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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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因着对学生的看重,作为设计系院长,江梨也不可能因为这真真假假的流言跑来问一个清楚明白。
问明白之后,他愁上心头:“温老师何至于此?”
温校长颇有看世事如云烟的淡然气度,不紧不慢道:“随她去吧,总要撞了南墙才晓得回头。”
“不瞒校长,我来此是想求一句话。”
“放心。阿亭行事自有章法,不会伤了你那宝贝学生。”
江梨失笑:“春承,不也是校长您的学生吗?”
温校长笑容温和,从抽屉取出一物:“你来看看。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你能想象的到,这是左手字吗?
隶书、行书、草书、小篆、大篆、楷书,这孩子轮番向咱们展示了一遍。
这是他破坏校规殴打燕轻后,我罚他抄的十遍校规。你再猜猜,他用一笔大气磅礴的左手字,在和咱们说什么?”
厚厚的一沓纸,笔墨风流,江梨看得大开眼界,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艳,先前的担忧一扫而光:“他聪明着呢,校长提点他遵守校规,哪怕他右手受伤依旧乖乖地低头认罚。
京藤注重学子人品才学,他故意锋芒毕露,在向咱们展示他的价值,是金子就会发光,而金子不甘愿被埋藏,他想要更多特权,这是提前往校长这儿知会一声呢。”
“是啊,他很优秀。所以阿亭喜欢他,我没拦着。年轻人,血气方刚,总要历一历情劫,方知真情可贵。
无论是他,还是阿亭,玉石若要成器,少不得磋磨。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处理,由他们去吧。”
“那学校的议论……”
“议论随风来,随风去,飘来,散去,不必忧心。”
一个个劲爆的小道消息接连炸翻京藤,百草楼,课间休息。至秀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教室明净敞亮,想到春承还在家里等她回来,她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深觉时光漫长。
同学们窃窃私语,哪怕不刻意听也能知道她们谈论什么。温亭决定做得突然,她人走了,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也幸亏春承不在学校,不然,恐怕难有清静了。
“阿秀,她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么大的热闹,周绾哪有缺席的道理?她凑到至秀身边,两只眼睛睁得和猫眼似的,至秀不禁浅笑:“上午那场景,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看是看到了,可周绾还是不敢相信温家留学归来的长女有如此气魄。
同为千金小姐,温家底蕴深厚,温老爷素有见地,否则也不会等女儿十八岁成人就将她送出国。
可以说,温亭是温家的骄傲,是温老爷费尽心血要打磨出的一块金字招牌。
如今温亭请辞离开京藤,擅自结束这段师生关系,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了。正因为清楚,更不敢轻信。
同样的事,换了周绾,周小姐不敢保证她有没有勇气放手一搏。
还未成婚便有了许多拦阻,周绾感叹道:“你这个未婚夫,惦记的人可真多。你累不累呀阿秀?”
至秀直起身子,眸子映着清浅的笑:“不累。”
一个温亭也好,一百个温亭也好,这都不是她却步的理由。只要春承的心放在她这儿,千难万阻,不过浮云。
陈瑄一脚踏进教室正门,议论声顷刻如潮水退去。
至秀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和副院长想的不同,她不是在为多了个情敌感到忧心,她是在琢磨春承病弱的身子。
这副身子受她调养有段时间,先天不足,气血两亏,从小到大春少爷生病不断,稍微受凉就免不了一场风寒,来了京藤,有她照顾,仔细来讲,春承的身体好了很多。
但还远远不够。至秀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几株模样奇怪的草药映入眼帘。
异世和她在的那个年代不同,很多有妙用的草药越来越少,以至于千金难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至秀当前难就难在了药引。
等药材找齐,便是时候着手真正的治疗了。
否则这人动不动发烧,卧病在床,她难受,她也跟着难受。
这样不好。
前世今生,春承都该是青春明媚,朝气蓬勃。
病歪歪的,太让人心疼了。
下课铃响起,至秀快速收拾好书包,陈瑄酝酿了满肚子话,抬头,人早就没了影,她不禁感叹:情爱误人。
京藤,二楼图书馆。
夏择耐心搅拌着热气上腾的咖啡,垂眸观看杯内一圈圈的细纹,漫不经心道:“穆小姐从凛都远道而来,不惜花费大价钱跑来京藤做为期三月的交换生,所图为何?”
