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两相欢-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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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晓得了; 还不得笑成什么样; 她的面子、里子,全都要生出小翼飞走了。
幸好这是无人知晓的幻境,连宋则醒了都不会知道与她有过这样一段往事。
美好、甜蜜、青涩; 如同幻觉一般。
哎,宋玠叹气。叹完不禁又骂宋则; 连累她一天要叹个六七次; 吃个九十回醋。尤其眼下到了除日;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少不得要说庄荞与宋则的婚事。明知没戏,又忍不住生气。怪完宋则,宋玠只好又怪这本体庄宝小女娘,有事没事爱吃醋。
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嘲笑她。宋玠趴在桌上; 嗷呜一声,她也晓得是她自己不好,明知是幻境,奈何入戏太深,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呶,刚才她的便宜大哥庄荞来过。今日是除夕,晚间庄、宋两家要一起吃团圆饭、守岁,还会互相送些礼物。怕给人瞧见笑话,庄荞就想着找近来与宋则关系和缓的妹妹转交。被她一通奚落,重色轻妹,敲了好些竹杠之后,宋玠叫他自己送去。
庄荞被宋玠赶出去后,宋玠大叹一声,梅娘在一旁侍候,听这对兄妹全程谈话,以为宋玠舍不得这个兄长,吃宋则的醋,便劝道:“阿宝,今儿岁除,晚些宋家人要来家里一起晚膳、守岁,你可别故意找事下了十三娘的面子,到时你娘非捶你不可。”
宋玠皱眉道:“梅娘你放心,我一定不跟她闹别扭,把她带我房里,睡我床榻,就好像我跟她成亲一样好不好?”
梅娘听她说得孩子气,笑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惦记着阿荞有了娘子就会冷落你?”
宋玠道:“才不是。”
梅娘又笑:“方才你可还说他重色轻妹。姑娘家的,连重色都说得出口。”
宋玠心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她还是采花贼呢。
她笑嘻嘻与梅娘胡赖一番,到晚些时候,宋家人来,庄荞喊她一同去迎客。宋玠心里又嘀咕:接客接客。
宋家老老小小来了好些人,行礼过后,东说几句好话,西说几句叮嘱,宋玠觉得自己的脑袋快涨开了。她家人口单一,论亲人不过一个师父,家仆倒有一些,每到这时候,她总好心地放他们回家过年,没有家的就留在家中张罗。成年之后,师父也不是每年过年都与她一起,师父不来,她就去洛水河畔寻芳。秦楼楚馆之中,最不乏没亲没戚孤自一人的姑娘,倒也不愁寂寞。往常她看别人家里,热热闹闹的凑一桌子,颇有羡慕,只觉得热闹是别人的,与自己无关。经过此遭,她反倒觉得人丁少有人丁少的好处,否则和每人都说一句话,嘴巴就得说干了,再听每人说一句,耳朵也得出茧子。
絮絮叨叨说完话,男人们自去前厅用茶,扯淡国事,女眷们在另一处闲谈,孩子们自有玩乐去处。庄荞讷讷地想和宋则说几句话,偏生话在嘴边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道送她些寻常所用之物,她若看中什么喜欢了,自己不方便买的可以托他。宋则礼貌答应又谢他,神情寡淡,一如往常,半点没受到别人哄笑的影响,只偶尔偷眼去看宋玠,生怕她心里不痛快。
两人情投意合,互诉衷肠,在宋则心里,已将宋玠视作此生唯一,目下因形势所迫,无法告诉父母,又因与庄荞的婚事被家人说道。她虽感无奈,心下却是毫无波澜,只是宋玠性子激烈,她怕她为此与庄荞闹不愉快,大过年的在两家人跟前闹开会不好看,以后她们的事怕是更难得到家里认可。
幸而宋玠脾气不好归不好,胜在十分识大体,被亲戚们烦得不行也忍耐着坐好一会儿,才向宋则道:“表姐,我有些事情要请教,请随我来一下。”
许是她一向挑衅宋则已成习惯,她一语既出,屋子里的大大小小都看牢她,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楚三娘皱了眉,道:“除日还请教什么功课,你这孩子。”
宋玠道:“娘,功课哪分时日,有惑就要求教解答,儿这是好学呢。是不是表姐?”
