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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重生之为你归来-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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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祈沐彻底将脑袋埋进景染肩窝,随着她的动作含糊低喘。
  屋内早早点起的火炉微暖轻熏,将外间雨后的寒凉隔绝在外。
  景染长久满足地轻吻着蜷缩在怀中之人的发丝,挪到她的耳畔柔声道:“再叫声师姐……我听听。”
  长孙祈沐清透的凤目漾起温暖雾霭的波光,沁湿的长睫颤了颤,未曾吭声。
  “嗯?”景染往外退了退,阖眼低声道:“喊不喊?”
  她的柔软,她的宠溺,她不为人知的风情妩媚,她三世凉薄秉性下所仅有的微薄情意,都通通给了,如今妥帖拿捏着她的这个人。
  所以还有什么不能给她,还有什么不能办到。
  唇边勾起轻柔温软的笑意,长孙祈沐动了动薄唇,糯声道:“……师姐。”
  景染眸色顿深,一直温柔细致摩挲的动作陡然用力,深深地,纠缠着,探了进入。
  ……
  一念纵容,一晌尽欢。
  待到并不长久地浅浅结束,怀中本就强撑着的人已经疲累难挨地睡了过去,景染低垂眼睫,扫过她心口前未曾触动的伤口,将人轻轻抱了起来。
  看到屋内再次有人走动,青棠才微热着耳廓落在窗外:“少主。”
  景染低头看了眼怀中人沉沉睡着的面容,偏头问道:“什么事儿?”
  “有两件事。”青棠透过窗影看到两人一站一抱的身影,连忙别开视线道:“第一,我们绞杀西延王康谷的二十万兵马并未得手,南疆的二公主叶瑰在关键时候突然也率领二十万兵马加入了战局,将西延王救了下来。我们折损了三万兵马,西延和南疆最终折损六万。”
  景染虽然略有意外,不过还是点头道:“知道了。”
  她原本的目的便不是插足战事,她想要的,不过是将怀里这个人顺利接回来罢了。所以不管是何人想要阻挠,她都分毫不会手软。
  不过桐城的二十万兵马也不能白送给康谷做了下酒菜,所以她又出其不意地调动了长孙祈沐埋在边界的二十万私兵,对康谷双倍绞杀。
  叶瑰的出现算是意外,不过在没有人领导指挥的一场交手下来,青越也算是小胜一场,并未亏损。
  青棠见景染并没有特殊指示,便道:“第二件事,是我们截下了一只方才刚刚从玉柏坡飞过来的青鸟,它好似是来传信的。”
  玉柏坡是乌荔和青越各自五十万兵马驻扎的大营,看来靳鞅,刚刚也醒过来了。
  而她醒过来。
  也便意味着——知道了自己所选。
  景染看了眼怀中之人微微颤了一下的长睫,抬袖扫开窗户,眯眼看了过去。
  青棠手上捉着的——是靳鞅的青隼。
  而青隼脚下所坠——是她曾经送给靳鞅的及笄之礼,一枚红色的护身符。
  这也是她送给靳鞅的——唯一一件东西。
  她似乎还能想起来,多少年前,刚刚及笄不久的小师妹,低头将这个东西妥帖收进怀里时,眼角眉梢噙满的弯弯弧度。
  如今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这个总归是承载了她一份情意的东西——终究还是退回到了她的手上。
  景染唇角微抿,长久地将视线落在青隼的脚下,眸中情绪雾霭难辨,纹丝未动。
  青棠显然也明白了靳鞅的意思,心下轻叹地捧着青隼,看着景染出声道:“少主……”
  “将东西解下来,将青隼放回去。”景染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头也不回地抱着长孙祈沐走进了屏风后。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不会被咔咔,拜一拜,阿门

  第124章 越帝驾崩

  初秋; 近午的日光不似夏日般灼烈; 柔和地透射过浣纱格窗; 落在斑驳屏风上。
  屏风后并不大的空间内; 水汽弥散,氤氲如雾; 蒸腾出霭霭的雪莲香,好闻至极。  
  景染直接抱着长孙祈沐一同跨进了浴桶内; 将人搂靠在身前; 低头撩起温水; 为她清拭着欢好后格外疲软的身子。
  水声轻响,四下静谧。
  景染手下不停; 动作轻柔; 看着长孙祈沐始终乖巧贴阖在眼睑下的长睫,平静低声道:“困了便睡罢。”
