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娘子披道袍[重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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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凤月将毛笔随手一扔,打了个哈欠起身离殿休息去了,余留段和站在原地,还未离开。
他年岁大了,眼睛不太好使,见殿内无人,干脆俯身趴在桌前,微微眯着眼集中视线,这才将凤月亲手画圈选中之人看了个清楚。
圈内赫然是三个字的名字,蕴藏诗意,好听。
蒲风雪。
再往下是简单的一行小字介绍:
西华郡郡守独女。
段和缓缓起身,收起折子,眼皮子动了动,心下了然。他方才还以为这主子健忘,原来,却是比谁都精。
“干爹。”
段和一抬头见殿内进来个小太监,眉头一皱:“小心隔墙有耳,这种地方收起这称呼。”
小太监嘿嘿一笑,赶紧凑上前给段和顺了顺气:“总管大人,您莫气,身子要紧,我这小奴才福薄命薄怎么都行,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人物,千万保重。”
这番话挺受用,再者段和还指望他老的动不了的时候有人伺候,也顺着台阶下了:“行了,干爹还会真的怪你不成?有什么事,说吧。”
小太监附耳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应答,顺手还从他的袖子里将什么东西塞到了段和藏于袖子里的手中。
段和猛地移开耳朵,手中的触感可是实打实的沉甸甸的真金白银。
不过,他可不比小太监笑得灿烂,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你这就从别人手里收下了?我告诫过你这小畜。生多少次了,有些东西拿不得!我看你,迟早得搭上你的一条狗命!届时,你可莫要牵连到咱家,要死自个儿去!”
眼见段和的语气不像开玩笑,小太监赶紧跪下,双手扒着段和的脚:“干爹,干爹,我错了!我这就给还回去,您老要救我呀!干爹!”
“丢人玩意。”段和伸腿意欲甩开小太监的双手,却是一时挣脱不开,“还不撒手?那人呢,现在何处?”
小太监面上一喜:“我带您去!干爹,我这就带您去!”
“你说地方就行了,我还有事要你去办。”段和拱了拱下巴示意小太监,“喏,这折子你即刻送往礼部尚书手中,不得有误,不然,后果自负。”
“是是是,谢过干爹,儿子知晓了。”
眼见小太监附耳说过地点之后揣着折子就跑,段和哼笑了声,甸了甸手上的白银,眼里全是不屑。狗到底还是狗,再伶俐,也比不得人。
段和脚程不快,绕过小门小道,这才到了地方,守在原地的俨然是个大户人家侍卫打扮的人。
“段总管好。”
段和眯了眯眼,倒也警惕:“你是?”
“我家主子不方便来见,着小人送上书信一封,您过目之后便知。”
段和望着递过来的信,心下想着这主子倒也是个机灵的,没有暴露身份不说,也不曾露面,挺会保护自己的。
不过这样也好,此事就算是被人知晓,他也没和那人面对面,没有证据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纸上的内容入眼入心,段和将书信撕扯成碎片,揉成一团后扔到面前的人手中,示意他当场吞下,接着才笑了笑,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事,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咱家,倒也能帮。”
***
齐王府中,凤青衣顶着大太阳站在训兵场的前方台子上目不转睛,任由汗水布满全身,浸湿了衣襟。
她的眼神犀利而严肃,面上也是一片凌厉之色,恢复了一军之将的气场,周身裹挟着一层肃杀之意,手上按着的剑柄似是要随时出鞘。
士兵们都热的厉害握兵器的手却也不敢放松,王爷都在上面陪站,他们又怎么能屈服于烈日之下。
吕婧如终是看不下去,稍稍犹疑之后握紧手里的东西向凤青衣走去。到得近前她才发现,凤青衣的双眼之下皆是青黑一片,脸上的倦意也是一览无遗。
她捏了捏手上的东西,低着头呈过去:“王爷。”
凤青衣看都不看:“拿走!”
吕婧如咬了咬唇,不怕死地将东西往前更是凑了凑:“这是王妃方才送来的,您擦擦汗也好。”
凤青衣立刻不动声色地转动眼珠往四周望了望,接着垂眸哼了一声:“热死本王算了,我看她和那个小兔崽子两个人过就够了。”
这小兔崽子才来几日,天天缠着任樱,晚上竟然还要和任樱一起睡,这绝对不行!若是任樱没在她还能教训教训这小崽子懂些规矩,可任樱偏偏还吃小孩子那套,瞪个眼嘟个嘴就爱的不得了,时时刻刻将他放在视线之中!去他娘的,逼急了,本王也来这么一手!
