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阻止我跳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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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把你挖出来之后,把你封上了?”
“对,当时大家都搞封建迷信,没想到还真找来一个厉害人物,给我堆了个禁制,河边的树的风水格局都是困住我的,苏阮阮不是往河底跳过么,她就看见河底的大石头了,堆在那儿,说是欺骗我,假装是我的小房子,你看活人都自欺欺人给死人安排生活,说烧纸钱让死人死了有钱花,死了为什么要花钱,和活人世界有什么分别?”
陶安安很想问问那为什么王泽瑞给你烧纸你就欣欣然接受了呢……
“不是烧纸钱这个行为,而是他的念力——也就是说,如果他这十年都是跪在河边为我祈祷的,也是有用的,重要的是他的动机。”
“张木声为什么要杀你?”
“那会儿是我男朋友……”系统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就是,吵架了嘛,但是张木声这人有暴力倾向,总之就是人格有问题,然后就打起来了,然后他一下子拿刀把我捅了,就这回事——刚刚也说了,他勾搭小姑娘跳进来,实际上是那会儿厉害人物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怨念会加深啊什么什么的,他就用死人来增加怨念,让我不能解脱,灰飞烟灭——毕竟我死了他也怕嘛。”
陶安安暗自想起从前的许多事情,犹如泥沙从水底翻腾出来,水底一层层泥沙都淘了一遍,把今天的话印在上头,就显出原本的真相。
她静默了许久,今天的话对应着以前发现的细节,张木声无数次勾搭小姑娘,吴韵说自己是跳河而死,河边烧纸的人说困住了什么,而自己在一次次重复当中,不断地解脱别人的怨念,回到自己的现实。
在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中,苏阮阮和她□□,而世界从她跳河那一刹分流成两部分,像是外面的支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经过陆大,一部分按照原先的轨迹,但是干流中该有的一切赋予两条支流一切本质——支流中她发现苏阮阮喜欢自己,是因为在原先的世界中早就埋下了这样的种子。
“你从前不说,是因为我不相信你——等我可以从我眼见到的一切里,印证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嗯。”
“如果我一直不相信你呢?”
“那我就认命了,和你一起灰飞烟灭好了,我死了很久了,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已经是赚到了,你非得要提前死,那我也没有办法。”
系统说得很是轻快,“而且没有假设这种事情,你已经相信我了。所以,你可以去跳河了,跳下去,重生,哪怕全世界都阻止你跳河,你也得记着,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现实上的马上要消失的东西,你要回到现实,就要抛弃这些情啊爱啊什么的,你喜欢苏阮阮吧,你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吧,你留在这里,和她待个八十来天,你就会像吴韵对待谭傅瑜一样,谭傅瑜一直漂泊流浪,她连吴韵怎么死都不知道,只能为了完成而生者的遗愿而一直在路上——你——”
“我知道了。”
陶安安打断了系统:“就是目光长远,为了能够真正和苏阮阮在一起而努力跳河是不是?”
“正解。”系统释然道,“毕竟我也不想灰飞烟灭,如果你掉进河里一开始,我就告诉你真相,你之后发现不对劲之后就会抵触,反而就会觉得,反正那是个大骗子,我再说什么,就都没有用了。”
“好的。”
陶安安垂下脸来:“不过我很高兴。”
“唔?”
手机响了。
曹冬打来电话:“喂,陶安安?”
“嗯,是我。”
“我找到主席了——”
“嗯。”陶安安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她怎么样?”
“……不好,不好说,”曹冬的声音似乎有些扭曲,“你要不过来看看?”