“每个人都有图谋,我图谋什么,夏少爷实在没必要知道。至于夏少爷所图,我正巧能帮上忙。”
“哦?”夏择看着眼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你知道我图谋什么?”
“至秀。”
“哦,我却是忘了,穆小姐生在凛都。”
“不止。我和至小姐还是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曾经?”
“对,曾经。曾经要好,现在她攀上了高枝,和我断绝往来了。”
夏择端着咖啡慢饮一口:“我不信至秀同学是这样的人。”他压唇轻笑:“但我想听听穆小姐怎么说。”
“世兄想听,我自是知无不言,关于至秀的我都能讲给你听,只是我初来陵京,诸多事宜还需要世兄操。持一二……”
“你喊我一声世兄,我岂有不帮之理?”夏择眸色深沉:“说吧,我想知道关于她的全部。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该怎样做才能把人追到手。
至家能和春家缔结婚约,未尝不能选择夏家做靠山。你帮我,我帮你。”
“成交!”
第72章 【7 2】
西院; 橘猫懒洋洋地趴着身子睡在门口。
将书包递给书墨,至秀整敛裙角; 叩门而入。
桂娘守在床前陪着生病的人有说有笑; 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手指灵活地削出漂亮而长的果皮。
削好的苹果被切成四四方方一口就能吃下的果块,至秀进去时,看到桂娘正含笑投喂她的心上人。
咽下桂娘喂过来的果肉; 春承开心地笑了起来:“秀秀,快过来。”
至秀顿了顿,眸色沉了又沉,眼见桂娘眼睛清明并无异色,她睫毛微眨,凝在眼底的沉郁瞬息化开。
见她来了,桂娘从容起身:“少爷,少奶奶; 我先退下了。”
春承待她敬重有加:“辛苦桂娘了。”
“无妨; 都已经习惯了。”她照看了少爷十二年,且余生都要耗费在她身上,所以; 没什么辛苦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少爷六岁就被她护在身边; 纵是留洋都时刻跟在身边,那些年去了很多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时常能从少爷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
她做这些,也不单单为了少爷,是为了同那人的承诺,为了她临终时握着自己双手时的殷切嘱托。
有时候桂娘也在想,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来世,值得吗?
毋庸置疑,答案是值得。
她要和她恩情两消,她偏不如她愿。她要让她欠她一生,以至于要用来世来还。
桂娘抿直了唇角,恢复一贯的冰冷神态,顾自从房门迈出,离开前,还贴心地掩好门,吩咐下人不得打扰。
至秀诚然是吃醋了。哪怕她晓得桂娘是将这人当作女儿来疼,但春承毫不避讳地与之亲近,她仍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两分暗恼。
“秀秀?”春承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怎么了,一脸不开心?”
至秀柔柔顺顺地坐在床边:“好点没有?头还晕吗?”
“好多了。”春承握着她的手贴在脸颊,肌肤相触,至秀不自觉红了脸:“你和桂娘,刚才说什么那么开心?”
“说你呀。我在和她商量,到时候咱们成婚那天是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秀秀,你喜欢哪种?”
“我……怎么突然谈到这个了?”至秀害羞欢喜地亲了亲她的指尖:“你呢?你喜欢哪种?”
春承扬唇:“中式有中式的好,西式有西式的好,咱们已经有一次东方传统的婚礼了,我想试试西式的,可我又想看你穿前世那身红艳嫁衣,所以很苦恼,不知道怎么选。”
“其实没必要苦恼。”
说到谈婚论嫁,至秀轻轻倚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中式也好西式也好,咱们可以举办西式婚礼,然后再把喜服一并做了,礼成之后你想看我穿红嫁衣,我再单独穿给你看。这样可好?”
