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两相欢-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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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则要是再说跟我走。她一定也会说,好好好,跟你走。
万幸宋宗主这方面的智慧不如修炼,她只是委屈又生气地瞪她,让她想要吻她。
“为何要跑,为何要与我再不相见,为何要忘了我?”许是这个夜晚太宁静,许是采花贼的被窝太舒服让她忘形,许是一连几个幻境种下的情根终于生根发芽,坚忍不拔。宋则卸下一直以来淡漠的伪装,忍不住问她。
宋玠犹豫半晌,方道:“你太烦了。真的,你太烦了。从小,师父总是拿我和你比,要我把你当成目标对象,终极挑战。这些年,你是我的恶梦。也许是师父把我教得太好,我太想完成任务证明比你强,因此你的点滴喜好我都知道,但是唯独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没你师父说得那么好,也没你想得那么好?”宋则怎会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无数个岁月里,有个小娘子因她饱受煎熬。
“要是这样倒是我的解脱。宋宗主,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一本正经也好,假正经也好,凶神恶煞也好,耍诈抵赖也好,故作坚强也好,使心计也好,迷糊贪吃也好……每一个宋则她都喜欢得不得了。每一个与各色宋则相处的情景都是她弥足珍贵的记忆。
这几天,她在偏殿没有出去,幻境里的点滴在她脑海里一一闪过,她甚至感叹,要是出去之后像幻境里这般简单便好了。无论宋则是宋二娘、俘虏、表姐、宋大家、于夫人还是小尼姑,她都会想着法儿把她拐跑。可宋则,虽不是女帝,却是整个武林乃至整个通玄界赫赫有名的一宗之主。
“可是你看,我是一个采花贼,我没想改变这一点。”
“你继续做你的采花贼,不用改变。”
宋玠苦笑:“可是只要有你在,我就做不成采花贼。无论和谁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想到的就是你,就只是你。”
欢喜的眼泪在眼眶里涌动,宋则拉着她的手臂问:“这样不好?”
“不好。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你不过心心念念的要做我的师父,还说要做我的干娘。我不要这样。”
“那就不这样。等出了幻境,你随我上隐神宗,我们在一起。我不会拘着你。你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好不好?”
隐神宗,谁要去隐神宗。去了隐神宗之后和在皇宫里有甚么区别,宗门里勾心斗角的事情还少么。届时,她就是宋宗主的污点,是众矢之的。她不想给宋则添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采花贼这才醒悟,宋则说她不行背后的原因为何。不是她原先想的,宋则想要折腾她一番,而是想让她改变主意。那天她一时失察当着宋则的面就说出去之后要忘记她,想来宋则不愿。这冷脸的女人不动声色间,就想了这么一招要与她多相处一些时日,好劝阻她。
用心良苦。
她不是不深受感动。世上再没有甚么比互知心意更叫人愉悦的事情。可她是宋宗主,而自己是个采花贼。她可不想有朝一日面对宋宗主需要在宗主之位和她之间做选择的局面。她也不愿成天在隐神宗里见那些老脸叽叽歪歪。师父曾经说过,隐神宗的人出了名的势利。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习惯心里有一个人。那个人渐渐撑满她的心,这种感觉叫她失控,她害怕。
真心流露不过须臾,宋玠便想到现在是个机会,她用无比诚恳的语气说:“好啊。”
她答应的这般干脆,叫对她很是了解的宋则怀疑。“真的?”