宋则还未作答,宋焱却道:“不若我也一起去听听十一娘的疑惑?”像是为宋则打圆场。楚三娘才要说好,只听宋玠道:“十六娘还是别跟来了,怕等下坏了衣服,花了费心画好的妆容你会哭。”
众人不禁起疑,她这是要请教还是要教训,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好事情。
楚三娘待要替宋则推托,就见宋则站起身道:“可是前日说的那些事?去你房中说吧。”
宋玠笑咪咪道:“好。”
宋则一发声,众人就知是两人约好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以为婚事已定,姑嫂叙话,打趣了几句。
宋玠哪爱听她们胡说,拉了宋则的手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她扯着宋则欢欢快快的进屋,梅娘吓一大跳,但又想宋则前几日来看阿宝都没出什么状况,眼下看起来又是高高兴兴,半分没有不情愿,想来无碍。送上茶点后,就被宋玠打发回自己的屋子。
宋玠这才舒了口气,斜斜软倒在榻上,道:“这世界终于清净了,只有我们俩。”刚想出言调戏几句,比如问问前日说的那些事是何事,就被宋则扑将上来抱住了。她躺着,宋则若要抱她要么像她一样躺着,要么压在她的身上——就像现在。
“别管那些人说什么,不要着恼。”
原来是怕外头那些人的闲言笑话惹恼了宋玠。能叫冷淡的宋则做出这般举动,实是难得。宋玠被宋则压着,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心里激荡非常,顺手揽紧她。在前两次的幻境之中,她与宋则有过鱼水之欢,至深的纠缠,总体来说颇为欢愉,但又与此刻不同。不过是亲密相拥,却好像连灵魂都在叹息,
好一会儿,宋则摸索着起来,坐到一边,双颊掩不住的飞红,觉着方才的举动极为不妥,但又见宋玠一脸心花怒放,喜不胜收,不觉溢出笑意。她容貌清丽,此时像是染上胭脂,艳过莳花。
“阿宝,方才九郎送我些东西,我不好推却,故而只得收下。”
“嗯。”
“还礼也不可少。”
“嗯。”
宋则自顾解释,免得宋玠误会,可宋玠不过嗯嗯有声。宋则为难道:“你不高兴?可是九郎……我们两家……”
“表姐,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你却还在说庄荞,这样好嘛?”宋玠才不在意这个,不过是些人情往来,且所赠之物俱是稀疏平常,宋则总不会回些私人之物给庄荞。
宋则止住话头,问:“那要如何才好?”
宋玠勾勾手指,宋则趋前,被她拉倒在身上,亲吻不止。宋玠的亲吻火热,宋则觉得自己像是一支被点燃的蜡烛,渐渐不成人形。
天色渐晚,冬日里天黑的又早,两人再难分难解也只得分开彼此,整理妆容,免教人看出端倪。从天亮到天黑,两人只做了这一件事。宋则念及此,不可思议道:“你叫我来就为了此事?”
“不光为了此事,有好多事,可时光易逝,总得挑重要的先做。”
“此事最为重要?”
“不,与你在一起最为重要。”
宋则捏捏她的下巴,“你怎的这般会花言巧语,对多少人讲过?”
宋玠心道:这哪里数得清楚。可无论再多人,都不及对上宋则时悦动的心情。她情不自禁抱住宋则,喃喃道:“我怎会如此喜欢你。”如痴如狂,像着了魔一样。
幸好,这样的欢喜最终会随着幻境的结束而终止。
宋玠也曾好奇若是宋则知道幻境内两人发生的那些事后会如何。气得要死,恨不得杀掉自己,还是当作试炼的部分,就跟踩梅花桩一般,对她没有分毫撼动。会否怀念,会否留恋。
她应当的是会的。故而出了幻境之后,她要师父为她抹去这些记忆。而宋则,本就不会记得。
深情,对一个采花贼而言,与青楼女子情有独钟一般不合时宜。
她话语里隐含的深意宋则不懂,只当是发自肺腑的剖白。宋则不胜羞赧地说道:“喜欢我不好嘛。有东西给你。”
“咦,是什么?”
