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自己的一百种方法-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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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着表情; 猗澜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稍稍缓了点痛感。
走到谢父跟前的时候,痛感就基本差不多消了。
但是吧,要不就说谢父是爱搞事之人里的个中翘楚呢——
他儿子刚拍过的那侧肩膀,他又跟着拍了一下,且力道完全不逊于他家儿子。
猗澜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而且她也非常发散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也许上次来的时候; 她自己坚决要把谢氏搞没了,原因就在这里?
总之不管那个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她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
实在是太太太疼了。
不过谢父完全没有察觉到,还笑眯眯地继续挑事情:“道非啊,我把这颗鲛人泪奖赏于你,如何啊?”
猗澜泪眼婆娑地低着头,诚恳地感谢道:“道非无功,实不敢受如此珍贵之物。”
她要这么一块大石头干什么?
摆在屋里欣赏吗?
不说这石头没什么可欣赏的,就是往她那小木楼上一摆,木楼会不会塌了都还是个问题呢吧?
谢父却是一摆手,继续捋胡子,说:“道非此言差矣。放眼我谢荣门宗之下弟子,还尚未有能及道非修为之深的呢。这个奖赏,你绝对承受得起。”
猗澜很庆幸——幸好没再拍自己。
只要不碰自己,怎么都好说。
因为她现在,好像对这个这个痛觉,特别特别敏感啊。
等着第二波的疼痛感消了下去,猗澜好好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话道:“师父过奖了。不过谢荣门下人才辈出,且有人外有人之说,道非实是不敢自傲。”
马屁也拍过了,谦虚也谦过了,这下总该要放自己过关了吧?
但人家谢父就不。
人家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从来都不要按套路来的。
把脸一板,谢父严肃道:“道非,这是为师对你的一番心意,你如此推三阻四的,是否对为师有何不满呢?”
周围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完了,这帽子扣大了。
对谢父不满,那就是对谢氏宗门不满,那就是对谢氏和荣氏双璧不满。
逻辑一点问题没有。
就是谢父的想法实在是太发散了。
她只是不想要这块大石头而已,怎么就能犯了这么大的罪名了呢?
叹了口气,抠了抠指甲缝,猗澜决定妥协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是,还得靠着人家过活等自己来呢。总要给人家面子,顺着人家的心意走的嘛。
于是,猗澜就把头低的更低了一点,说:“弟子不敢。”
“师父心意,道非甚是珍之,只是不敢轻易领受。但师父既有此番心意,弟子必当好生受下。”
说完,猗澜就撩起衣摆,单膝往下轻轻一跪,争取在没把自己磕疼了的情况下把戏做足。
“弟子谢师父赐宝。”
谢父却还是一脸的不痛快,像是嫌弃猗澜这一跪跪的不够重。
猗澜:“……”
这师父可真是好啊。
但不痛快归是不痛快,谢父却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刚向人挥了挥手,示意把这块大石头搬去猗澜住的那小木楼去,就被人半道截下了——
“等等。”
开口的是抱着小成双的荣岸青。
荣岸青微微浅笑着,很是君子风度道:“谢大哥,可是我们乖成双,也很喜欢这颗鲛人泪呢。谢大哥也不先来问问成双,就把它赏给了你徒弟,委实是偏心了些。”
君子风度是假的。
猗澜单膝跪在地上这么想着,另外还想着:膝盖好疼,我能不能起来了?
因为赏鲛人泪的地点在风景很好的花园里面,所以地下全都是碎石铺就的路面。猗澜挑着跪下来的地方还算好的,铺的是一层鹅卵石,没有什么锋利的棱角。
谢父一听荣岸青开口了,便就立刻让人把石头放了下来,转而去询问了成双:“怎么?成双也想要这颗鲛人泪吗?”