“真的。”宋玠揽住身前的宋则,蛊惑道:“我自然愿意与你一起。等出去之后,我随你上隐神宗。最重要的是出去,宋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没人要虐我大宗主了吧。
第100章 事后
女帝留宿安乐公主所在偏殿; 彻夜未归。翌日; 安乐公主起不了榻。宫女震惊地发现; 安乐公主脖子上有暧昧的紫红色印记。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不过一个早朝的功夫,长乐宫里几乎人尽皆知。
为何女帝执意不肯选定皇夫。
为何女帝纵容安乐公主遁迹宫里。
为何女帝几度拖延安乐公主前往黑水国的时间。
为何女帝偏信安乐公主一面之辞; 杀害宫中侍卫。
一系列的问题都在这一夜之间有了答案。
早朝时,暴风雨前的宁静; 朝堂上的臣子们尚未得知消息; 焦点仍在别处。宋则好心地解释一番; 为何她以雷霆手段处置严峪。
欺君罔上,罪无可恕。早在事发之前; 她就已得知严峪对安乐公主的不轨之心; 而安乐公主与这位狼子野心的侍卫并无交集。故而她才即刻处置此人。
朝臣这才平息议论,原来陛下早有预备,就等着此人原形毕露。这年轻的女帝; 确也有几分手段。
至于安乐公主,宋则也有解释。安乐公主情绪不定; 她担心她在送嫁路上会有波折; 故而留她在宫里开导劝解。与黑水国的亲事; 等待个把月并无不妥。
这个担忧,朝臣亦有。联姻的公主若非出于自愿,对母国心怀怨恨,到时候受宠,倒霉的还是母国。
朝臣均道:陛下英明。
再有朝臣们关心的皇夫一事; 女帝则道,此乃私事,妄议者死。至于朝臣所忧之皇嗣,她会在宗室里选一些聪明的孩子作为候选。
谁更适合这个位子,便选谁做继任。
江山社稷怎都不会少继承人。说出这句话时,望着朝堂上心思各异的众人,宋则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
她以凡人之身初任隐神宗宗主,就见过无数这样的面孔。有不服气的觉得她武功不高又非修士,凭什么坐这个位子掌管宗门。还有投机的以为她年轻好拿捏,做个傀儡也不错。可她有前任宗主的举荐,有修为的自证,有皇家的撑腰,有其他宗门长老的帮衬,还有身先士卒,一往无前的决心,才在这些年里坐稳了这个位子。
也不知多少人等着,就为看她笑话,落井下石。
这一次与费夫人合作一箭双雕,实在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起初她并不愿意。她不愿拿自己的名声冒险。
费夫人道:名声值几个钱。名声太好,人家还会拿名声拿捏你,把你当傻子。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她觉得即便要突破心法,去镜湖参悟,也不需要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费夫人又道:就当是为民除害。难道你不讨厌那些淫贼?
为民除害四个字打动了她,谁知费夫人有她的私心。
宋则如今完全可以确定,她与那采花贼都受到费夫人的摆布,只是她尚不能肯定,费夫人此举到底所图为何。
只为了看她笑话?她相信费夫人能干出这种事来。可又何必搭上一个徒弟呢。
想到费夫人的徒弟,宋则面上浮现一丝极淡的笑容。
早朝结束前,宫里头的消息被传递到前朝,宋则看着吏部尚书被人耳语之后当即色变,那凤眼还朝她瞥了一瞥,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脸。没想到啊,率先得到消息的是他,老贼们在宫里不乏眼线,这一位怕是最心急的一个。不过不要紧,她早已安排人盯着,往前头递消息的,管保叫他们人头落地,有一个算一个。
宋则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憎恨黑水国强敌环伺,更痛恨有人试图控制她的一切。她素来公私分明,以大事为紧要,但若有人踩到她的底线,她才不会管那人是谁。
吏部尚书听罢消息,就有事要奏,奏的便是女帝临幸安乐公主。
宋则只一句话:“绝无此事。”
哗然的众臣相继变色,随后宋则问一脸笃定的尚书:“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此事不在尚书的职权范围之内,不知尚书从何处得知。”
尚书开口说一句臣,便立时哑声。他总不能说,是宫中传来的消息,这话一说,当即就表明,他在宫中有眼线。若女帝仍旧不认,难不成还要找人出来对峙?且女帝如此胸有成足,怕此事在她的意料之内,或许就等着人自投罗网。他犯不着做这出头鸟。
