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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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没半分钟,男同学扎堆地凑过来,不敢离近了,也不愿离远了,守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恨不能拿出所有的诚意来打动人。
可惜,有春承在,至秀眼里看不到其他人。
“我知道你们跑来为何故,秀秀已经有舞伴了,不劳诸位惦念。”春承挡在她身前,不耐烦道:“诸位可以走开了。”
有个严防死守冷冰冰的‘哥哥’,根本没人有机会上前一步,男同学遗憾走开,或多或少对这位从天而降的‘哥哥’生出不满。
不满归不满,却不敢不敬。喜欢人家妹妹没问题,若因着求而不得针对人家哥哥,这就不是喜欢了,是强求。不仅没风度,还失了气量。
把碍眼的人赶跑,春承志得意满地仰起头:“就这群没胆气的人,哪配得上秀秀?”
至秀含笑:“对,他们都配不上。”
“春承?”穿着小红皮靴的徐浣悠闲地走过来:“春学弟可找好了舞伴?”
“找好了。首支舞我和秀秀跳。”
“哦?那春学弟可有意和我跳支舞?”
春承讶然,不自觉看向至秀。
徐浣轻笑:“是我失礼了,那我换个说法。学校舞会不仅新生会参加,老生也会参加,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想邀请我跳舞的人,很多。春学弟不妨帮个忙?我只打算跳一支舞,如此,也算全了京藤历来舞会的规矩。”
她见春承不语,目光落在她身旁温婉大方的女同学:“学妹,你答应他才能答应,就当帮个忙?”
决定权放在至秀手上,至秀抿唇,指节收紧,抬眸轻声道:“不可以。她只能和我跳。”
“春学弟,是这样吗?”
站在秀秀身边,春承能敏锐地感觉到她的不快和防备,像如临大敌的兔子竖起了它的耳朵,她觉得可爱,莫名的又生出淡淡的不忍:“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抱歉了,学姐。”
“没关系,那我再去找别人。”徐浣拿得起放得下,走之前颇有兴味地看着至秀,擦肩而过时对着春承耳语道:“学弟可知她为何不愿?”
春承的手忽然贴上一抹温热,至秀突如其来地与她十指相握,力道之大使得春承不受控制地倒退小半步。抬眸之际,徐浣已经走开。
她笑了笑:“秀秀?”
至秀盯着徐浣的背影,笃定道:“她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一心往你身边凑,她心思不纯。”
“你怎么知道?”
“直觉。”至秀羞涩地松开她的手:“也不全是直觉,你忘了?她姓徐。”
在陵京,徐乃大姓。春承瞬间明白过来:“你怀疑她是徐老先生的孙女?”
若是徐老先生的孙女,知道她和秀秀的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是与不是,你没印象吗?”
年少时原身和徐家孙小姐有过几面之缘,春承摸了摸后脑勺:“啊,没印象了。”
至秀醋意渐消,弯唇浅笑:“没印象那就不要想了。还有……”
她心如鹿撞,郑重道:“我没乱讲,校庆舞会首支舞也好,每一支也好,你的舞伴是我不能是别人。在学校,男男女女,你……你也只能和我亲近。”
这番话说完她耳根微红,春承和她并肩坐在会堂:“我知道秀秀是为我考虑。好吧,我答应!”
“拉勾?”
春承伸出小拇指:“拉勾拉勾,说好了绝不变。”
大小姐露出得逞的笑容,眸光柔软而深邃:我不是为你考虑,我是在为我考虑啊。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轮清辉皎洁的月,我碰不得,旁人亦绝不能染指!
日久生情,情意生,便想占有。
“不过……正常的往来还是可以的,但他们不能近你身。像是男生勾肩搭背那样的举动,绝不能有。”
“我晓得。”春承贴着她耳畔快速道:“我已经在努力学着怎么扮演一个合格的男同学了。”
温热的呼吸萦绕不散,至秀想起一事:“扮演一个合格的男同学,也包括调戏女孩子吗?像你昨日在照相馆做的那些?”
“对啊。”
至秀目色微沉。
可惜某人浑然不觉:“女扮男装实在太烦人了,初来乍到,我身子病弱,再加上这张脸,不做些掩饰恐怕一眼就被人识破了。”
“你忘了你有未婚妻吗?”
