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旗袍-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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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静姝也知道这事儿确实是为难宋司文了，但是……
　　看一眼对面沙发上那位，脸色苍白，几乎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赵静姝也实在不放心一个孕妇独自去医院，更何况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爹的骨肉，将来要叫她一声姐姐。
　　“你先帮我应付着，时间来得及的话我就赶过去，实在不行，我另找机会再约一次。”
　　“姐姐，这次没了哪还有下次呀？”宋司文也急了，赵静姝在北京耗了大半个月才把这尊大佛请过来，眼看这块儿硬骨头终于快要啃下来了可不能半路把牙给硌掉了呀！
　　“大不了不用她了，照我说的去做！”赵静姝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话筒吭啷一声摔在话机上。
　　罗莉吓得一哆嗦，怯怯开口：“静姝，不然我自己……”
　　“杨明！”赵静姝从沙发上站起来，懒得理会一脸怯懦的罗莉，大步走到门口。
　　“老板。”赵静姝的私人司机杨明闻声跑来，听凭吩咐。
　　“你替我跑趟百货公司，取了我在那订做的首饰，去长袖饭店交给宋家二公子，然后开车去白大夫的诊所等我。”
　　“是。”杨明得了令，马不停蹄地去办了。
　　赵静姝吩咐妥当，返身坐回沙发，思虑片刻，拿起话筒：“给我接白大夫的诊所。”
　　“静姝，不必这么麻烦的……”罗莉只不过想赵静姝陪她去医院，没想让她这般劳师动众。
　　赵静姝冷冷瞥了罗莉一眼，神色破布耐烦，惹得罗莉低头，不敢再多言。
　　“静姝，怎么想起我来了？”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语调轻快随意。
　　“我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大夫。”赵静姝无心与白术寒暄，开门见山道。
　　白术也不甚在意，干脆道：“来吧。”
　　“好。”赵静姝挂断电话，对罗莉道：“跟我走吧。”说罢，利落地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搭在沙发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胳膊上，往门口去了。与赵静姝的雷厉风行相比，罗莉很是迟疑，犹豫再三，终是亦趋亦步跟在赵静姝身后随她上了车。
　　“大小姐，到了。”赵府的司机把车停在诊所大门前，按了几声喇叭，门卫上前见是赵家的车，也不再盘问，爽快地放了行，轿车驶进院中。
　　“静姝，许久不见，没想到……”未等赵静姝一行人刚下车，白术就迎了上来，不怀好意地拿眼不停打量赵静姝的肚子。
　　“不是我。”赵静姝忍不住瞪白术一眼，拿手指了指身边的罗莉，“是她。”
　　白术闻此脸上竟是十分失望的神色，目光转向赵静姝身边的罗莉，眼睛又是一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是……赵夫人？”
　　“你好。”罗莉对白术礼貌一笑，听她称自己为赵夫人，很是尴尬。
　　“赵伯伯与……夫人的婚礼白术因手术未能亲去祝贺实在遗憾。”眼前的小姑娘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白术也实在不好意思称人家一声伯母，硬着头皮寒暄道，“没想到夫人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照片？”罗莉好奇白术从何处看到过自己的照片。在此之前自己并未和白术有任何交集，当初举行婚礼时为了低调行事也未曾邀请报社记者参加，所以她更不可能从报纸上看到自己的照片。
　　“我在日本学医时和静姝是室友，她卧室里就摆着你们两个的合影。”白术解释道。
　　罗莉闻言，眼底有异彩闪过，扭头去看赵静姝，却见她神色不豫，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对白术道：“我要的大夫在哪里？”
　　“随我来。”白术见两人神色，心领神会，招来一个护士打扮的小姑娘，吩咐道：“你去推一辆轮椅来。”
　　“不用麻烦了，我走路就可以的。”罗莉婉言拒绝。
　　“我看你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还是不宜走动为好。”白大夫之前的轻松随意全无，一本正经道。
　　“哪有这么娇气？”罗莉笑得惨淡。
