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两相欢-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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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登基以来,内忧外患,政事忙乱不说,还时常要应付献殷勤的大臣子侄,陛下不厌其烦,鲜有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看来陛下实该好生休养。新进的樱桃也有奇功。
而被打的宋玠心情相当不妙,宋则不上朝,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原因在她。要是天姿国色使君王乐不思蜀故不去早朝倒也罢了,可这宋则分明是一石二鸟的耍诈。
亏她一向认为宋宗主是多么正大光明伟岸的人,居然用这种无赖招数。
打她不算,还顺手坑她一把。
要说上一个幻境里头的宋则打人,宋玠尚有可理解之处——在对方看来,自己确是诸多欺骗在前。可是眼前这个宋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宋玠不能忍。在宋玠回神要跳脚跟宋则拼命的时候,宋则居然两眼一翻,晕了。
晕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吓停了。
她顾不上质问,顾不上报复,忙将宋则扶住。可一转眼,又觉得不妥,原身的记忆里,女帝没有说晕就晕的毛病啊。也没听说过打人的一巴掌没把对方抽晕,自己先晕的道理。
等等,甚么对方。被打的是她自己!
宋玠顿时觉得,宋则这个赖皮,无耻至极。
她还没来得及一巴掌把宋则抽醒,俞姑姑就带着一大波宫女进来,见宋则倒在地上,忙问一旁跃跃欲试的宋玠:“公主,方才发生何事?公主打算做甚么?”
时间卡得刚刚好,说不是串通的都没人信。
宋玠只好说:“陛下打了我,然后自己晕了。”
这话说出来,她都觉得没人信。
果然,宫女们都狐疑地看着她,碍于她是公主的身份,不好做甚么,只等俞姑姑吩咐:“陛下给公主气晕了,快传太医。”
“……”这调子一定,更说不清了。
宋玠这个冒牌公主,才是真的快要气晕,被无耻的坏女人宋则。
当值的还是为宋玠诊治的陈太医。陈太医一来,估计诊不出甚么花来,又不能确定宋则是真晕还是假晕,鉴于女帝过去良好的口碑,约莫太医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说陛下操劳,说完陈太医朝宋玠看了一看,又补充说陛下气急攻心。
分明就是在报复宋玠。
陈太医人品可见一斑。
亏得宋玠这个冒牌公主身负重任,陛下不话事,无人敢将她如何。最后俞姑姑发话,送陛下回寝殿休息,至于宋玠就在偏殿禁足。
不用说,又是早就安排好的。
俞姑姑离开前,瞄瞄宋玠脸上的掌印,让太医拿来擦脸的膏药给她。要是她顺手拿出膏药,宋玠就要怀疑,这耳光是不是也是预先计划好的。
但事实上,耳光就是耳光,是否有所计划对打在她脸上的耳光而言,无甚区别。
被禁足半天,好不容易溜出偏殿,进入宋则所居的寝殿,就见宋则靠着软垫吃樱桃,见她进门还问她要不要吃。
顿时,她火冒三丈。“吃个屁!堂堂一国之君,一派宗主,居然如此不要脸。”
“大胆,竟敢对陛下不敬。”皇帝身边少不了出头表忠心的人物,这不,一个叫冬娉的宫女立刻站出来叱责宋玠。
宋玠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直把她看得后退一步,方道:“我还以为你多根尾巴呢,也不过如此。本公主就是大胆了你待如何?”
一个忠犬,一个公主犬,怎么都是公主犬要凶一点。
若说大家都是狗仗人势,那她所能倚仗的总比这不知所谓的宫女要多一点点。宋则这个人,惯会欺负她,但不至于叫别人也欺到她头上。
宋则摆摆手,叫人都下去。俞姑姑都没插嘴,不晓得这小宫女插什么嘴。宫里人最会捧高踩低,许是见宋玠这个安乐公主如今不得人心,想踩着她在宋则面前表功,可惜,宋则不吃这套。
俞姑姑领着宫女们下去,顺便把冬娉打发了,长乐宫里不留多嘴的人。
拍拍身旁的位置叫宋玠坐,宋则道:“懒得上朝,省得那些老不死的天天追着问,不是皇夫就是送嫁。国家兴亡之际,这些老匹夫拽着手里的权利不够,手还伸到我身边来,佛都不能忍啊。”
“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吐出一粒樱桃核,宋则道:“你觉得我装晕不要脸?我也觉得。原先不会这些,都是跟你学的。”
“跟我?……!!我几时做过这种事情?”