“甚好,还是秀秀聪明。”春承老老实实裹着被子:“这样靠着累不累?不如你也上来,我…我有些话说予你听。”
“这……”至秀心跳如鼓:“什、什么话一定要到床上才能说?”
“听话,上来嘛。”
见她身子僵直,春承转而坏笑:“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别怕。”
以前这话至秀信了十成,可这会,她咬了咬唇,低声道:“不对我怎样,你还想怎样?”
“什么还想怎样?”她此时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尽被人知晓,更不晓得接连与她通信的7773远舟笔友,恰是她放在心尖寤寐思求的未婚妻。
“秀秀,上来呀,你不是想知道我瞒了你什么吗?我好容易鼓起勇气和你坦白,你不能打击我的。”
“可是……可是我坐在这里,难道你开不了口吗?”至秀一方面羞于面对她,另一方面却委实不愿拒绝春承向她坦诚的那颗心。
做了什么不要紧,有多坏也不要紧,春承实打实认认真真对待她们之间的感情,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
少女的娇羞忐忑以及所有的慌乱被推到悬崖边,春承指尖动了动,身子偏过去刻意在她耳畔吹了口气:“别想了,上来。”
诱。惑至极的嗓音崩断了至秀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软着腿脚脱了鞋子,怯怯地坐在床榻,不敢离春承近了,又贪恋她的气息。
两相挣扎时,春承长臂一捞,将人捞进怀:“怎么胆子这么小了?”
因为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规矩呀。
至秀四肢绵。软地被她裹在锦被,春承盘腿坐在那:“我和秀秀,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我这句话,对吗?”
“对……”
明知道她要说什么,至秀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还有什么比费尽心思挖了坑,自己跳下去更使人哭笑不得?
她很怕春承听到她砰砰的心跳声,越在意,感官越敏锐。
竭力克制着身体因为靠近而生出的细微触动,偷偷趁着春承凝神思索的空当,长舒一口气。
那些婉转低回的声音如清泉缓缓蔓延……
“那天早晨我看似冷淡不理人,实则是做错了事不敢面对秀秀……”春承小心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把误会解释完整:“给你涂药的当晚……”
至秀呼吸紊乱,耳朵红得要滴血,忍不住暗道:她是疯了不成?做什么要催着春承和她解释这些?
年轻的小情侣依偎着坐在床榻,一个红着耳朵讲,一个红着耳朵听,容貌登对,举止可可爱爱,吐息之间,蕴合了成人独有的缠。绵。情。愫。
听到后面那几句,至秀低哼一声埋入‘始作俑者’的脖颈,扯了她的被子蒙住快要冒热气的脑袋,呼吸急。促,羞恼地咬了咬春承锁骨:“不…不要说了……”
吃痛之际春承更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没办法抗拒怎么办?
此事说来的确羞耻,一觉醒来我也懵了,早晨见了你,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你来我梦里,我是……我是欢喜的。”
她喉咙干哑,因了怀里人时不时的颤。动慢慢挑起了暗。火,不自在道:“秀秀,你这样闷不闷?要不要出来?”
“不!我不出来,你好坏!”
春承下意识吞咽了口水,刘海被细汗打。湿,晕开三分凌乱的美感:“你、你要一直躲我怀里吗?我……我想要你。嘶!别咬,疼疼疼!”
满面羞。红的少女从她怀里出来,眼睛蒙着一层水雾:“你再…你再乱说,我还咬你……”
春承耳朵尖红着,细细瞧她绝妙的风姿,语气幽怨道:“秀秀,你属狗的吗?”
“谁让你……谁让你乱说?不怪我。”
“可那——”
唇瓣被温软的掌心捂住,至秀颤声道:“求你了,别、别说了,让我静静。”
“……”
房间一瞬静谧,越发显得呼吸声撩。人。悸。动。
一刻钟后。至秀松了手,疲惫地靠着她:“春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那样对你。”
少女沉默半晌:“若不是我,若换了温小姐,你也想吗?”
春承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不会。”
“那你之前如何也不肯说,这会为什么肯说了?”
“怕你生气不理我呀。”春承笑了笑:“不过还是要多谢远舟点醒了我。她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