识时务有识时务的好处,尚书大人缩回去,只得了回家反省的处罚。
但人人都发现,女帝和从前不一样了。
女帝暂时治住她的小情人,出了一口恶气,自然和从前不一样。从前她一心想着要在幻境里还黑水国以颜色,现时她发现政局并不容许她这样做。
早朝威慑尚书,并不代表这事情就此终结,反而是一个序曲。随着退朝之后,臣子归家,兴许只要站在宫门口,就会得到络绎不绝的消息。
知情者无不哗然,国家需要血亲继承者,怎能坐视这般无视伦理纲常的事情存在。莫说安乐公主是先帝既定与黑水国联姻的对象,是女帝的血亲,就是旁人也断不可如此。
一些精明的宗室在震惊过后却有了别的想法,女帝磨镜,将来没有子嗣,那帝位终是要落到宗室上头的。但是那人万不可是安乐公主。
这些人背地里叱责女帝荒唐的同时,都会带上安乐公主。此等魅惑君主之人,及早送走为上。
而众人口中的狐狸精宋玠摸着快要断掉的腰,叫苦不已。
昨晚她不过吹了个小牛,撒了个小谎,就把凶残的宋宗主惹毛了。这回不打她,不骂她,完全按照她说的亲她摸她。宋玠提出异议,宋则还一脸莫名,“不是你说不许打你,只可以亲你摸你嘛。”
谁让她亲得那么用力,摸得那么深入啦。
宋玠没眼看自己,俞姑姑是看到了。
俞姑姑特意被宋则安排在她身边服侍,顺便给她捶个肩捏个腰,准备点滋补之物。
按理说她多年在宫里当朝,早已练就不动声色的本事,看到宋玠光着身子沐浴时惊呼一声,宋玠就晓得自己身上是什么样了。
一定是像被狗啃过。
还是条心狠手辣的狗。
宋则怎么就不累呢。折腾她一宿没睡,还能去上朝。
大喝几口蜂蜜水,宋玠舔舔嘴唇,她不光腰快断了,嘴巴都要干死了。昨夜她不知出了多少汗,流了多少水……
那个疯女人。
每回她快要到了的时候,宋则就问她:“还跑不跑了?”
一开始她当然是宁折不弯,非常有气节。“你这么折腾我,我当然跑。”
之后她的回答逐渐变成:
“跑,不跑不是人。”
“跑,我……唔。”
“跑……”
“唔……唔……”
最后她都不知道骨气是甚么。女大王说甚么就是甚么,来来回回只说得出不跑了和呜呜呜。
就这样宋则还不肯放过她。
欲//仙//欲//死这四个字,她送了宋则前半段,宋则送了她后半段。
她真觉得自己快被她弄死了。
宋宗主凭借高超手段,在榻上治死采花贼这种事情,实在是丢脸。也不知宋则怎么突然就那么能耐,像是吃了仙丹得了秘笈,呼啦一下,突破了。
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宋玠咬咬牙,握紧了拳头,但下身的不适感立刻提醒她,不要痴心妄想。
算了算了,宋则心狠手辣,她还是跑得远远的才是上策。她就不信日理万机的宋宗主会出山找她,就算找到她,到时她也早已经把她忘记啦,让宋宗主自去郁闷。
报仇雪恨她怕到最后哭出来的是自己啊。
不过,宋则居然,居然心里有她,喜欢她……宋玠不由自主傻乎乎地笑了出来。还是有自主意识的宋则,知道她是采花贼的宋则,喜欢她。
俞姑姑眼睁睁看着操劳过度,虚弱无力的安乐公主一会儿发愁,一会儿发怒,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呲牙咧嘴生起气来。她被宋则指派贴身伺候安乐公主,头一回知道原来一向和气的陛下竟会如此狂放。眼见这两人的荒唐行事,俞姑姑心里禁不住阵阵发虚,这要如何是好。
宋则一回寝殿,就见到咬牙切齿的宋玠,也不知这采花贼想到什么,又是忿恨,又是哀怨,像是被人抛弃似的。
昨晚她也没怎么着她呀,也就是时间久一点,次数多一点。
谁让她不动好脑筋,成天想着欺她骗她,说谎成瘾,还一门心思要逃跑,要忘记。
交待俞姑姑这几日当处处小心,尤其是饮食方面,给前头大臣报信的人被她砍了几个,天晓得还有没有不安分的余孽仍在。
俞姑姑称是,把这半日安乐公主的情况报于宋则后派人传膳,自己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出去之前,她心情复杂地看向女帝。女帝正含笑端详与她撒气的安乐公主,一脸纵容,注意到她的注视,便对她笑一笑,让她安心。她在女帝身边日久,鲜见女帝笑得这般开心。
罢了罢了,冤孽冤孽。
当寝殿里只剩下宋则与宋玠二人,宋则走到宋玠跟前,勾起她的下巴,问:“你的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宋玠咬嘴便要咬她。宋则躲开,笑她恼羞成怒。但看她神色之间,只见怒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