凤青衣心里气归气,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妥协两大一小一起睡,偏偏任樱还不知趣将小崽子摆在两人中间,看着媳妇就在床上,可就是抱不到吃不了,而且这孩子睡觉还爱翻腾,凤青衣夜里总会被吵醒那么一两次,简直不要太难受。短短几日工夫下来,日夜打仗都没事的凤青衣生生被折磨了一通,黑眼圈也有了,这整日疲乏之症也来了,就连脸好像都少了些肉。
幸好这颜值天生耐打,这要搁平常人,早就不成人样,没法见人了吧。
“王爷说真的?”
任樱送过帕子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凤青衣,将东西交给吕婧如后就躲在凤青衣身后台子的一角,想看看她是何反应。她知道凤青衣近日辛苦,心情也不好,怕她见着自己又来气,才没现身。
凤青衣想扭头就走,可身体压根不听大脑使唤,任由任樱踮脚用帕子在脸上擦着汗,腿不知何时还微微屈了屈,让任樱没那么难受。
“王爷,天热,随任樱去休息会儿吧,将士们也需要休息。”
“本王不休息。”凤青衣抿着嘴,不往任樱脸上看,“随你休息?怕是随你们一块休息。”
任樱知道她的意思,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低头。
凤青衣不情不愿的照做,视线倒还放在台子下面。
“彦彦睡着了。”任樱小声说道,温热的呼吸吹的凤青衣耳朵一痒,身子不自在的动了动。
“睡,睡着就睡着呗,反正我看你稀罕他可比稀罕本王多得多。”凤青衣干脆仰头朝着太阳,刺得眼睛都睁不开,“本王还是热死算了。”
“夫君。”随着一声轻呼,眼皮子上附上了一只手,凉凉的,肌肤瞬间舒服了些。
“既是如此,连带任樱一起热死吧。”
僵持了两秒,凤青衣咬了咬唇,泄气一般抱起任樱就走,不顾周围所有人的眼神试探。
任樱钻进她的怀里,拼命躲着:“王爷,放我下来!”
“本王不放。”
“夫君,我错了。”
凤青衣又气却又舍不得凶怀里的温香软玉,脚步没停,头却是垂下去逮着任樱的嘴唇就胡乱地啃了一口。
“今日,你别想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大家有狗的抱狗,有人的抱人,实在没有抱总裁也行~
明天过生日,又年轻了一岁,幼儿园里真好玩【天真。jpg】
第四十三章
养心殿; 灯火通明; 凤月批着折子,段和在一边打着扇子; 眼神不时往未批过的那堆折子上看。
良久,凤月的手伸向下一份奏折,段和的眼睛眯了眯,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
“户部尚书府?”
凤月提笔的手一顿,将笔扔在砚池中,拿起折子抬到眼前,“朕倒是把这件事差点忘了。韩邈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在牢里?”
“回禀皇上,还在。”
凤月将折子往段和身上一戳:“他既还在牢里,这折子谁代他写的?”
“皇上,老奴想着; 怕是他家那位夫人担心他的境况,代为写的吧。”段和将折子接了过来放在案上; 扇子又重新挥动了起来; “您也知道他家的情况; 虽说这韩邈坐着户部尚书的位置,但归根结底; 这名头世代是在柳家名下的。论起来; 这韩夫人柳叶云才是正儿八经拿事的,写份奏折倒也名正言顺,说得通。”
一提柳叶云这名字,凤月脑海里隐约有了那么个轮廓。这女人可不简单; 当年若不是韩柳两家最初定了亲,如今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可轮不到他韩邈。想起柳叶云当年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脾性烈,再一看这折子写的句句在理、理中含情,环环相扣之中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凤月眉毛一挑,这么些年来,这夫人倒是收敛了不少,字里行间看不出戾气但却也叫她拒绝不得。
“你觉得,朕该不该见她?见的话,何处适宜?”
