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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如梦有令-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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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圣的非人类们,依然静止如雕像,好像只有她一个在拼命地挣扎,想从这片无影无形的气场中挣脱出去。可是她哪里做得到,她只感到双目欲眦疼痛难忍,似乎滚出了热泪,伸手一摸才看清,竟然是鲜红的血。
  笛声终于停止,姜入微虚脱地滑落在地,整个人像被水浸透了一般。
  客厅中人影开始浮动,似乎在穿梭中各自离开,有人到了姜入微身边,唤了她两声不见回应,便说了什么也去了,她很久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美女蛇。
  “整个冬天我都不会再来了,这回我真的要去冬眠了。”
  这是美女蛇的最后一句话。
  姜入微很想笑,既然都说了要遵从人类的生存法则,还去冬什么眠呢,既然做人有这么多的顾忌,又何苦做人呢?
  她……又为什么要从一支笔,变成一个人。
  最后最好笑的,难道不是她竟然只是一支画笔吗?
  原来她也不是人,连动物都算不上,只能捞到后面一个字。
  姜入微躺在地上,感受了一下,整个客厅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物了。
  有脚步临近,有人蹲在了她身边,轻声道:“你还好吗?我放好了水,你去洗个澡吧。”
  逆着灯亮,姜入微看着整个人都隐隐发光的唐春生,同样轻声道:“是你把我变成人的吗?”
  唐春生垂了垂眸:“那是你自己的机缘。”
  “然后呢?我要这机缘做什么?”姜入微怔怔地看着她的脸,从微蹙的眉头,到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双不必描摹也可以画得分毫不差的双唇。
  某些失联的记忆碎片此刻突然涌入她的大脑,四处冲撞着,令她难以忍受,仿佛不干点什么,无法安抚那些骚动。
  “我不是喜欢你,那些都不是……”姜入微喃喃道,“大概……只是喜欢你的身体吧。”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摇摇晃晃地朝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镜子里的人,双眼一片赤红,脸上也爬满血与汗水的交织,看上去又狼狈又恐怖。姜入微缓缓抬起了手,指尖还有未干的血迹,却颤抖着无法落在镜面上。
  镜中出现另一张面孔,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放心,我没事。”姜入微说罢,便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开了暖风,一片热气腾腾,浴缸就在眼前,姜入微却觉得自己举步维艰。
  镜子如果被雾气覆盖,便只能见到白茫茫一片,可若是用手擦掉雾气,镜子该照出什么原形,便会是什么原形。
  此刻她的心境,一如这般,现出原形。
  她挥了挥热气,恍若擦拭镜面一般,隐约可见浴缸中的自己在向唐春生贴近,双手残留的触感穿透了时间的酝酿在此刻发酵,满指柔腻,连指缝都留有余韵。
  姜入微再也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脸,好像就能掩藏住脸上滚烫的温度。她艰难地走向浴缸,把黏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踏入温度适宜的水中,恨不得将自己埋身于此。
  被合上的推拉门轻响,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姜入微不敢抬头,一动不动。
  “姜入微,姜入微!”
  声音在靠近,几乎就在耳边了,姜入微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来,水迹划过半空,溅落在来人脸上。
  水雾弥漫中,唐春生松了口气,蹲在浴缸边,双手抓住缸沿:“吓我一跳,还以为你……”
  “出去……”姜入微哑声道。
  唐春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想看到你……”姜入微又道。
  唐春生伸手拍了拍水花:“姜入微,你不要太过份!”
  两人之间的雾气此刻已然消失得干净,然而姜入微咬了咬唇,依旧不敢看她,只要一眼,都会晕眩。
  她无法面对唐春生,只要看到她,就想起自己并不记得的记忆碎片里,现在终归还是想起来的那些画面。
  她把唐春生压在浴缸中索吻、在看得到苹果树的窗口前啃咬她的嘴唇、在床上把她圈在身下,卷起她的毛衣,亲吻她的身体……
  那绝不是真的,可她又知道那是真的,那些画面里的自己简直可以称得上饥渴了,看着唐春生的每一个目光都好像要把她吃掉,而更要命的是,唐春生……没有推开她。
  可是,那还是不对的。
  自己的那些举动,明明……是一种亵渎……
  唐春生被姜入微气跑了,然后她怎么洗完澡怎么出来的,都在一片似真亦幻的失重中,直到她手中被塞进了一只温热的杯子,才从理不清的头绪中回过神来。
  让她流血流汗的笛子这时也靠在她的脸旁边,一下一下地轻轻吻着她的脸庞。
  把笛子抓在手里,姜入微的声音还是充满了飘乎的不确定。可内容,却是一种了然:“难怪你亲近我,我们相伴了许多时日,对吗?”
