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驸马gl-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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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师。”
“林熙。”
白攸以手扶额,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我真服了你。林熙,你为这些姑娘们画了这么多画像,是不是也给我画了一幅。”这语气,既不像询问,也不像恳求,倒像是撒娇责难。
白熙眼皮一跳,莫非她偷画白攸的事情已经暴露?
“你尴尬什么,谁叫你不小心,上药的时候也不收起来。”白攸从衣袖中取出卷着的画纸,“到我把它拿走你都没有发现。”
她实在是粗心,对白攸也很信任没有防备,居然丢出这么大的脸。
“你还给我。”白熙伸手去抢那幅画,“画得不好,我再画一幅新的给你。”
“我偏不。”白攸背过身展开那幅画,“英姿飒爽,风流潇洒,小画师手艺真好。只是这名字写错了。”
白熙的脸“腾”地一红,当即磕磕巴巴道:“我……那行小字……”她一直觉得白攸长得眼熟,画像完成之后她便留了个心眼,专门写了一行小字标记白攸的身份。
“恩公大富商白悠之画像。”白攸念着那行让她耳热的小字,“我几时跟你说过我叫白悠了?连名字都写错,我这个恩公做得也太失败了吧。”
“对不住。”白熙讪讪。
“我父亲给我起名叫白悠,然而我是无心之人,弃身从商而已,配不上这个字。”白悠取出毛笔将悠字的那个心点掉,“于是我自己做主,把这名字改了。”
“公子年少有为,置办这么大的家业,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白熙安慰她道,“放宽心才好啊。”
“家业?”白悠嘲讽一笑,“谁知道我这样努力到底是为谁做了嫁妆。”
“……”白熙揣着小心,看着她的脸色,“莫非你家里有兄弟姐妹争夺财产?”
“不说也罢。”白攸愤然截断话头。
白熙被她突如其来的气愤搞得摸不着头脑,但又想不到办法开解她,只能陪她干坐着。
“白公子。你带这么多美人,是去做什么啊。”她开口打破尴尬,“莫非你是开青。楼的?”
“算是。”白攸借坡下驴,跟着她换了话题,“你呢小画师?去了桐城打算做什么?”
“我……”白熙双手环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完全像一只鸵鸟,“我还没想好。”
父亲……应该不会想见她吧……
白熙看着窗外出神,以至于她都没有听见白攸说的话,只觉得对方嘴唇一开一合仿佛离得十分遥远。
越靠近长宁,她的心绪就越烦乱。
她早已经不是完整的她了,若是父亲知晓……恐怕会直接气死吧。她真是将长宁王和安宁公主的脸都丢尽了,她又怎能舔着脸去寻求庇护?
“还没想好?莫非你没有亲人吗?”白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少年离家,没有功成名就……无颜去见父亲。”白熙叹气,半开玩笑道,“要不然我就跟着你吧。”不如躲在一个靠近长宁王的地方,就这样隐居下去,不告诉长宁王自己尚在人间,就这样静静地守着她的父亲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白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些热切,“你要是跟着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白熙有点无措,正不知如何回她,忽然见商队的护卫来到门前:“禀报大公子,南条港到已到,但船只难以靠岸。”
“为何?”白攸道,“是守港官吏或是码头地痞为难?”长宁藩的风气不好,为了应付这些吸血鬼,每一支商队都会放一条小船先上岸疏通关系。
“不是有人蓄意为难,是有一队铁豹锐士封锁码头,排查一切客商。”
白攸猛地合上扇子,吓得白熙一个激灵。
铁豹锐士!长宁王府护军中最精锐的步军!这支军队向来驻守桐城以北的长宁王府与王府府库,怎么会出现在码头上。
“统帅是何人?”白攸赶紧追问,“受何人调遣而来?”
