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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学妹虐我千百遍[重生]-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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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呢?
  先是引狼入室; 害得你爹丢了镇宅保命的聚福鼎。
  再是误解你爹好意; 害他晚节不保一次次当众出丑。
  最后害得他身首异处断子绝孙也便罢了; 竟连身后事都不愿替他操持; 打算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你就没想过你爹那般看重脸面,为何要当众给我道歉?还承认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一女许二夫的恶名?
  他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啊!!”
  齐表哥还嫌刺激的不够,又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你知我为何要将你留在匪山?真是为了引刘夏上当?刘夏可是翊王亲信,她既不顾你死活盗走聚福鼎,又怎会多此一举跑去救你?
  别跟我争辩她走前给你留书如何如何; 她那根本不是顾念你们主仆之情,她那不过是想混淆视听,想帮她真正的主人翊王撇清关系罢了。
  我故意将你扣在匪山,就是不想你被刘府谋逆牵连; 想保你条命!你还不识好歹!”
  翊王是当朝仅存的藩王,皇上登基前就与他勾心斗角争抢皇位,最终皇上赢了; 可翊王势力庞大,依然盘踞西北虎视眈眈。
  背手来回踱了两步,齐表哥稍稍缓和了些语气; 继续翻动三寸不烂之舌。
  “你爹娘在时我不敢托大,可现如今你爹娘不在了,这世间真心待你的,不管你信不信,真真儿只我一人,你唯有依附我,才能保你刘家百十口入土为安,日后清明十五,你还能帮他们扫墓上坟,也算报答刘府多年的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月娘喃喃。
  “是。”
  “呵……呵呵呵……”
  月娘低着头,依稀似乎在笑。
  齐表哥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低唤了声:“月娘?”
  “呵……呵呵……呵呵哈……”
  这次没有听错,月娘真的在笑!
  她抱紧怀中头颅,放肆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齐表哥望着她坐在死人堆里疯癫狂笑的模样,不由一阵心悸。
  附近村落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狼嚎此起彼伏,夹杂的笑声鬼魅般惊悚骇人。
  他们纷纷跑出家门眺望,夕阳落下的瞬间,天空骤然劈来一道猩红闪电,仿佛将天劈开了个口子,刹那间,天摇地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有人依稀看到了那猩红闪电劈在了一名少女身上,少女怀抱头颅,只身立于尸堆之上,任狂风肆虐暴雨倾盆,始终巍然不动。
  那雨下了整整七天七夜,即便紫禁城地势高,依然免不了积水成患,到处都是齐腰深的大水,连皇宫大内都不可幸免。
  皇上震怒,古往今来,怕是只有他这皇帝摊上水漫金銮殿!
  他一声令下,所有朝臣放下一切事物,将排水奉为当之要务。
  好不容易除了水患,乱葬岗少女引来天雷一事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他左思右想,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再联想到平日总是积极拍马屁的安平侯这几日一下朝就匆匆离开,更是疑窦丛生。
  他唤来贴身太监,换了便服,也不通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出了玄武门,直奔安平侯府。
  齐老太爷一见皇帝驾到,哪儿敢阻拦,任他一路不声不响去了齐家表哥内院。
  彼时,齐家表哥正攥着碎成数瓣的玉佩气得浑身发抖,冲一旁小厮怒道:“去!再雕一块儿一模一样的来!不!雕十块!”
  他瞪着月娘,冷笑涔涔,堂堂安平侯,怎容一个罪臣之女如此放肆。
  “我赠你的定情信物,必须挂在你身上!”
  月娘不卑不亢,仰头望着她,小小的身躯仿佛蕴藏了天大的能量,字字铿锵。
  “我要见皇上!”
  “戴玉佩!”
  “见皇上!”
  “你当你还是当初的小福娘?皇上说见就见?”
  “我要为我刘家洗刷冤屈!我必须见皇上!”
  “冤屈?呵!皇上要你今日死,哪个能活过明朝?冤与不冤根本不重要,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帮我,我自有法子见皇上,让开!”
  “能保你条命已是不易,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齐表哥呲眉瞪目,下意识伸手拦她,却不想,刚挨到月娘,手臂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电流噼里啪啦四处流窜。
  他惨叫一声,抱着胳膊倒退数步狠狠撞在桌沿,桌上茶盏唰啷啷震颤了数下。
  “这雷电怎的还在?!”