“我这就去。”陶安安敷衍道。
“你去哪儿?”张木声推门进来。
“你报警吧。”对着电话说了最后一句话。
张木声堵在门口,好像是沉默寡言的老师一般,自成气势——但是陶安安凝视着他,他也并不进来,脸上带着笑,好像平时调戏她一样的神情,她也不慌乱,脑子里闪过系统的话来。
如果她被张木声杀死,她就永远困在此处。困到八十多天之后,她将灰飞烟灭。
有了这样的机会,是为了长久,放弃了眼前的一切。她不能死在张木声手里。即使张木声在这个虚拟的空间不会得到法律制裁,但自己跳河后,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将重启——
转头,打开窗户翻出去。
她记得自己最好的短跑成绩,不是13秒8这个数字,而是在自己这次重生前,她松开苏阮阮的手,冲向河边,她在跳河,选择重来一次的那条路上。
她跑得比比赛要快,她比从前的自己要快。
她翻过窗,没有回头看。
明明知道张木声就在后面,他像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样在后面追赶。
歇斯底里和疯子,这两个词汇合在一起,就叫做癫狂,张木声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并不在意监控摄像头的红光闪动着,记录下他图书馆顶楼所做的一切,并不在意在路上有多少人吃惊地看着他撒开长腿,缩短了和陶安安的距离。
可是既然距离不长,陶安安虽然是小短腿,但她还是跑到了河边。
张木声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她的后背。
可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她感受到河水从耳朵里灌进来,她给自己凹了个造型,死是痛苦的,但是面上还是轻柔舒缓,她知道自己跳下去是有意义的,主动跳下去,她离自己所追求的现实更近了一步。
“怨念,96,剩余时间,83天5小时。”
她睁开眼,雨水劈头盖脸。
“快走快走,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陶安安听见大一新生匆匆跑过,她这次没有转头看,也知道那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是会在这个时刻过来报数的。
似乎是一项庄重的仪式,陶安安走到河边。
转过脸,把课本放到一边去。一抬眼,就看见很远,又不大远的地方,学生活动中心门口站着个绿头发的姑娘,那是苏阮阮。
苏阮阮一直都在那里,她许多次重生,苏阮阮都在那里,在外面撑着伞,或者在里面和人说话,或者走到这边来,或者在舞台下面安静地坐着。
她自小到大,涂着红脸蛋在车上向芸芸众生打招呼嘻嘻哈哈,好像在一个浓妆艳抹的人间俯瞰现实的尘埃烟火,耳边好像重新响起了锣鼓的喧嚣。
她将面对着重来一次的生命,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虽然是假的,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将在这个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假设中,为着美好的期望而一次次跳下去,一次次发现自己的内心世界,一次次发觉有人并不固定在别人为她局限的活动范围内,一次次发现生活的不同可能。
在不同中她寻觅到相同的本质,那干流中喷涌积淀的不会改变的,必定会沿着原定的轨迹走下来的东西。
她知道苏阮阮一定还在学生活动中心。
等她回到现实,她脚滑掉进河中,苏阮阮也一定在。她现在要从支流回溯到干流去,回归本源。支流的事情都从干流上归回,她在支流中得到的美好,得到苏阮阮的微笑和爱,都是从干流,从现实中淌过来的真实。
全世界都阻止她跳河也没关系,她知道自己所在这个世界将要消失,而她将真正拥有这里所应该得到的一切。
她凝视着河水。
她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开了新文,新文叫《傲娇没有女朋友》,已肥可宰。
如果你们看到这章时,戳专栏,发现并没有这篇文,
那么就找《空船》
谢谢大家。
=
在完结章例行说一下这篇文的事情。(咦好像这篇文我没有说太多东西,感觉不是亲生的似的)
这篇文是我尝试的轻松向的文章,在这篇文之前,可能有的读者知道,我有一篇文,《授受不亲》腰斩了,元气大伤,正剧向的文我没有心力去写了,暂停休息了很长时间。
跳河这篇文是我作为恢复的文来写,心情比较轻松愉悦,但是开头几章可以看到是吐槽的啊啊啊挺轻松的来着,后面就有一点严肃了……(这都是因为安度就是一个严肃的作者啊!)(严肃扶眼镜)
我写它只是一个普通的脑洞,这个就没什么可以陈述了。
我认真对待这篇文是从我写陶安安小时候在花车上看大家的那个场景开始,我小时候在县城,同学们是在花车上,或者在队伍中,而我是在旁边看着的,那种明暗对比很强烈的场景,让我感觉我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但是我又确实和她们在同样的世界。
我有一点想写那种疏离感,其实说白了我就是厌世——后来发现世界还是挺美好的,我还是眷恋这个世界。
以上。
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内容。
谢谢大家!爱你们!新文见!
新文《傲娇没有女朋友》欢迎大家来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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