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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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
都是纵横商海的老狐狸,春霖盛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笑谈中,定下燕家结局。
有夏家这条强龙,第二日,陵京一家名气不小的报社刊登一条令人眼镜大跌的丑闻——
世家少爷勾搭姨娘,某某被戴绿。帽犹不知,可怜!可叹!可悲!
报纸被拍在茶几,燕家,燕父喝了两口清茶,批判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管家一阵汗颜:“无良报社为博人眼球,没他们不敢写的。”
“你说乱写?”燕父拾起报纸快速扫了一遍:“我看不见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连那家儿子怎么和姨娘勾搭成。奸的过程都写得清清楚楚,裤子什么时候脱的都讲得有鼻子有眼……”
“老爷!”家丁规规矩矩走过来:“车准备好了,现在要去医院吗?”
燕纬随手卷起报纸:“炎究那些人找到没?是拿着钱跑了,还是死了?”
家丁回道:“那边有人清早来传话,说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教老爷不要急。”
“不急?”燕纬神色淡淡:“我听说那个狼崽子住院了?死了没?”
“没……”
燕纬没来由恼火,懒得多问,大步出门。
身后戴着瓜皮帽的家丁眼里露出算计的笑。
坐上黑色小轿车,燕纬心神不定地翻出那报纸,起初看得津津有味,再看,又忍不住破口大骂:“生儿子不如养条狗,这样的畜牲,趁早打死了事!”
他叹了口气:“上面言辞凿凿说写的是真人真事,就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
车停在医院门口,高级病房,一阵萎靡的低。吟声隔门传出来,走廊空荡荡的,燕父心生疑惑,门毫不费力地被推开,香。艳刺激的一幕直接冲入眼帘!
燕纬颤声道:“你、你们在做什么?!臭小子,还不给我滚下来,那是你姨娘!”
燕轻浑身热血沸腾,哪管什么姨娘不姨娘,当着老父亲的面昂身一挺,躺在病床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燕纬气炸了:“畜牲!!!”
雷霆怒吼,吼得燕轻从诡异的状态里找回一丝清明,待看清拄着手杖气得哆嗦的某人,连滚带爬地栽下床:“爹?爹你不是说今天不来探病吗?”
燕父呕出一口血,那是他最疼爱的八姨娘啊!被个畜牲糟蹋成这样?
他想也没想一巴掌挥过去:“探病?老子要宰了你!”
“老爷,老爷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是燕轻强迫我的……”
燕轻瞪大了眼:“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勾引本少爷来着!”
家不成家,燕纬抬起手杖朝他招呼过去:“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燕家丑闻当天在陵京传得人尽皆知。父与子因为一个女人结下仇怨,整个燕家热闹地像过年,让人看足了笑话。
彼时,从昨夜下到现在的一局棋终于分出胜负,夏家,夏沉渊由衷佩服道:“十年前我不是贤弟对手,十年后贤弟更胜往昔。”
一夜没合眼,春霖盛撑着手臂从座位起身:“比不得夏兄在北方称王称霸,一场棋局,断燕家生路,解我心头恶气,其中谋划,夏兄才是高手。”
“什么高手不高手,哪日我去了凛都,还不是得仰仗贤弟?”
生意场人情场的老朋友,看出他眉眼生倦,夏沉渊叹服道:“说起来,这事还是我占了贤弟便宜,处置一个燕家,哪用得着贤弟扶我坐稳族长一位的人情?”
人到中年,春霖盛依旧俊朗,他从容摆手:“人情人情,人在,还怕还不回人情?”
“贤弟说得有道理。你从千里而来,还未好好休息,不如,就在这住下吧。生意场上,为兄还有许多事请教贤弟。”
“改日吧。”春霖盛难掩担忧:“承儿病体未愈,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知道你疼爱这个儿子。”他埋怨道:“此事是你做得不对,承儿来京你竟不知会我一声,若早吩咐了,借他燕纬八个胆子也不敢动你的心头肉!”
