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妃有毒-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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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盏只是抿唇笑着; 直看着她的眉眼也变得弯弯。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大,可今年的冬日,却比往年都要温暖。
洛城的瘟疫终是控制住了; 也多亏了韩先生的药方,还有七日便是除夕,家家户户也开始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辞旧迎新; 驱散来年的霉运。
年味儿越来越重,将军府也是,这可忙坏了碧落; 里里外外购置家用,竟也能独当一面了,早已不是当年那怯懦懦的小丫头片子。
除了碧落和两个端茶送水的粗使丫头,陆萦便再没配其他贴身丫鬟,她和顾青盏又都喜静,恨不得平日里只有二人独处,尤其是这久别重逢,似是怎么黏腻都不够。
陆萦自那日狩猎受了腿伤,便一直不能下地走动,顾青盏本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主儿,可到了陆萦这又是另一番光景,每日细心照料,凡事亲力亲为,竟比碧落还来得细心。陆萦只恨自己的腿为何不能早日好起来,惹得顾青盏成日为她操劳。
落雪纷纷,院子里的红梅开了一片,陆萦坐在轮椅之上,依然痴痴望着,想起当年偶遇顾青盏时,她宛若凡尘仙子,一年又一年的飘雪,一晃就是四年。陆萦偏首看着搭在自己肩头的纤手,回眸,却看见她也在望着红梅怔怔出神。她轻轻握上顾青盏微凉的手背,此生经历过轮回转世,原以为可以看尽一切,最后却折服在一个女子的风华之下。
若论无常,谁敌得过命运。
“阿萦,你相信命运吗?”
四年前,她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陆萦不曾给她答案,现如今她心中却有了答案,“相信……”,就如同我命中注定会爱上你,命中注定此生不愿再与你分离。
四年前的那个冬日,顾青盏遇见牵白马的陆萦时,她的眸子那般干净无邪,恰是自己所无法企及的,那一刻起,她便迸出了从未有过的念头:倘若自己生来只是个普通女子,该有多好。
也是命中注定,她杀不了陆萦,正如她扼杀不了自己心中所剩无几的美好。
碧落托着茶盘站在她们身后,不忍上前打扰,她也想的通了,所谓对错是非,又岂是她这个局外人能够去断定的。
“快弹一曲与我听听,看琴艺可有进步。”当日从王府中带出的古琴,因陆萦每日擦拭,依然如旧,顾青盏探出指尖随意撩拨了两下,琴音尚准。
陆萦就爱看她弹琴时的模样,她们这般相处,就恍若又回去了昨日时光。
“你又发什么呆”顾青盏抬眸,便看到她略微痴傻的模样。
“许久不练,怕是弹不准了,你可不许笑我。”
一旁候着的碧落看了看陆萦,也不说什么,小姐撒起谎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明明每日都练,却还装作这般模样。
“你弹与我听听便知。”
陆萦低头对着曲谱,起弦,却没有一个音在调上,却连指法也是一塌糊涂,随意扯了几下,就收了手。
“你……你莫不是都忘了”
陆萦反而有理了,还仰头埋怨道,“你不在我身边,又有谁来教我……”
顾青盏顺势在她身侧坐下,伸臂半圈着她,引着她的手抚在弦上,还轻声打趣她,“那就是我教的不好……”
陆萦倒是主动,就似耍赖般倚进顾青盏怀里,任凭她摆弄着自己的手,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顾青盏明白了她的用心,也不戳穿,只是依着她闹,“我教你。”
“可是嫌我笨了?”陆萦扭头问她。
顾青盏只是低头盈盈笑着,同她咬着耳朵,“嗯,笨点好。”
陆萦探头飞快在顾青盏脸颊上啄吻一下,却又装的一本正经。
虽然碧落不懂得音律,但小姐弹得也不至这样难听吧,明显就是撒了谎……见陆萦这般碧落都替她羞,这屋子里还有人呢!小姐何时变得这样不害臊了!有时竟像个孩子一般。
“放这里……”
“这样”
“不对——”
“那这样”
“你别闹~”
碧落竟觉得自己多余了,见她们嬉笑打骂不亦乐乎,自己如何在房间里呆的下去……没过多久自己便偷偷溜了出去,那二人也不曾发现。
碧落站在长廊里,静静望着飞檐上的冰锥出神,整整半年的郁郁寡欢,小姐如今终于肯笑了,自十一岁以后,她就未笑得这样开心过。碧落见陆萦同顾青盏的相处,这就是爱情么?
