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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gl]桃李不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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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翻车子的格子,有一罐安之留在车里的糖果,密封地紧紧的,她剥开一颗,含在嘴里。
  果汁糖。橘瓣形状的。
  言蹊这才驱车开往家里。冬夜的天总是非常寒冷,路灯散发着倦怠的桔光。往外瞧去都是贴了广告的牌子,居高的屏幕放着某牌化妆水的广告。
  言蹊心念动了动,驱车进了商场的停车场。她穿着长款的军绿色外套,长腿踩着高跟鞋进了商场,来到了内衣店。
  安之刚到穿内衣的年纪,挑纯棉的,素面白色,塑形款的,可以稍微大一些。
  她给自己也拿了一套平常穿的款式。
  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她被另外一套吸引住视线。白色调,胸前只是贴着胸型的若隐若现的蕾丝,没有环扣,没有肩带,只是两条细细的带子系在后颈和后背。
  非常少女,非常清纯的性感,又十分诱人。
  言蹊咬着唇盯着看半天。
  连sales小姐都过来笑着问:“这款对于你可能太小了,也比较稚嫩,同牌子的有另外比较适合你的……”
  “不不不,我就是……看看。”言蹊脸颊飞快地浮起一点可疑的绯红,她像烫了手地放开这套内衣,买了单出了商场。
  上了车后,干脆把车窗摇下来,吹吹冷风。
  后遗症,绝对是那天梦境的后遗症。她吁出一口气。她最近是怎么了?她几乎是哀叹着。
  “心理空虚。”柳依依肯定会这么说。
  “生理和心理双层空虚。”言以南应该会这么讲。
  “三十岁对每一个女人都是大关,小五,社会环境和生理带来的压力,正常的。”大嫂跟她这么讲。
  “过了三十会好一点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言蹊揉了揉额角,也许过几天就会好了。她终于驱车到了家。
  一室温暖。
  她拿着包装袋,走上楼梯。楼梯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头埋在膝盖间,柔顺的头发散下来。
  “陶陶你怎么在这里?”
  安之仰起头,脸颊有一点压出的晕红。她揉揉眼睛,“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在这里等我吗?”
  安之低着头掩饰着想要站起来:“没有,我就刚才无聊出来……” 刚一动,腿麻了,差点没站稳。
  言蹊腾出一只手及时地拉住她,安之歪倒向她的怀里。
  她怀里有外面寒夜的凉意还有淡淡香水的气息,她穿着高跟鞋,安之才到她肩膀一点,结结实实抱了满怀。
  安之心蓦地漏掉了好几拍,都不敢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言蹊仿佛也僵了僵。
  时间的指针仿佛都停滞了好几秒。
  然后才缓缓转动。
  言蹊若无其事地拍拍她肩膀,松开她,“我有东西给你。”她把包装袋拿给她。
  安之定定神,拿过袋子一看,“谢,谢谢。”她咽了咽口水,随着她走进客厅,“相亲……怎么样?”
  “无聊。”言蹊摊摊手。
  安之暗自透出一口气,“你会跟他再见面吗?”
  “不会。”言蹊非常肯定。
  安之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欢喜也有些心酸,至少这个不用担心吧……可是还会有下一人。
  “明天考试还是后天?”