“是啊,我有秀秀,所以我打算今晚舞会结束摘掉头上那顶‘哥哥’的帽子。我不做你哥哥,做你情哥哥怎样?”
至秀忽然站起身:“我、我先回寝室准备了!”
第31章 【3 1】
瞧她走的匆忙; 春承很担心她一不小心栽了,怔在原地; 越发觉得这门婚事订的好。有秀秀在; 哪怕看起来文弱可欺,旁人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春家家大业大,作为唯一的嫡系; 家业是要落在她头上; 爹爹辛苦打拼半辈子; 怎能便宜了那些狼子野心的旁支?
再者这世道锦绣繁华下也不甚太平,想要护着秀秀; 想要过好日子; 男儿身的名头; 她就不能舍弃。
会堂的人走的七零八落; 春承拍了拍袖子; 也跟着迈出去。
许多人都在为今晚的舞会做准备; 308寝室; 周绾心血来潮地打开衣柜; 挑挑选选似乎怎么都不满意。
她来回转悠; 王零被她转得头晕; 投降道:“区区舞会,也值得你这么上心?”
“你懂什么?本小姐虽做不到阿秀不动声色艳压群芳; 但还是有追求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距离舞会还有五个小时,你穿什么; 化什么妆?怎么不见你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我素颜不也很好看?”王零起身夺过她手里的礼服:“求你了,就这件了,漂亮的很。不需要更漂亮了。”
“是吗?”周绾拎着礼服往镜子面前站定。
接收到她询问的目光,陈灯扶额:“听王零的吧。美极了。”
周绾笑着扒了身上的衣服试穿几日前买的新裙子,寝室众人各忙各的,倒是至秀,从进门到现在起,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顾自失神。
她望着桌上摆放的相框,回想着春承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左思右想,这才确定是她想多了。翻开时常捧在手里阅览的医书,凝神思索,没一会便沉浸在医道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暮色四合,光一寸寸黯淡下来,王零简单做好护肤工作,随手从衣柜取出一件崭新的长裙,换好高跟鞋,也未见对面的室友有任何动作。
名副其实的医药系才女,到了这会儿还惦记着读书。她轻笑一声:“阿秀?”
最后一页翻过去,至秀合上书卷,善意地冲她微笑:“我这就收拾。”
拎了衣服进入浴室,不到五分钟便穿着高跟鞋走出来。
周绾惊呆了,刚要迈步扑过去,被王零拦下:“不要吓到人好吗?”
“吓到人?”周绾不淡定了:“阿秀,我这样会吓到你吗?”
想着她张开双臂扑过来的画面,至秀唇角微扬:“绾绾站在那安安静静的样子更好看。”
她左一个‘绾绾’,右一个‘好看’,还有什么比得上真正的美人夸赞你好看更快意呢?周绾克制着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两眼放光:“阿秀,我好期待今晚的舞会啊。看你和你哥哥跳舞,天啊,想想就觉得美。”
稍慢一步陈灯也想扑上来,莫说陈灯了,王零也被室友的美色惊了一晃,然而她的关注点总和旁人不同:“这衣服极配阿秀,是自己买的还是?”
“春承送的。”
低调秀气的晚礼服,完美地衬托了少女的好相貌,贴合了至秀含蓄的性子,也极好的融入了舞会应有的气质。算不得庄重,甚至称不上正式,符合她此刻学生的身份。
放在人群里,惊艳,却不突兀。
王零神色微变,赞道:“春同学好眼光。”
她没再称‘哥哥’,对上室友那双温暖的眸子,似乎懂了什么。
“我敢说,全校再也看不到像我们308寝室美女如云的盛况了。”
周绾这话说得着实有底气,她看了眼一身小礼服的陈灯,看了眼略施粉黛身穿长裙的王零,第一次强烈地体会到作为308一员的浓浓幸福感。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想着到底是校庆舞会,至秀尝试着为自己化了淡妆,她底子好,怎么弄都好看。
天幕笼罩,夜色降临。昏黄的路灯下,随处可见穿着礼服招摇而过的学生,不乏有女同学身穿旗袍,男同学着了长衫,京藤风格众多,中西交融,大势所趋。
春承一身燕尾服,屹立如白杨,精美乖巧的领花搭在领口,斯文优雅,难得今晚没抱着她的药罐子。守在女生宿舍楼下,和众多男同学站在一块儿,不说话的样子冷肃俊逸。黑衣黑发,容颜极其出挑。
女同学碍于矜持不敢上前一步,男同学被她那张冷脸唬的不敢放肆。若她表现的再亲和两分,不论男女,恐怕都要忍不住搭讪了。
308寝室的四人组并肩走出来,一眼看到穿着雪白衣裙的至秀,春承主动迎上前,递出手:“秀秀,来。”
至秀温柔地搭上她的手,从容地挽着她的臂弯,此情此景,不知多少人艳羡,多少人心碎。
作为陈灯的舞伴,和春同学站在一起,莫同学压力很大,他保持着不失礼的笑容,带着自家表妹匆匆离开。
于是四人行,少了一人,多了一人,春承混在女同学堆里,假装听不到周围议论的声音,无非夸她俊俏,夸她运气好,当然也有男同学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她懒得理会,笑吟吟带着至秀往舞会大堂走。
“你今晚是最好看的那个。”她偷偷和至秀说。
至秀被她直白的夸奖夸得小脸微红:“难道你不是吗?”
