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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gl]十二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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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辆车最终没有撞过来。
  禹嘉木摘下背包向那人扔过去,同时,空荡荡的马路上多出来一个人,助跑以后往机车男那里扔了一块板砖。
  加害人转眼成了伤痕累累的受害人,后来的那个人走过去掀掉他掩人面目的头盔,头盔下那一个人果然就是邮件男。
  秦舫将赶来救援的那人拉拢到自己身边,头一侧靠着她,疑惑地自言自语:“你怎么就这么出现了呢……”
  樊莹凭空出现当了救她的英雄,可有人早先告诉她,这个英雄与匪。徒原来是有交情的。


第48章 (十六)
  (二十二)
  为什么“恰巧”能赶来救她?秦舫不敢直白问出口,从她的表情看出疑问;樊莹却有胆量回答。
  樊莹说:“我讨厌禹嘉木。”
  出门前,秦舫虽没有直说,樊莹也能猜出与她会面的是哪一个人。不能阻止她,所以跟了她一路?
  跟。踪不是什么合法行为,经历过邮件男的骚。扰,秦舫对此更为反感,而樊莹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背后邮件男疼得哀嚎;秦舫没有絮絮叨与樊莹说理的时机;她干巴巴憋出一句:“其实你说要和我一起去就行的。”
  秦舫与樊莹两个人聊着;被晾在一旁的禹嘉木轮流打了报警和急救。救护车过来,禹嘉木主动跟车,秦舫犹豫片刻错过了时机;随后拉着樊莹拦了路边的出租车;跟在救护车后头也去了医院。
  邮件男受的是皮肉伤;医生给他擦完药就将他扔在旁边不管了,禹嘉木则拄着拐杖一脸阴沉紧盯他的行踪。那人摘掉头盔,失掉了隐藏身份的优势;顺带也失掉了惹事时凶神恶煞的气焰;他矮了禹嘉木一头,畏畏缩缩,外人看来,他才是被人袭击的那一个。
  禹嘉木拿到他的手机,联系他的家长,那一双父母听说了儿子受伤,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反倒是对禹嘉木报警这件事反应更大。一刻钟过去,警。察没来,他的父母赶来了。
  两个衣着光鲜的城市中产,看都没看受伤的儿子一眼,第一时间找的是禹嘉木。一边道歉一边骂着儿子,当父亲的很快拿出一只鼓。胀的白色信封,他将装了人民币的信封按在禹嘉木手里不肯松开,说道:“我儿子刚从看守所出来,不能再进去了。他有精神问题,我和孩子他妈要带他去看呢。今天的事,你看能不能这么和警察说……这只是意外,我们按法律法规双倍赔偿,行不行?”
  行不行?不行他们就铁了心要和他死缠烂打。禹嘉木伤腿,那人脱不了干系,再进警局只是早晚,听着那对父母好话说尽开始威逼他一个没见过社会艰险的在校学生,禹嘉木笑了笑,把那叠钱还了回去。
  “我和他是同校的学生,可以不计较。”
  不计较这件,却还有其他可以计较。只是,禹嘉木要从邮件男身上挖出他与樊莹的关联,才放过他这几天。
  警察来做笔录,听说双方误会一场已经私下和解,很快就走了。邮件男的父母握着禹嘉木的手连声道谢,禹嘉木就说:“我能不能和他聊一聊。”
  说完他就抓住邮件男的胳膊,将那个男孩拉到楼梯间,那双父母并没有阻拦。这件事大事化小,圆满解决,他们已经相当满足。
  另一边,秦舫在医院大厅左等右等,没等到禹嘉木通知她与樊莹帮忙作证,一时联系不上禹嘉木,就又到邮件男就诊的科室附近找他。
  她和樊莹一前一后走着,从没见过邮件男的父母,她也就没留心到,那对夫妇见到她们有多么惊讶。
  那位母亲扶了扶鼻梁架上的近视眼镜,回头问丈夫:“那是……是儿子床头照片上那个姑娘吧?”