其实有荣岸青开口,东西就是给了成双也无所谓,毕竟谢荣是一体的。
但,难就难在,他已经先把这颗鲛人泪赏给了猗澜。
他已经赏出去的东西,却因为荣岸青的话,而要再收回来重赏给别人,那这样就不是很好了。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谢氏落败,须得依凭荣氏才得立住脚。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过谢父爱面子,也从不喜欢按照别人惯常的思路走,他就喜欢走别人的没走过的路。
此时成双虽然还小,但早已经是人精一个了。
一看出来气氛不太对,就立刻换了表情,装着乖巧懂事的模样,道:“不要啦不要啦,我只是想看看鲛人泪而已,小舅舅已经帮我完成愿望啦!”
“父亲,您还是把这颗鲛人泪给白姐姐吧!”
可以说是非常懂事的了。
既没有驳了荣岸青替她说话的好意,也没有违拗了谢父的心思,平衡满分。
猗澜掐着指尖,也不是很敢用力。
本来膝盖就疼了,再多个疼的地方,她估计就真的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谢父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的场面已经是恢复到很和谐的气氛下了,但是,还是有人要搞破坏。
荣岸青捏了一下成双的脸颊,看似对着成双说的,声音却大的全场的人都能听见:“小丫头,就你鬼灵精的懂事。可是,那颗鲛人泪给了你白姐姐,你日后要是想看了,可要怎么办呢?”
“世上仅有一颗的东西,你就是再来哭着找小舅舅,小舅舅也没办法帮你了。”
猗澜:“……”
啊啊啊啊啊,我给你啊我给你!快点让我起来啊!
疼的不行。
也不知道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忍的,才能做到的那么厉害的面不改色的。
自己真的特别厉害,真的。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绷不住哭出声了。
哭出来的话,那白道非的形象可能就要重塑了……
好麻烦……
还是再忍忍吧……
谢父被荣岸青这寸步不让的态度气的胡子都颤了颤,一时间都没能说出来话。
荣远晴和谢明仙两人,则是一脸懵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小舅舅机锋来去,完全不懂他们争论的重点在哪里。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谢荣两家从来都是互依互存的,绝不可能出现裂缝。
不然荣氏也不会把他们唯一的大小姐嫁来给他们的父亲,而他们的父亲也就更不会同意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跟着荣氏姓了。
所以今日突然出现了这样谢荣相对的局面,他们姐弟俩就很懵了。
猗澜跪在地上,比被搅进圈里的人都矮上那么半截,也算是圈外之人了,她看的可清楚了。
不止看的清楚,想的更是清楚。
以前的自己,有没有看过这种谢荣相争的事情呢?
要是看过的话,在看的时候,是不是会稍微觉得高兴那么一点呢?
毕竟在这个世界的那个她自己,什么秘密都不知道,只以为自己真的是白道非,一直尽职尽责地扮演着白道非,也忍着所有本不该有的疼痛。
当初,她自己被谢明仙锁在冰牢里,被那么多冰锤扎在身上,流了那么多血。
那时候,她自己该有多疼呢?
想着想着,猗澜的眼睛就湿了,然后慢慢地,就不止是湿了,眼泪也跟着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滴到了地上。
谢明仙首先看到,紧跟着看见的就是荣远晴,再后面,就所有人都看见了。
猗澜:“……”
完了完了。
这回自己好容易塑造起来的白道非的形象全毁在自己受伤了。
今天还没过去,她都已经能想到别人会怎么传她了。
自己可真是被自己娇惯坏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娇惯?浇灌?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后天见啦~
☆、第五:师徒之事不可说(4)
白道非哭了。
从来都是用一张冷脸漠看他人生死的白道非哭了。
如此冷然的白道非; 她竟然哭了。
这简直可以算是世上最最稀罕的一件事了; 比起那世间唯有一颗的鲛人泪; 来的还要更稀罕一些。
毕竟实在是没人能想到。
因为从前的白道非; 展示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时间一长了; 所有人也就都忘记了——
其实,白道非也不过才十七岁; 仍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如今猗澜替白道非一哭; 倒是让众人在震惊之余; 也能慢慢地想起来了一直被他们忽视了的问题。
