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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第4章

小说: 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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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彩衣黯然驻足,恨恨地瞪了至秀一眼,快步走开。
  “至大小姐。”厉少爷欣赏地看着她冷凝的眉目,看她神情紧绷犹如受惊的小兔子,棱角分明的脸映出浓浓的贪婪。
  “至大小姐是在害怕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老实实做厉家少奶奶,多好。”
  他步步逼近,终于将人逼进狭窄的巷子。
  “本来咱们可以开开心心地洞房花烛,可惜大小姐不识抬举,就莫怪本少爷幕天席地的在这儿要了你了。”
  至秀指节倏忽收紧,瞳孔掠过一抹冷寒。
  “别怕啊。”厉云生扯开领带:“整条街都被我的人把守着,本少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你跑不掉了。这就是自讨苦吃的下场,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拒绝我。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你就不怕遭受报应吗?”至秀嫌恶地退开半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情此景,唯有冷静才能寻到破绽。而她的身边,再没有肯舍生忘死护她的人了。
  她得独自面对风雨,无论前方是鲜花还是荆棘,是人心丑陋,还是人心向善。狭路相逢,唯有向前。
  厉云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报应?大小姐,至家已经倒了。谁还能救你?”
  “我。”
  电光火石,至秀刺出匕首狠狠扎在厉云生大腿,鲜血如注,痛呼声响彻云霄。
  听到声音的下人们神色各异,只是谁也没胆子跑去搅扰少爷的雅兴。光听这叫声,足可想像激烈程度了。
  两世为人,生在乱世,自保早就成了习惯。且这世道看起来也不太平,至秀敢出门,敢跟着穆彩衣来到巷口,没点倚仗哪会自投罗网?
  起先她天真地当穆小姐是朋友,后来慢慢品出滋味来,就意识到今日躲不过去了。不想来,也得来。还是那句话,逃是逃不掉的。
  “贱人!”厉云生疼得在地上翻滚。
  至秀冷眼看他,时刻防备着,唯恐他缓过来发难,反手又是一刀:“想死的话,你大可以喊出来。”
  厉云生惶然地看着她,似是第一天认识她这人,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动起刀子来,可比同龄人利索多了。
  求生欲使他选择了屈服,确定他的嘴被堵着无法发出声响,至秀定定地站在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厉少爷毛骨悚然,想哭。
  直到他挂在脖颈的怀表指针走了两个刻度,至秀擦去匕首上的血迹,重新收好,三两下弄散头发,轻轻扯动衣领,在厉少爷哀求恐惧的眼神中迈开步子。
  她不想杀人,当然,厉家少爷也不能死在小巷。人死了,性质就变了。
  软着手脚从街角走出去,负责看守的厉家下人轻佻地冲着这位大小姐吹了口哨。
  至秀走得越来越快,慢慢地,从走变成了跑。
  得赶紧逃。
  趁厉云生被人发现时,藏到安全的地方。
  哪里安全呢?
  至秀唇色苍白,指尖阵阵发冷。
  她不是不怕,遇上这样的事,谁会不怕呢?可她已经没人依靠了。
  至家靠不住,所有人都靠不住,拚死保住了清白,厉云生在她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会变本加厉地找补回来。
  可她又能逃出多远?生死危机悬在心尖,就只能跑,一直跑,不能停!
  不知过去多久,守在街角的下人终于意识到不妥,待看到躺在地上流了满腿血的少爷,胆都要吓破了。
  “来人,快来人!少爷被那个女人刺伤了!”
  昏昏沉沉里厉云生挣扎着睁开眼:“追…去追,本少爷要她生不如死……”
  厉家玩了命地找人,闹出来的阵势不小。
  百货大楼,至秀躲在更衣室的角落屏住呼吸,紧张的手心满了冷汗。
  一辆纯黑色的汽车缓缓停在门口,司机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列队整齐的保镖目不斜视地站得笔直。
  大楼负责人谄媚地朝着来人行了个礼:“见过春少爷。”
  黑帽、白袍,面无血色的俏脸,深邃冷然的眸。一身矜贵。
  轻巧精致的金丝眼镜泛出细碎的光,春大少爷冷漠勾唇以示回应,在下人小心搀扶下抱着药罐子迈进门。
  负责人边走边热情介绍:“咱们这儿最好的一批货已经给您留着了,春少爷试试?”
