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女配,天生一对-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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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却有一个习惯:每月初一都会唱一场堂会,跟每月十五的“良宵夜”呼应。浓墨重彩,亮相人前。只是,隔着远远的戏台。票价倒不贵,也算满足了平民男子们能一睹扬州第一烟花的风采。
不过朱歌自入了芳菲楼就明白了:恋瑾年的这些名堂,不过是老板有意设计。高傲架子,是为了体现花魁的身价,让其奇货可居;而惠泽平民的每月堂会,是为了扩大她的知名度,让一帮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平民远远隔着戏台看着,而他们,事后必定会为了炫耀大肆渲染这恋瑾年的美艳无双……
做青楼这一行,做的其实就是个人心。
男人的心。
却说,那一日,恋瑾年的堂会如期举行,客座上也依然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戏台上,杜丽娘为艳丽春光动情吟唱。
戏台下,看客们为曼妙佳人目迷神牵。
一个青衫男子剥着花生,啜着茶,一派悠闲自在。
默数着三二一,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他拿起桌边的毛巾,擦擦手。
“铮”的一声,伴奏的琴弦突然崩断。
场中哗然。
台上的杜丽娘扫一眼琴师,口中却不停,继续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处变不惊,不愧是恋瑾年!
只可惜,再处变不惊,没有伴曲的唱段,也终究像没有放盐的菜肴,少了点味道。
这时,箫声幽幽响起,合着杜丽娘的节拍,堪堪是一曲《游园惊梦》。
众人看去,却是那青衫男子手执玉萧,伴歌而吹。
歌声婉转,箫音清绝。
一个在台上不疾不徐,一个在台下不紧不慢。
自然得如弹指落花,行云流水。若非亲见,谁也不相信这是一场突发事件。
一段终了,歌止,曲停。
场中寂然无声。
良久,掌声如雷。
台上的杜丽娘微微欠身,给大家道个万福,然后盈盈退下。
青衫男子放下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剥花生,丝毫不理会场中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
“哐哐哐”,锣鼓声响起,下一段戏上演。
之后,听说芳菲楼老板亲自寻访,签下了他为芳菲楼的乐师。
赐名:朱歌。
这名乐师,不止箫声技艺高超,更是能谱曲作词。
他为芳菲楼的乐妓写了一个系列的新词,传唱不衰。
当然,朱歌之所以为朱歌,更因为她的歌喉!
据说,她唱起歌来,就连路过的鸟儿,都会盘恒不去……
这样一个人,不到两月便足以街知巷闻。不少人去芳菲楼,竟不为找姑娘,而专为一睹朱歌的风采。然而,朱歌偏又不喜见生人,就连为恋瑾年的堂会伴曲,也只在幕后吹箫。隔着厚厚的帘幕,别说真容,连身形都休想看清楚。若座下掌声太热烈,幕布便掀起一角,露出一点青衫,算是答谢。
芳菲楼里,老板捧着一杯普洱,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欢客,对身边男装打扮的朱歌微笑点头:“果然是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是没看错。只这三个月来“朱歌”的声名,便为芳菲楼吸引了无数欢客,其价值比恋瑾年已然输不了多少。
“还是老板的睿智。”朱歌早已学会了低眉顺眼,微笑,“多谢老板肯给我这样的机会。”
“哪里,是你自己确实有本事。我倒真没想到你才华如此!在我这芳菲楼,倒真是埋没你了。呵呵,那个沈空眠,也是有眼无珠埋没了你了。”
拨了拨手中的茶杯盖,将杯中的茶叶刮了两刮,老板开口:“朱歌啊,你来这芳菲楼多久了?”