  那日乱葬岗上,他终于逼得月娘就范,答应只要他厚葬刘府上下,她便依了他。
  可真待他冒雨将那一百多口拼凑好入了棺,月娘却成了再也碰不得的通体带着电流的诡异体质。
  “让、开。”
  月娘歪头望着他,香腮桃目,素齿绛唇,乌溜溜的长发顺滑地垂在肩头,怎么看都还是那个娇媚的小美人,可偏偏那眼神太过死寂,看谁都像是看一团死肉,青天白日让人毛骨悚然!
  齐表哥刚吃了亏,自然不敢再拦她,眼睁睁看她径自出了卧房,迎面碰上偷听的皇帝。
  皇帝看着月娘,月娘看着皇帝。
  月娘也不行礼,立如松柏,毫无怯意,明明矮上皇上一头,却仿佛俯瞰盘睨,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做个交易。”
  皇上老奸巨猾,眼珠一转,笑道:“先随朕进宫。”
  御书房中,月娘无视皇帝赐座,依然如松如竹站着,白衣胜雪,青丝半绾,面无表情的小脸带着藐视一切的绝美无畏。
  “我要你将除了小莲之外所有背叛诬告我爹的小人,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我要你把小莲送去鸨妈最恶毒的窑子,时刻监视着,再对外隐瞒背叛者的死,宣称他们或被流放,或被收为官。妓。”
  “我要你在宫中辟一处院落给我住,要远离人群,越远越好,除了平日送饭的宫女,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皇帝笑呵呵看着她,“你要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月娘瞟了他一眼,倨傲冷冽。
  “我要你洗刷我刘府上下一百零六口的冤屈。”
  “我要你昭告天下,先罪己,再追封我爹为护国公。”
  “我还要你暗中监视齐府,时刻准备着帮我抓住一人。”
  皇帝微顿,“何人?”
  月娘眸底划过一道腥色流光。
  “盗、鼎、女、贼!”
  皇帝团了团手中玉球,笑得老奸巨猾。
  “你胆子不小,提了这么许多要求,还敢让朕罪己,我倒要瞧瞧,你打算拿什么同朕交易?”
  月娘冷冷一笑,“聚福鼎还不够吗?”
  “哦?”皇帝目露精光,“你知它在何处?”
  月娘原地旋了个圈,孝裙如雪,划过浅浅弧度。
  “不就在你面前吗?”
  “你?”皇帝蹙眉,“你可知愚弄天子,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那日乱葬岗上,晴天霹雳,福鼎自天儿降,与我融为一体,福鼎便是我,我便是福鼎,是不是愚弄,皇上一试便知。”
  世人都知,有聚福鼎在侧便能时来运转,尤其生死交关之际,格外明显。
  皇帝贵为天子,自然不会傻到拿自己性命做试。
  “好!若你能在朕手下逃过三次死劫,朕便信你。”
  第一日,皇帝派了侍卫趁夜潜入小院,手起刀落,要取她项上人头,钢刀方才挨上月娘头发,侍卫如遭电击,浑身抽搐焦黑而亡。
  第二日,皇帝派人在她饭食下毒,偏巧一只麻雀落在桌案,啄食了几口,没出几步气绝身亡,月娘一口没吃。
  第三日,皇帝派人夜半纵火,却不想,火势刚起,星月争辉的晴夜突然下起了雨,月娘毫发无损。
  三次死劫皆幸运躲过,交易达成。
  只是皇帝还有一事不明。
  “你如何知晓那盗鼎女贼会自投罗网?”
  月娘斜靠窗棂冶冶一笑,血月遥挂天边,月辉撒在她傀儡娃娃般空洞的眼,衣袂如霜,随风摇曳,腰间丝绦与那青丝长发纠缠在一起,孝衣素发,载满死寂,唯那发间木钗扑簌着水蓝流苏,勉强添了一丝生气。
  “她要盗鼎,而我,就是鼎。”
  ……
  夜色幽深,小院静闻落针,明亮宫灯好几盏,月娘不点,偏要点了那如豆油灯远远搁在案上。
  灯火飘渺,青墙人影摇晃,月娘隔窗吩咐小公公给皇帝递话。
  “明日齐家一百一十五口斩于菜市口,记得押小莲一家去瞧,尸首头颅全丢到他们家院子,所有粮食炊具火种全都收走,院门锁死,派人严加看守,告诉他们,若能撑过除夕之夜,便饶他们不死。”
  离除夕还有两月,没吃没火,唯有生啖死人一途可活。
  若他们饿死便饿死,死有余辜。
  若他们真吃了死人肉苟活下来,呵呵,满京城都会知道他们是人中饿鬼,届时一道禁令不准他们出城,这满城的流言蜚语便是他们催命的符咒,让他们抛掉人性的死里逃生变成枉然。
  如今的月娘早已不是顾凌洛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她貌美如花,却又狠毒至极,如那美人蝮蛇,死也不让你死得安稳。
  顾凌洛心如刀绞,不为自己担忧,只心疼眼前这个瘦到几乎脱相的小月娘。
  是她,是她亲手杀死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都是她的错!