  “嗯。”简短没有多余感情的字眼。
  负责人笑得和朵花似的:“快,快把货架抬过来,供春少爷挑选!”
  挑挑拣拣折腾了一刻钟,外面乱了起来,嘈杂的声音传进来,春少爷不悦蹙眉:“怎么回事?”
  随从匆匆折回:“回少爷,是厉家。在大张旗鼓找人,想要冲进来,被咱们的人拦住了。”
  “找人?”清越澄净的嗓音飘出来,春少爷斯斯文文地将金丝眼镜摘下来,掀唇浅笑:“这里不欢迎他们,滚远点。”


第5章 【0 5】
  在凛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儿,春家便是无冕之王。单纯靠着笔杆子称王称霸的年代早就过去,有权有势有远见卓识的家族,无论何时都能屹立不倒。
  对上正儿八经的一流世家,便是眼睛长到天上去的厉家也得学会俯首。
  很快,春大少爷的话传了出去。
  百货大楼门外恢复了令人满意的安宁。
  厉少爷受伤了,大腿被人戳了个窟窿,惨白着脸被下人急哄哄送去就近的医院。伤了又如何,便是死了,春少爷觉得吵了,他们照样也得捏着鼻子退去。
  更衣室,听着外面趋于平静的声音,至秀悬在额头的冷汗吧嗒落下来。
  汗水顺着下颌砸在地上,砸开小拇指甲盖大小的水渍。
  逃过一劫了吗?
  方才说话的,是春家少爷吗?
  隐约听到有人喊春少爷。
  脑子乱糟糟的,一片混沌。
  她伤了厉云生,再怎么说也留了厉云生性命,可她伤了厉云生,反过头来,厉云生想要她的命。
  她不后悔对厉云生痛下狠手,只是今日侥幸藉着春少爷的势逃过一劫,明日呢?
  找不到她,厉家迟早会对至夫人下手。或许现在已经下手了。
  至秀拧着眉,神思急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
  “春少爷?”大楼负责人茫然地杵在那,灿笑:“春少爷看什么呢?”
  长相阴柔的春少爷玩味地歪过头:“想知道?”
  充满戏谑的眼神看得负责人心底一凉,往往性情孤僻的权贵都不喜人多嘴多舌,反应过来他连连赔笑:“不、不想知道。春少爷随意。”
  春承侧身微动,轻薄的镜片反着光,看了眼更衣室方向:“喏,那里有人吗?”
  “没人。知道春少爷要来,特意检查过的。”
  “哦?没人?”春承笑意更甚,提了看得过眼的新衣,抱着药罐子,长袍下两条腿从容迈开。
  随从作势要跟,被他淡淡地看了眼,当即止步。
  像是玩闹一样,更衣室的门一间间被推开,越来越近的动静听得至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要被发现了吗?
  最里间的更衣室,门忽然敞开。吱呀一声响,至秀屏住呼吸,心弦绷紧。
  门开了又合,隔着一道帘子,望不见人影,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香味,春承确定里面藏着人。
  “咦?别怕。”
  这话来得太突兀,没有起到安抚效果,反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至秀躲在角落不敢吱声。
  世家出来的子弟,好的太好,坏的太坏,她不敢考验人性善恶,在那道帘子未被挑开前,她能做的,只有假装不存在。太过慌乱的心绪,以至于令她忽视了那道嗓音其实有种陌生的熟悉。
  看不到人,春承笑得却比往日都要开心。这伤了厉云生的女子,怪可爱的。不吱声、不冒头,就以为能瞒过去?
  掩耳盗铃,又如惊弓之鸟。
  春承上前一步,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佻开帘子,声音愉悦:“那我进来了?”
  “……”
  “真要进来了?”
  “别!”
  春承笑得肆无忌惮,果断收手,退出两步:“哦,舍得理我了?”
  怎么听都有股调戏人的韵味。
  至秀大着胆子抬起头,唇瓣咬得失了血色,她死死盯着几步开外那道绣着虫鸟的布帘,只看得见一双低调奢华的靴子,柔声恳求道:“你、你能走开吗?”
  “走开?”春少爷慢条斯理地抚弄衣袖:“不是很厉害嘛?敢刺伤厉云生,怎这会不敢见人了?”
  “蓬头垢面,不敢唐突春少爷。”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凛都有谁不知义薄云天春少爷?”
