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山海-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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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薰华扣紧□□,暗暗计算对方的速度。
“咚!”这一下很重,地面砖石头都微微震动。
“啪!”这一下力道不减,声音却沉默不少。
“咚、啪!咚、啪!”不知道什么怪物,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显然不是正常的行走状态。传闻古墓中多出僵尸,双膝不能弯曲,都是一蹦一跳的前进。听说熔炼炉里炼化的血尸,常常双腿融化,用两只手走路,速度也极快。
宋半烟越想越好奇,从白薰华身后探出脑袋往甬道里看。白薰华没想到她这么大胆,伸手就要往回拽,却见宋半烟双眼圆瞪,满脸难以置信。
白薰华猛地身体往前一探,枪口对着甬道,指腹贴着扳机收紧。
“贯匈?”宋半烟嘀咕一声,“人吓人吓死人。”
来人正是贯匈,他右腿受伤,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所以脚步声才那么奇怪。
众人虚惊一场,贯匈却心急如焚,连忙比手画脚。几人都不懂手语,任他急得满头大汗也没办法。
白薰华问:“是不是上面有情况?”
贯匈点头。
白即墨问:“有人来了?”
贯匈点头。
白即墨心头一跳,暗道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连忙追问:“是谁?”
贯匈比划一串,白即墨大概知道有七八个人,至于其他就不知道是什么鬼意思。他精致的剑眉稍稍挑起,脸上露出不耐的笑:“说话。”
贯匈浑身一抖,难以置信的看了白即墨一眼,又慌忙低下头。
“我不想说第二遍。”白即墨说的极慢,迷人的男低音在古墓中回响,听得纪宝眉头皱起。
贯匈一咬牙,张开嘴。他说话的声音的声音万分怪异,好像肚子里还有一个人同时开口:“徐徐福福。”
“噗通!”
猫娃子手一松,向导的尸体又掉回黑水里,水花溅在他脸上,一滴从他眼角滑落,像是留下墨色的眼泪。
贯匈又羞愧又无措,头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白即墨说:“他发声器官异于常人。不知道情况紧急吗?快说。”
贯匈低着头,快速说:“是是,还还有有徐徐老老七七,温温萝萝萝萝,另另外外四四五五人人,还还没没有有发发现现。”
白薰华看他说话艰难,开口接过话头:“就算现在没有发现,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抵达主墓室,拿到圣木曼托。”
白即墨点头:“不错。”
“交给我好了。”
宋半烟大步走向白玉门,拿起黄金门环,“叮、叮、叮”叩了三下。大门应声打开,华服夫人出现在门边。宋半烟盯着那双黑宝石的眼睛打量,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能时间耽误,她伸手作揖,华服夫人照旧回礼。万福礼之后,夫人又站立不动,宋半烟就等这个机会,出手如电,拔下夫人发髻上的金丝编花嵌宝簪。
簪子一到手,门中黑雾犹如风卷残云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这时候纪宝和猫娃子也把浮尸捞上来了,翻过正面一看,的确是失踪的向导。
白薰华看白即墨想要催促又不敢,就走上前问纪宝:“时间紧急,恐怕不能就地安葬。”
纪总摇摇头:“我就是不想他泡在水里,死了不一定没感觉。。。走吧。”
话不多说,六人赶紧进门。
“贯匈,关门,找东西堵上。”白即墨说,“疑兵之计也能拖延一会。”
白薰华说:“没必要,门上有枪痕,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已经。。。。。。”
不等白薰华说完,白玉大门已经缓缓关上。众人见状不在多留,急匆匆往墓深处走。身后是华衣妇人孤零零的背影,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等待下一位来访者。
白玉大门里面不是亭台楼阁,而是另一端墓道。目光所及之处,又有四道大门。
纪宝眉梢一挑:“这坟里老鬼三,玩解密闯关游戏上瘾了?”
宋半烟说:“小宝儿你这思想太危险,要是他就是想让我们这么认为,然后反其道而行怎么办?”
