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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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京藤食堂三大系别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当事人的春同学遗憾缺席,竟不想今早就回来了。
交织而来的视线隐藏了太多情绪,春承敏感地侧头望去,恰好与一个女同学四目相对。
她脸色苍白,一身矜贵,漂亮的眼睛在镜片遮挡下赋予了细微漠然:“同学,是我有什么不妥吗?”
“啊?没、没有!春同学很好看!”女同学被看得心慌慌,话说完才晓得说错了话。
被夸赞好看,春承极有礼貌地冲她阖首:“那发生了什么,同学能告诉我吗?”
见她不仅不恼,还客客气气说话,女同学面色微红,心跳得更快了,想到难得能和春同学搭话,事无巨细地将昨日那场大论战说了。
“中文系理亏,被医药系和设计系的同学挡了回去,至秀同学和她的室友没有受到半分伤害,春同学还请放心。”
从头听到尾,春承身上那股冷气快要压不住,她笑了笑:“多谢。”
原本她还想着顺路将回信放到书室,哪知听到昨日那场大论战,听到中文系那些人当众给秀秀难堪,春承揣着信直接往中文系教学楼的方向走。
一天功夫,错过了这么多,本来是她应该做的事,全丢给了秀秀,春承又气又心疼,没忍住咳嗽两声。
桂娘跟在她身边,知道劝不住,也不打算劝。
中文系与建筑系毗邻,昨日那场热闹遗憾错过的不止春承,还有腿脚不便拄着拐杖的燕轻。
燕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京藤过了好一段艰难日子,他被元礼一枪打中大腿,昨天去医院复查,回来就听说中文系向至秀同学发难,被两大系别同时联手,直接被怼趴下。
他暗恨没能亲自到场,有他在,不就恰好能借这大好机会洗白?
中文系咬死了至秀有违礼法,若他在场,不仅要将那位才女辩驳倒,更要将春承踩进泥土教他永远翻不了身!
话堵在喉咙不吐不快。
燕家有钱,有钱可使鬼推磨,燕轻从指缝漏点就够那些贪财谄媚的人跟着他团团转。
建筑系花圃后面,燕轻神情不屑,大放厥词:“说什么医药系冰清玉洁的才女,那些人还真够有意思,美貌少女堂而皇之入了男寝,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全凭一张嘴说,道貌岸然,和那个元礼一副嘴脸!
元礼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狗崽子一心要本少性命,你道他是为何?
当哥哥的爱上亲生妹妹,元意死了,他要拉本少爷垫背!早晚有一天,本少爷教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乍然听到所谓的真相,围在他身边奴颜媚骨的学子纷纷应和:
“没想到还有这码事?燕同学这是受无妄之灾了。”
“兄妹恋岂不是乱。伦吗?那你们说,医药系那位和设计系春承,他们,到底有没有?”
人心恶念,涌上来的肮脏之气反而使燕轻着实兴奋,他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反正他们做了什么,咱们也看不到。当哥哥的病了,妹妹不顾一切跑去照顾,啧啧,兄妹情深……”
他越说越畅快,越来越得意忘形,起初一群人偷偷摸摸地议论,这会情绪高昂,燕轻没再压着喉咙,大摇大摆地从花圃后面走到人前,冷笑:
“中文系没斗倒那位才女,不如咱们凑热闹试试去?也教那位冰清玉润、冰肌玉骨的才女,尝尝咱们建筑系男同学的厉害?”
他意有所指,多有不敬,实在下流。
教学楼来往之间听到这话的同学们,不由皱了眉,正要上前劝导,就见一道单薄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冷面寒霜,气势一步步迭起!
燕轻同样看到了来人。
他挑衅地扬起下巴:“呦,春同学,病好了?怎好得这么快?”
春承容色冷然,抬手摘了眼镜,连同猫耳罐塞到桂娘怀里,她双目清寒,漂亮之下藏着雷霆怒火,袖口上卷,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
拄着拐杖的燕轻猝不及防被她踹翻,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燕少爷的跟班慌了神:“春、春学弟,你怎么能打人呢?”
春承揍人之际犹不忘凉森森开口:“打他那还是轻的!”
要照本小姐以前的脾气,非得一剑捅了他不可!
