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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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去看看步辇来了没,”初月已为常淑梳好发髻,把手中的八宝钗交于身旁的宫婢,“换你来伺候公主。”
小宫婢应了一声。
铜镜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配饰,精致奢华,灼灼耀目。
小宫婢不急不躁,她知常淑喜欢素雅,将八宝钗上下打量一番,犹豫道“公主可要换只钗子?”
常淑好似没听见,目光凝在水亮如光的铜镜上,其间一角,是睡眼惺忪呵欠连天的慕轻尘。
“今日不许穿黑衣。”她瞧着慕轻尘身上那件黑色中单,心里还记挂昨晚求欢被拒的事,语气多了两分锐利。
“为何?穿黑色显忧郁。”可以彰显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心情。
“今日的场合可由不得你任性,穿紫衣,紫色华贵,已经给你备好了。”
一小宫婢麻利的捧了衣服来。
慕轻尘看了看,眯起眼睛,很是不情愿。
“对了,尚食局的早膳送来了,你先去膳房用些,不必等我,我一会就来。”
慕轻尘嘴角微翘,兴致勃勃的问“早膳都有哪些?是阿胶糕、何首乌紫米粥和当归乌鸡汤吗?”
常淑狠狠剜了她一眼。
可真够补气血的!
“驸马的话听到了吗?”常淑对宫婢们说,“快让尚食局给她送俩窝窝头来。”热门*小说txt下载biquge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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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待,这是□□裸的虐待。…………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
慕轻尘拿过衣服,进了绿绸屏风,方才为她捧衣的小宫婢怕里头晦暗,取了一盏壁灯送进去,然后急急退出来,背过身垂着头,臂弯处还挂有一件黑纱衫子。
常淑伸手拿过八宝钗瞧了瞧,柔声说“就这支吧。”
她手臂高举,将其扎进流云髻中,从右侧缓缓推入。遂即起身,在屏风前停下。
小宫婢会意,不等她吩咐,便把黑纱衫子捧了来。
慕轻尘出来时,就见常淑笑盈盈的等着自己“这件也必须穿上。”
“太热。”
“这衣服轻透得很,不碍事。”
方才慕轻尘的一举一动她瞧得一清二楚,眼见着她把黑纱衫子摘出来,丢到床尾,幸而小宫婢机警,趁她不备捡回手里,不过没敢让她穿,搭在臂弯,什么都没言语。
“你……”
慕轻尘腹诽着,左右张望一番,好似想通了什么——定是记恨昨晚自己冷落她的事。
妻妻房i事怎好摆到台面上说,慕轻尘一口气咽不下也得咽。
常淑脸上的笑渐渐加深,但眼里却杀气腾腾,好似在说“你若敢不从,本宫就把你剁成肉泥”
话说,常淑也不是没对她动过手,六年前在平康坊,气势汹汹的提剑在鸾凤楼里追着她刺,刺坏了所有桌椅,害得慕国公府赔了不少钱。
那会也不知道她是长公主,只觉得定是个身份了不得的人,不然明明是她把鸾凤楼折腾得乌烟瘴气,赔钱的为何是慕家。
自那以后,全帝京的人都知道,心狠手辣的慕轻尘遇到个硬茬,见到人家就躲。
“穿穿穿,”慕轻尘最不想回忆的就是这段往事,往前两步,平展双臂,示意常淑给她穿衣。
她也就这么点优越感了,堂堂长公主可伺候她穿衣五年了。
“自己穿。”常淑趁她晃神,把衣服罩到她头上。
头上顶件衣服,慕轻尘说不出的狼狈,呆呆的杵在那,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常淑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身旁的宫婢们也是难得见到慕轻尘吃瘪,跟随常淑一起,咯咯咯的笑。
迎典也就那么回事,盛大、隆重,怎么土豪怎么来。说穿了,要的就是场面风光。
华帝穿了红衣,颜色却偏暗,胸口和双臂有繁复的金丝刺绣,整个人艳俗中又满是威严,两股气质一中和,别说,还真带了点九五之尊的风采。…………更新快,无防盗上…………………
他站在丹陛之上,身前的广场是满朝文武,身后是各宫娘娘和皇子皇女。
慕轻尘和亦小白躲在常淑常鸢后头,一个劲的打哈欠。
慕轻尘百无聊赖,用肩头靠了靠亦小白,问“什么时辰了?”