段和一听这话,心尖被针猛扎了一般,立时就紧张起来。前几日他看过的那封信里已然提到了这些问题,而且将如何回答也写的一清二楚,现如今,真是全都用上了,他倒还真小瞧了那位主子。
段和转了转眼珠作出思索的样子,然而答案早就刻在了心里,片刻就脱口而出:“老奴以为金銮殿上不妥,若教那些个大臣知道,落人口舌。明日皇上要去御花园赏花纳凉,不如就此机会在那里见面,一来地点隐蔽,二来,就算传出去,您就说听闻韩夫人家中养了不少花对这些花花草草颇有研究,叫来一同赏花,顺带增加点见识。”
凤月抬眼望着段和,眉间起了些笑意:“段和,朕倒还没看错你,有点本事。”
段和赔笑:“都是皇上教导的好。”
“罢了,就在御花园了,此事你去安排,尽量隐秘些。”
“是,老奴明白。”
***
太仆令所言非虚,这燥热的酷暑之中难得来了这么凉爽的一天,阳光虽还在头顶,但凉风一吹,比平日里的温度低了不少,纱衣穿在身上轻飘飘的,再看看这御花园中开得正艳的各种繁花,心情自然畅快不少。
段和扶着凤月走进御花园的时候,远远地,凉亭之中就立着一个身影,穿着一身暗红及踝裙子,头上顶着端庄的流云髻,只这么打眼瞧过去,就是一个娴静温和的女子。
“你们退下吧,这里有咱家看着。”
跟着的宫女不敢违抗段和的命令,眼睛也不敢乱瞧,弯腰行礼后一起退了下去。
“您当心台阶。”
段和一语提醒了背对之人,女子一转身缓缓地朝凤月跪了下去:“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韩夫人请起。”
凤月垂眸在石椅上刚刚坐定,看清来人面容的段和已经是双眼大睁,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韩——”凤月的眼睛一眯,望着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人,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你是谁?”
段和立刻上前护住了凤月,一脸严肃:“冲撞皇上没你的好果子吃,最好老实点!”
韩卓英跪着没动,望着凤月的眼睛丝毫不慌,风轻云淡:“臣妇韩卓英,兵部尚书李炳城之妻,户部尚书韩邈之妹,今日前来面见圣上,实乃有事相求。”
琼璃国历代地方上实行郡县制,中央设一丞相,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部门设有一尚书,再下是各部左右侍郎。三年前凤月即位,雷厉风行废除丞相一职,将上朝原丞相贬为庶民,自此,琼璃暂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位,由皇上直接命令六部,而六部也反过来监督皇上。因此,现如今的各部尚书实权在握,是低于皇上和王爷的最高存在,绝不可小觑。但比起之前一人独领六部的丞相来说,权力已经分散了不少,皇上实质上掌握着国家大权。
以往宫里群臣宴李炳城都是一个人露面,从不携带家眷,因此凤月和段和都不曾见过李夫人的真面目,吃惊过后方才了然。
凤月的视线在韩卓英身上逡巡了一圈,这妇人见她不慌不忙,眼里也没有惧怕的神色,再一联想那份折子,凤月缓缓笑开:“李夫人坐吧,段和,你先下去。”
“是。”段和垂眸,眼里有些恼意,这主子还是不信任他。
段和一走,凉亭里只有她们两人,凤月也不拐弯抹角:“李夫人的来意,朕已心里有数。不过,韩大人的事着实过失严重。”
“皇上,哥哥他胆小甚微,臣妇想着他一人定是不敢做出此等危害朝廷王爷性命,贻误战机的大事。”
“可他就是做了。”凤月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听你的意思,这是朕在背后指使的?夫人为了哥哥能够冒充朝廷命官之名欺君罔上,朕又如何能残忍到为了一己之私伤害自己的妹妹?”
“臣妇不是这个意思。”韩卓英将手中的帕子拿起来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眼中一片清明,“臣妇去狱中见过哥哥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全部了解清楚。军粮运送一事确实是粮草官的过错,指使他这么做的人也不是我的哥哥,哥哥他是被手下的人栽赃陷害的。”
“栽赃陷害?”凤月舔了舔唇,“什么意思?”
“此事是左侍郎和粮草官勾结所致,左侍郎想取代我哥哥的位置并且约定会保护粮草官的性命事成后提拔他。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