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发小有毒-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寂静。
风刮过来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好像稍微粗重一点的呼吸声都会打破这安静的平衡状态。
卫新桐自始至终都没有躲,也没有多言,被带到警车上时只留了一句话。
“别告诉她。”
上了车,卫新桐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几分钟,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叔叔,开点窗户吧。”
警察看到卫新桐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是怕了,看她一个小女生,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随口教育了两句。
卫新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扭头看向窗外,眼睛黑如曜石。
夜色沉沉,冷风钻到鼻孔里眼睛都发酸。
她——
后悔了。
太冲动了。
大红花——
肯定要心疼死了。
……
谭女士和卫先生是一个小时后到的警局,卫新桐态度良好,警察没一个为难她的,甚至还有人给她送暖宝宝倒热水。
所以当谭女士看到这情况立刻就火了,冲出警察的阻挠,过去就是一巴掌,气得浑身发抖大喊道:“给别人添那么大麻烦你还好意思喝茶?从小教你的道理都喂狗了是不是!”
这一巴掌完全没收着力,卫新桐也是猝不及防,自己没躲着,结结实实地挨上,手里的水洒了一地,水杯愣是没掉。
清脆的声音拉回所有人的思绪,值班的警察连忙过来拉拽。
“孩子一时冲动,现在还没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和谐处理最好和谐处理,等对方家长来了再做判断也不迟。”
谭女士是真气到了,局子里的灯光不亮,显得她脸更加阴郁,胸口起伏不平。
卫先生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发生了什么。
卫新桐闭口不答。
谭女士没能听到满意的答案,眼看又要动手。
卫新桐这才缓过神,轻声说,“对方要找我们麻烦,我冲动了点。”
“有你那么冲动的吗?”谭女士听了瞪着眼睛吼,“你都多大了?别以为以前打架我不知道!”
卫新桐低着头不说话。
值班警察这个时候联系大头家长,好像没联系到,这个大头不是泰阳的人,父母也都在外地打工。这种情况只好电话联系,把情况给别人家长说了下,家长也是老实人,一听儿子找事被打了一边嗷嗷着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一边道歉。
事态不算严重,最后算和谐处理。
卫新桐这边负责赔偿医药费。
外部不严重,内部就爆发了。
年关发生了这种事,幸亏是没闹出人命,谭女士气的一整天没起床。
就在床上闷着被子睡大觉,顺便没收了卫新桐的手机,勒令她不准出屋,最远只能去卫生间。
一套流程下来只留了一句话:“手机我会关机,不看你的东西。”
卫新叶啥也不知道,只知道一觉醒来自己亲姐被软禁了还乐呵呵的幸灾乐祸。
没了事做,卫新桐也跟着睡觉,从白天睡到晚上,从晚上迷糊到半夜,从半夜清醒到早晨。
循环往复。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晚上。
年年团圆饭的时候,卫新桐家里都是回老家,整个家族热热闹闹一块过,今年冷冷清清的就四个人。
半夜吃饺子的时候,卫先生和卫新叶坐在一边看电视,谭女士点了点卫新桐让她进屋。
卫新桐脾性也算好的,这几日不闹不折腾,谭女士让干啥她干啥,乖巧的谭女士都以为自己女儿灵魂出窍了。
卫新桐很紧张,手心冒汗,她现在很清楚谭女士什么都知道了,什么态度,之后怎么办,就今天解决了。
下一秒,就听到谭女士冷静又沉稳的声音。
“下学期在家自学。”
卫新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妈——”
“没得商量。”谭女士坐在床沿边,背挺得很直,“你什么成绩自己清楚,自习也考得上。这三个月熬不过去上了重点高中以后也是专科的料。”
她说完就打算走,卫新桐哪能就那么算了,拽着她的胳膊直直地跪了下去。
“妈,我不想在家。”
三个月不见姚雪,她和姚雪都会疯的。
谭女士看到她这动作先是一愣,随后十分不理解的笑,“卫新桐啊卫新桐,我真是没想到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说着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卫先生听到急忙过来,还没推门就被谭女士扯着嗓子吼了回去。
“都别进来!该干嘛干嘛!”