亦小白抻长脖子,越过常鸢的发顶,掏出袖子里的一块圆润的紫水晶贴到眼睛上,盯着广场中央的日晷说“巳时已到,突厥可汗该是来了,诶,你听外头的喧闹越来越大,想来是离得近了。”
“你从哪收罗来的好东西,日晷那么远都能看清楚时辰?”慕轻尘对外头的事漠不关心,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紫色物事。
“千里望。这名字牛吧,我取的,”亦小白神秘兮兮的,“昨日去西市码头接我家的商船,遇上一骆驼商队,都是大秦人,想拿东西换商船上的香料。他们那些东西怎能入我的眼,不过……”
亦小白从缝隙中看了看华帝,确保自家老丈人没发觉她们这方的动静“不过,那队的头头后来追上我,从怀里掏出这块紫水晶给我。不错吧,好玩着呢。”她把水晶左右翻转,显摆着。
“给我瞧瞧。”慕轻尘摊出手,却见亦小白宝贝得很,摇摇头死活不给。
她来了劲儿,作势要去抢。
“慕轻尘!”常淑回头低声呵斥她。
真是的,一句两句就罢了,非要三句四句的接着来,有完没完了,打闹不分场合吗?
慕轻尘讪讪的与常淑对视一眼,自知理亏,双膝并拢,乖巧式站好。眼睛亮亮的,映着蓝天和白云,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长公主殿下这才罢休,瞪了瞪她,转回脑袋,继续干巴巴的漫长的等待。
末了,常鸢双手向后伸来,手心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的搁到亦小白的手臂上,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一拧。
疼得亦小白脸色发白,就差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鸢儿,我晓得错了,真晓得了,再也不说话了。”亦小白握住她的腕骨,小声求饶。
慕轻尘唏嘘不已,心说,同样都是媳妇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要知道她家常淑除了六年前提剑砍她那次,都没再对她动过手,温柔极了。
神思游移,自我放空的正畅时,脑中突然想起亦小白方才说的话。
西市?
码头?
对了,工部前些日子在拓宽通往那处的水渠,林品如找工部尚书杜逢春是不是为了这事?
天色入夜,蝉鸣骤响。
镂铭轩内。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喧天的热闹,渲染出一派富贵喜气。
华帝和塔阿图显出不小的醉意,酒色染得脸面通红,身子摇摇晃晃,连燕台中央的舞伶都看不大清了。
六皇子常笙终是坐不住,凑到慕轻尘身边,扯扯她的袖子“学士学士,常笙许久没瞧见你了,想你的紧。”
“就没想你皇姐?”常淑越过慕轻尘,伸出一指,点点他的额头。
他年仅十四,稚气未脱,也并未封王,眼下日日被困在弘文馆里读书,日子甚是憋闷。
若慕轻尘在弘文馆应卯,他还能跟她耍耍赖,央她给自己带两只蛐蛐,顺带陪他斗上一斗。
“皇姐整日只会问我的功课,也不陪我玩,学士多好,还陪我斗蛐蛐……”
“咳咳!”慕轻尘向他挤挤眼。
常笙暗骂自己说错话,忙不迭的闭上嘴,担心常淑责骂他,瑟缩地起身,逃似的回到方才的位置。
“你陪他斗蛐蛐?”常淑的眉角是禁不住的怒意。
不光如此,我还带他打手鞠和赌双陆呢,慕轻尘心里这般想,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就一次,陪他解闷罢了。”
“你当本宫三岁孩子呢?随意一句话便能蒙混过去!”
初月姑姑听出常淑语气不善,止住欲要斟酒的手,退回原位。
“没那么严重。”
“慕轻尘,你的德行本宫再了解不过,你要敢把常笙带坏,看本宫不把你……把你……”
“把我休了?”慕轻尘挑衅她。
都不知道让着我。常淑心说。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辛辣,香味馥郁,呛了她一个咳嗽。
“哎,”慕轻尘重重叹息一声,为她拍背顺气,却被常淑推了推。
“不需要你假惺惺。”
“淑儿,你今日心情不好,我都能体谅,”细细数来,一天之内已经发了三次火了,“失去糖醇……是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从悲伤中走出来,以慰糖醇在天之灵。”
“本宫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你!”