  长孙祈沐沉默片刻,仍旧垂着头; 自水中轻轻攥住景染的手腕,轻声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不曾有呢。”景染低笑了一声; 沾染了温水的手掌轻轻摸了摸怀中人的脸颊; 再次放软了声音道:“乖; 睡罢。”
  长孙祈沐再不说话,任由着沐浴完毕,身子被轻柔地捞起来,擦干,妥帖换上干净轻软的薄衫。
  景染抱着人重新回到床榻上; 将长孙祈沐轻轻放到里侧,自己贴着外侧躺了下去。
  “不抱我么?”长孙祈沐轻声开口。
  景染原本平躺的身子侧向里面,看着眼前如月般清华的人,轻笑道:“怕碰着你的伤口。”
  从去冬的皑皑大雪,到如今萧瑟初秋,这个人因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从未好全过。
  “抱着我。”长孙祈沐再次开口。
  “好。”景染往前凑了凑,将朝里侧躺着,微微蜷缩的身子,完整妥帖地契进了怀里,手臂轻轻环着她柔软的腰身。
  日光逐渐高照,总兵府内却分外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景染静静搂着长孙祈沐,眸色平静道:“睡不着的话,我便给你唱歌罢。”
  长孙祈沐没有回话,呼吸轻浅可闻,直到景染轻轻唱起那首曾在青鸾背上听过的异族情歌,她陡然回身,将纤刃的薄唇轻轻贴上了景染微微开阖的唇瓣。
  咸淡温暖的液体入口凝涩,景染探出舌尖点了点,低声道:“哭什么?”
  没有应答的声音响起,无声无息的泪水却更加弥漫积散。
  景染忽然紧紧贴住长孙祈沐的额头,牢牢将她箍进了怀里。
  分开的这些时日,她昏迷被带去岳麋山的日子,她醒来躲去云谷的日子,她没日没夜纵马赶向梧城的日子,她度过的每一个煎熬的日日夜夜,怀里这个人,又何曾比她好过过。
  “我以为,你至少会恼我。”过了许久,长孙祈沐轻轻伸手环住景染,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景染低头看着她,沉默不语。
  “你知道你在岳麋山昏迷的那段日子,我在想什么?”
  景染未曾回话。
  “你知道你失去消息那几日,我又在想什么?”
  景染仍旧未曾吭声。
  “你知道你解开记忆那一刻,你住进靳鞅寝宫的那一刻,你应了她‘好’字的那一刻,我都在想些什么?”
  景染忽然深深闭了下眼,“你在窥探我的心思。”
  “对,”无声无息的泪水顺着清透的脸颊长流而下,长孙祈沐忽然紧紧攥住了景染的衣摆,声音低哑如斯:“在这个世上,最难违背的是天命,最不可测的是人心。你往常为我所做的许多事情,俱都曾为靳鞅一一做过,这世上人人都说我心思深沉,沉到深海渊池里,可是就在我的枕边,在我的眼前,我竟然从未曾,真正窥破过你的心思。”
  景染紧紧抿起了唇,一言不发。
  “所以,倘若没有我不惜动用灵力,截你回来;没有我逆天改命,重来一世;没有我封住你的记忆,让我们从头来过;你是不是——便允了她。”
  “不会。”景染忽然深深吻住长孙祈沐,再次哑声道:“不会……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允了她。”
  长孙祈沐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你是不是也在窥探我的心思,也在算计我?”
  景染搂紧长孙祈沐,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哑声道:“你说得对,这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最难违背的是天命。我曾问过你三次,可会后悔,彼时想着,倘若我三世都逆不了这天命,待死前再问你三次,你也能原谅我。”
  颈窝同样传来的潮意让长孙祈沐环住景染脖颈的手臂轻轻颤了起来。
  “你方才说,我往常为你所做过的许多东西,俱曾为靳鞅一一做过,这却是不对的。”景染声音仍旧低哑:“至少这三声地‘可会后悔’,我未曾问过她。”
  长孙祈沐紧紧搂住她,有些话,亲耳听到和心知肚明,到底差了一些东西。
  “我以往惯常以为,倘若不喜欢,不爱,便要触之有距,退之有寸,也惯常是这样做。哪怕再凉薄,再寡义,也要这样做。”
  “可靳鞅总归是与我命脉相连的人,她因为我的牵连,已经在这个世上已经死了两次。我如何还能在她死前,说出那个‘不’字,让她难以瞑目。”
  其实在彼时那样的情况,在还有一世未曾纠缠的时候,靳鞅如此问,又如何算得上不是在算计景染。
  不过两人都未曾去开口猜测,长孙祈沐只是偏头贴着景染的脸颊,道:“所以你便算准了我,料定了我,会有办法让你不用允诺,不用还债?”