卫新桐跪着不说话,抬头看着谭女士。
谭女士大口大口地呼吸,挣脱卫新桐的手,“今年的年不用过了,你就给我在这待着。这半年我从店里搬回来住,你不用给我耍心眼。”
知道已经没了商量的余地,卫新桐低着头,半晌才问,“那姚雪住——”
“我会给她找房子,用不着你操心!”
最后两个字,谭女士几乎是咬着牙帮子说出来的。
……
姚雪知道卫新桐出事已经是过年后了,她妈突然跟她说让她租房子住,几乎是立刻,她就猜到卫新桐出事了。
含糊地回应了一下,钻到屋里给卫新桐打电话,关机。
脸色煞白,手抖的手机都拿不住,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翻到乔初电话的,愣了愣神没拨出去,又去找应莱的。
哪怕是这个混乱局面下,她也能分清谁更有利。
“应莱,是我,出什么事了?不说,我就把视频发给乔初。”
姚雪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顺便拿捏应莱的七寸。
应莱之前就觉得姚雪不像乔初说的那么软,现在猛的被威胁了还有点想笑,可一想到卫新桐现在的处境,她又笑不出来了。
避重就轻地把年前那件事三言两语说了,姚雪那边半天才开口,“严重吗?”
“应该没什么大事。”应莱谨慎措辞,这事她也是第一次碰到,拿不住到底怎么处理,更何况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卫新桐就没联系过他们任何人。
他们也不敢去她家里找她。
“好,我知道了。”姚雪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一边发了好一会儿呆,突然抬手把手机砸了。
手机摔到墙壁上,瞬间支离破碎。
身上的戾气掩不住地往外迸发。
可想而知,她有多愤怒。
她愤怒什么?
她愤怒卫新桐为什么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为什么她刚走卫新桐就出事!
为什么卫新桐就不能和平处理非要动刀动枪!
为什么卫新桐时至如今还不明白她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人!
如果卫新桐还这样,那么她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所改变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
年后初五的时候,姚雪去泰阳前约见了孟子羽,孟子羽见到姚雪看到她双眼通红,掩不住的疲惫之色,吓了一跳。
“你这学习够下劲啊。”
姚雪苦涩一笑,孟子羽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怎么了?”
姚雪三言两语把卫新桐的事情说了,孟子羽听了连连感慨,却没说出半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卧槽……太冲动了。”
“你找人堵一下周凯。”姚雪坐在公园的阶梯上,双臂搭在膝盖上,目光垂在地面,茫然又无助。
孟子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要——”
“不要。”姚雪说,“最好能进去。”
孟子羽吃惊地看着她。
“聪明点就成。”姚雪又说。
好一会儿孟子羽才点头说好。
临走前,孟子羽喊住姚雪,“那个……你们俩是不是……”
姚雪轻轻笑了一声,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处,半晌眯了眯眼睛才说,“或许……走不下去了吧。”
她们太小了。
扛不住事。
“其实,没那么严重吧。”孟子羽脸色有点难看,犹豫了半天才说,“我看卫新桐平时做事还挺靠谱的,这次估计是他们先挑衅的,刚好又卡在你走的当天,她心情不好——”
“这都不是理由。”姚雪说,“孟子羽,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差距有多大。颜尘虽然成绩好,可你有钱啊,你耗得起,我怎么办。”
“……我自己一个努力没用的。”
她说着,声音突然低下来,喉间像卡了刺一样,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
孟子羽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瞳孔微涩,“那你高中准备在哪上?”