“是!”慕轻尘收回手,紧紧攥住膝盖处的衣摆,悲怆道,“怪我肚子不争气,没把她护好!”
常淑“……”
你是脑子不争气。
眼下人多眼杂,她怕慕轻尘语不惊人死不休,捂住她的嘴,让她住口。
住口就住口!慕轻尘这下生气了,她是好心安慰,不想人家却嫌她烦,连话都不让她说了。挣脱开常淑的桎梏,咄咄逼人道“母凭子贵……这话说得没错,我孩子没了,你就这般对我。”
呵,最是无情帝王家……
常淑张张嘴,想要解释,不料慕轻尘和她使起性子,一个拂袖,掀倒桌边的酒壶,铁青着脸,孩子气的出了镂铭轩。
初月姑姑有些急,欲要去追。
“让她去吧,出去吹吹风也好,”免得脑子拎不清,“一会本宫去哄她。”
镂铭轩是三重楼阙,左右分别是仓高阁和湖凌阁。
慕轻尘出门往右,踩着十数条石阶上了湖凌阁。
这里地势高,可纵览整个太极宫的景色,另外风还大,散散热的同时还能醒醒酒。
她凭栏而望,抽出一根算筹,有节奏的敲打阑干,声音很小,不清脆也不沉闷……心里怨骂着常淑。
“真是巧了!”听声音是塔珊,她长发不似中原女子高高盘起,而是懒懒的散着,其间编有几条细窄的辫子,捋了耳侧的一条捏在在手里,一跳一跳的上来,辫尾被她甩着圈,“冤家路窄啊。”
“不,是我流年不利。”慕轻尘的口气同她一样,不友善,还带了点刺。
“流年是什么?这是个成语吗?”显然塔珊没听懂。
慕轻尘不以为意,转过身,向对面努努嘴“这里有人了,你可以去左侧的仓高阁。”
塔珊双手环胸“凭什么是我走?”
“中原有句话,先到先得!”
“中原还有句话,客随主便!我远道而来是客,你得让我。”
慕轻尘颇为欣赏的眯起眼睛,夸赞她“你的汉话还没那么糟心。”
“浅显的都知道些,”塔珊得意洋洋,踱步到她跟前,端详她脸上的伤,“还以为一花盆把你砸死了呢!”
“砸死的话就不在这了,”慕轻尘用算筹指了指夜空,“该变成星星悬在月亮旁边了。”
塔珊觉得新奇“中原还有这样的说法吗?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慕轻尘的脸色突然落寞,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凄清一笑“对啊,其中有一颗……叫慕糖醇。”
塔珊把这陌生的名字念了念“和你同姓,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不……是我的……女儿……前日夭折了。”慕轻尘嘴唇翕动,艰难的吐露。热门*小说txt下载biqugexx。
章节目录 24、傻白甜驸马上线
塔珊对这消息显然很意外; 怪不得昨日初见便觉得她悒悒不乐,原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
那话怎么说来着?
肝……肠寸断。对,就是肝肠寸断。
初学这个词的时候她当着先生的面,笑得前仰后合,嘲笑说“啥悲痛能痛得肝肠都断了,中原人真奇怪; 伤心难过都要这般血腥。”
后来渐渐长大,经历了部落冲突,也经历了家族内斗; 两败俱伤中倒终于体会到肝肠寸断的意义,因为她失去了最亲昵的人——敬爱的兄长塔离。
慕轻尘眼下该是和曾经的她一样; 封闭自己也憎恨世界吧。
想到这,一股内疚油然而生; 可怜见的,她前日还和人妻妻俩打架; 这和那些伤口上撒盐的小人有何区别。
“对……对不起啊。”她自责不已; 嘴巴半开半阖,搜肠刮肚想找点安慰的话,犹豫来犹豫去觉得还是这三字实在。
声音虽然小如蚊呐; 但慕轻尘听得很清楚,疲惫地摆摆手“不关你事,是我没护好她。”
“那她……是怎么死的?”话一出口塔珊就后悔了,中原的人讲究繁文缛节,小家子气的很; 自己如此直白怕是有些冒犯。
好在慕轻尘并不恼“摔死的。”我一摔就把她摔没了。
塔珊咬咬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