  笛子立即轻轻鸣响,透着一股亲昵。
  “那怎么不见你亲近我。”唐春生小声在她旁边嘟囔着,声音里,是姜入微装作听不懂的微微酸意。

  ☆、四五章

  喝过杯中茶,姜入微垂眸感觉了一下,自己暂时还是无法面对唐春生。
  “班主任打电话来过了。”唐春生突然对她道。
  “哦。”
  “我跟她说……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
  姜入微看了她一眼,眼神简直一言难尽。
  “我……不是故意的。”唐春生有些弱弱地道。
  “随便你吧。”姜入微想了想,“我也感觉自己状态不太好。”她靠在墙边抬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恍惚道,“说不定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
  唐春生看了她片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姜入微没有动,整个人可能泡了热水澡的关系,都有些懒懒的。她只是调整了视线,略略垂下眼皮,看着离自己咫尺的人。
  随后,她就看到唐春生靠了上来,把头埋在她的颈项间,声音里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别怪我……好么?”
  姜入微没有推她,也感觉推不动,那么多事,她不知道唐春生在指什么,沉默了很久才道:“她是你叫来的?你知道她会告诉我,我是谁?”
  “不知道。”唐春生声音闷闷的传来,“上次过后她就留了家里的电话。我知道她肯定要找上门来。不过……她确实知道一些事。”
  “她都告诉你什么了?”唐春生转过头来,小声道。
  姜入微浑身一颤。唐春生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气息就吹在那里,好像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姜入微下意识地松了一下肩,滑开半步,依然止不住半边身体的陡升的热度。
  唐春生没有跟过去,也没有因此摇晃了身体,她的头就近悬空顶着墙壁,依旧保持着那个转头看着姜入微的样子。
  姜入微舔了舔嘴唇,笑了:“她说我是一支笔。”说完心跳都似乎急停了一下。
  唐春生把头拧了回去,“嗯”了一声。
  急停的心跳踉跄着找回节奏,姜入微轻轻“哈”了一声。
  唐春生伸手拉住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心一般,捏了捏她手心:“我都告诉你。”
  姜入微从墙上弹起,也觉得干脆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画笔被捡回小方桌上。
  小方桌很干净,那只砚台底上留了一点残色,而画笔,最初被掷出去的时候上面还带着颜料,在黄沙里又呆了数日,上面自然裹满了沙砾。
  不知过了多久的一个深夜,地面黄沙无风自动,形成小小的龙卷,后又散落一地。
  砚台和画笔被拈起,一道丝带飘过。
  不远处,一道月牙泉在黑暗中,幽静清冷。
  水边渐落一双赤足,长长的丝带飘入水面,仿佛是投入月华,水面霎时潋滟之极。
  砚台与画笔都被丢进水里,眼见着沉下去。
  先浮上来的是砚台,洗净了底上的旧色,在水面打着旋。
  过了很久,水面才又有了动静。却是一颗脑袋从底下露了出来。
  光洁的额头,漆黑的双目,鼻翼小巧,正努力呼吸着,双唇却依然在水下。
  一直在水面荡着的丝带如龙游走,没入水中,将水里的人渐渐托了起来。
  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轻轻踏在了水面上,丝带上的光华映照着少女的身体,如玉般纯净。
  “不错,不错。”岸边有声音道。
  少女黑眸中一片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直到望见岸上身影,仿佛是日夜所对的那身,不由瞳孔微微收缩。
  只是少女的身形只维持了不到片刻,便消散了,一支洗得干干净净的画笔凭空落入了一只手掌心中。
  这只手掌心却生得怪异,没有掌纹一片平坦,而如今画笔斜入,仿佛造出了一条贯穿线。
  “长日无聊,便是你了。”
  洞窟中明暗交替,日夜于外行走,又不知过了多久。
  终有一日,方桌上的画笔再次化身一位黑衣少女,轻轻跪在桌边。
  空中便有异动,一个身影缓缓从半空降下。
  “你感觉如何?”