姚雪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再说吧。”
先把这三个月熬过去再说。
……
当天,姚雪一个人坐车去泰阳县,途中正好坐在一块玻璃坏了的窗前,冷风呼呼地刮,冻得她心都是疼的。
没一会儿就感觉脸上很凉,身边一个老奶奶看到这情况,心疼地连连唉声叹气。
“哎呀,找个年轻力壮的人换换位置,你看看你这冻的,冻的眼泪都出来了。”
姚雪闻声一愣,抬手抹了把脸,一手的凉水。
扯唇笑了笑,摇摇头,“没事,谁坐这都是冷。”
“哎,今年的冬天冷啊。”老奶奶又叹了口气。
姚雪笑了笑,扭过头眯着眼睛看窗外,良久才张嘴低低地说,“是啊,今年的冬天,有点冷。”
话音落下,她忍不住抱了抱肩膀。
太冷了。
冷的她都撑不住了。
她突然很想吼出来,可是她要压抑着,她这些年过的一点都不好,有时候忙起来都摸不清时间,睡醒也不知道白天黑夜。
看着爸爸不像爸爸,妈妈不像妈妈。
妹妹也不像妹妹。
她总是把自己绷的很紧,丝毫不敢松懈。
只有在卫新桐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半年,是她觉得最轻松的时候。
虽然很多时候都睡不够,可每当睁开眼看到卫新桐那张五官英气的脸,抬抬胳膊碰到温度发烫的卫新桐,她就觉得够了。
身体不管多累,精神轻松地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一样。
果然啊,人不能飘。
飘太高,会摔得很惨。
也会很疼。
巨大的落差会让人受不了,濒临崩溃边缘。
她手伸出窗外,寒风刺骨,她疼得要缩回来,却没有任何力气。
忽然想起那天在小院里聊天谭阿姨突然敲门,当时她觉得很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真的刚巧来到是不会可以强调自己刚刚到的。
她这么说,是怕她们多想。
姜啊,还是老的辣。
……
车到站的时候,姚雪笑着和老奶奶说声再见,老奶奶满脸慈祥地说要好好学习,不能对不起这么冷的冬天。
姚雪愣了愣,重重地点头说好。
心里忽然挤进来一丝温度,她弯唇笑了笑,朝久别的方向走去。
“谭阿姨。”她推开店的门,没有直接回住的小院。
谭女士看到姚雪先是一愣,随后笑颜逐开,“哟,小雪回来啦。”
听到回来二字,姚雪突然很想哭。
谭阿姨,是真的好啊。
“嗯。”姚雪只字不提卫新桐,“我妈说找了房子,我能去看看吗?”
“行,吃了饭吧,这刚从车上下来。”谭女士边端饭边说,“房子是我亲戚的,他们家有小孩高中,也有空房子,你去正好,不会的还能找他补补课,况且,距离你学校特别近,两三分钟,早上还能多睡会。”
姚雪点点头,“嗯,谢谢阿姨。”
“别客气。”谭女士揉揉她的脑袋,“都是自家人,你只要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
下午一起去看房子的时候,姚雪心里空落落的,她逼着自己不要去问关于卫新桐的任何消息,告诉自己只需要再等一天。
不,一天半。
不,三十六个小时。
她们就能见面了。
她们依然是前后桌。
她们依然在彼此触手可及的地方。
……
卫新桐醒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她推开窗户,冷风嗖嗖地刮,也没开灯,就默默地坐在窗户边发愣,没一会儿吹得脸都疼了。
她低低地骂了声“操”,搓了搓脸说,“今年冬天冻死人了!”
开口就把自己愣住了,这声音,跟破锣敲地似的。
不知道被姚雪听到了又该怎么数落她。
怎么不知道喝口水,喝口水能累死你是不是!
良久,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抬手抠了抠窗户,声色带着委屈,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
“累死了。”
真的累死了。
卫新叶又来敲门,其实每一次卫新叶敲门她都知道,可她懒得动,也懒得出声,有时候意识很清醒,可就是懒得抬眼皮。
眼皮跟挂了几千斤铁似的,每次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都想,这要是挂的金子,她肯定早蹦跶着起来了。
卖了金子能给大红花买好几套颜料呢。
不知道颜料用完了没,用完又该发愁了。
想到这,她突然睁开眼睛,踉跄了两步走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