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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江山不及美人俏-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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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肃礼制中,公主出嫁除大婚当日是在驸马府度过,其余都在公主府。
  驸马在驸马府,未有公主召见是不得去的。
  若公主想召见驸马过夜便会在府前掌灯,否则只能独守空房了。
  当然也有夫妻感情好的,将这些规矩都扔了。
  铺张,是郑州最喜欢的,如今他掌了天下,肯定是要显示一番的。
  前半生都是被天子打压着度过,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天子什么时候就会除了郑家,当这些全部不存在,抬起头来时,郑州的心就开始膨胀起来了。
  大婚的前一天夜晚,苏道一夜未睡,梦涵莜千里迢迢赶过来陪了她一夜。
  她在驸马府,这里曾经是侯府,比状元府大很多,可是苏道还是喜欢状元府那个小宅子。
  驸马府的主房内很大,外堂,内房,中间隔了一张很大的屏风。
  夜晚的洛阳是灰色的,因为有些许淡淡的月光。
  窗户之前是没有关的,苏道总会忘记关紧窗户,窗外吹进来的风将烛火吹的肆意摆动,房间内的光闪烁着,时而亮时而暗。
  梦涵莜来了之后房内的光就定在了亮的时候。
  房外很多宫人守候,也不知道梦涵莜是如何不被人发现进去的。
  白天宫人们将所有礼节,以及全程给苏道讲了一遍,如今桌上摆着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婚衣。
  上面绣的是金蟒,金丝在烛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苏道端坐在椅子上,盯着那身衣服看了很久,直到梦涵莜进来。
  “驸马府这么森严,你不怕么?”
  许久没有得到身后站着女子的回话,苏道回头看了看。
  梦涵莜板着脸。
  “这样了,你开心吗?”
  苏道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苏道心中是想笑的。
  梦涵莜千方百计带走自己,为的就是避免今天,可是她还是没能避免。
  “你难道,会比我还难受吗?”
  梦涵莜不解她的意思。
  苏道将头转回去看着衣服,心里难受,但只有今夜了。
  明天她便就只是苏道,大肃的驸马。
  “年前,她过来告诉我,她找李淳风算了命,说我会当驸马。”
  苏道的话,让梦涵莜很吃惊,可是接下来又让她心疼。
  “那时候,她刚刚去宫里被封为晋阳公主…”
  一般人所联想的,肯定会以为是晋阳公主的驸马,就连苏道当时想的也是,因为那很恰巧。
  “那时候,我有多开心,努力朝着她,我去长安,将天下的财富收敛…我以苏三公主的名义,在长安闻名,拒世家女子于门外,只为了能够做她的驸马!”
  灯光闪烁的还有苏道眼里的泪水,慢慢的从眼角流至那衣袖上。
  “谁曾想到,谁曾想到,此驸马非彼驸马,我既做了驸马,可是那公主却不是她。”
  “如此,你觉得谁会更难受?”
  苏道回过头的面孔,是一张梦涵莜从没见过的。
  是她,又不是她,苏家未出事时,梦涵莜见到的她都是一个性情豪爽的女子,她从未见过苏道的泪水。
  直到苏家出事,直到晋阳公主出事,苏道便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之后,夜深人静酒醉后,苏道时常一人对着月流泪,但都没有今夜这般。
  女子的泪,通常能牵动人的恻隐之心,而苏的泪,里面所含的痛苦,梦涵莜仿佛能感受到。
  一时之间,梦涵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安慰还是…
  苏道擦了擦眼泪,她还是那个苏道,骨子里并没有变。
  “你千里而来未何,我又何以值得你如此?”
  梦涵莜继续沉默。
  “葬红对你便如你对我一般,倘若,葬红因我而卷入朝堂丢了性命,你那时该如何?”
  苏道在提醒梦涵莜。
  她知道葬红所做一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梦涵莜心安。
  真以为,身手很高之人在这宫内奔走是很容易的事情?
  上阳宫的禁军这么多,宫内的护卫这么多,驸马府的眼线这么多。
  葬红睡个觉怕也是不安稳的。
  苏道不是葬红要护的主,她也没必要护苏道,皆因是梦涵莜所看重的人。
  人之所忠,皆为情,或为义。
  “你这次来只是为看我吗?”