  黑衣少女始终抬头仰望,久久才道:“尚……难以控制……”
  声音缓慢,却不是出于犹豫,而如初生,齿舌不利。
  “慢慢来吧。”那声音又道,“你暂时离不了洞窟,便与我做个伴吧。”
  “不胜……荣幸……”黑衣少女垂下头去,长发从肩滑落,如绸缎一般。
  “你我有缘,你若有何心愿,可以告诉我。”
  “我……原是一支画笔,只会画画……”
  “你想画什么?”那声音停顿了下,“这洞窟简陋得很。”
  黑衣少女没有回答,只依然望着那身影。
  “是我么?”那声音逼近了一些,一双赤足落在方桌上,丝带逶迤堆簇一旁,“那你便画吧。”
  “真的……可以么?”
  “当然,别的凡人不行,你已非凡物,自然可以。”
  黑衣少女伸出手去,似乎想触摸一下身前人,却发现手指穿身而过,于是满脸落寞。
  “你才刚刚幻成人形,不急。”
  黑衣少女点头,身形一阵晃动,化为一支画笔,回到桌上。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似有遗憾,过了会儿,方有一阵笛声响起……
  时光荏苒,终有一日,那人道:“你幻化成人已陪我数十年,缘分已尽,投胎去吧。”
  黑衣少女数十年如一日般,只仰望着那人:“我若投胎回来,还能来这里么?”
  “那时应该已经飞升,不必记挂了。”
  黑衣少女的脸色暗淡下去,久久才道:“既如此,我想……最后画一次您。”
  那人欣然同意,踏空入壁。
  黑衣少女抬起手,伸指在半空中,对着墙壁上的人描摹起来,虽远犹近。她渐渐目光痴然,等最后一笔收住,洞窟中闪过一道流光溢彩。
  黑衣少女喃喃道:“我愿你永存于画壁之上,直到,我来。”
  姜入微听到这里,见唐春生不再讲下去,不由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唐春生瞪着她,“就因为你最后的发愿,这一千多年都只能存于墙壁之上,你还问我?”
  姜入微斜视她:“你终于承认了?”
  唐春生缩了缩脖子:“承认什么。”
  “你就是那身飞天吧。”姜入微上下打量她,原想说,就你这样子,还是神仙?可是打量之下,目光却在那腰际不受控的停留,还有脚踝,最后移回到她的脸上,落到她的双唇之间。
  唐春生咬了咬牙,却见她目光渐而幽深专注起来,不由脱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姜入微摸了摸鼻子,垂目观心,却听到心砰砰直跳的响声,只能微带烦躁地道:“你觉得你说的我都相信吗?”
  “你不是已经想起了许多事么,”唐春生哼哼着道,忽而眯起眼露出一个笑来,“难怪你会发下那样的愿,原来你一直存有那种心思。”
  姜入微瞪着她。
  唐春生理直气壮地瞪回来:“难道不是么,先咬我嘴唇的可是你。”
  姜入微头痛地把手插进头发里,那些什么神话仙子画笔成精的,都太遥远了,信与不信其实都不太重要。眼下比较迫切的是,如何告诉对方,她们之间这种关系并不正常——在记起自己数度冒犯她之后?
  冒犯这个词一出现在脑子里,姜入微自己也微微怔住。
  她眼里的唐春生,很开朗很快活的一个女孩,虽然长得确实很漂亮,可也没到令人凛然不可侵犯的地步。但是在更深层次的意识中,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做那些事,是冒犯,更是亵渎……
  “怎么,你又不想认账了?”
  姜入微听到声音突然拉近,被吓了一跳,一个后仰倒在沙发里。
  这次讲述时,她们原本隔着那只巨大的茶几远远对坐着,如今唐春生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身前,坐在茶几上,荡着双腿,正歪着头看着她。
  看到那双酒涡若隐若现,姜入微就觉得牙根痒痒。
  “唐春生,我觉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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