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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gl]白露为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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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可见一斑。时白露把时白兮推给舒瑜,叫了几个护卫将她们护送出殿外,这里无论如何太危险了,她们二人又是身子极弱的人,受不得半点伤害。她若只叫舒瑜走,舒瑜必定不肯,但是把白兮推给她,她就不会不管白兮的安危。
  边江拔了身后站着的护卫的剑也三两步冲上前去护在时宴身前与他们二人周旋起来,只是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都是硬功夫,没有丝毫内力,加上并不擅长贴身搏斗,而林一鸣和黑衣人俱是江湖中人,实战经验丰富,不过五十几招林一鸣便寻到了空隙,从边江的剑阵中闪身而出。
  边江心里暗道不好,却见边薇也前来助阵,他二人联手才好不容易又把林一鸣和那黑衣人困在范围内。而萧铎在殿外听到动静了,按照舒瑜的吩咐带了不少精兵护卫把宫殿包围了起来,定不会让刺客逃脱。
  时宴见边家兄妹渐渐显得吃力了,想要拔了护卫的剑也参与进去,却被时白禹拦住了:“母亲,你身体尊贵,怎么可以犯险。”他见萧铎正朝这边赶来,忙唤道:“萧统领,快把我母亲护送到殿外。”他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时宴走向殿外,而后趁着此刻殿内大乱,朝林一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管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敌是友,何种身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时白露,你注定不是我的对手,从小到大,从来都不过是我让着你,只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了。
  边江边薇两兄妹见时宴快被护送出殿了,心里放心不少,出招比之前平稳了不少,只等着他二人内力耗尽的时候配合萧铎的精兵将他们一举拿下。岂料林一鸣忽然反手持剑,狠狠将剑尖刺向自己心口!两人大骇间还未及反应,那黑衣人趁他们分神之际冲出重围,以内力注入剑势之中,势如破竹直指时宴。
  他轻功了得,眨眼间的功夫就冲到正要逃出殿外的三人面前,萧铎拔刀上前护驾,却轻松被他空出一掌打翻到了数米之远。时宴见状,一把推开已然被吓傻得愣在原地的时白禹,正咬牙要拔剑应对,这时从旁飞来一道白影,张开了双手将时宴护得死死地。
  眼见那黑衣人剑尖就要刺向自己,时白露只瞧准了位置,不动声色地向右移了半步,并且冲那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等待早已预料好的刺痛感,哪知等了片刻,不见有任何反应,待再睁开眼睛时,却见时宴竟然护在自己身前。
  “陛下!”
  “母亲!”时白露见时宴在自己怀里慢慢倒下,眼睛也紧闭着,胸前一团殷红色混在明黄色的衣服上格外刺眼。见众人还愣在原地,时白露抱着时宴吼道:“还不快传御医,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时白禹这时才在护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刚刚已经被吓得浑身乏力,这场机密的计划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这一系列□□已经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时白露把时宴放在地上,在撕自己衣服的布块似要给时宴包扎,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露,你不要乱动,你不懂医术,还是等御医赶过来再……”
  “等御医赶过来她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时白露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随后跪在地上用撕下来的布块揉成一团,死死地按住伤口,看着鲜血不过片刻间便将布团染红,她不禁双手发凉,颤抖着将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布团扔到一边,随后咬咬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从腰际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伤口上。
  “这东西……殿下为何随身携带?”边薇在一旁看着,她是耿直之人,当下不经思考地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别说她是公主,就算她边薇一个上阵杀敌的人,来了楚京之后就没有再带着这类紧急药品,更何况今天是冬至庆典。
  时白露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撕了几块布块,又揉成了布团,按压住那剑窟窿,还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伤口处附近四处摸了摸,随后按压住最后选定的地方。这次鲜血染红布团的速度就慢了许多,直等到御医赶来时已经几乎止住了血。边江心下疑惑更甚,这手法……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能够习得的。