白即墨握紧拳头,忍住想要打断两人说话的欲望。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只能少说少错。他看了白薰华一眼,急于找回那种从容不迫的感觉,然而适得其反。
宋半烟和纪宝斗着嘴,正事却没有耽误,目光一扫将门上篆刻大字看在眼里。
东、南、西、北。
精铁浇筑的门,镶嵌在玄武巨石之间。每扇门中间有显眼的篆刻大字,字下有锁眼。
宋半烟凝视手中金簪。
簪子由金丝编织成,呈五瓣云朵形。边沿浅刻细珠纹,内作稻、黍、稷、麦、菽五谷,正对应区纯曾经做木奴,能够舂捣谷物脱壳变成米。
区纯除了鼠市、木室、木奴,还做过指南车,因为不是他发明的,所以记载中只是一笔带过。
第225章
“这有什么难的。”纪宝掏出指南针一看; 又立即醒悟过来; “这里有磁矿; 指南针不准。”
其实指南针准也没有; 这四面铸铁大门一字排开,哪有什么东南西北。
宋半烟握着金簪; 站在门前踟蹰不定。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想得太少。如果随着鼠市、木室、木奴的思路; 这把钥匙插应该进“南”字大门上钥匙孔。
可这其中两个疑点。
第一; 墓不是让人盗的; 哪会一个关卡一个关卡,设计出精妙绝伦的机关; 好像是眼巴巴等人来破解。极大可能是; 建造墓室的人知道,天下没有不发之丘,
第二; 鼠市、木室、木奴是区纯捣鼓出来玩意,而指南车早在黄帝战蚩尤的时候就有了。差之毫厘; 谬以千里啊。
宋半烟低声念叨:“区纯; 区纯。”
宋半烟低头看着金丝编花嵌宝簪。头灯照耀下; 金簪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宋半烟手腕微动,那一点光芒在稻、黍、稷、麦、菽五谷之间流淌,隐隐昭示着什么。
纪宝见宋半烟一直低头不语,忍不住想要催促。话到嗓子眼,嘴都张开了; 听见后头有人说话。从墓道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喊的是——
“老爷子,这里有个人!”
万籁俱静猛然响起一个人声,可把众人吓了一跳。
“关灯。” 白薰华一挥手,众人闪避到两侧。
万万没想到,徐天福几人来的这么快!亏得这大嗓门一声吼,虽然传过来已经模模糊糊,好歹预了警。
灯光熄灭同时,白薰华和白即墨紧贴墓道转角两侧,手握□□,凝神听着远处的动响。
这件墓室连着墓道,一路通畅,无处可藏,徐天福真要带人闯过来,也唯有一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宋半烟五指骤然收紧,攥着金簪大步走到“南”字门前。金簪后端固定发髻的长针,缓缓靠近铁门锁眼。
她看不见,六人头顶之上是活动的翻版,翻版上密密麻麻,放着数百颗瓷蒺藜。这东西拳头大小,陶瓷烧制而成,圆球形表面全是钉刺,形如海胆。
瓷蒺藜中间空心,里面填满□□,□□中间埋着一截琉璃管。管子上下两节,上面放着磷火粉,下面是鱼膏油。这种特制的琉璃管薄如蝉翼,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磷火点燃膏油,膏油引燃□□,数百颗瓷蒺藜同时爆炸,瞬间就可以墓道里的六人炸的尸骨无存。
金簪尖针还在往前,一毫一厘慢慢插进去。
白即墨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墓道那头。白玉大门那端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既然已经兵临城下,徐天福随时都可能带人闯进来。
他不知道。
纪宝、白薰华,所有人都不知道。不知道此刻自己命悬一线,大难临头。
“区纯,区纯,区。。。纯。。。”
宋半烟嘴皮颤动,嘴里含含糊糊的低声念叨,突然头皮一麻,灵光咋现。她猝然抽出插进一半的钥匙,疾步往后退,因为太急,甚至撞到了白薰华。
众人紧绷的神经被她一拨,个个满头雾水。
宋半烟可不管这么多,一连退后十几步,打开头灯。她眯起眼睛巡视两遍,还是不能确定,手一勾,招呼其他人:“你们过来看看。”
火烧眉毛顾眼前,众人也只能听她的走过去。
“你们仔细看看,这些门是不是有大小之分?”宋半烟扬起手里的金丝编花嵌宝簪,“古代百姓春耕播种时挖开放种子的土穴就叫‘区’。因此古人还用豆、区、釜、钟,作为容量单位。”
所以面前四道铁门不是东南西北,而是豆区釜钟。其中区门的锁孔,才是这把五谷钥匙正真的归宿。
一盏头灯范围有限,宋半烟脑袋动来动去,晃得几人眼睛发花,只觉得似是而非,不敢打包票。
“光看也不是办法。”纪宝提议,“量吧。”
纪宝话音未落,贯匈突然开口:“关关灯灯。”
宋半烟手脚麻利的关了头灯。众人在黑暗中屏气凝神,没过几秒钟,身后黑暗中出现几个光点。
他们进来了!