“我?我已经很低调了。”
“可即便如此,也免不了被人盯着。”
‘盯着’这个字眼用得恰当极了,春承郁闷地看她:“彼此彼此。”
她二人走在前面谈笑风生,苦了为色所迷的周绾。
看她一脸纠结,王零反而笑得着实灿烂:“你的舞伴呢?”
不提还好,提到这周绾气得想要跺脚,考虑到人来人往到处是眼睛,她忍怒道:“也不知那人怎么搞的,临到头了吃坏肚子。”
“哦?也就是说周小姐还没找到合适的舞伴?”
她一口一个‘周小姐’,分明在看热闹,周绾气恼:“关你什么事?你不也没有吗?”
王零衣裙飘飘:“错了,我不是没有,是不想要。”
周绾盯着她那张脸,说不出违心的话。她这几位室友都是实打实的天然美女,当然了,她自己也不差。
为举办这场校庆舞会,京藤花了大功夫,全年级的一场狂欢,舞池周围点亮了璀璨的灯,悠扬的大提琴极有格调的被拉响。
徐浣作为主持人控场能力极强,三言两语将气氛挑到最盛。
天花板明亮的大灯陡然熄灭,唯有舞池点起绚烂的碎光。音乐响起,无需多言便有人拉着舞伴翩然起舞。
春承坐在一旁饶有趣味地欣赏:“秀秀想跳哪种舞?华尔兹、慢四舞、快步?还是拉丁舞?”
“我的确有支舞想和你跳,但不是现在。”至秀顺着她手起身:“今晚,就随心跳吧。”
“也对,尽兴最重要。”春承握着她的指节走进舞池,昏暗的光落在对方发间,她的手搭在至秀腰间,进退之间,契合而温馨。
穿着高跟鞋,至秀得以与她平视,因了灯光不甚明亮的缘故,她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丢丢:“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跳舞,好像有些生疏了。”
“没关系,我带你。”春承温柔地与她掌心相贴,顺着她手臂的力道,至秀从容地迈着舞步退开,又在下一瞬轻盈旋转身子后仰回到她怀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她害羞地眨眨眼:“和我跳舞累吗?”
“不累。一点都不累。”
缠绵缱绻的舞步,借着昏沉的灯光,至秀享受地和她共舞,腰肢被她轻揽着,手情愿被她引领着,连同身体都充满了绝对的信任。分开、靠近,呼吸可闻。
她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
默契的配合,一道眼神,她就知道春承在想什么。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或许,这就是舞蹈的魅力。
悠扬的大提琴曲进入激昂的阶段,两人的舞步跟着发生相应的变化,人影交叠的舞池,她们看不到其他人,只有彼此。
春承惬意地勾了唇:“秀秀可半点不生疏,我真庆幸来到了这个时代,否则恐怕还不知这世上会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美妙的事。比如和秀秀穿着礼服跳舞,比如能倾尽心血地来打扮你。”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沉重背负,我们看不见,是因为我们运气好。”至秀轻笑:“女步我也跳过了,我想试试男步。”
“好啊,那我来跳女步。”
至秀如愿地搭上她的细腰:“春承,来到这世上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新鲜。如果天地是色彩缤纷的花园,那你必定是里面盛放的最热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