  月娘恨她是理所应当。
  恨到杀了根本不能解气,势要亲手折磨,更是情理之中。
  她永远不知道月娘下一步要对她做什么,就如她突然着人搬了浴桶进来,逼着她自己宽衣解带进去沐浴,她则坐在一旁,大冬天里摇着团扇,目不转睛看着,面无表情。


第87章 最后一个仇人
  胸口的伤已结了痂; 泡在水里倒也不要紧; 只要不乱动便不会痛。
  只是月娘的眼神直勾勾的;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 又或者饕餮的巨舌; 在她身上不断徘徊。
  若换成旁人; 顾凌洛决计不会有任何感觉; 可她不是旁人,她是月娘,她能让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九万岁女域尊忍不住红了耳根。
  不过毕竟水汽氤氲,遮挡了大部分; 还勉强可以忍受; 要紧的是,月娘一个时辰前灌了她一碗汤药外加一碗燕窝粥; 如今坐在水里; 哗啦啦的水声响着; 人之三急就有点把持不住。
  顾凌洛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
  “我洗好了。”可以给我拿衣物了。
  月娘看着她,眼波微动; 卷翘的长睫铺着跳动的烛火。
  “还未续水怎算洗好?起码要续上两趟水才行。”
  这些日子; 月娘极度沉默; 除非有事; 鲜少与她搭话,难得说了两句,顾凌洛却顾不得高兴。
  “不必了; 我真的洗好了。”
  她急,月娘却丁点不急。
  “不是让你洗,是让你泡,何时泡到皮肉皴皱,何时方能出浴。”
  顾凌洛无奈,在旁人面前不觉得羞耻的话,在月娘面前偏偏难以启齿。
  “我,我想……如厕。”
  月娘了然颌首,“如此……等着。”
  她绕过屏风,慢悠悠地去,又慢悠悠地回,手里没有她迫切需要的衣物,却多了个晃晃悠悠的马桶。
  马桶搁到了浴桶旁,月娘旋身又坐回了老位置,拿起桌上的团扇,依然有一下没一下扇着,像是根本觉不出冷似的。
  顾凌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马桶,又看了眼坐看的月娘。
  不给衣物只给马桶……
  她懂了。
  这是羞辱。
  要么当着她的面羞耻如厕,要么如在浴桶中丢人又恶心。
  月娘果然恨毒了她,单杀死不能解恨,需亲自动手折磨才行。
  重逢便是伤身,如今又是折辱,再之后呢?又会是什么?
  顾凌洛闭了闭眼,清波荡漾,水气氤氲,墨发浮沉水面,瓷白的面容沾着水珠,出水芙蓉不足以形容的美丽,凌波仙子银河濯身才算恰如其分。
  攥着团扇的手紧了又紧,月娘心神微荡,不断告诫自己。
  她是翊王手下,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她害你家破人亡,害你爹娘惨死,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之所以没有一刀杀了她,不过是想慢慢折磨,待所有仇人一网打尽,再啖其肉饮其血,一刀刀取她性命!
  明明心里这么想着,可看着她胸前斑斑伤痕,看着她锁着铁链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她……她那在乱葬岗早已死透的心,竟然有了知觉,隐隐抽痛。
  她……她有什么资格为她心痛?!
  想想爹,想想娘,想想惨死的刘家上下一百零六口!想想你曾多么多么信任她!
  你曾将她捧在掌心,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宁愿伤害自己也决计不肯伤害她!你为她掏心掏肺,她又是如何待你的?!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一丝一毫的怜悯。
  这种人就该毫不留情的践踏!
  月娘呼地站了起来,拽着顾凌洛拽出了浴桶。
  屋里烧着暖烘烘的地龙,可乍一出水还是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冷豆子起了满胳膊。
  顾凌洛下意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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