“碧落姐姐……”不远处一个穿桃红对襟小袄的丫鬟走了过来,同碧落行了礼,方才口齿伶俐地说道,“将军晚间设了宴,让小姐过去聚聚,教顾姑娘也一同前往,还有劳姐姐转告。”
“嗯,知道了。”
自打顾青盏入府以来,陆元绍就未来过陆萦处,他心底自是一时难以接受…女儿日夜同一女子纠缠在一起,并扬言非她不嫁。
“爹真的这样说”听得碧落的通报,陆萦心中一喜,依她父亲的性子,他既决定见顾青盏,表明他心中已经是八分默许了她二人的感情。
只是顾青盏,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却有几分紧张,尽管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这世上除了阿萦会喜欢她,在别人眼中,她无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修罗。
“阿盏,晚间同我一起去吧。”陆萦携着她的手,满面的激动。
“嗯。”尽管顾青盏不喜与人交道,但既是陆萦的家人,总不能让陆萦为了自己,与亲人都不相往来,况且她还这般开心,顾青盏更不好拂了她的兴致。
陆萦就像是明白她的不安一样,温柔地搂着她的肩,“有我陪着你呢。”
顾青盏嘴角一笑,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三和星期天肯定更,平时不定期更~
第59章 愿白首(三)
“阿盏; 你有家人吗?”
“没有。”
“…那我便是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顾青盏对于“家人”,从未有过幻想,丞相府不是她的家,那只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她只知自己生来就被遗弃; 所以她争强好胜; 八岁就从三晋会一众杀手中脱颖而出; 明争暗斗一步步成为顾雍手下最得力的亲信,只是为了证明; 她顾青盏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她的世界里原本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到头来; 却用谎言却换来了一颗真心; 顾青盏以前从不觉自己对不起谁,而陆萦却成为了她此生唯一的愧疚。
“阿盏…”陆萦用手抚上她的眉心,总是微皱的眉头里像是埋了说不尽的心事,陆萦这才觉得自己那般不了解她; 王府里那个落落大方、谈笑得体的顾青盏,不过是她的刻意伪装,那个在深夜里,会缩在自己怀里暗自垂泪的顾青盏; 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陆萦不知,她为何会一直流泪,又为何每一夜都逃不过梦魇。
陆萦好几次见她从梦中惊醒; 额角满是冷汗,嘴里却还一直呢喃着,“不要……不要……”,每每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是死死抱住自己,片刻都不愿松手。
“阿盏——”陆萦轻轻搂过顾青盏的身子,将她抱入怀里,虽顾青盏比她年长,但脆弱起来时就像个孩子,陆萦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得她释然,只知道顾青盏最爱自己抱着她。
“又怎么了?”顾青盏回过神,抬眸一问,强颜笑着,不是此刻不幸福,而是此刻太幸福,太多的顾虑又太害怕失去。
陆萦在她的眉心吻了吻,牵起她的手,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要你每天都开心…”
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看着自己日渐苍白的脸颊,顾青盏知道,一切都没有过去。
“前些日子,与你做的两套新衣裳好了,阿盏试试看,可还喜欢。”
顾青盏不忍拂了她的满心欢喜,笑靥如花,道:“你送与我的,自然都喜欢。”
“你换了这衣衫,我便带你去见爹爹。”
“嗯。”顾青盏起身,正欲往屏风后去。
陆萦却拉住她的手,玩笑道,“何不就在这里换了,还怕我偷看不成?”