“属下不知,只是岸上的铁鹰锐士全部戴孝,带队之人白衣白甲年纪尚轻,似乎与公子同龄。”
与白攸同龄的铁豹锐士将官?率领一队戴孝的士兵!莫非。
白熙身子一软几乎要扑到在地。
“从未听说过铁豹锐士中有这样年轻的将官。”白攸起身道,“老实接受盘查,争取尽快上岸,我的时间不多了。”
护卫转身就要离去,白攸忽然叫住他:“慢。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提及她的来历。”
白攸一手指着白熙,在护卫不解的眼光中补充道:“所有人统一口径,说小画师是我从南唐带来的,不得透露水中救人一事,违令者,家法伺候。”
“铁豹锐士……在戴孝?”声音都在颤抖,“为何人戴孝?”
“不用多想。”白攸安抚她,“长宁王尚在桐城。应当不是王府出乱子,极大可能是与长宁王世子有关。”
“如此……尚好。”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五十三章:国丧
白攸的铺面开在桐城最繁华的商业街——鹿鸣大道。
白熙像个乡下人一样张大嘴看着桐城的街道。她离家快十年; 做梦也想不到; 当年的小城桐城居然已经扩建成了巍巍王都; 鹿鸣大道更是比起帝京的朱雀大街九典巷子都不遑多让。
“画师小哥; 要不要逛逛鹿鸣大道?”商队入驻的当天下午梅儿便来敲她的门。
沿着鹿鸣大道可以一路走到长宁王府的王城; 白熙心头一动,撂下收拾到一半的房间开门:“姐姐稍候; 等我收拾好房间便来。”正好借此机会查清楚铁豹锐士出现异动的真正原因。
梅儿倚在朱红柱子上笑她:“不急,桐城没有宵禁,鹿鸣大道入夜更有意思。”
白熙擦净家具上的灰尘,用手背抹掉额上的汗水。商队的驻地条件已经不算差; 唯一不足的就是床实在是有点硬; 落难之时她可以将就,但如今逃出生天就难以忍受了。
“哦对了; 衣柜里面有多余的被子。”梅儿离开前特意嘱咐她。
衣柜!
她怎么忘了,如今天气渐热; 夜里早就不需要被子了,干脆将被子抱出来垫在床单之下; 刚好可以睡得舒服。
白熙废了大力气铺好床; 灵魂深处疲惫的感差一点就要将她吞噬。反正要入夜才会去鹿鸣大道上闲逛; 不如先睡一觉吧……
想得快不如行动快,她主意还没打定; 人就已经倒在了床上。
真爽!
不坐船的感觉真爽!
踏踏实实睡在床上,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虽然床真得很硬; 但这不妨碍她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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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画师在作什么?”
白攸安顿好上岸后的事务,忙碌一个下午之后才想起还有白熙这么个人。
“回主上,小画师睡了,在房间里打呼噜呢。”绿苒给白攸奉上一条手巾,“主上擦一把汗,再去看小画师不迟。”
“不要揣测我的意思。”白攸听出她话中另一层意思,冷声斥责,“我与林熙是君子之交。”
白攸凝视着窗外的灯火暗忖,林熙这个人很有意思,这个女子,带着身上那凌乱惨烈的伤痕烙印一个人顺水漂流,虽然自称是画师,但举止风度都不像寻常小门小户,更可况……
目光闪了闪,白攸的双手收紧,那一行提在她的画像上的簪花小楷,竟然酷似一位故人。
“她不是一般人。”白攸吩咐道,“我们的事情,一概不允许对她透露,违者家法。”
绿苒闻言,吓得将头埋到双臂之间,双手高举手巾:“属下明白。”
“我要去看看她,叫梅儿准备上鹿鸣大街。”她也有必要查查清楚,为什么铁豹锐士会忽然披麻戴孝盘查港口。
若是长宁王世子真得死了,那她的机会就来了!白攸想到这里,脚步都不由得轻快起来。
房中的人睡得像一条死猪,毫不设防,连房门被人推开她都一无所知。
“睡相真差。”白攸对她呈大字型搂着枕头的睡姿作出点评。
“公主……”
“你说什么?”白攸贴着她的侧脸,仔细地听。
大字型的白熙抱着枕头翻身,一张小脸整个贴在枕头上,口水流了一滩。
“再喝!”白熙抓着那个枕头,仿佛抱着一个人,“我要跟你……酒后。乱。性……”
天,这句话可真够大声!
