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夫人你敢应吗-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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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将军有什么好事?”夏青山再一次看着身边的人露出傻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连砚时的场景,那高雅的气质简直是雪山上的白莲,在看眼前身边这位,披着一件半旧的大麾,除了还是那张脸,完全跟雪山之莲不沾边,难道是雪山上的莲花晒干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连将军?”夏青山又喊了一遍。
“啊?”连砚回神就见夏青山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她,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太过放肆,她下意识的相信夏青山是自己人,便跑神了,还跑的很远,想了很多以后知回到京都的日子,当然这个日子里大部分都是关于小韵儿的。
“夏先生别叫什么将军了,叫我子衿是一样的。”连砚笑了笑:“有点跑神,夏先生刚才说什么?”
“我见你一路上心情都不错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什么好事了。”夏青山说道:“可否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这个还真是不能分享的小秘密,就是分享也只能跟她的小韵儿分享。连砚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想到手上的事儿马上就能收拾妥当了,便可以回京都,有些期盼而已。”
听她这么说,夏青山叹了声气:“你可知道为何大当家要我下山助你?”
不等连砚回答,夏青山便自顾自的说道:“子衿你初来沧澜,许多内情并不知晓。欧阳陆不是善茬,他不会留着与他有二心之人,朝廷派来的人,要么与他同流合污,要么被他抛尸荒野喂了豺狼虎豹。欧阳陆可曾表露过要你与他同流合污的想法?”
连砚一顿:“不曾。他应该还没有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做的那些恶事,对我应该还是没到那种二选一的地步。”
“多做一点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夏青山没有连砚那么乐观。
他在沧澜待的时间比他们这些人都要久的多,除了欧阳陆他也接触过别的沧澜知州,他们能在这个地方一家独大,欺上瞒下勾结地方谋取暴利,自然不会那么简单,连砚小看了欧阳陆,这才是夏青山最担心的地方!
下山之后,两人便分开了。夏青山在暗中伺机行动,而连砚则是回了驿站,准备找机会调查清楚欧阳陆的那间密室,等到朝廷的旨意下来,她便可以将欧阳陆绳之以法,彻底的在沧澜斩断他的羽翼,然后将人押入京都审判。
只是连砚想的太简单了,她并没有料到她送出去的信根本就没有离开沧澜的境界就被人劫了回来,根本别提什么朝廷的旨意!
欧阳陆一身蓝色的长衫,坐在书房里静静的翻着一本卷宗,面色改色的翻了页才问道:“回来了?”
手下之人肯定的回道:“回来了,守在山下的兄弟说,一大早是掩翠山那个二当家亲自送她下的山,如今人在驿站。”
“知道了。”欧阳陆的视线始终都在那本卷宗之上,片刻之后才说道:“既然人回来了,那就动手吧,省的再出乱子,她这次下山,也没打算再与我装模作样,不用再等,就今晚,做的干净利索点,知道吗?”
“知道。”属下应道:“大人放心。那尸体还照往日处理吗?”
“不!”欧阳陆放下了手上的卷宗,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扔到山脚下,让她带来的人看看,就说是被掩翠山的悍匪乱刀砍死的。连砚带来的那些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精英,可以为我们攻下掩翠山增添不少的助力!”
“是,属下明白。”
“明白就去安排吧。”
欧阳陆摆了摆手,等人走了,才叹了声气。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表现自己翩翩公子的一面,这连砚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送死,那他除了成全还能有什么办法?
连砚回到驿站的第一件事便是副将叫了来,她从京都里带来的这些人个个出挑能干,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那连砚势必不敢冒这么的风险!
“将军要夜探欧阳大人的卧室?”副将一脸的不可置信,见连砚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忙压低的嗓音:“这是为何?”