宋则笑一笑,“几时?相识于江湖,为了武学是否要上一个台阶而争吵分开。伤心欲绝,借酒消愁,在佛前祈求,来生再见。死去之后见到菩萨,菩萨许你七段重逢,若每一段重逢都能在一起,之后便会相爱一生。”
“我这不是为了把你救出幻境嘛。”
“呵呵,你求的是和谁相爱一生?明镜宗的江娘子?武学是否要上一个台阶。唔,江娘子一心想去宗门上院修行,你不愿意,她是不是说你不求上进?你们因此而分开?”
宋玠:“……”坏女人怎么猜到的。
“你师父要把你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那老头子是谁?我认得不认得?难不成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把一切串联起来,许多事情呼之欲出,这采花贼和江繁还有一段情。原以为只是江繁待她情重,不曾想这采花贼也有心。居然还把她们的故事拆一拆,套在自己头上。采花贼提到老头子的时候古古怪怪地看她一看,如今想来,这一眼倒是别有深意。
呵,打她一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宋玠翻个白眼,颇为硬气地说:“……我不想记。”
“呵。”
过一会儿,宋玠说:“那你,那你怎么不学点好呀。”
“你有哪里好?”
“聪明能干长得好。”
“这些都是天生的,学不了。”
“这倒也是。”宋玠摸摸脸,“天生丽质就是这样苦恼。”
那语气要多自恋,有多自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想到这半边脸昨天被她打过,宋则心里头舒服一些,“因此只能学些皮厚不要脸的本事,只可惜再怎么努力参悟,也就只能领悟一二,远不及你。”
摸到脸,昨晚被扇的感觉都回来了。差点忘记这打脸之仇。“宋则!别的先不论,你打我这事,我们没完。”
宋则凉凉地瞅她一眼,不在意地说道:“免得你心心念念,给你打还好了。”
坏女人怎么那么好说话。宋玠搓搓手:“我要打你屁股!”
“念念不忘打屁股,没想到堂堂采花贼好这一口。奇人异事多癖好,下回一定满足你。”
“……”从前斯斯文文讲道理的宋宗主去哪了。
见她鼓起腮帮子,气得不轻偏生无法的样子,宋则又笑一笑:“是不是觉得很是生气,气到恨不得咬死我?”
“是。”
“很好。我们终于有好好说话的基础了。”
“这基础是咬?”宋玠凑到她面前,近到可以咬到她。
宋则伸出手,两根手指头捻着一粒红艳艳的樱桃:“要不要吃樱桃?”
“吃!”宋玠自然地张嘴,像是知道一定会喂她。
宋则摇摇头,将樱桃塞进她嘴里。
好端端的兴师问罪为何会发展成这样,宋玠也不明白。
她不是受虐狂。宋则打她的时候,她气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咬死她。掐死揍死都不行,一定得咬死,一口咬断脖子那种。
可被宋则三言两语一糊弄,塞些吃的一打岔,她的气就全跑了。
这完全不对头。
一定是原身天天饿出来的毛病,饿呀饿呀的,脑子都饿坏了。
宋玠恨恨地斜眼看宋则,宋则接过她吐出来的核,又喂她一粒樱桃。“有话要说?”
“臣不敢,臣惶恐。”
“为何惶恐?”
“臣怕说了之后,陛下的手又抽筋,手抽筋不算还连累到别处,不小心又晕过去,几天不上朝。臣可不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妖精啦。”
“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说不说话都一样。”
“没有,倒是有人说过,我说话是说话的好看,不说话是不说话的好看。”
“哦?”
“就跟陛下你穿衣有穿衣的好看,不穿有不穿的诱人一样。”
“……不及你诱人——”
“那是。”
“我的意思是,不及你诱人打你的本事。”宋则白她一眼,故意不再问她。采花贼想到怪话会不讲?那才是见鬼了。
果然,宋玠吃了好几个樱桃之后说道:“我发现这幻境里的身份倒是赋予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比如陛下你吧,比之前的你多了一种气质。”
“何种气质?”