唇齿间迸发的杀气骇得人不敢动弹,场面过于凄惨,有人看不下去跑过来拦,被桂娘轻描淡写挡回去:“我家少爷做事,旁人不得插。手。”
极有脾气的一对主仆,惨绝人寰的打斗场面,震得建筑系师生先后下楼。
设计系才子春承,返校第一日揍得二年级学长燕轻哭爹喊娘。消息顺着和软的风迅速吹遍京藤!
打完人,直起腰,春承累得差点晕过去,桂娘及时扶稳她:“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春承冷笑:“接下来,接下来我要全京藤的人知道,秀秀是我的人,谁敢趁我不在欺负她,我绝不罢休!”
别看她口气挺大,落在桂娘耳里也就是和风细雨般的动静,遑论不敢靠近离了有段距离的人们。
打掉了燕轻半条命,春少爷累得出了身虚汗,可这事还没完。
患病未愈的春同学,由着桂娘搀扶,坚定地往校长室走去。
校长室。
容色苍白的春同学叩开了那道象征京藤权威的那扇门。
一身长衫的校长和蔼地看向俊气逼人的学生,一双睿智的眼睛,似乎洞悉所有的事情:“春同学,病没好,怎么跑来了?”
“春承见过校长。贸然跑来,自知失礼,却有一事,不得不为。”
“哦?何事?”
“借校长通告全校的喇叭一用。”
“无损大义?”
“春承此举,正是为成全大义!”
校长慈爱地笑了笑:“用吧。”
春承感激地朝他鞠躬,起身,顶着满头大汗打开调控喇叭的开关。
覆盖京藤南北的声源以强势姿态流入众人耳。
用过早饭从食堂出来,只一个音节,原本与室友说笑的至秀眼睛划过一抹讶异,忽然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王零不可思议道:“那是……春同学的声音?”
清润好听的嗓音从喇叭里笃定地淌出来,站在校长室的春承,确认器材没问题,轻笑:“我是设计系新生春承,有一个误会要和大家澄清。
都说传言不可尽信,春承一时贪玩,使得诸位生出误解,好在校长大人英明,准我直言——医药系至秀同学,非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而是我品行端庄才貌双绝的未婚妻。
我自幼体弱多病,长到如今不易。秀秀担心我出事,以家属身份被我系江院长领进男寝,劳她悉心照顾,否则稍有万一,春承恐将踏足鬼门关。
事有轻重缓急,诸位入京藤,学道理,心中自有一把尺子。
我今日返校,听到一些满怀恶意的言谈……”
她音色转冷:“中文系参与论战的学生们都给我听好了!至秀是我清清白白的未婚妻,所行所举皆在京藤规矩之内!我们之间的家事,容得你们来干涉?是可忍孰不可忍!
燕轻污蔑我未婚妻,我出手打了他,自愿接受京藤校规处罚。可若有下次,照打不误!赌上我生而为人,全部尊严!!”
第44章 【4 4】
春同学慷慨激昂一番言论; 最后一个字蹦出来,脑袋懵了一瞬。
说到底还是个身子骨不好的病人; 情绪过分激动。桂娘叹息着从药罐里摸粒药喂过去。
儒雅俊朗的校长笑意愈深:“少年意气。”
春承耳根子一动; 谦卑行礼,后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人之本性。时值少年; 更当无畏。”
“你坏了校规; 罚你什么呢?”
春承立马认怂; 一本正经道:“我还是个病人。”
“嗯,不错; 那就罚你誊抄校规十遍好了。怎么样?这处罚够不够严重?”
“够!够!春承心服口服!”
高高拿起; 轻轻放下; 出了校长室门; 春承还觉得恍如云端。校长就这么轻易地饶了她?
校长室的喇叭已经关闭; 但引发的狂潮以疯狂热烈的趋势不断蔓延!
周绾惊得不知做何表情; 死死盯着室友那张脸:“未婚妻?你是春同学未婚妻?!”
“阿秀同学; 你藏得够深啊; 连我们都瞒!”陈灯激动过度嘴皮子都在哆嗦:“什么哥哥妹妹; 你们俩可真会玩!”
王零哼了哼:“不仅会玩; 还会秀。”
至秀表现得羞涩而腼腆,她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温柔。
少女红唇微张; 流淌的每个字眼都满含柔情:“先不和你们说了,回寝室再聊,春承回来了; 我得去看看她。”
“去去去!”周绾大手一挥。
身段娇柔的女孩子笑着与同伴告别,脚步轻盈,很快不见了踪影。
308寝室的人们还没从巨大的冲击缓过神,好一会,周绾揉了揉耳朵:“未婚妻?阿秀是春同学未婚妻?”