  这高帽子给戴的。难道不是病病歪歪春少爷?
  春承单手抱着玉质的猫耳小药罐,手指百无聊赖地从那猫耳朵揪了揪,且听着小姑娘喉咙处的颤声,这才惊觉做的有些过了。
  他笑了笑:“嗯。那我走了?”
  至秀眨眨眼,顿时萌生柳暗花明的幻觉:“恭送春少爷。”
  “春少爷?”春承眯着眼睛,指节弯曲敲在玉质的小药罐发出清脆细响:“喊春少爷多无趣?我也算救了你,作为对救命恩人的回馈,你喊声兄长,不为过吧?”
  更衣室陷入短暂的寂静沉默。
  至秀耐着羞恼微微抿唇:“兄…兄长慢走。”
  “……”怪好听的。
  半晌听不到脚步声,至秀放松的心再次提起来。
  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叹,春承揉了揉眉心:“你这姑娘啊。罢了,看在喊我兄长的份上,怎么着也得护一护你。”
  作为防护的帘子骤然被掀开!至秀惊得急急垂头,藉以衣袖遮脸。
  美色可惑人,可乱人,尤其在这样无人搅扰的私密之地,她不能对春少爷动手,唯一能做的,只有护住自己这张脸——看不到那张脸,或许眼前人还能持守君子之道。
  春承根本没想到,就这低头抬头的功夫她能想这么多。
  好在他不知道,更没有去看眼前之人,好似并不在乎那张脸美或不美。
  他从脖颈取下红绳系着的古玉,放在里间的红木凳。
  “我这人,不喜欢吃亏,也不喜没本事的人,玉留给你,想清楚再来找我。我帮你摆平厉家,你拿我看得上的东西来换。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人翩然离去,确定不会再返回,至秀抬头,果然看到红木凳上留下的一枚白玉。
  红绳软玉,玉质上乘,触手甚至还带着余温。
  正中心,刻着一个‘春’字。
  至秀的心跟着滚了一分烫。感动之余,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委屈。若春承尚在,若那与她拜过堂成过亲的春大小姐还在,谁又能欺负她呢?
  ……
  踏出更衣室的门,春少爷恢复了一贯的桀骜冷漠,大楼负责人热情迎过去:“怎么样?春少爷可满意?”
  想到在更衣室遇见的小惊喜,春承唇畔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满意。”
  衣服被妥善包起来,走之前春大少爷神神秘秘地对随从嘱咐几句,但见随从讶然地朝着更衣室投去隐晦的视线:“少爷请放心,人保管毫发无伤。”
  “那样最好。”
  病弱的春大少爷抱着药罐子离开,百货大楼重新恢复了它的忙碌热闹。
  趁无人注意,至秀从更衣室偷偷溜出,没防备被春家随从逮了个正着。
  随从阿喻笑着表明身份,捞出木质的腰牌给人看:“小姐,是少爷命我们护送您回府的。他与您有三日之约,这总作不得假吧?”
  三日之约。
  知道这事的,只有她和春少爷两人。至秀攥着掌心的白玉,点头:“有劳了。”
  回府的路上,避过厉家搜捕,随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漂亮小姐的话。
  待走到至家门口,至秀扭头问道:“也就是说,谁能治好春大少爷,谁就是春家的恩人了?”
  阿喻面色有些难看。大少爷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生来体弱,寒冬腊月里一阵风都能吹倒,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罪。
  春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春家的报恩?
  在凛都,凡是学医的都想治好少爷以此换取春家恩情。阿喻看了眼至府高悬的匾额,没料到这位大小姐对这事也存妄想。
  这些年春家碰到的庸医还少吗?年纪轻轻的至大小姐,站在这儿,本身便没有多少信服力。
  看在大小姐生得极美的份上,他缓了缓语气:“不错,只是想承春家恩情的人不少,但因此招了老爷怒火的更多。”
  得到他委婉的提醒,至秀心知自己退无可退,她语气坚定,眸光之中迸发出强烈的自信:“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我想好了,他助我摆平厉家,我还他一副康健身子。别人治不好,但我能。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没在意随从质疑的神色,至秀当着他的面将刻有‘春’字的古玉收入怀中。
  作为少爷身边的人,阿喻自然识得那玉。玉乃春家世代相传象征嫡系身份的信物,没想到会在至大小姐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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