“王八之气。”说完宋玠呵呵笑个不停,真好像说了件好笑的事情。
未曾想,宋则也笑。
“你笑甚么。”
宋则道:“我是笑你。我是王八,那你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是绿豆还是水性杨花?
不要脸的宋宗主实在招架不住啊~~~~~~~
小宋哭晕在樱桃里。
第96章 矛盾
争执对峙一会儿功夫变成两人说笑打闹; 仿佛回到那年的冬天; 表姐妹闺房叙话。
幻境是心境所幻化的境界; 经历却是人实实在在的经历。说过的话; 见过的风景,亲过的人; 都一点一点存在记忆里。无论过去多久,都会在某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时刻; 不经意间涌上心头。哪怕是奉行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留身的采花贼也不无例外。
宋玠望着喂她樱桃的宋则; 有片刻失神。
放在从前,宋则未必会懂得这样的眼神意味甚么。而与这采花贼相识之后; 她屡屡从她的眼里看到——真挚坦诚的渴望与眷恋; 不加掩饰的挣扎。
一边依恋,一边逃跑。
年轻的采花贼似乎没有发现,这样矛盾的她; 散发着让人难以割舍的魅力。
宋则想起那天,她们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采花贼惊慌失措; 抽身而走; 没有回头。要是换一个这样待她,无论是屡次轻薄无礼,还是在这种时候说走就走,她大概都会取了他们的性命,但是采花贼离开时的眼神使她悲伤。悲伤这种情感; 在她而言亦是鲜有的体验,就如同情//欲一样。
费夫人曾言,她的道修于弃情忘爱,亦止步于此。
为此,她与费夫人有过争执。
有人专修无情道,去人欲证无情天道,缘何到她这里反而成了障碍。
费夫人道说,因为无情道不是宋则的道。宋则本不是个无情人,如何走得了无情道。她的修为突破就在于情爱。
许多年后,在一场设计里,她遇到了不可一世,丰采照人的采花贼宋玠,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叫她心惊。
得知宋玠师承费夫人,宋则警惕也恻然。想过宋玠是费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因为这个想法,她对宋玠感到歉意,所以那一晚,她要,她便给,并非是出于想要达成一己目的的理由。
宋玠走后,宋则心绪难平,好似身体的某一处出现一丝裂缝,要求进入镜湖心境时她向费夫人求证。费夫人用一种你以为你是谁,我吃饱了撑死都不会为你做这种事情的看白痴的表情看她。她便知道自己想错了,松一口气。
谁知她的心境会出现问题,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落在这个采花贼身上。
采花贼信誓旦旦要她的人,要她的心,又嚷嚷着一走了之,口说大话,只会逃跑。
这个采花贼啊。
吃着樱桃看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你看我做甚么?我脸上可没樱桃给你吃。”
宋玠回神,挑挑眉,看她的嘴唇,“有比樱桃好吃的。”
“你这个人。”真是没脸没皮。
“是不是好得不得了?”
“是——”
作为坐一天尼姑念一天经的典范,说了政事交与内阁,但该看的奏折宋则不会不看。做皇帝比做一派掌门累多了,门派里,尚能用实力说话,朝堂上全是纵横交错的利益和心计。近几日无别的大事,都在催她选皇夫和及早送安乐公主去黑水国联姻。好像她成亲生子就会风调雨顺,安乐公主去黑水国就会国泰民安似的。
宋则看奏折,宋玠在一旁看她,别人是红袖添香,她是红袖添乱。俞姑姑好几次眼神询问宋则要不要把她带出去,都被宋则忽视。俞姑姑搞不懂怎么一夜之间,陛下和安乐公主之间就有些诡异的和谐。
下午,她们被赶出殿去,秋月偷偷嘀咕一句:莫不是陛下也被公主的美色给迷住。还问她若是陛下和黑水国皇帝相争,公主会花落谁家,被她一顿训斥。
“陛下自然是要以德服人,好让安乐公主停止闹腾,早日去黑水国安抚那老皇帝的心。国事我们做奴婢的不懂,但公主这般容貌去黑水国,实在是叫人不忍,但这性子嘛……”
秋月连连念佛:“希望黑水国皇帝能容得下公主的小性子。”
依俞姑姑来看,陛下宽宏尚能容忍。黑水国的老皇帝?安乐公主此行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