　　说话间，小护士已经推来了轮椅。
　　“听大夫的。”赵静姝说得冷淡，却也接过小护士手里的轮椅，亲自推到罗莉身边，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罗莉无法拒绝，只好座上轮椅，由赵静姝推着，随白术去见预约的那个妇产科大夫。
　　所谓的诊所，不知情者看上去，却更像是个私人别墅。
　　三层的西式洋楼坐北朝南，一层用作接待和门诊，内设内科、外科、五官科、妇产科、二层用作检查和手术，三层用作病房。
　　楼前假山喷泉花，有石有花有草，楼后是一湾人工湖，水清鱼肥，野鸭天鹅两三成群，湖边几座凉亭，病人坐在亭里，看水喂鱼看天鹅，倒也自在。
　　“赵夫人看我这里环境如何？”白术领路之余不忘和罗莉闲谈。
　　“清净舒适，正适合病人疗养。”罗莉实在喜欢这里的环境。
　　“不也正适合夫人安胎待产？“白术提议道。
　　罗莉脸色一变，犹豫再三，终是狠下心，凄然道：“我想白大夫搞错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保下这一胎的。”
　　手下一顿，轮椅停滞不前。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好困，睡觉去了。




☆、第　39　章

　　“张小姐，路上小心。”吃过早餐，梅姐送张嘉仪和简言、简妮出门。
　　“好的。”张嘉仪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站在庭院的黑色轿车旁，对梅姐笑得温婉，“梅姐也快快回去吧，不然陆三小姐醒来见不到人该着急了。”
　　“也对，也对。”梅姐知道自家三小姐向来娇气，起床不见人伺候喜欢发脾气，不敢怠慢，一边往楼里走一边对两个小家伙挥挥手，“简言、简妮你们在幼儿园里要乖乖的。”
　　“知道了，梅姐再见。”简言挥手回道，头上是一顶格子鸭舌帽，上身一件白白的小衬衣，下身是格子图案的吊带裤，脚上是一双锃亮的小皮鞋，简直是个小版的花花公子。
　　“梅姐，再见。”纯白的蓬蓬裙，白色长筒袜，红色小皮鞋，聪明伶俐的小公主对梅姐甜甜地笑，人小鬼大，还不忘嘱咐人，“梅姐记得叫曼姿妈咪起床呦。”
　　“好了，我们走吧。”张嘉仪领着两个小家伙上了车，临行前不自觉地去看二楼那大敞的窗扉，明明身体弱却喜欢开窗睡觉，别吹风感冒了才好。
　　“梅姐！”
　　咚咚咚……
　　陆曼姿光着脚跑下楼梯，火急火燎的模样，连睡裙都没有换下来。
　　“怎么了？”梅姐见陆曼姿光着脚，忙去找来一双拖鞋，弯腰放到她脚边，“快穿上。”
　　“张嘉仪呢？走了？”陆曼姿四处张望，不见张嘉仪身影，不免沮丧。
　　“刚走呢。”拍拍陆曼姿的脚踝，“快穿上，小心着凉。”
　　“哼！”陆曼姿闹脾气地把拖鞋踢到一边，转身，咚咚咚，上楼去了。
　　“这孩子……”梅姐气不起来，只剩无奈，拾起拖鞋放回原处，转身去了厨房。
　　“梅姐！”
　　“怎么？”梅姐拿着平底锅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就见陆曼姿趴在二楼栏杆上，嘟着嘴别扭道：“怎么不叫我起床呀？”
　　“本来要叫你起的，可是张小姐说你昨晚睡得晚，叫你多睡会儿。”梅姐转身回了厨房，把平底锅放在炉火上，倒上油，待油热了，磕了一颗鸡蛋，摊在锅里。
　　陆曼姿眼眸转了转，嘴角噙了笑，嘴上却不饶人，道：“她不让你叫你就不叫呀，她和我到底谁是你家小姐呀！”
　　“你哪里是小姐呀，你就是个小祖宗！”梅姐一边没好气的回嘴一边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端出厨房，抬头对赖在栏杆旁的三小姐道，“快去洗漱，下来吃早餐。”
　　“我不吃了，还要睡一会儿。”陆曼姿心情大好，转身回房。
　　“我这都做好了……”梅姐看着盘子里煎蛋叹气，“这个小祖宗！”
　　“再说再说，不等人家起床就走掉了，还说什么说，明明就是不让人去学校嘛。”陆曼姿抱着软软的枕头在床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念叨，“骗子，骗子……”
　　念着念着，竟然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
　　陆曼姿，我喜欢你。
　　想到张嘉仪说的话，陆曼姿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开心地合不拢嘴。
　　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小偷终于偷到了觊觎已久的宝贝，却只能掖着藏着，不能告诉全世界这宝贝是自己的了，憋得难受。
　　还好，不能告诉全世界，至少能告诉自己的好姐妹。
　　“喂，给我接赵公馆。”陆曼姿忍不住给赵静姝打电话，想要和好姐妹分享自己的甜蜜。
　　“你好，这里是赵公馆，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赵静姝。”