想到过不久还要回凛都,春霖盛顺坡骑驴,笑道:“夏兄说的是,往后承儿在京少不得夏兄照应。霖盛在此谢过了。”
“应有之义,当不得贤弟一句谢。”
燕家狗咬狗一嘴毛,诛人诛心,这可比直接要了性命阴狠。同住屋檐下,子记恨父,父不容子,中间混着一个挑弄是非的八姨娘,每天过得比台上唱的大戏还精彩。
医院,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春承缓缓睁开眼。
“手不要动。”
至秀制止她抬手的动作,笑意明媚,晨光洒在她一头乌发,春承弯了唇角:“秀秀。”
记忆回笼,她笑意微僵:“你怎么不在病床躺着?”
“躺太久,累了。不如站起来活动活动,你放心,刀口很浅,就是样子吓人而已。”
春承不敢劳她搀扶,快速坐起身:“伤得怎么样,给我看看。”
“……”
一声急促的咳嗽打破温馨氛围,至夫人拿着削好的苹果走过来:“和阿秀比起来,春少爷才该注意身子呀。”
后知后觉留意到房间还有其他人,春承一怔:“岳母怎么来了?我爹呢,我爹是不是也来了?”
她这声岳母喊得亲切自然,至夫人笑意愈深。
沐浴过后好生打扮的春老爷抬腿迈进病房:“燕家不识好歹伤了阿秀,今天是个好日子,承儿要不要和爹去燕家看戏?有笔帐爹得和燕纬好好算算。”
“看戏?”春承心思一动,而后摇摇头:“不行啊爹,阿秀受伤了我得陪着她。”
当着长辈的面说这些话,春少爷毫无压力,反而是至秀,偷偷扯了扯她衣摆。
春承浅笑,忍住没去捏她掌心:“哦,原来秀秀在害羞呀。”
第50章 【5 0】
年轻人有年轻人浪漫的小情趣; 春老爷早先为了孩子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这会见春承的的确确动了心; 和未来的亲家母递了眼色; 长辈一前一后含笑出了病房,桂娘贴心地掩好门守在外面。
从醒来,到这会; 两人才有了独处时间。
“当着娘的面; 你乱说什么呢?小心她把你当成登徒子。”没了外人; 至秀胆子大了不少,眉眼洋溢着青春活力; 唯独唇色不够红润; 看起来有种柔弱美。
春承伤了一只手; 另外一只手好好地捏了捏她指尖:“那你说; 我是登徒子吗?”
“你不是吗?”至秀眉眼弯弯。
“我当然不是。”春承从捏她的指尖; 换为握住小拇指; 感慨道:“以后遇到危险的事; 要躲得远远的; 傻不傻; 扑上来做什么?”
至秀被她微凉的手没规律地摸来摸去; 羞意压下去,酸涩又冒上来:
“以前都是你护着我; 弄得连命都丢了,我护你一次,都不行吗?那样的情景; 饶是桂娘都没预料到,便是看到了也反应不及,若我不扑过去,受伤的岂不就是你了?”
“饶是桂娘看到了都反应不及,那秀秀怎么……”
至秀张了张口,不好意思地将话咽回去。
总不能说,因为我每分每秒,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吧?
那也太难为情了。
“傻姑娘。”春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受伤这等事我早就习惯了。我伤了,不还有你吗?你若伤了,我可不懂医术,救不了你。”
至秀温柔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伤了,我空有医术仍没救了你。而我伤了,你及时地送我来就医……”
她舔了舔微热的唇,小心地观察春承的表情,看她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语言:“我听桂娘说,是你抱我来的?”
春承苍白的小脸现出一抹笑意:“这身子虽不争气,但好在坚持住了,没误了大事。”
她是真得被满目的鲜血吓到了。
也是那一刻,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她没办法想象,如果哪天秀秀不在了,在陌生时空,能随心所欲陪她谈天说地的人,还能有谁?