“此处不便多说,今夜你与我同去。”连砚压低声音说道:“至于兄弟们那边,也做好准备,将掩翠山脚下的人撤回来一部分,只留小部分在那边随时应对,剩下的人随时听我命令,准备缉拿欧阳陆。”
“是!”虽然不明白,副将还是坚定的点头。
“去吧。”连砚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记住我跟你说的,今晚三更知州府。”
这个驿站已经不安全了,夏青山说的话,连砚并非没有放在心上,欧阳陆既然防着她,那这驿站里势必也有欧阳陆的眼线,她要速战速决,尽快拿到欧阳陆更多不法的证据。
掩翠山上,秦韵守着昏睡的秦简焦急的在原地打转,秦简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她送了连砚下山,想叫秦简起来吃早饭,可怎么都叫不醒,好不容易喊醒了,不过是迷迷糊糊的样子,甚至看了秦韵好几眼才认出来是她,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又昏睡了过去,大夫来了一个又走了一个,没一个能说出点子丑寅卯来,除了开的那些汤汤药药,竟没一个能有些作为。
秦韵守着秦简,看着秦简灰败的脸色,心里那种不安越发的浓重,秦简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可往年也只是咳嗽吃药避风,她以为今年也一样,可谁曾想,秦简这一病就再没好起来过。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毒物的蚕食,秦简如今的身体已经再难以支撑,就是秦韵不想去想,不想去看,可也无法阻止,秦简一点点的要从她身边离开的事实。
她守在秦简的卧房,跟花儿两个一人一个小炉子在外面煎药,秦韵熬了参汤,希望秦简多少能喝进去一些,可到后半夜已经是汤水不进了。山寨里的人听闻了消息,都自发自觉的守在秦简的门外,希望能帮秦韵分担一些,端着药碗出来的秦韵看着门外那些乡亲脸上的忧色,想撑起一个笑脸,安慰他们几句,可到底还是笑不出来,手上药碗原样端进去原样端出来,秦简根本就已经喝不进去了。
“我爹会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秦韵不知道是在劝着自己还是在劝别人,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大家都回去歇着吧,天怪冷的,大夫也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秦简此时已经是时日无多的表现了,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这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散了,秦韵何尝不知道?她只是无法接受,也不愿去想,只能凭着那一点点的渺小的希望,希望秦简能好起来。
不过短短的几天,她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原本的小世界分崩离析,而现在她要失去的是那个抚养她长大,她唯一的亲人,秦韵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她知道自己并非秦简亲女的时候秦简就那么坦然的告诉了她,没有一丝丝的反驳,秦简不在乎她是否知道真相,因为他就要走了,也许临终前他会选择告诉自己实情,所以就算是提前知道也是无所谓的。
可,难道她知道了实情就不会难过吗?怎么可能,看着秦简闭着眼睛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秦韵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生疼生疼的,如果可以,她情愿替秦简躺在那里,或者用她的寿命去换秦简额康复。
“大当家是旧疾,大小姐也当心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秦韵扯了扯嘴角,接过花儿手里温热的参汤,又进了房间。
大夫正在给秦简扎针,见秦韵端着参汤进来,让了位子,可参汤喂进嘴里又顺着嘴角滑了下来,秦简处于无意识状态,根本就喝不进去这续命的参汤。
“爹,你喝一点,就喝一点。”秦韵急的眼眶通红,泪主子噙在眼里,却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韵儿熬了好长时间,爹你就喝一点吧。”
旁边的大夫见状,叹了声气上前说道:“他意识昏迷,喉关紧锁,这样是没有用的。”说罢,卡着秦简下颚一使劲儿撬开了他的嘴,对秦韵说道:“快点。”
喝进去的鸡汤,很快又都吐了出来,秦韵拿着手帕反复的擦拭,一次次喂一次次的吐,直到最后一旁的大夫看不下去将碗给她拿了过来,秦韵才抬头看着他问道:“我爹什么时候会醒?”