“噗!”白攸忍俊不禁,贴在她耳边低声唤道,“林熙,林熙……”她本想阴恻恻地叫醒她,趁她尚未清醒之际逼问她要和谁酒后……
然而……阴谋家连续叫了好几声人也没有醒,白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阴谋直接流产。
“我要在……上面!”这人居然还在说梦话。
“醒醒。”白攸终于上手推她,推不醒,拉手,直接将人拽下床,
“啊!”
被连人带枕头拽下床的白熙一脸懵,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躺在地上,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白攸。
“白公子……你怎么会在我这里。”想到方才的梦境,她的脸几乎像火烧一样瞬间变红,“你没有听到什么吧……”
“我听到了。”白攸一脸郁猝,“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的人……不但垂涎佳人美色,还要借酒行强。暴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汗如雨下,她这是又被人当成变态了吗?
“我能理解。”白攸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疯狂补刀,“每个人都有特殊癖好嘛,理解理解,只要合乎法度,还是可以容忍的。”
“要上街吗?”这下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赶紧转换话题。
“上,我正是来叫你。”白攸终于想起来意,“你先换件衣服,和梅儿她们一道。”
“你不去?”她刚问完就察觉到自己失言。
“我有别的事。”也是,白攸生意做得这么大,必定有很多的应酬。
“你来就是专门来叫我?”白熙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为了把我从床上拽下来?”
“不是。我给你带了两套衣服,我叫人照着你的身材裁剪的,下船时刚好完工。”白攸拿出一个衣包对她解释,“你身上这件都睡皱了,把这个换上吧。”
白熙拗不过她,只能将人推到门外,自己关上门只能老老实实换衣服。脖侧的烙印半隐在衣领中刺得她心头一阵泛酸,蚕丝制成的长袍衬托地她稳重大气,尤其……她低头仔细看,衣袖上绣着精致的秋香色莲纹,莲纹自袖口开始,沿着上臂一直延伸到肩头。
“有点张扬。”
白熙叹息一声,将衣领拉得更高,堪堪遮住那枚刺眼的烙印。
“换好了吗?”白攸不等她答话便径直推门而入,看到她的一瞬间,眼中闪现出惊艳,“我早知道,你最适合这样的料子。”
华贵而素雅,名贵的衣料和绣工恰到好处地烘托出贵气,质朴的纹饰又显得衣服的主人低调而素雅,正好契合白熙落难贵胄的气质。
“我觉得有点浪费。”白熙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我只是一个画师,用不着这样的衣物。”
这件衣服确实太过奢靡,她顺着白攸的目光看去,方才发现长袍的腰带竟然是用翠毛锦和银线绣成的。她作为长宁的小王爷,平时使用的衣料大约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翠毛锦腰带。”她的手落在腰带上,正欲解开,动作却忽然被白攸制止。
“你认识这翠毛锦?”白攸一瞬间诧异,随后很快掩饰过去,“不碍事,我不差这点东西,送给你就是你的。况且,这件衣服真得很适合你。”
“那我……还要出门吗?”穿这么一身,叫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去吧去吧。”白攸给她把房门让开,“叫梅儿带你四处去逛,好好玩。”
实在是有意思,一个小画师,居然认识三大名锦之一的翠毛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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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大街入夜之后不但灯火通明,而且还开了夜市!酒肆就开在勾栏瓦舍旁边,食客在喝烈酒享受肥羊炖之时还可以同时欣赏优伶的戏剧。
“这出戏有意思。”梅儿被台上优伶的表演吸引住,“讲的是长宁王世子的故事。”
白熙一口肥羊炖噎在了嗓子眼,猛灌了一口烈酒才压下去。
“讲的什么?”长宁风气这么开放?在王城公然排戏编排长宁王的世子?
“我要来了戏文。”梅儿递给她一本折子,“今晚演的是金殿拒婚。”
“……”
金殿拒婚……
她哪有那个胆子拒绝长仪公主,分明是胡编乱造。一听就是从老戏《女驸马金殿拒婚》一折改过来的。这出戏她熟得不能再熟了,一看戏文,果然,还真是抄袭的。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