至秀看懂了她的眼神,身子前倾尽量离她近些:“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在这只手没废,不然,我就是醒过来,也于心不安。春承,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不谈情,只论恩,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的人。
她知道春承是把她看作了责任,她承诺担起她的一生,春家大小姐向来一诺千金。
春承身上的气质是杂糅的。
许是前世今生不同的际遇冲撞,她可以是清新雅致的文弱‘少爷’,可以是冷漠淡然的矜贵子弟,也可以是杀人不眨眼的无情客,温柔、良善、无赖、单纯,这都是她。
而看过世事更迭,阅历丰富的春承,是名不折不扣的浪子。
一个甘愿被前世今生婚约束缚住的浪子。
就如同新婚那天送她进喜房说的那句话:我生他们的气,又不生你的气。
被祖父,被胞弟算计的她,游学归来忍辱负重地娶了一个女子为妻,却明道理,有颗善解人意的心。
春家大小姐天性潇洒,春承自己也承认爱玩,多情浪子,端方君子,怎样都是她。
病房陷入短暂的安静,春承慢慢放过了那一根根柔软细嫩的指节:“谁让秀秀是我未婚妻呢。”她故作苦恼道:“寻常未婚夫妻能享受的那些,我也想给你。秀秀是嫌我太多管闲事了么?”
她存心说得可怜,至秀轻而易举上当,那么聪明的女孩子,碰到感情的事,单纯的像只小白兔。
两个互不明心意的人迂回着撩拨,春承伸手捏了捏她小脸,手感好得出奇,不到十七岁的女孩子,清甜可口,如满了甜水剥开壳的荔枝,什么都不做都像勾引着人去舔。舔。
至秀被她捏得一阵羞赧:“你又在冤枉我。”
“哦?”春承低头看她。
至秀重复道:“你总是冤枉我。”
“好。那是我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冤枉秀秀。”
冷峻漠然,矜持高傲的人一旦全心全意地哄人,很少有人招架得住。且至秀见过她冷漠的样子,见过她不开心的样子,恰巧,也见到她最肆意飞扬的时候。
十三岁的春大小姐,策马驰骋四方。哪怕如今的春承身子病弱,失去了前世傲人的身手,可在至秀心里,她永远是那个一次次救她于危难的女中豪杰。
至秀抿唇轻笑:“以前我都不敢想,你会哄人。”
“为什么不敢想?”
“因为你太高了。”
“什么?”
眸子里映着她的影,至秀爱极了她这一副天真迷茫的眼神,轻声慢语道:“你身姿秀美,站起来高我至少半个头,你成就比我高,站得比我高,你如高山上纵酒而歌的剑客,我呢?是被四面墙囚禁的小可怜。
我向往外面的天地,等我真得有幸见到那方天地,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最高贵。那些人,都没你好。”
这是为数不多的当面倾诉自己的内心,只言片语,饱含的深情或许春承还不懂。
动情,不见得懂情。情薄之人,要去理解情深,太难。至秀如今不做奢望。
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
而春承不同。她是多情浪子,而追求浪子的一颗痴心,无异于难上加难。
果然。春承调笑着捏着她的下巴:“嘴怎么这么甜?是不是背着我喝蜜水了?”
“没有。”
一人低头,一人仰头,四目相对,温暖的光线照亮素白的病房,至秀就坐在床边,怦然心动:“春承。”
“怎么了?”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春承不明白:“像什么?”
害羞的女孩子被她漂亮的眼睛深深吸引:“你捏我的指尖,在我手指跳来跳去,你捏我的脸,这会又捏我的下巴,你这样子,像极了那些风流的公子哥,放荡不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吻上来。”
“吻…吻上来?”春承被她说得心猿意马,燥热的感觉从脚底板直往上窜:“秀秀……”
“做什么?”
“我……”
微凉的指腹捻磨着尖尖的下巴,至秀呼吸微乱,似是猜到她要说什么。若有可能,她想最起码在这场感情中,是春承先告白。红晕悄悄爬上脸,着实好看。
女孩子羞涩的时候,再清冷再高不可攀的美人都会被染上人间热度。春承目不转睛看着,口干舌燥,那点情意在她血液里激荡,似燃烧,似要从身体冲出来!
“我…我想做点以前没做过的,秀秀,不会怪我吧?”
这话说得委实不够诚恳。
至秀心底不可避免地发出喟叹,长长的睫毛罩下一层浅淡的影,她的声音细弱,带着点点喑哑,莫名的,蛊惑。
如仙子凌驾云端,如妖精在暗夜跳舞,矜持、挑弄。仿佛明净清澈的湖面,能照出人心种种情。潮起伏。
春承没听清她具体发出的简单音节,靠近她,再问:“秀秀,会怪我吗?”
距离的贴近使人没了退开的余地,至秀咬唇,后松开,轻声道:“不会怪你。”
她双臂撑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