扶不起得货色,笑哪怕一波三折沈家终究还是她得囊中之物,笑待得她沈奕凡大权在握便要令野种陈小咩血债血偿!
笑声渐渐尖锐,却绝非是沈奕凡的声音!——狭小书房内,沈奕凡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刺向了不知何时潜入房内的红衣女人,只见那生而妖媚的女子食指拇指捻住剑刃,手腕不见丝毫旋转发力,一柄名家铸造的宝剑剑刃立时扭曲成了一团废铁!
自知不敌的沈奕凡毫不犹豫屈膝跪地,磕头拜道:“小女沈奕凡见过柳楼主!”
那身着火红衣衫的狐媚女子身材修长,瓜子脸上一对狭长的丹凤眸子敛着含情脉脉亦或阴冷血腥,胭脂红唇抿起诱人弧度慵懒笑问:“柳红嫣早已死了,你怎晓得我却是‘柳红嫣’?”
沈奕凡阴沉脸容在抬起时已化作满面真挚笑意:“谁人不识‘天下第一美人儿’?这金蝉脱壳的诈死之计瞒天过海,令四方归心,想来真正死的却是戴上了假面皮的‘春归雁’吧?柳楼主手段高深莫测,着实叫奕凡佩服得五体投地,家父常在耳边絮絮叨叨,说哪怕与北寒君亦然为敌,也莫要得罪了柳楼主您,不知楼主此番前来相见所谓何事?”
红衣女子迈步至桌案前,随手翻看密信家书,识时务者沈奕凡未经柳红嫣发话尚且不敢起身站立,便更不用提以主人之威怒斥红衣女子的无礼了。
“你害怕我么?”柳红嫣头也不回莫名问道。
沈奕凡偷瞧柳红嫣侧脸,心头万般感慨世间怎会有此等尤物,口中兀自作答:“世上知晓楼主手段之人皆害怕您,我却不怕。”
“哦?”柳红嫣抬起媚眼神色颇为惊讶:“何故?”
沈奕凡道:“柳楼主若想杀我早该动手了,既不动手想来我对楼主尚且还有几分利用价值。”
柳红嫣坐上桌台动作妩媚,放下书信饶有兴趣的望向沈奕凡道:“你且说说。”
沈奕凡挺起胸膛,自信答道:“柳楼主本要与北寒剑神阁一搏,想来是无暇顾及咱们沈家却又不放心沈立方从中渔翁得利,有此顾虑实是楼主深谋远虑,奕凡不会解释沈家只想安安稳稳并无此等妄想——我身为沈家长女此刻被恶人陷害,想来与沈家家主之位已然无缘,但若能得楼主相助,却还有机会取回这本该是我的东西,届时奕凡感激涕零,安敢不倾全部家产报答楼主恩惠?”
柳红嫣目光闪过一道锐利光芒,笑容柔和亲自扶起沈奕凡如待姐妹般亲切言道:“世人从前皆说你我俩家若是联手,便得了天下的全部财富,自此以后咱们便莫要再分彼此,有柳红嫣一天粥喝,便不敢让沈大小姐饿肚子,这个天下一半是你们沈家的。”
沈奕凡热泪盈眶,心中却不住冷笑。
——“待我用你夺回沈家,便要你晓得我沈奕凡的厉害……你可是如此想的?”
沈奕凡心大吃一惊,听闻柳红嫣骤然道出心头思绪的瞬间便要慌忙退后,却猛然觉察一缕红丝犹如游虫扎入手腕皮肤,于沈奕凡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中探进身体深处……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如今的武当山已然成了崇鬼堂的地头,时常可瞧见身着黑衣佩剑的崇鬼堂弟子驾马而行,周遭村民习惯了以天下第一宗门的武当宗为庇护,更将那行事作风颇为血腥的崇鬼堂视为邪魔外道,内心的落差可想而知。
加上传闻那“白衣狐狸”一笑灭杀尽的武当宗大侠,其孤魂野鬼因无家可回不得转世投胎,只得怀着愤恨委屈在夜晚山间游荡,并将所有活人视作那该下地狱的“白狐狸”凶杀,武当山周遭居民举家迁移已然成了无可阻挡的汹涌浪潮。
穆老头最近死了家中妻子,不哭不闹整日浑浑噩噩已是疯癫。
正值村中决定一同迁移,那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肝的穆老头竟是持着一柄来历不明的重剑,死守自家妻子的坟冢一步不离。
村中老幼劝说无果,更是是个青壮都抬不走这头疯牛,无可奈何只得将他留下。
败落无人的小村庄阴风四起风声如是鬼哭狼嚎,失了人气一时间似有千万魑魅魍魉缭绕于空荡屋舍占据为家。
孤独一人的八旬老人于坟前席地而坐,面容哪有村人口中的悲痛欲绝,分明如顽童一般没心没肺盯着一炉精致小圆鼎,俯视其中虫儿厮杀吞噬。
赤红蜈蚣与青黑蝎子,起先两强蜷缩各自角落无人敢先行动手,随着三天两夜的饥饿折磨,终于扭打在一块儿,黑蝎钳攻并不致命,蝎尾毒针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蜈蚣千足游走于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