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鬼妻-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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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锤痛苦的表情多了一丝笑意，“灰飞烟灭，呵呵！到底还是这下场！”
　　我的喉头有一丝干涩的疼痛，经历过一场奋战，没有了凤凰血的控制，我的身体越发的虚脱无力。
　　我看着牛大锤，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终究我没有对他再动手。
　　冥冥之中的天意是什么，我们妄图猜测终究得不到结果。也许正如牛大锤说过的，他自己想过这结果，只是沉迷其中，哪怕有一丝机会，也不愿意放过。
　　“做人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解的问道。
　　牛大锤苦笑，“做人很痛！”
　　“痛又为什么要执着！”
　　他侧头看着我，我感受到他那一丝残魂，即便离开了二胖的肉身，也已是大限将至。没有什么人能够逃过天，牛大锤也一样。它已经在这世间徘徊的足够长久了，等着它的，便只有一个结果。
　　“因为痛，我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呵呵，就像现在这样！”牛大锤抬起手，看了看，蓦地一下就垂了下去。
　　我看着他从二胖的身体之中抽离，一双牛眼落下眼泪。我突然明白，七情六欲最是难断，情也罢欲也好，都是天道轮回的一道坎。
　　选择跨过，还是选择回避，都是人心！
　　我对它点点头，“牛大锤，我虽无法引你去轮回，但我想告诉你，做人真的没有那么好，痛是因为你失去了你最重要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只要你还痛着，就说明你不快乐！”
　　“呵呵，我以为我得到了肉身就会快乐！可每次杀了人，我的内心总是很惶恐。我想，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所以，这算是坏人的下场了！”
　　牛大锤发出一声阴柔笑意，慢慢消失。
　　顾月满盯着二胖的肉身喊道，“庄槿，你快看！”
　　我看见二胖身上被火烧伤的痕迹一点点退去，出了面上的几处伤痕，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
　　牛大锤也许曾经是个好人，后来做了坏人，但最后他还是将二胖的肉身完好无损的还了回来！至少，最后他愿意选择做个好人！
　　顾月满忽而抬头，神情坦然道，“你去吧！只有闯过了七渡塔，只有打败了周扬，我们才能彻底离开这里，二胖才能回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从见你的第一面便是如此。可你也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你的善良，你的道心，还有你对她的感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活成你的样子，也正因为有你，我还能活到现在。
　　我从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但是现在，我信你！我信你能做到！”
　　我的心头一热，眼圈一红。顾月满的这些话，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肯定。同样也让我觉得惭愧！
　　我知道，我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可我会努力做到。
　　我捏着二胖的手，交到顾月满的手中轻声道，“帮我照顾好这家伙！”
　　她点点头，露出久违的笑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我也微微笑了笑，这是二胖常说的话。
　　我想，如果二胖在，一定也会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在世，七情六欲最是难断！


第144章　该了结的因果
　　进到最后一层木塔时；　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想尽快进到烟儿；　可又害怕看到。我害怕我看到的一幕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推开门；　咚；　咚，咚！墙上的烛台全部点燃；　蜡烛油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给这层木塔渲染上了一层古老的味道。
　　临着外面的围墙的外塔几处立着我从下面看到的几尊佛像。
　　我先在外塔走了一圈；　低头看着塔下；　临界在深渊之上。找到这样的地方；　做这个东西一定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对着那几尊佛像看了一会儿；　发觉这些佛像又有些不同；　这些东西的材质是黄金铸造，眼睛都是绿色宝石。个个面带笑意，但怎么看；　那笑容都有些吓人。
　　盯着久了，我的心里浮现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欲望感也越发强烈。
　　这些东西大抵是迷惑人心的；　是人们内心对金钱权利的欲望膨胀。我猛地撇开眼睛；　不敢在这样近距离的去观看。
　　进入七渡塔最后一层的内塔，正中放着一只水晶棺材，棺材里面的人。
　　我的目光不由一紧，是烟儿！
　　我扑上前趴在棺材外面，这人的确是烟儿；　可这，这是活生生的人。不，准确来说，是没有魂魄的肉身。这是烟儿的肉身？
　　“很惊讶是不是！我也很意外，你能到这里来！”
　　突然的声音让我猛然回头，周扬就站在我身后，看着他的那张脸就如同看见了我自己，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近，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眼底冰冷的写满了四个字，请勿靠近！
　　“喏，当初就是这棺材里的人，对着这里，狠狠捅了一刀！”周扬指着自己的胸口，嘴角微微上扬。
　　“嗯，你想的没错，这是烟儿的肉身，我用了不少古法才得以保存至今！一个杀了自己亲哥哥的女人，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是要救，还是要杀？”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扬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沉默，他走到棺材的另一边，蹲下身子与烟儿平视。“你知道吗？她的那一刀，差点就让我见了阎王爷，你一定无法想象，我承受的痛苦是多少！呵，我的好妹妹！”
　　周扬的手在棺材上面轻轻描摹，似乎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
　　“多少年了，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什么血魔，那些根本就不是她！就算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苏慕烟。可她却为了你，不仅毁了婚约，让我丢尽脸面，甚至还要杀了我！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救活她！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方法！那就是你，只有你体内苏醒的凤凰血才能救她。哼，那么你呢？你又是不是能够为了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呢！”
　　周扬直视着我的目光，那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嘲弄，好似他已经知道答案是否定一般的嘲讽我的所作所为。