  “后天,然后马上就期末了。”
  时间很紧,如果这次决赛成绩取得好名次的话,就能够进入国家集训队,然后可以参加国际ICHO的比赛。
  安之对进入集训队志在必得。但是她的手还没完全痊愈,怕会影响到考试的状态。
  她头一次对考试有些紧张。少女白皙的脖颈修长,下巴的弧秀润柔美,因为忧虑,她轻咬着唇瓣。
  粉嘟嘟的,饱满花瓣似的唇。
  言蹊移开视线,低声道:“不用担心,一定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鼓励的话简直跟白开水一样平淡,言蹊内心吐槽自己,你还是文科生吗?你还算主持人?你就这词汇量……
  但是安之像被鼓励到一样微微眯起眼笑起来,点点脑袋,“嗯。”
  言蹊凝望着她的酒窝,浅叹一声。
  夜色迷离,言蹊辗转难眠。
  干脆起身,床头柜有柳依依送给她的东西。
  她步伐滞了滞,没有拉开柜子。
  披着衣服,到了三楼,她的摄影爱好的房间。杂志,相机,冲洗出来的作品都有。
  她在里面待了一晚。


第85章 
  安之去集训后; 言蹊比平常花了更多的时间在三楼。
  三楼除了她的摄影房间; 客厅里还有安之的小小实验室; 言蹊每天都会看到。
  安之从高一就挺想要一些实验必备,但她不太好意思说。言蹊发觉她高中开始就不太愿意花她的钱,几乎没有开口要过东西。
  这还是言蹊发现的。
  安之会在厨房里做小实验; 把用来发面的小苏打慢慢放入装着食醋的啤酒杯; 大量的泡沫涌了出来;用家里的碘酒点在面粉上,变成了蓝紫色;让家里的锅生锈,然后柠檬水或者醋浸泡; 擦拭。
  这等小实验她像做小蛋糕一样有兴趣。事实上; 言蹊觉得她小时候烘焙感兴趣; 可能也是开发了做实验的兴趣。
  言蹊原本不知道,因为安之都是悄摸着做的。每次她回家,厨房都是干净的。
  安之收集了眼药水瓶子; 塑料瓶,甚至还会收集竹炭; 香烟灰等等等; 把刘奶奶愁得以为她在捡废品,不得不告诉了言蹊。
  言蹊一听就懂了; 犹豫再三; 决定在家给她建一个小实验室。
  言蹊给她买的Muji 的长桌子; 还专门在阳台处接了一个水槽。
  今早难得有稀薄如蜂蜜的阳光透进来,照在桌子上的器具。
  试管、导管、橡皮塞、烧杯、玻璃棒、量筒、铁架台、一些试纸,褐色的广口瓶; 小瓶子之类。
  “不准做太危险的实验。” 当时言蹊只有一个要求。
  安之兴奋地点点头,粉脸都亮起来了,她也很小心,但两个月后还是把窗帘给烧了,吓得言蹊有很长一段时间禁止她在家里做实验。
  “去学校,或者去找你二舅舅。你一个人不要做实验。”言蹊惊魂不定,她自己并不懂这些,没有办法护住她,也没有办法教她,只能摆出“监护人”的架子约束她,言蹊顺便还拿走了她认为最危险的工具——酒精灯。
  “可是二舅舅是学物理的。”安之当时还抗议来着。
  “他一定认识懂化学的人,反正,你不能一个人。”言蹊板起脸拿出威严。
  言蹊记起安之鼓着脸很不情愿又不得不听话的样子。
  安之进了集训队,在城东的外国语大学里,要一个半月。她才走了三天,言蹊就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今早上了三楼,还把她很久没用的实验器具清洗了一遍。
  另一间是属于她摄影爱好的房间。
  摄影对于言蹊来说,是一种很远又不远的爱好。也不是没做过摄影家的梦,可是自从她好几年前匿名寄出去的作品无一被采纳后,她就没再尝试了。
  她想,摄影是她内心的一点执念。她通过照片去认识她早逝的父母,感受他们的爱情,了解他们的为人。成长时期她拍了很多家人的照片,除了老宅在言爷爷言奶奶的相册,她自己还有她独自的收藏。爷爷奶奶,哥嫂们的,侄子们,都是合照。还有属于安之的很多本。
  她单人的,她们出去游玩和杨蒙蒙的,还有她们两个的。
  有很多也存在手机里,但相机的质感有所不同。
  她最近在整理照片,调试相机。她学过一些拍摄技巧,也懂得一些相机,长期阅读杂志。但是她自己认为,感受和领悟这些是需要契机,需要成长的,需要天分,也需要积累,她不着急。
  人生其他的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但是兴趣是可以培养的。
  安之去集训的头一周,她整理了摄影室,换了家里需要换的灯泡,家具并清理,甚至还给几株花换了花盆。
  下一周,她整理了两墙书架。
  到了第三周末,家里已经完全没事可以做了,带上相机出了门。
  言蹊觉得完全可以预料到自己退休后的生活。并打算再去学几个爱好,甚至考虑童年没能坚持练下去的书法。
  等着安之每天晚上给她打电话,这还是安之第一次住集体宿舍。
  “几个人一间,四个人吗?”
  “嗯,对呀,她们好勤奋,都没人玩手机,我偷偷出来的。”
  “嗯,晚上睡觉注意盖好被子,别着凉。”
  “人好多,不太习惯这么多人一起睡,还得排队洗澡。昨晚有人打呼噜,我都睡不着。”
  安之的嗓音软绵绵地在抱怨,又像在撒娇。
  言蹊听着想笑又心疼。
  “我想吃芝士鸡排,想吃鳗鱼饭,想吃炸鸡翅!” 她在抱怨食堂饭不好吃。
  “好的,等你比赛完我带你去吃。”
  “你……会来接我吗?”