她怀疑自个昨晚没睡够,出现幻听。
王零嗯了声:“未婚妻。”
陈灯在那疼得呲牙咧嘴,却是用手捏了捏脸蛋,力度没掌握好,捏疼了。她中气十足道:“没做梦,是真的!”
一时,周绾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脸疼不?”
陈灯点头如捣蒜:“疼哭了!”
“……”
她眼角泛泪:“阿秀这么好的女孩子,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今天到底是什么大好日子,咱们京藤,估计不知多少人吃不下饭了……”
俊男美女,不乏追求者。然而春同学道道惊雷砸得咔咔作响,少女心碎了一地,少男心也碎成了渣渣。
设计系迎来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狂欢,云漾扯着校服上衣领子,大喊:“争气!春同学太争气了!”
“没想到竟然是未婚关系,这太般配了吧!说好的妹妹原来不是妹妹,是弟妹!”
“咱们设计系的才子就是不一般呀,哪怕病弱无力,也要揍得燕轻兔崽子满地爬,听说那兔崽子被揍得送进医院了。”
“活该!他那是找揍!”
男同学在那七嘴八舌,女同学反而沉默下来,更甚者在得知春同学有未婚妻后,一个没忍住大哭起来。
有人哭有人笑,躲在角落看书的杨政面如土灰:“他…他怎么可以有未婚妻……”
从云端跌落进泥潭,多少人伤心欲绝,男的,女的,京藤校园,一半狂热,一半黯然。
医药系出尘绝艳的才女就这么被人占了,性子粗犷的男生直接跑到教学楼顶楼吹风,一边大哭一边骂娘,骂来骂去觉得不解气,脑袋哭懵了连春承也骂。
骂人躲起来不教人知道也行,偏偏被爬上顶楼同样伤心的女学生听见,满肚子火气没处撒,双方人马火力全开,最后男同学战败,自觉退出顶楼,任由流着眼泪的女同学们在风中吹成了实实在在的二傻子。
被点名挑衅的中文系,此时教学楼上下一片死寂。
昨日众目睽睽丢了面子,今天春承返校连她们里子都扯下来了,半块遮羞布都没给留。崇尚仁义礼智信的中文系成了全校笑话,脸快要被打肿了。
可谁让说那些话的是春同学呢?
中文系女生多,爱慕春承的人更多。哪怕是昨日口不择言说出“哪怕春同学病死在寝室”的麻花辫,眼眶也跟多数人一般红着。被喜欢的人一巴掌拍到地缝,滋味可想而知。
从校长室闹出来的动静,中文系院长听得真真的,平地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老脸感觉快要丢尽了!
有学生气不过跑到他面前哭诉,想要院长主持公道,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些,便是后话了。
且说至秀一刻不停歇地往校长室方向跑,楼下门口,春承抱着她的药罐子看着从不远处跑来的女孩子,想要张开双臂抱抱她,却顾忌着人来人往,不方便。
到底是在学校,哪怕再亲厚,都不能触犯校规,更别说她刚当着建筑系师生打得燕轻死去活来,校长罚她誊写十遍校规,这处罚不痛不痒,却是正儿八经的警告。
一口气跑了很远,至秀站在春承一臂之距,胸前剧烈起伏,她额头染汗,整个人冒着一股热乎气,看着她,春承坏心眼地想到了刚出炉的包子。
“你……你笑什么?”至秀也知自己难掩狼狈,可她就是开心,满腔的喜悦若不散在风中,她怕见到春承,会控制不住亲她。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带着羞涩意味,极力调整呼吸。跑过来的时候不觉什么,乍然停下来那分潮。红涌上脸颊。
春承侧身替她挡着探视而来的视线,眸光低垂,望见那起起伏伏的绝美景致,她递出锦帕:“笑你可爱呀,擦擦汗。”
“多谢。”至秀含笑接了,额间细汗被她一点点拭去,染了汗的帕子被快速收进口袋,她小声道:“我洗了再还你。”
“不用了,就当送你的好了。”见了她,春承原本还有两分紧张,可一想到刚出炉的包子,脑子里禁不住开始浮想联翩。想来想去,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