　　我讨厌他这种目光，我捏着拳头回看着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你做这一切是为了烟儿，那么我自然愿意！可你不该，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呵呵呵，无辜的人？那些人不都是和你有关的么！我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却是心安理得的占了别人的生机重新活着，要不是凤凰血，你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你怎么也该受点惩罚不是？
　　当然，这惩罚也包括烟儿！”
　　我凝眸看着他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以为烟儿与你冥婚就没事了吗？她的魂魄就能过够永远在这世间了？我那个好徒弟孙思学没告诉你吗？烟儿就算是与你通了冥婚，可也不过是将她的大限推迟了三年。三年之后，她的魂魄地府不收，又没有了轮回的机会，就只能灰飞烟灭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救她，那替她死的人就是你了！好好考虑清楚吧！”
　　周扬双手环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
　　三年之后，大限将至？这些词语在我脑中反反复复，所以，师父和烟儿都知道这结果，他们不过是瞒着我而已！
　　我心中一阵痴笑，他们瞒的真是滴水不漏！
　　我低头看着棺材里的人，这一路走来，太多事，太多人，太多悲欢太多离合，到头来，我终究还是注定要失去。
　　烟儿，我们说过的天长地久，我们说过的生死不离，难道都是假的么？如今在这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我又怎么会舍下你！
　　“小槿，不要！小槿，不要！”
　　苏慕烟急切的声音在我的身边环绕，我四处环顾却总不见她！
　　“烟儿？”我有些疑惑。
　　周扬的脸色一沉，“烟儿，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就在她身上。哼，你越是想死，我就越是不让你死！我想，你的心上人，也舍不得让你死的！”
　　“周扬，你放过她吧！”苏慕烟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你把烟儿怎么了？”我也开始着急起来。
　　周扬瞪着我，“怎么了？”
　　他从怀里掏出血魂玉，丢给我，“看看这东西吧！”
　　血魂玉上面发出淡淡的白光，十分微弱。那里面附着的是苏慕烟的魂魄，可我能感受到这魂魄似乎是要慢慢消失。
　　我将血魂玉反过来，上面竟然已经四分五裂出了几道缝隙。
　　“看见了吗，等这血魂玉完全破碎的时候，就是烟儿的大限时日。你真以为我想要你这肉身吗？哼，即便我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但我对你的肉身根本没有兴趣。要不是为了烟儿，我也不会苦心经营这么久！
　　那么，你是要看着她再死一次，还是要救她现在全由你自己决定！”
　　这根本想都不用想，我要救烟儿。
　　“我的凤凰血，真的可以救她吗？”
　　“你的凤凰血是机缘的命格所产！当年我找姓李的算过，虽然我们的命格都是万里挑一的，可你的命格与我是相克的。就是因为你的凤凰血，所以我始终都要被你压着！
　　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真正能够起死回生的就是你体内苏醒之后的凤凰血，是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命！
　　你和烟儿既然已经冥婚，那生死命格都将息息相关。你若同意救她，只要把你的凤凰血给她，她就能活！
　　这么多年来，我苦心经营的事情都被你给破坏了，但是不要紧。因为最后，你还是会死，你会彻彻底底的失败。因为你根本做不到冷血无情这四个字！你所得到的一切，全都会回到我手中，包括烟儿！”
　　其实为烟儿死，我并不害怕，我怕的是周扬会欺负烟儿，会伤害我关心的那些人。可如果我的死能让他平息这些怒火，我也愿意。
　　我心中有了打算，冥冥之中我也能猜到一些。
　　这七渡塔渡的不是别人，是周扬！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为自己设下的，用我的命渡他的情，也许渡过了，他的仇恨也就消散了吧！
　　“不要，不要小槿！”
　　我盯着手中的血魂玉，慢慢勾动唇角，“烟儿，你一直担心我知道的真相就是当年的那件事情吗？你担心我知道之后，会责备你，会不理解你，会恨你是么？可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我又怎么舍得责备你！
　　我的傻烟儿，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这一次，是你又骗了我？”
　　血魂玉的白光蓦地黯淡下去，我知道她明白我说的。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当初杀了周扬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她却早就发觉这一切都是周扬在背后捣鬼。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轻声问道。
　　许久，烟儿的声音才响起。
　　“去苗寨的时候！”
　　我点点头，我想也是了，那个时候她见到了周扬，那个时候她一定也认出了周扬！不过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周扬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我曾经一直崇拜，一直当做自己的奋斗标杆的人，竟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切，如果我和烟儿没有相遇，如果当初烟儿和周扬成了亲，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了吧！
　　命运错综复杂，它将我们三个人绑在一条绳索之上，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圈圈缠绕，终究缠绕出了怨恨的种子，结成了不该有了果。
　　现在是时候该让这个果彻底结束了！
　　我望着手中的血魂玉，仿佛眼前看见的就是烟儿的那张清冷的脸，那张对我温柔笑过的脸。“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的！这一次，我不会食言！”
　　“小槿，不要！你不要上周扬的当，他不过就是想借此除掉你！以前就算错，那也是我的错。小槿，不要，我求你！”
　　周扬皱起眉头，很是不高兴。
　　“你们倒是缠绵的很，你们谁同情过我，可怜过我？我才是那个被你们辜负的人！我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扒开胸前的衣物，一道旧疤十分醒目。
　　他从腰间掏出匕首，狠狠的插了进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的举动，但是很快，我的惊讶就变成了震惊。
　　那里面，不是心脏，是，是虫子！
　　我觉得胃里一阵阵难忍的作呕感，这些虫子大约不过芝麻粒大小，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人拳头大小的黑块。仔细看了之后，我才发现，这些东西是蚂蚁。
　　“每天被这些东西在身体里啃噬，你知道有多痛吗？是，杀人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会良心不安，因为我的心早就没有了。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支撑着，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这些蚂蚁就是欲望花的种子，是欲望花培育了这些蚂蚁，而这些蚂蚁又将欲望花种在了我的心里。我每天要做的就是接受它们的啃噬！
　　这样的痛时刻提醒着我，我今天的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周殷，你看到了吗？呵呵呵，现在，该你还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