  *
  自楼梯间出来,禹嘉木在邮件男父母面前成了他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禹嘉木按着自己的猜想审。问了邮件男,邮件男给不出一点有效信息,似乎他与樊莹唯一的关联只是他曾经偷拍过她。
  不管邮件男对樊莹和秦舫曾经拥有过什么幻想,禹嘉木就是认为,对邮件男而言,樊莹比秦舫还要特殊。
  禹嘉木什么都没有得到,信心却没有受损,从阴暗的楼梯间出来,第一眼见到坐在长椅依偎在一起的樊莹与秦舫,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于是偏头对身边的邮件男说道,“不管你对哪一位心存妄想,她们俩才是一对真正的情侣啊。你所想的,无人在意;你所做的,不过是白费力气。”
  那人呆愣愣看着其中一个女孩,像是什么也没听到,禹嘉木却知道他听到心里去了,只不过,他需要消化一阵。当初,自己也是花费很久,才相信喜欢的女孩心甘情愿蒙蔽了双眼,她喜欢和她同为女性、美貌之外既不善良也不可爱的樊莹。
  到这个地步,禹嘉木也不只为抓到害自己瘸腿的犯人,他陷入了无法停止的好奇之中。比如,樊莹漂亮的外表下究竟掩藏什么,又比如,秦舫为什么会喜欢上樊莹,为什么非要和樊莹在一起,她那么一个美丽又脆弱的人,不会害怕吗?
  *
  经历了一番惊险,秦舫和樊莹回了家。
  晚上拿电脑上校网站电子注册,秦舫的电脑突然蓝屏,系统崩坏了。樊莹三两下给她重装系统,秦舫乘机就借了樊莹的笔记本电脑来用。错过这次机会,她恐怕就找不到第二个机会顺理成章地偷。窥樊莹的秘密。
  那些不好的、意有所指的话,往往难以忘怀。秦舫一个劲自我催眠,她要相信樊莹,可禹嘉木说她能找到佐证樊莹做了坏事的证据,那种虚假的信任一下子就崩坏了。她花了一个月构建出来的“真相”,自己就能数出其中有多少疑点。
  她竭力向秦母描绘一个平常的樊莹,但她其实都无法说服自己:樊莹心上的伤疤真能好转,长歪了心窍还能恢复到天然。
  她心里藏着与樊母差不多的偏执,尽管她的方式温和,那也是在樊莹不情愿的情况下进行的“改造”。她总是希望樊莹是无罪的完美的,可这个世界的樊莹注定无法完美。
  她迟早要面对樊莹的“恶”。
  秦舫在网页上漫不经心点来点去,过会儿说自己饿了,樊莹就去厨房给她热菜。
  秦舫在文件里找来找去,将隐藏文件勾选了显示,花了五分钟找到了一个隐藏又加密的文件夹。
  她只一次就解开了密码,那是她名字的小写拼音。
  然后她看到了数百张照片。
  除了一部分熟悉的邮件男的“作品”,她还看到许多陌生的“自己”。
  “我总是能认出你的。”秦舫想起樊莹说过的这句话,她远比自己要坦诚得多。
  樊莹布置好碗筷喊秦舫来吃,电脑前的秦舫抱着头缩在沙发角落里。
  她并不至于被樊莹的阴暗面吓成这样,只因消失了的那段记忆之中,少女时期的“秦舫”如此畏惧。


第49章 (十七)
  (二十三)
  缺失的记忆以侵。略的姿态席卷了秦舫的头脑,她沉浸在“秦舫”情绪的浪。潮无法脱身。秦舫脸上有不属于她的表情,还有不属于她的泪水。
  樊莹从厨房出来见到这样一个蜷缩在角落、静默流泪的秦舫;抱着她眼中只有茫然。
  秦舫努力张开教水帘模糊的双目,视线中樊莹慢慢变小;直到变成一个稚气又阴沉的小孩子。
  那时她和樊莹在楼梯上玩猜拳游戏,有个高大丑陋的中年男人正好撞见她们;他言语污秽和两个孩子开着不堪入耳的玩笑。秦舫不知所措躲在樊莹身后;樊莹反而向那人走近一步。
  “叔叔;你要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吗?”
  诱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向最高的那层台阶;樊莹机器般冰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微笑;“那游戏就开始吧。”
  话音落下,她一脚将那个男人从楼梯上揣了下去;自己踉跄地抱住栏杆,才没有跟着他一起跌落。
  原本躲在樊莹身后寻求保护的秦舫一下松开了手,她迟钝地发觉;她的童年伙伴原来比那个面目可憎的大人还要可怕。
  “我们走吧。”
  樊莹像往常那样引导她,而她如同塑像不能动弹。
  樊莹向她伸出了柔软小巧的手掌;她惊惧地尖叫着;疯了似的只想甩开樊莹。
  再然后,她左脚绊右脚撞在楼梯扶手的尖角上。樊莹拉住了她的衣角,但没能阻止她变得头破血流。
  回忆到此结束,秦舫沉重地喘。息着,逐渐恢复平静。樊莹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来咕咚咕咚喝掉了大半杯。
  潜伏在她头脑的系统,这时又自己出现。
  它说:灵魂四散,支离破碎,这就是你想要的樊莹?受人操纵,命不由已,这就是你要她顺应的自然?