一定是因为宋半烟破开白玉大门的机关,所以他们能够直接推门而入。
这端探险小队六个人一动不动站在黑暗里,那端七八个手电筒光点晃动。隐隐约约男女人声混杂,在阴冷的墓道里反复回荡,像无数张嘴唇贴在耳边低语,听得人心惊肉跳。
宋半烟定了定神,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找到对的那扇门。铁铸大门肯定比白玉门结实,足够抵挡一段时间。
如果“东南西北”直接对应“豆区釜钟”,那正确的门还是右起第二扇,诡计就完全没有必要。
墓道那头的每一个刺眼光点,都代表着一个人。白薰华凝神注视着对面,在脑中实时模拟光源背后那个人的运动轨迹。
光点突然齐齐对准墓道。
白薰华心头一提。
紧接着光点又散开,但就在同时,有两个光点熄灭了。
“他们发现我们了。”
白薰华轻轻一句,众人心头狂跳。
白即墨压低声音:“别慌,敌明我暗。”
话虽如此,温萝萝身手了得,练就一身听风辩位的功夫。徐老七的身手比肩Lancinate,说不定能暗中视物。探险小队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墓道笔直没有遮拦,白即墨和白薰华两人一左一右躲在墓室两侧放枪,对方又不是安氏兽,不可能顶着枪林弹雨冲过来。
白即墨靠在墙角,伸手扯下胸前的挂灯。开灯虽然会暴露己方,但现在已经暴露,不如照亮墓道防止对方暗中潜过来。
白薰华朝他摆了摆手。
白玉大门后是一间墓室,穿过墓室就是一条笔直的墓道,墓道这头是第二道关卡,也是一间墓室。这三者就像一个杠铃,中间没有转折、没有墓门。
一旦开灯,这件墓室最中间的那两个铁门就会暴露在对方眼中。如果正确“门”在中间,那宋半烟可能没有机会打开它,就算侥幸开门,恐怕也没机会全部撤离。
白即墨和白薰华想的都是争分夺秒。
成与不成,还要看宋半烟。
黑暗的墓道里,几只脚如猫蹑步,起起落落,悄无声息。宋半烟垂头站在墙边,两眼一摸黑,脑瓜更比眼前黑三分。
这墓怪,不是怪在地点隐蔽,也不是怪在猛兽护陵,更不是怪在机关销器巧夺天工,而是怪在建墓人的心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宋半烟越想越气,猛一抬头。
这一抬头,顿时拨云见雾。只见四扇铸铁大门,有三扇锁眼泛着微弱的光芒。要不是此刻墓室漆黑一片,宋半烟又离得近,不管如何都不会发现。
宋半烟暗道一声:惭愧。
为什么这么说,只因她都想到“区”这点,却忘记这字还有个特别的意思——
隐匿。
白薰华瞥宋半烟身形一动,知道她已经想出对策,握着掌心的强光手电“啪嗒”一声打开,冲着墓道里面一晃。
这一下来得突然,徐老七眼睛一眯,笑道:“一定是白小姐。你我真是有缘分,万里之遥的地下还能见到。不过我现在这样子实在有些失礼啊,等回了上海,一定给白小姐赔不是。”
徐老七一开口,扑面而来浪荡油气,墓里都是酒会party的糜烂靡丽。他手中是德国Korth定制的双动□□,号称枪中法拉利。但如果只留意枪身上烧包的烤蓝工艺,那就太外行了。
点四五的口径,子弹初速600,威力堪比鲁格超级红鹰。而那把枪,是阿拉斯加打熊的利器,也有些持有者喜欢拿它捕猎犀牛。
强大杀伤力背后是巨大的后坐力。
徐老七在开枪之前喜欢说:“枪口喷着火焰。”①
没人会轻视他,也没有人敢轻视他,即便他真是个纨绔子弟。
白薰华从墙角走出来:“徐七公子,久仰。”
“啪嗒。”
徐老七捋了一把头发,理了理衣服。打开手电扔在脚下,让自己也暴露在光亮中:“白小姐这话听得我心慌啊。商场如战场,不过上海这片战场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