  好像,只有苏道在问话,没有回话。
  “她就在附近。”
  苏道的用意很明显,梦涵莜直视着她,那道坎依旧过不了。
  她当葬红如亲妹妹一般,不曾想过会有别的情所在。
  对于苏沚心,她用情至深,即使苏沚心这般说辞,她也只有怨,只有恨,以及妒忌。
  与其说是妒忌不如说是羡慕。
  穆菱柔死了,却将她的心也带走了,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呢。
  可是葬红也羡慕,葬红羡慕苏沚心啊。
  若苏沚心死了,是否也会将姐姐的心也带走呢。
  梦涵莜不死心,是因为穆菱柔已经不在了,她觉得自己总会等来那一天。
  所以苏道在想办法,让她死心。
  也许是等到归隐的那一天,穆菱柔醒来的那一天。
  也许,没有那一天。
  同样这一晚,除了驸马府里通火通明,公主府也一样。
  公主的听琴院,那阁楼内的烛火一夜未熄。
  阁楼内遣开了所有宫人,只剩下两个人。
  上官婉儿陪了公主一夜。
  公主的金钗,比驸马的头冠要重上不少,这些都是价值连城之物,郑州花了大手笔。
  白色的幔布被迫换成了红色的,整个楼内如今都是红色。
  浴房内只有泡澡的两个人,上官婉儿看着她许久。
  这不是第一次了。
  和往常一样,出来时上官婉儿会帮她梳理头发,因为她的头发很长,如墨一般。
  “明日~”郑玉华突然哽咽住,铜镜身后的人动作很温柔,猛然间她有种心痛的感觉。
  “明日怎么了?”上官婉儿去找了苏道,已经妥了,各取所需不打扰,她也没了后顾之忧。
  “我怕!”
  “怕什么?”
  “他毕竟是个男人!”
  上官婉儿愣了愣,这点她没有考虑到,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第一日总是要同处一个房间的,往后若不时常召见,那么郑州那里也是过不了的。
  上官婉儿垂下手,“你放心,我会…”
  哐当—玉梳落在木板上,梳子缺了一个小角。
  作者有话要说:  心酸是很心酸,苏的驸马是别人的驸马。
  至于后来,留给你们猜。
  历史纯属虚构,请勿纠结。
  大概已经虐完了吧,应该也不算虐吧,QAQ


第223章 情之一蛊
  洛阳城快到夏天的夜晚总是很短暂的; 今夜忙了一批人; 累死了一批人; 也紧张了一批人。
  更是让许多人彻夜未眠。
  玉梳落了; 碎了一角,随之而来的是这个温婉女子的入怀。
  本是她坐着; 上官婉儿替她梳头发,突然间就回过头来贴住了。
  “怎么了?”
  上官婉儿明显感受到自己腹处的衣服湿了; 她的泪水。
  “你放心; 别往坏处想; 放不下心,明夜我便在驸马府内看着。”
  上官婉儿并非世人所看到的那样; 只加以才女在头上; 暗下那一身功夫也是不弱的,加上以白族的特长,她若想让那新科状元驸马爷悄无声息的死去; 是很容易的事情。
  夜来临的时候,觉得它很漫长; 当它走的时候; 你又觉得它很短暂。
  次日清晨的东都; 太阳升的很早。
  很快原本死气沉沉的东都今日热闹了不少,太阳刚刚起,端门出来临对的街道便布满了禁军。
  公主府不在北市,位置很特殊,是单独的一座。
  婚礼是在驸马府的; 所以郑州给了一所很大的宅子给了苏道。
  苏道要从北市绕去三桥前往南市才能到公主府。
  大肃以男子为主,虽公主为皇室,却也只能是下嫁。
  苏道撑在桌子上睡着了,是被敲门声惊醒,醒来时自己还未换衣服,于是应付了一番,自己换上了那身喜服。
  看着刚刚换衣服的自己,苏道觉得令人讨厌,记不清自己多久未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了,好像只有那年冬天。
  不会梳头的自己也学会了自己束发,白发藏于金冠之中,除了双鬓,除了刻意去看的,这般就不太会有人察觉了,苏道故意将白发尽可能得藏于黑发内。
  毕竟,他不想因这白发弄的人尽皆知。
  刚刚开门,宫人们就行礼问候,人生来的三六九等,苏道生来便是大小姐,却也没有被如此对待。
  天家果然是天家,与百姓自是不一样。
  “果然驸马爷着这色的衣裳就是好看些。”
  说话的是管事的宫女,苏道只是点头略微一笑。