  你以为自己有多喜欢她?那么多个她,每一个都不同,你喜欢的究竟是谁?你的喜欢不过就是拿她的虚像自我满足。
  秦舫自己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樊莹拿纸巾替她擦着那些不知何来的眼泪,手臂悬空明明举得累了,也不敢放下来。
  哭泣止住了,秦舫也答应了系统早前的提议——她要找回完整的樊莹。
  为什么会穿越呢?在她决定配合系统的所求时,她就得到了答案。
  从她被那个诺基亚砸中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她那样消极生活的人,总是愿意抓住救命稻草,随水流浮沉一味苟延残喘。她将樊莹走成了生路,也要为这条生路付出些什么。
  “我要怎么做呢……”秦舫在心中悄声问着系统。和她结成同盟的系统,比先前要更坦诚。它说,你什么也不用做,像这样喜欢上樊莹,与她建立不可剥离的联系。你便可以成为吸引她的媒介,在她的碎片上留下今后循迹的丝线。不顾她的意愿,它其实早就开始利用她。
  秦舫已经很少想起系统本来的名目,现在回忆起来,那可能是拿来欺骗她的一个伪装。它的目的到现在也很明显了:只为了樊莹。
  自诩喜欢樊莹的她,尚且做不到为樊莹倾尽所有,这个系统是什么来头?秦舫皱着眉头,想得入了神,因此她没有躲开捧着她的脸小心检查的樊莹。樊莹黑白分明的眼眸,明镜一般,秦舫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她打了个冷颤,醒了一点神。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系统的戒备之心,这时都不存在了。因为她们已经成为了同盟……吧。
  *
  电脑屏幕散发荧荧的亮光,樊莹走到秦舫身边就发现她翻出了什么。樊莹本来并不会慌张,可她看见秦舫在哭。这是她绝对想不到的。秦舫的举动超出了樊莹的预测,除了拥抱、陪伴、间或替她清理脸上的水渍,樊莹成为了睡眠状态的机器。那是她维持镇定的唯一方法。
  秦舫后来埋在樊莹怀里睡着了,樊莹扶她去卧室睡觉,给她擦脸换睡衣。
  樊莹坐到了白天,秦舫醒来了,她还停在昨晚那个时间。
  “那些照片,是我让他拍的。”
  樊莹从不期望旁人的理解,她向秦舫解释,也不会将事实润色成对自己有利的版本。
  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
  催得秦舫心慌的,从来不是樊莹的“错”,而是她的不知错。
  秦舫满腹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樊莹有问即答,她就接着问。
  “是你让他来偷拍我的?”是。
  “禹嘉木的腿是你撞坏的。”点头一记,又摇头一记。
  “昨天的袭。击你事先知道?”不是。被秦舫误解,樊莹也不气恼。
  秦舫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禹嘉木追寻的“真相”,她抓住樊莹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紧了浮木。擦亮了眼,她发现她的浮木,原来沉在河底。
  “我们去看医生吧。”她这么说,樊莹为了讨好她,就顺从地点头。
  秦舫不认得什么医生,打电话将樊母的主治医生约了出来,掩下樊莹身上发生过越界的事件都没说,让女医师与樊莹约谈。
  经验丰富的医师直言樊莹没什么问题,众生有万相,樊莹只是万相之一。秦舫的猜测于是落定了。
  樊莹确实没有她母亲的病症,只是先天与后天同时催发下,她成为了现在的她。她与这个世界多数人不同,她背离普世的价值观,有自己的一番判断。非要说,樊莹的表现比较接近反。社会人格,医师没有诊断出这点,都亏了樊母对樊莹的“改造”。樊莹不懂平常人的思维,可她懂得如何扮演一个奇怪得不至于引人忌惮的平常人。
  伪装成为了樊莹的本能,秦舫无法向外求援。她去学校图书馆,搬回来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一面看一面知道这些只是徒劳。
  她想给樊莹治病,可樊莹根本没有病。
  樊莹只是与其他人都不同。
  “你说的对,报警吧。”总是给禹嘉木泼冷水的秦舫,挑了一个明亮的黄昏拨通了他的移动电话。
  炽热的阳光迸发出明艳的色泽,从天穹顶一泻而下,热度消散于耀眼的颜色中,催生出昙花一现的绚烂。这一天都被落日的霞光浸染得犹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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