  时白露看着时宴在御医的照顾和萧铎的护卫之下渐渐离自己远去,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生。她跪坐在地,抬起沾了血的手擦了擦额上的一片冷汗,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那瓶伤药。时宴,我不想你死只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也还没有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还没有真正报复你,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而那黑衣人在刺出那剑之后就已经被□□手射中了手腕,边家兄妹二人反应过来后赶过来顺势将他踢到在地制服了他,却不免对视了一眼,即便受了伤,怎么也不该弱成这样,轻易就被他们捉住了。
  眼见局势已经基本被控制下来,时宴也再无生命危险,时白禹轻咳了一声:“今夜宴席上竟自广兴楼舞剑武生中出了刺客,事关重大,负责今日宴席筹办管理宫外人员进出的一干人等全部移交刑部听候处置。”他说到此处,弯下腰来对时白露悄声,“妹妹,对不住了,为了公正,哥哥要委屈你了。”时白露抬眼看他,微微笑说:“这是自然,此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怪哥哥。”
  “二公主身为协助礼部办理此事的人责无傍贷,移交宗人府。”
  两名护卫走向时白露,却不敢碰她。时白露站起身来镇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一眼,随后向殿门走去。她微微闭着眼,脑海里却全是时宴胸前的一滩血,她百密一疏,什么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有算到时宴竟然会为她挡剑,时宴从来都是将她推向危险之处的人啊不是吗……

  ☆、第 20 章

  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刚刚哄着时白兮入睡,给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掖好被子后,她瞧见时白兮刚刚因为惧怕雷鸣闪电而嚎啕大哭还残存在眼角的泪痕,抬手去轻轻给她擦拭。
  “娘。”她转头,看见才半人高的时白露浑身都被浸湿了,手上拿着一把刀,双目呆滞。
  她蹙眉:“你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睡,照顾你的嬷嬷呢?怎么让你淋了雨,你手上拿着刀作什么,放下来。”她说着,起身便要去夺刀。
  时白露却忽然把刀对准自己心口,一边往后退一边低低呢喃:“他们在逼你杀我对吗,”她指了指右眼底下的痣,“因为这个东西是吗?”
  屋内不知为何突然窗户大开,狂风一下子就把明火吹灭,一片漆黑,时宴行到一半的脚顿了一下,只能双手摸索着一边走一边焦急说道:“小露,你放下刀,娘没有要杀你,你乖……”
  她话刚说完,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一道闪电劈过,她才借着惨白的光色瞧见时白露就在自己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娘,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逼你了。”时白露的刀尖在说话间就默默地刺进了皮肉中。
  时宴大喊着:“不要!”她扑身上前,却见时白露在以一步十米的速度离自己远去,在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时宴一边哭喊一边追跑,却始终追不上她,终于在穿过一个山头一片草地之后,时宴看见时白露停了下来,手中的刀子掉在地上的血泊中溅出血花,她用手在尚还血流不止的心口处抹了一巴掌血水,凑到嘴边嗅了嗅,眼中放光,伸出舌头来把手掌上的血水舔得干干净净。
  时宴双手颤抖地抱住她,声音干涩地说:“小露,小露,我的小露,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娘,我不是小露,我是禹儿。”时宴闻言一看,只见自己抱着的确实是时白禹,她再看向四周,哪里还有时白露的影子,只是地上的血泊依旧。血泊……血……她看着地上的血泊越来越大,周围寂静,只有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滴答——”声音,仿若上古催命秘书的法铃。唔……渐渐感觉到痛意的时宴这才发现时白禹将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十几岁的孩童手里握着刀柄,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娘,你不想把王位传给我,那我杀了你我就可以为王了。”
  “不要……不要……不要……”躺在床榻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时宴突然发出声声低吟,守在一旁的王芍见状忙在她耳畔唤道:“陛下,陛下?”时宴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眉头紧锁,却不见清醒。王芍担忧,于是去叫守候在外的御医进来看看。待他二人急急回来以后,时宴却苏醒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不知是病得还是在梦靥中被吓得,格外惨白。
  御医为时宴把脉问诊,回报说:“陛下乃天之骄子,自有福灵护佑,烧渐渐退了,已无大碍。不过还是要多多卧床休养,等伤口收合了再下床走动。”
  时宴似乎很是疲倦,点点头就让太监带御医去领赏,退下了。
  王芍拿来热毛巾给时宴擦汗,又喂时宴喝了些盐水,瞧她脸色缓和过来之后,才略略舒心。
  “刺客可抓住了?”