  住进驸马府也有几日了,但是苏道依旧不熟悉,她讨厌这种住大宅子的感觉。
  驸马府内棕色的梁上全是喜色,红帐布满了整个府邸,而忙碌的人里,除了管家,没一个是她认识的。
  苏道的卧房离大堂都有些距离,这些长廊穿来穿去那么远,像极了以前在苏府的感觉。
  宫人们的注视下,苏道面无表情,既高兴不起来却也不敢伤心。
  天一亮,她便是苏道,再不是苏沚心。
  苏道骑上马,马头上绑着一个扎好的红花。
  身后是黑红色的四架马车,马车上没有车厢而是一张极大的座椅,黑色与红色在大肃是极为尊贵的颜色,是百姓禁用的颜色,上面刻有金色的龙凤。
  马车旁是十分整齐的玄甲禁军,看着便冷冷冰冰,长长的车架队伍随行,光礼乐一个队便有数十人。
  苏道皱着眉头,城外饿死的白骨成堆,他郑州却想办法整治。
  如此铺张浪费,怪不得前天子有把握在从他手里夺回天下。
  苏道知道,天无痕想要的不仅仅是夺回那帝位,还有民心。
  民心所向,何愁没有天下,何愁这天下不安宁。
  今日倒不像中状元那日一样,有许多大家闺秀来偷偷看一眼新科状元的英姿。
  大肃最忌讳女子贞洁,圣旨一下,苏道便是有夫之妇,旁的家中教养严的今日当是不准女子出门。
  也有小老百姓好奇这皇室婚嫁,今日见的场面让人惊叹。
  帝王家不是寻常百姓家,洛阳城里的老人家,曾看过前天子娶皇后场面也不过如此。
  叹至,大肃将亡矣。
  另一头的公主府也是在忙碌着,公主府的红色不比驸马少,公主府的下人更是。
  上官婉儿守了她一夜,终是拒了她一夜。
  “时辰快到了,外头还跪着一群下人,别让人为难。”
  郑玉华点了点头,“我若当初随你回了南诏,是否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咯噔,郑玉华这一句话生生打在她心上,因为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若早一点,便还有机会…”
  如今郑州已然将她绑为自己政治的牺牲品,是不会放着郑玉华逃走不管的。
  “回了郑家,却像入了虎口一般,或许这便是命吧!”
  上官婉儿的心口越发的疼了,眼前这个人生来便是不幸,一路坎坷走到现在,何曾幸运过。
  人道从最底层一跃成最顶层,这便是幸,可惜这皇权富贵身依然是不幸。
  “来日,我会带你回南诏,我带你去苍山洱海,带你去看苗疆的百姓。”上官婉边说着边将那身红色替她穿上。
  白色换成了红色,朴素换成了盛装,这身衣服是郑州早早安排司衣花大手笔所缝制的。
  郑玉华出席过几次大宴,献过琴,上官婉是看过她华衣的样子的。
  仔细的看了看,“今日华儿真是好看!”
  “好看吗?”郑玉华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眼里的自己。
  “有些重了!”
  “你身子弱,坚持到礼成就好了。”
  礼成后是洞房,不知是不是这一句话将气氛凝固下来,上官婉儿想了想将话题转开。
  “这大肃的婚礼皆是十里红妆,君娶妻归,日出而起日落而归,无趣的很,来日我便带你看看苗疆特色,彻夜的篝火,还有我母亲那边的。”
  “好啊,你不许骗我!”
  上官婉儿笑了笑,“自然不敢骗你!”
  南诏与中原不管是风俗还是文化都差的太多,见惯了中原习俗的郑玉华对南诏自然是好奇的。
  “曾经在那人的书房里看过有关南方的书。”
  她说的是培养她的那个主人,上官婉儿知道。
  “怎么讲?”
  “其他我不知道,但苗疆威慑的便是白族的蛊。”
  上官婉儿向她说过自己许多事,唯独这蛊毒一事她未曾告诉过。
  白族的蛊毒到母亲哪里便已经失传了许久,如今怕是没有几个人会了。
  白族多女子,蛊可救人,亦可以害人。
  蛊为两种,一为惑,二为毒,便是情蛊与毒蛊,白族女子一生只有一蛊。
  惑者可救人,命悬一线时可起死回生。
  “书中左传昭公元年说:“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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