谢氏宗门的第一大弟子,今年也还只是一个未及成年的少女而已。
且这少女; 没有家族亲人庇护; 只有孤身一人。
还是荣远晴最先反应过来,走到猗澜身边蹲了下去,掏出来一条帕子递给猗澜; 温声安慰道:“没事的,你若真舍不得鲛人泪; 留下便是。”
猗澜抬起一双被眼泪糊的看不见的眼睛; 向着荣远晴的方向看过去; 接下帕子,道了声谢后,又将自己朝着她倾了倾,悄声道:“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扶我起来一下啊……”
荣远晴略一挑眉; 扫向猗澜的眼睛里顿时多了几分趣味,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了猗澜的话,将猗澜轻轻地扶了起来。
身子大半的重量都靠在荣远晴那儿,猗澜缓了缓膝盖传来的一阵紧跟着一阵的疼痛感,深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能说出话来。
酝酿好后,猗澜先是向谢父颔首致意,道:“师父,请原谅徒儿一时感动,但实在是情难自禁,我……”
“徒儿一直以来,因为家中所遭天灾,而封闭自己,并不肯与师父还有门中他人亲近。但如今——徒儿眼见,师父为了徒儿,甚至连……徒儿甚是感动,故此落泪不能自已。”
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哽咽,听上去真的是情真意切极了。
在场众人无不为猗澜的这么一通白道非自我剖白而充满了感动。
本来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平日里冷心冷情的人,要是突然说点什么感性的话,那就肯定能收获很多感动。
就跟平日里不发火的人,一旦要发起火来的话,是绝对很恐怖的一样,就是一个道理。
但这还不算完。
猗澜继续靠在荣远晴的身上,坚持艰难地做出最后的感人发言:“但成双如此懂事,弟子实在不忍夺人所好。弟子恳求师父,将此世间珍宝,赐给成双。”
“弟子也当为前些年不肯真心与人交往,浪费师父一番苦心教导,而面壁思过自省。”
“今日,我白道非在此起誓:自今向后十年,我必避匿世事,只一心反省思过,绝不踏出敛寒阁半步!”
敛寒阁就是白道非的那一座小木楼。
名字起的就生怕是自己的木楼不透风似的,还要把寒气往家里敛。
敛那么多寒气干什么用?
把自己给冰起来吗?
冰起来?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嗯,正好也省得自己动弹了。不如自己就在那冰里面,睡上个十年八年的,直接安心的等着自己来好了。
猗澜自己在这里发散的开心,其他人却全都是被她这一通话给弄懵了。
避匿世事十年整?
那岂不是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浪费了?
且少年的这十载光阴,是人生之中最最珍贵的了,也是扬名立万最好的时机不过了。
白道非怎么会做下这样鲁莽的决定呢?
人人都在想,却人人都想不通。
但唯有两人除外。
一个是从猗澜哭开始,就在状况外没回来过的谢明仙。
另一个,便就是一直扶着猗澜的荣远晴了。
荣远晴一脸兴味地看着猗澜,那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充满了要一探究竟地欲||望。
猗澜没看见。
因为膝盖实在是太疼了,根本就匀不出来别的心思。
猗澜立过誓了,也不想再多留,艰难无比地从荣远晴身上挪开,自己一瘸一拐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
一去不回头的背影也很是感人。
荣远晴捏着猗澜塞回来的那方被眼泪湿透了的帕子,看了一眼绣在帕子其中一角的那朵素色兰花,嘴角轻向上挑了挑。
真有意思啊……
猗澜回到自己的那幢小木楼里,又是十分艰难地爬到了楼上,才在床上坐了下来。
脱了白靴,猗澜费力把受了伤的那只腿挪到榻上,将裤管往上卷,一直到膝盖上头,露出来满是青紫瘢痕的那膝盖,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猗澜凑近了在伤口上轻吹了吹,看见有被衣服蹭开的一抹血,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对的,就是心疼自己。
才这样一点点大的伤口,她就已经受不住哭了出来。
那当初,自己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血,疼的都该晕过去了,也不能哭出来一声淌下来一滴眼泪,该有多可怜呢。
抱着膝盖心疼了一会儿自己后,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