“四个月零八天。”自养伤时算起,是这么多时日了。
老板淡淡一笑:果然度日如年么?竟是每一天数着日子过的。
“你可知我这芳菲楼是什么地方?”老板脸上却是仍旧一副笑容。
朱歌一震,抬头。
没有说话。
“朱歌啊,你听说过来芳菲楼不卖身的姑娘么?”老板低着头刮着手中的茶杯盖,“即便是恋瑾年,也是会择人而卖的。”
朱歌知道:所谓的卖艺不卖身,不过是妈妈们为花魁自抬身价,以待待价而沽而已。
“可是,老板曾答应我,只要我能赚来银子,便可以不卖身的。”朱歌抬头挺胸,一字字道。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软包子,对自己在意的都学会了据理力争。
这是她曾经与老板谈妥的条件。
当时,也是费尽心机才能哄得老板打下这个赌:只要她不卖身都能赚来比其他姑娘多的钱,便可不卖身。
“是啊。可是你赚来的银子可比不上恋瑾年呢。”老板却不抬头,照例看着杯中茶叶。
“可是……”朱歌震惊,“你怎可拿我与恋瑾年相比?她是芳菲楼花魁,早已声名久已在外……”
“既然知道她声名久已在外,就该明白她已赚不了多久的道理。”老板打断她的话,这次抬起了头,却是含笑如春,“朱歌啊,你不卖身都能赚得如此,如果卖身,我相信接替恋瑾年指日可待。到时,这芳菲楼就靠你了。”
“老板!”朱歌痛呼。
“好了,我主意已定,明日便使个手段点破你女儿身份。你先去准备一下。”老板起身,显然已没有再谈的意思,笑眯眯拍拍她的肩膀,“我看好你哦。”
说吧,扬长而去。
只留下朱歌的心,沉到谷底。
“这个丫头,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艳冠天下。”
当日,恋瑾年远远指着身材还略微有些臃肿的朱歌,对老板如是说。
是的。
从朱歌进芳菲楼,到她自编自演了一出朱歌的戏码,已经是布局好了一盘精妙的棋局,只等着开盘。
开盘很简单,却要巧妙。
这盘棋是这样揭开的——
某日,又一次是恋瑾年的堂会,朱歌在后台吹箫伴和。
照例,在如雷的掌声中,朱歌露出一袭衣衫,算是答谢。却突然,后台似乎有一人从他身边冲了过去,然后……朱歌轻呼一声,便被挤了出来。
头上纶巾散落,青丝,泄了一肩……
众人目瞪口呆。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玲珑身姿掌中轻,明眸皓齿惑心神……这朱歌,竟是一个可媲美恋瑾年的美人儿!
“老板,这朱歌,价值几何?”
一个官家少爷打扮的人斯文开口。
瞬间,沉默被打破。
所有的男人沸腾起来了,争先恐后向芳菲楼老板问价。
“是啊,妈妈,这朱歌,是什么价码啊?”
“甭管什么价码,首夜我包了!”
“呵,万爷您牛气啊!不过有钱牛气的也不止你一个呀,老子还没说话呢!”
“谁也别跟我抢!爷什么都没有,穷得就只剩下银子了!”
……
一番土财主对世家子弟的比拼,各种口气攀比,都是誓要拿下朱歌的首夜。
众人一番争闹自然争不出个结果,所有人都围着老板。
老板脸上一派为难之色。
见那边朱歌已经略显慌张却丝毫不狼狈地逃离现场,才施施然开口:“众位爷都是豪杰,出得起钱的主儿。这个我知道。不过呢,这朱歌啊,可不像是其他丫头,心界儿高着呢,就认个死理儿,只肯卖艺,就是不肯……谈那个价呢。”
她这番话虽说告知了朱歌认死理,却也向众人透露了:这朱歌,也是这的姑娘。
青楼里的姑娘是什么呀?
JI女呗。
JI女是干什么的呀?
……
众人都是风月老手,自然一点就透,纷纷给出高价,激动得一个个面红耳赤地向老板表达自己的“诚心。”
“哎哟,不是我不应承各位爷,实在是……这丫头,是铁了心不肯□□呀。”
老板捏着手帕,笑得一脸无奈。
“老板你就老老实实出个价吧!再高我们都能出。”众人里终于有人忍不住点破。
“呵呵,不是我不老实,实在是这丫头真的不肯。”老板的笑容更加无奈,“她说了,凭她的才华,即便不是女人,只写歌伴奏,也对得起我侍弄她这些年的银子。哎,都是烈性的人儿。这丫头可说了,为我赚钱可以,但如果要给身子开价,就立马去抹脖子……哎哎,如今的妈妈难做哦。”
众人无奈,只得又出更多的银子表达“诚意”。
老板却仍旧是无奈地摆手。最后无法,只能给大家深深行了一礼,抱歉离开。
众人懵了。
原本以为老板不松口只是为了抬价,如今看状况,莫非真是朱歌没有接客的打算?