一枚白玉同心结塞入宋玠手中,上头还穿着红绳,红绳上也有个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
宋玠笑着收进怀里,也取出这两天做的兔子灯给宋则。宋则不曾想到,惊喜不已。
临近晚膳,梅娘来传两人入席,见她二人喜笑盈盈,不免放下了心。
除日守岁,两大家子一起,宋则与宋玠不好再躲开私会,晚膳时宋焱不经意多瞧了宋则与宋玠几眼。两人没甚在意。宋玠打算乘热打铁留宋则在家住着,成其好事,但两家离得实在太近,只得作罢。在剩下的半月之内,如何与娇软的宋则共浴爱河,成了宋玠头疼的问题。
难不成又要以色相诱?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是。
这个幻境应该最多还有2章
第52章 情难自禁,兄妹失和
初二那晚; 宋玠惦记着一月之期; 和家里说好去找宋则同住。家里头见两人交好; 乐意为之; 就随她去了。
宋玠没要梅娘随行,只让梅娘送到门口; 梅娘关照她,“阿宝; 人大了要懂事。”宋玠喏喏应了; 进了宋家只说找宋则; 也不要人引路,偷偷摸摸找去宋则的院落。丫鬟小桃开门才来得及惊讶地叫一声:“十一娘。”
就见宋则披散着头发跑出来; 又喜又惊道:“那么晚你来做什么?”
宋玠道:“想你了。”
这缠绵的眼神和语气; 小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十一娘又来发癫不成。
宋则拉着她的手进到屋里,嗔她一眼道:“我看你是想做贼了。”
宋玠嘻嘻笑道:“是呀是呀; 我……”才要说她是想来做采花贼的,就被宋则的眼神给制止。别说是隔墙有耳; 连边上都站着个耳朵。
宋则给她暖手暖脚; 等收拾停当; 做好了就寝的准备,小桃一副十一娘疯了不知要来做什么她家娘子可真倒霉的表情去外屋守夜。屋里只剩下宋则与宋玠两人,肩并肩挨坐在捂热的被窝里头,瑞兽香炉里散着淡淡的松柏香。难得安宁的冬夜里,没有立时三刻被人唤走的隐忧; 只有彼此,夜还很长。
轻踢宋则的脚,宋玠问道:“小桃不会乱说话吧?”
宋则缩缩脚道:“你不乱说话,她就不会乱说话。”
宋玠笑道:“我可不曾乱说,我能乱说什么。”
宋则白她一眼道:“方才你想说什么?”
“我是要说……唔,我是来偷你东西的那种贼。”宋玠摆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表姐,你不愿我过来吗?”
非是不愿,而是无措。宋则摸摸她的脸道,“我怎会不愿你过来,那么冷的天,穿得如此单薄。冷不冷?”
“你亲亲我,我就不冷。”
娇憨的少女求吻,这世上有几人能够拒绝,更何况宋则不想拒绝。细看这撒娇的小美人,越看越是欢喜,在宋玠唇上落下蜻蜓点水一个亲吻。宋玠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小气。”
宋则轻哼道:“若是像之前那样,一转眼就到明天了。阿宝,我们先说说话好不好?”
“那我冷怎么办?”
宋则脱去披着的外衣,钻进被窝,也扯着她一起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侧身环抱住她。“这样总不会冷了。”
嗅着她女儿家的幽香,宋玠心神荡漾,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紧,道:“大哥说后天带我们去上山进香,顺便游览一番,听说开元寺里的梅花开得极好。我看他倒想是单独与你同去,但是撇不下我。”
庄荞拿这妹妹素来没有办法,要是自己去了哪里不告诉阿宝,阿宝可会闹他几天几夜。宋则笑道:“他是怕了你。”
“嗯,你想与他同去?”
“不想,他绝无可能与我单独出门,你且放心。”
放心?要她放心只有生米煮成熟饭才行。
宋则怀抱着软糯的心上人,总觉得此刻美妙难言。去年的元日,阿宝故意拿爆竹吓她,今年竟已在她怀中。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她毫无头绪,就像过去她觉得阿宝是个烦人精,一刻不停地找自己麻烦。现在若是不腻着自己,她反而会想这人在做什么,可有半点想她。
心悦一人,将一人放在心上。不,是让她填满整个心,感觉如此失控,难以言喻,在想念她的同时,宋则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甚至连自己都是不存在的。
为何会这样,这会是一个梦吗?一觉醒来,阿宝依旧是那个冷言冷语想尽办法让她难堪的阿宝,所有的亲密如梦幻泡影。
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宋则不禁将宋玠抱得更紧一些,“阿宝,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头一回在宋则的身上感觉到脆弱,哪怕之前是阶下囚,她都不曾在她身上看到半分无助。即便身为俘虏女奴,宋则彷徨惶恐,仍不会有丝毫表露。隐忍的宋则让人心疼,小儿女状的宋则亦是——宋玠难以想象宋宗主会如此全心依恋一个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