　　“陆三小姐？”大抵全上海也只有陆曼姿一个人敢这么没有礼貌地直呼赵家大小姐的名讳。
　　“罗莉！”陆曼姿脱口而出，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罗莉，赵家的新夫人，“赵……夫人，你好。”
　　“是我。”罗莉皱紧眉头，听陆曼姿这么别扭地称自己赵夫人，宁可她没礼貌地直呼自己的名字，“你找静姝有什么事吗？”
　　“有事。”陆曼姿才不会告诉罗莉自己找静姝有什么事，“麻烦你请她来接电话吗？”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罗莉握紧话筒，扭头看向赵老爷的书房，房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子，忧心忡忡道，“你晚些时候再打来吧。”
　　“喂，喂！”陆曼姿气呼呼地挂掉电话，心里边更是讨厌罗莉。
　　想当初，陆曼姿和罗莉从最初开始就一直互看不上眼。
　　陆曼姿不喜欢罗莉柔柔弱弱小家子气。
　　罗莉不喜欢陆曼姿肆无忌惮小姐脾气。
　　奇怪的是，这两个人都对赵静姝喜欢得紧，爱黏着赵静姝，本就不对盘，为了抢赵静姝就更是看对方不顺眼了。
　　陆曼姿为此还很是苦恼了一阵子，害怕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姐姐被半路杀出来的罗莉抢了去，直到罗莉嫁给赵静姝的父亲……
　　那之后，陆曼姿更是讨厌罗莉。
　　早知道罗莉接近赵静姝是为了这个，陆曼姿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能让罗莉得了逞呀。
　　陆曼姿恨得直咬牙。
　　“爸爸，罗莉不能打胎！”赵静姝双手撑在书桌上，俯身逼近端坐在书桌后方的父亲。
　　“静姝，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赵老爷取下叼在嘴里的烟锅，在烟灰缸里磕了两下，漠不在乎道。
　　“我是孩子的姐姐！”赵静姝抢下赵老爷手里的烟锅，怒目瞪视着一脸漠然的父亲。
　　我是这孩子的姐姐，怎么能不操心？
　　“我才是孩子的父亲。”赵老爷眉头微拢，不满赵静姝对父亲这般无礼。
　　“是，你才是孩子的父亲。”赵静姝怒极反笑，将烟锅丢到桌子上，“可是，你配吗？”
　　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父亲怎么会这么随意就断送了自己孩子的生命呢？
　　这是你的亲骨肉呀。
　　“放肆！”赵老爷拍桌站起身来，拳头握了松松了握，猛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丢出去。
　　赵静姝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烟灰缸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时的风声。
　　哐当！哗啦！
　　骨瓷烟灰缸撞到一旁的落地钟，摔得粉碎，玻璃钟面也被砸得七零八落，玻璃碎渣散了一地。
　　“老爷！”罗莉闻声，顾不得许多，推开房门。
　　“出去！”赵老爷指着房门，对赵静姝吼道。
　　“哼！”赵静姝冷哼一声，转身出了书房，在经过罗莉身边时，略微停留，决绝道，“我是不会让你吧孩子打掉的！”
　　“老爷……“罗莉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也出去吧。“赵老爷坐回座位上，拿起桌上的烟锅，却怎么也找不到烟丝袋，烦闷地把它重新丢到了桌子上。
　　“我来吧。“罗莉上前，绕过书桌，来到赵老爷身边，俯身打开书桌最左边的抽屉，取出里面的烟丝袋，把桌子上的烟锅放进去，满满地挖了一锅烟丝，用拇指压实，递到赵老爷嘴边。
　　赵老爷接下罗莉手里的烟锅，却也没了抽两口的兴致，只叹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我对不住你。”末了，将手放到她还未显怀的腹部，“也对不住我们的……”
　　“没有。”罗莉摇摇头，“这是我愿意的。”轻轻握住腹部那只有力的大手，求情道：“你别怪静姝，她是为了我，我们的孩子才……”
　　“我怎么会怪她？”赵老爷叹口气，收回手，点燃烟锅里的烟丝，叼在嘴里抽了两口，才道，“本就是我欠她的，本以为她会高兴你把孩子打掉，没想到……她是个顾念亲情的好孩子。”
　　“那……”罗莉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留下吧。”赵老爷松了一口气，“给静姝做个伴儿也好。”
　　也好，就让我的孩子替我陪着她吧。
　　“三小姐，你这是去哪儿？”梅姐赶忙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