  “好的,我去接你。”
  得到了保证的安之在那边笑起来,言蹊又鼓励了她几句。
  每一晚都会说几分钟,睡觉前也会发短信。
  另外一个周末,言蹊去参加了大学同学的婚礼。冬天的婚礼还在靠江的酒店,豪迈地包了一天一夜。言蹊跟这位同学不是很熟,但是交际圈难免有时会碰到。
  言蹊一走进就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近些年,她已经在邶视这个主流电视台名声鹊起,外表出色,家世清白显贵,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一走进来就是焦点,今天很多女性都穿了裙装,她相反一身西服,长腿细腰,走路优雅犹如在做节目,长发慵懒微卷披肩,又多了一丝妩媚。
  不少人上来跟她聊天套近乎,言蹊今天就是来社交的,她露出熟悉疏离的笑容,轻声与人交谈。
  没有想到被绊住了,以至于她没有接到言以南的电话,还有语音信息。
  周末难得清闲,柳依依瘫在沙发,大长腿架在言以西膝盖上,看着极限挑战。
  她指着屏幕上的黄渤:“这大概是世界上我唯一不考虑脸但想要睡他的人……”
  正在看书的言以西瞥她一眼。
  柳依依打了个哈哈,摆手道:“没有,玩笑玩笑,当然我老公最棒!”
  之后接到言以南的电话,过了二十分钟他就过来砸门了,坐到沙发上别别扭扭地支支吾吾地,终于在追问下说出来:“我和余医生睡了!”
  然后娇娇羞羞道:“你说她会不会对我负责啊?”
  把柳依依噎到半响说不出话来,给言以西一个眼神:“你确定这是你弟弟不是妹妹?”
  太娘炮了吧?
  言以西低叹口气,说:“交给你了,我去做饭。”
  那边言蹊也刚好脱身,打电话过来询问言以南。
  电话接通着,言以南开始说:“昨晚我们下班去酒吧里喝了一杯,然后去了我公寓,之后,之后就不可描述了。”
  言蹊在那边还没说话。
  柳依依嗤笑一声:“不就是一夜情?这有啥大不了的。”
  那边在开放式厨房刚把围裙系上的言以西,闻言又淡淡地飘过来一眼。柳依依马上甜笑地冲他摆手:“哈哈,哈哈,老公,开个玩笑啦。”
  转过来瞪言以南:“然后?拜托你像个男人好吧。”
  “然后天亮她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我打电话给她她今天有手术,没接到电话。”言以南几乎揪着衣襟说。
  “什么都没有说吗?”言蹊问道。
  “一个字都没有,完全不像我之前见过的女孩子,我都没招了,所以我才来问你们!”
  “现在我们算男女朋友吗?算吧?”言以南满脸纠结,又隐隐带着兴奋,完全像个深陷不可自拔的小女生。
  柳依依几乎要吐血。
  言蹊走到酒店礼堂的外面,迎着海风,听着电话那边的柳依依在训言以南,她撩一撩头发。
  “有没有搞错,你是笨蛋吗?人家现在没发招你就先乱了,你淡定点,你还大她三岁呢!你既然要走心就不要那么早走肾啊!”
  “我也是根正苗红的青年!我也有正常的需要好嘛!”
  “你说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让别人看中的优点?”
  “她是说过我长得漂亮啊!她喜欢就可以了!哎哎哎,不要太性别歧视了,男人为什么不可凭借美貌攻略女人!”
  “……”
  言蹊眯眼掩嘴笑起来。
  这时有人叫了她一句:“言蹊。”
  言蹊应声侧过脸,头发随着她的动作随着风拂过脸颊。见到来人,她一顿,瞳仁微微睁大,眨了下睫毛,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人的出现。
  周围风声一下子变大了。
  那声音又叫了她一句,这回听上去有些遥远的熟悉感,“言蹊。”
  他穿着套浅灰色的西服,内里衬衫衣襟敞开,没有打领带,得体中又有点不愿意被束缚的潇洒。
  棱角分明的脸,因为时光变得更加英俊沉稳,见到她,表情惊喜,“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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