大夫叹了声气:“快了吧。”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透彻,他不忍心道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病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他撑不住就是撑不住了,这漫漫人生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爹你快点醒过来吧。”秦韵无知无觉的握住秦简的手:“你不在身边,韵儿害怕。”
那一夜对秦韵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她在秦简的病床前坐了一夜,没过一会儿就要小心的试试秦简的呼吸,生怕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秦简就那么睡过去再越不回醒过来,只有摸到他还跳动的脉搏,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被惊的一跳,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秦简,生怕秦简有点意外,确认他还是在昏睡,并无异样之后,秦韵才会稍稍的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盼着秦简能快点睁开眼睛。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秦韵拿了温热的手巾给秦简擦脸,擦完了脸又开始擦手,擦着擦着就听见秦简虚弱的声音在喊她:“韵儿。”
听见声音,秦韵一慌,急忙去推醒在一边打盹的大夫:“我爹,我爹醒了,醒了!大夫你快看看,快点!”又一阵风似的跑去看秦简,确认秦简是真的醒了之后又赶紧跑到门外,对在外面煎药熬汤的花儿说道:“快快快,把药还有参汤给我,我爹醒了。”
房间里,大夫看着秦简的面色,又把了把脉,看了看秦简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叹了口气:“有什么话,都快些跟她说说吧。丫头等了你一晚上,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这是明显的回光返照,这人不过是一口气在吊着,等那口气散了,人也就差不多到时候了,不管在人世间还有多少的遗憾,多少未了的情结都只能放下。
花儿一愣,接着就是一喜,赶紧端着碗跟着秦韵一道回了房间。
秦简见秦韵慌慌张张的端着碗参汤,不想让她难受,也就笑着由着秦韵一口一口的把那碗参汤喝了个干净,见秦韵还要再喂药,伸手拒绝了。
“才喝完参汤,药先等一会儿再喝,让爹空空肚子消化消化。”
秦韵端着药碗觉得也有道理,便把药碗又给了花儿,让去温着,自己又忙着要去给秦简准备吃的,秦简摇头拉着她:“别忙,爹这会儿还吃不进去。就想跟你说会儿话。”
“爹,有什么话,病养好了,我们慢慢说。”秦韵有些哽咽,那一晚上的担心受怕她再也不想经历一遍。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秦简虚弱的说道:“让韵儿担惊受怕了。我只是梦到了你娘,她还是那般的美好,梦里太美我不愿意醒过来。韵儿,我要去见你娘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藏起来,好好的藏起来。”
“爹别说胡话。”秦韵嗓音沙哑:“爹不要韵儿了吗?大夫在这儿呢,都是小毛病,会好起来的。”
“傻孩子,爹的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有德了。”秦韵笑道:“要不是看着韵儿孤身一人,我也撑不到现在。记住,等我去了之后,你就跟着子衿,子衿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她会带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她会替我护你周全。知道吗?”
“我不要她护着,我要爹护着。”秦韵跪在床榻下,拉住秦简的手:“爹不能不管韵儿,万一她欺负我怎么办?韵儿还指望着爹给我撑腰,爹哪儿也不能去,一定要陪在我身边。”
“傻孩子。”秦简想伸手摸摸秦韵的发丝:“你长大了,以后会有别人给你撑腰,护你周全,爹该去护着你娘了。她一个人,我怕她再被人欺负,希望我没有辜负她的托付,希望她能等等我。”
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秦韵的发丝便重重的落了下来,那双污浊的眼睛彻底的失去了光彩合上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爹!”秦韵拉着秦简无力的手臂,想叫醒他,可无论她如何用力的嘶吼喊叫,床上的人都毫无反应,一旁的大夫实在是看不下去,想过来拉住秦韵,不让她太过失控,却被秦韵反手一把狠命的推了出去,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秦韵拉扯着床上的人像是要把他喊醒,叹了声气打开门出去,对外面守着的人说道:“大当家已经过世,不过,大小姐情绪失控不肯面对……”
他还没说完,就见秦韵反手拉开门,将花儿温在炉子上的药碗端了进去,那药碗一直都在火上,她却感觉不到灼热的温度,直接用手端着药碗又回了房间,花儿见状,连忙跟了进去,一旁的大夫叹了声气,继续说道:“照大当家吩咐的,准备后事吧。”
房间里,秦韵一勺又一勺的给秦简喂着药,汤汁洒出来她就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擦完再接着喂,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