  “抓住了,说来好笑,原本是刑部受理的,结果昨夜连夜拷打逼问之下,那刺客今天早上才奄奄一息地招了供,说是刑部尚书张松涛指使的,刑部要避嫌,于是现在又移交给了大理寺审问。”
  “张松涛?”时宴有些吃惊,一口气没缓上来捂嘴连连咳嗽,王芍面带忧色地要上来给她顺顺,她却摆摆手阻止了,接着说道,“此事本来就是大案,现在又涉及了朝廷二品官员,你叫人转告大理寺卿务必严加审理,绝对不可再发生刘浩然那样的冤案。”
  她转念又想到了一事,看向王芍:“周琛儒呢?如此盛大隆重的场合,我交他办理,足足给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有本事让刺客混进来?到底是他疏忽还是他也是一丘之貉!”她说话间语气激动,不经意间牵扯到了伤口,不禁低声呼痛。
  王芍忙上前抚慰她重新躺好:“伤口还没愈合,陛下可千万不能动怒。陛下放心,太子殿下昨夜便已吩咐将礼部筹办盛典的人都收押在刑部待审。”王芍想了想,觉得还是把时白露的事也一并说了,“二公主……也被关在了宗人府。”
  时白露……时宴阖上眼眸脑海中那夜时白露挡在她面前的片段和刚刚噩梦里的片段两两交织,搅得她心烦意乱。“她既是奉命协助办理的人,自然也是涉案人员,关在宗人府无甚不妥。”她话刚说完,睁开眼看见床幔上的点点祥纹,心里不停地回想着梦中时白露拿着刀指着脸上泪痣的画面,低低叹了声气,接着说道:“天气严寒,去跟宗人府的人说给她备置些厚的被褥,炭火即便不是上等品质的,也别捡着些烧了烟熏火燎的劣质炭给她。刑部既已涉案,想来查案有诸多不便,单靠大理寺难以在短时间内断案,如此便将两批人分开审理,大理寺审理行刺一案,礼部这边……”
  王芍见她低眉沉思了半晌,也没想到好的人选,于是从怀中拿出一份奏折呈给她:“舒瑜大人今晨便请命审理此案。”
  舒瑜?时宴接过奏折看完之后,扔给王芍,脸上笑着,眉眼却有些许怒意:“她打的什么主意当我看不明白吗?小算盘也敢打到我的头上,她既然想查,那便让她查,下旨让她配合大理寺卿于三日之内查清此案,否则叫她来宫里领板子。礼部和白露那边……”她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名字,却又被她一一排除,直到灵光一现,“叫边江审理。”边江平时在外驻边练兵在朝中无甚党羽交情,因着边家世代军功,声望却不低,而且和时白露也并不熟识,是最适合的人选。
  宗人府。
  时白露躺在冰冷坚硬的石床上,两只手臂垫着脑袋,睁着大眼睛盯着屋顶看。屋内呛人的煤烟味道好了很多,不知为何,刚刚有人进来给她换了被褥和炭炉。可她还是睡不着,翻过来又翻过去,后来就索性睁着眼睛发呆。她脑子里面在想着太多事情,时宴救她倒还是其次,她现在很是苦恼的是,她竟然在担心时宴伤势,真是见了鬼了,她甚至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她的复仇计划中时宴是最重要的一环。
  忽然门锁响动,时白露隐约猜到应该是负责审理她的人到了。
  边江进到屋内关门之后感觉到温度尚可,微微点头,朝时白露作揖:“殿下。”
  时白露靠在墙壁上,手臂依然垫着脑袋,屋内温度不低,她又刚从被褥里钻出,没有穿外袍,这样的姿态便把两截白皙的玉臂露了出来,让边江有些难为情地看向了一旁。“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边将军不必对我行礼。不知边将军来此何事?”她有些讶异,怎么会是他。
  “微臣奉圣上旨意调查您和礼部在典礼过程中是否有所疏漏,或是……参与了刺杀陛下一案。”
  是时宴钦定的?那她定是醒了,还能头脑清楚地从三司六部中一一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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