这在别的青楼女子身上,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恋瑾年,内行人都知道她其实还是接客的。但换成朱歌,还真不好说了……因为以她的才华,就足以给芳菲楼赚得满盆满钵,如她自己所说对得起芳菲楼花在她身上的银子。既然如此,芳菲楼老板是否会答应她卖艺不卖身的要求,还真难说。
也是。以朱歌如今一曲千金的身价,何须卖身?换句话说,以她如今的身价,如果真要卖身,又有几个人真的买得起呢?要知道,只她的才华一项,便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更何况,你要的,是她的整个身子……
而阁楼上,老板打着帘子偷偷看着下面的一切,面露微笑:很好,今晚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投向了朱歌。相信,不出三日,朱歌的女子身份与首夜出价猜测,便会成为街头巷尾最热议的内容。
“其实我根本没有首夜。”朱歌斜倚在座上,拈了一颗葡萄,轻轻送入口中。
“三日之后,就有了。”老板也拈了颗葡萄,坐到她身边。
朱歌皱眉,望着她。
她一笑,笑得坦然:“你以为我们青楼里买回来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处子么?可却从来没听过哪个姑娘是不卖首夜的。”
朱歌拈葡萄的手僵住。
“戴姨娘已经到了。今晚就把身子做了吧。休息个三两日,就差不多。”
老板说得云淡风轻。
朱歌却是一震。
她猜也猜得到老板的意思,以前也听其他姑娘们提过:有个戴姨娘,是专门给姑娘们整身子的,只需一个晚上的忙活,就能把一个女人重新变回处女。
听试过的姑娘们说,戴姨娘手艺很好,男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可是我是沈空眠的……老婆。”
朱歌艰难说出这句话。
要知道,沈空眠怎么说都是一个官儿,他的妻子,怎么说还是见过些人的。
“没人会认识你。”老板微微一笑,“现在的你,跟当初的你,根本……完全不一样。”
“起码在男人眼里,根本、完全不一样。”老板刻意强调,又重复了一遍。
朱歌怔住。
是的,在男人眼里,先看腰、再看胸,最后看的才是脸。如今的朱歌,跟当初的沈夫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吧。
只是扬州的人都不知道:她,并不一直都是沈夫人的样子呢……
当年,沈空眠带她离开沈家时,她的美貌可不输现在呢。
只是当时天真,以为爱情确定了就是一辈子,相信了所谓的情有独钟,所以放心去为了自己和沈空眠的未来操劳,放心地完全放松对自己的保养,放心地随意吃喝。
其实,当年沈空眠每一个挑灯苦读的夜晚,都是有她陪伴的。她不止白天在外面做活赚钱,晚上还会给沈空眠温书。坦白说,浩瀚书海,如果不是她去粕存精为他挑选讲解,他能否考中状元还是个未知数呢。即便是沈空眠的策论和在殿试时的高谈阔论,都是她事前教了个大概啊。
所以,初中状元时的沈空眠,不是不珍惜她的。
那个时候,他拉着她长期帮人洗衣泡烂的手,说:“此生得你,夫复何求。”
是啊,夫复何求。所以,他说要对她好。
然,世事翻覆,时间如水,总是将最初的誓言冲淡。
天真如朱歌,怎会料到色衰爱便弛。
随着他们到扬州后日子一天天平淡,她的腰围一天天变粗,两人之间的感情竟越来越淡。
她曾傻傻以为是两人在感情上渐行渐远,如今才知道只是她失了美丽与新鲜感,如此而已……
轻轻叹了一口气。
朱歌望向窗外:“随妈妈安排吧。”
从此,也就绝了对男人的心思了。
☆、第132章 意外
接客很容易; 想再出来就很难。
即便是步云菲给了大家自赎自身的机会。
因为; 很多人不走; 其实并不是因为走不了——以前吧,大家都找借口,说是被逼的; 如果有机会一定逃出去。
可当步云菲真正给了大家机会,大家在刚开始兴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