顾青盏看着陆萦为自己准备的新衣裳,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她挣脱陆萦的手,低声嗔道,“…没个正经。”
陆萦低头笑着,继续抚琴,刚起好调,却听到屏风后窸窸窣窣脱衣解带的动静,陆萦禁不住抬头一望,便看到她在屏风上留下的身影,正一件一件褪下身上的衣物,身形袅娜,细腰就似扶柳一般,陆萦的心跳恍然加速,指尖的调子也早已乱了。
顾青盏在屏风后一面换着衣裳,一面纠着陆萦究竟是哪个音不准,陆萦此时哪里听得懂半句,只是她柔声绕耳,早已把自己的魂儿勾了去。
顾青盏向来也穿得素净,可陆萦却偏偏为她挑了一袭红装,正为难着…这才发现陆萦连肚兜都为她准备好了,素白的绫罗上,绣着几枝红梅。
脱下中衣之后,顾青盏就再也听不到半点琴音。
陆萦腿伤已半月有余,并无大碍,但行走也须得有所支撑,她伸手拿过琴案旁已被打磨得光滑的竹杖,拄着,缓缓走到屏风旁,垂首低语,“那红梅……我特意为你画的。”
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枝头正艳,有的零落飘零,每一朵都栩栩如生,意蕴俱佳,她究竟是画了多少枝红梅,才能到而今的地步,顾青盏攥着那小小的肚兜,压在自己心口,满是感动。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陆萦心底有些失落,失落都不曾听到她说一句喜欢。顾青盏不在的日子里,她每日都画着红梅,原本不善泼墨的她,却能画得一手栩栩如生的梅花,因为,那是寄托了她所有的执着与思念。
过了许久,沉默又被顾青盏的软语打破,“阿萦,你过来……”
“嗯?”陆萦晃了晃神。
“你进来。”她又道。
陆萦原是以为她已是穿得妥当,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她□□的脊背,并不算光滑,白皙的肌肤上依稀能看见一道道凸起的疤痕,着实让人心疼。
顾青盏转过身,只穿着陆萦绘与她的红梅肚兜,透过宽松半透的亵裤,一双长腿纤细笔直,她盯着陆萦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羞赧,反而问道,“喜欢吗?”
陆萦痴痴望着她,呼吸又乱了,她更瘦了,这身形就似一阵风便能吹倒一般。
“好看吗?”顾青盏向陆萦走近一步,低头用指尖轻触着腰间的朵朵红梅,勾起唇角,“…我很喜欢。
陆萦再也按捺不住,吻上她的唇,将她推倒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后面是河蟹的分界线)………………
如今政局不稳,内有藩王割据,外有边疆来犯,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更是一触即发。陆萦眼下只想医好父亲的病,如果扯上层将军府与昭王府的关系,保不齐暗地里有人使绊,到时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也够受的了。
要是以前,陆萦万不会想这样多,只是现在她不得不想,灭门之灾恍如昨日,是何人暗中操控她不知,但能肯定的是,将军府当下的处境并非表面这般安稳,父亲说的没错,如若不想成为别人捏在手中的棋子,就得先把别人捏在手中。
“说句三小姐不爱听的,论形容相貌,三小姐和王妃不相上下…若论才情修养三小姐真的是……”说着,秦言竖起食指摇了摇,“哪有小姑娘家动不动割人舌头的?好生生猛……”
言语轻佻浮躁,满嘴跑着胡言,似是没一句真话,究竟只是登徒浪子还是另有所图,陆萦不敢妄下定论,只是问:“你师父现居何处?”
秦言搔头,毕竟眼前横着一条人命,不敢胡来,他为难道:“我师父不会见你们的,若真想救人,须得过昭王……”
“我只问你,他现居何处?其他休得多言。”陆萦语气决然。
“西山修竹居,他素来喜欢在那喝酒。”秦言回答得言简意赅,其实他向来怜香惜玉,但深觉得陆萦这阴冷性子白瞎了她这副好皮囊,“……三小姐,无事多翻翻《女诫》,女子还是温婉点好。”
陆萦无心与他说笑,只对下人道:“带这位先生去西厢客房,奉为上宾。”转身又低声对碧落交代:“盯紧此人,别让他跑了,再寻人写一封请柬前去西山修竹居,一探究竟。”
碧落领会:“是的,小姐。”
这边,秦言每日在将军府大鱼大肉,日子倒也好过,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将军府养他一辈子都成,陆三小姐找了几个暗哨盯着他,实在是多此一举。
书房,陆萦抚着楚氏生前留下的古琴,破旧的琴谱承载着旧时年华,她挑起一根弦,一声清脆声响将思绪撩拨去了远方,当初母亲满怀耐心地去教她,她却不肯学,而现在……
“碧落,带上古琴,陪我去湖边一趟。”
“小姐……”碧落知道陆萦又泛起心事了,本欲阻拦,还是收住了口,“那小姐多穿些,仔细着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