  “世世轮回,我亦没有办法,如何去算准你。”景染声音淡敛了下来,道:“彼时不过是想着,倘若当真到了下一世,到了再没有办法的那一步,就灰飞烟灭了,却又如何。”
  长孙祈沐手臂陡然一紧,景染又道:“寻常人常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们在本质上,却又有何不同。我既然爱你,心下只有你,便永远都是你。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泯然,大义,信诺,轮回;凡此种种,全部加起来,在我这里,也远远不及你一人。所以即便是言而无信,即便是欺天盗地,我都不会负了你,绝不会负你。”
  “所以我恢复记忆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纠缠不休的天命,而是忽然有些庆幸,庆幸你逆天改了命,让我们还在这一世,还未曾到下一世。”景染低头笑了一下,往常敛着的情绪再未遮掩,完完本本的,释然开来。
  “景染,”长孙祈沐紧紧贴着景染的脸颊摩挲了许久,偏头吻上去,微哑道:“我爱你。”
  景染轻轻笑了一下,还未曾回应,长孙祈沐便偏身离开,低沉了声音道:“可是这种天命,它是强加来的,即便是生,是死,是纠缠不休,亦或转世轮回,它都未曾问过你我的意愿。它没有道理,它不公。”
  “所以即便不因为靳鞅,我也要逆天改命,重来一世。”
  “我不愿意你被左右,被推搡,被牵绊着走。我宁愿封了你的记忆,从头来过。”
  “我想你自己选,永远按着自己的心走。”
  “所以倘若是这般,完完全全由你所选,即便不是我,我也认了。”
  景染心下忽然酸涩的厉害,比起这个人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这世间所有的东西,又有何轻重。
  “少主!”窗外忽然又传来青棠的声音。
  景染偏头看过去,没有吭声,伸手揉了揉潮湿的眼眶。长孙祈沐同样眨了眨雾湿的睫毛,两人一时都未曾应声。
  “……”青棠只得硬着头皮再喊了一声:“少主,殿主?”
  他虽听不清楚屋内的二人方才在说什么,但好歹是能知道二人并未曾睡着,而是清醒着的,所以一接到这个重要的消息,便思衬了一下来禀报了。未曾想……这怕不是又扰地不是时机。
  ……
  “何事?”景染敛了敛嗓音应声,却是一开口仍旧沙哑异常。
  青棠心道果然,顿时莫名地垂下头不敢往里看,一面心下想着殿主重伤至此,两人竟还如此节制不住……一面嘴上连忙禀报道:“刚刚传来消息,越帝驾崩了。”
  景染忽然皱起了眉,偏头看向长孙祈沐。
  长孙祈沐长睫黯敛,看不清眸中情绪。景染偏回头,对青棠道:“知道了,传令给裴劲松,近日不卸军甲,不换兵防,严密注意边境的异动。”
  “是!”青棠领了命赶忙离开。
  景染素来对越帝无分寸好感,他的驾崩有之前一段时日的残喘拖延,如今也不算多为意外。而怀里这个人向来清冽凉薄,再加上老皇帝屡屡对自己动手,比之和凤皇后的几分母女之情,越帝实在微不足道。
  但帝王驾崩,是国之大丧,即便越帝这一生再为父不尊,为君不仁,长孙祈沐终究是他的子嗣,继承了青越的国祚。所以怀里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主持丧事的,而如此一来,先皇驾崩之后的新帝登基便再难避过,即便再不愿坐上那个位置,如今也是走到这一步跟前了。
  “原本还想让你卧床养个几天,现下怕是得一路颠簸了。”景染怜惜地亲了亲长孙祈沐的眉心,低头问道:“可是吩咐下去立即启程?”
  长孙祈沐摇摇头,将景染往怀里拉了拉,“正式的疏函还得几日才能送过来,京中又有六哥在,礼部布置丧仪还需得一段时日,回去早了也无用,先住几日罢。”
  景染还没说话,长孙祈沐便凑近,学着她平日里的样子,在她睫毛上亲了亲,轻声道:“你跟我一起睡。”
  景染顿时好笑,怀里这个人,其实是在疼她这些日子日夜赶路,也未曾休歇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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