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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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人性。
可是那眼前人啊,那是心爱的人,那是比命都要珍贵的人啊,她怎能在镇定,怎能。
躺着的人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玉下还有一个十分丑陋但又可爱的人,但对于她来说似乎很讽刺,再也镇定不了了,大哭大喊却久久不能得到回应,门上还有她吐的鲜血,地上亦有她留的血,只不过已经凝固了。
任她喊都已经无济于事,她想掰开那个握着玉的手却掰不开,虽然她知道那块玉的样子,还有那玉中刻的心字,因为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块玉。
怀里有一封信,她拆开看,里面又有一块玉,只是好像经过很用力的摔,有些已经拼凑不回来了,串着的小人少了半边,那个“柔”字少了半边,可是她知道是“柔”字。
抚摸那熟悉而亲切的脸庞,手经过打斗又平静,本是冰凉,显然她的脸更冷,手在颤抖,她仍久久不能释怀,不能平静。
“你,不是说我有做驸马的命吗?你,不是说你的驸马只能是我吗,骗子!”
伤心欲绝?痛苦?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或者肢体语言来表达她的痛苦了。前几个月的失去亲人之痛,还无法平息,如今失去挚爱。
苏沚心的哭嚎声,充斥在侯府,那是怎样一种伤心和绝望。
一封书信道出躺下的人的所有心声,所有她不愿意说的话,包括误会,最让她痛心的话不是那句她死后还要让她好好活下去。
而是那一句,“她不信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啊,自那之后自己所有的信任都化为乌有,自己的承诺仿佛没有过一般,想一个孩子一样不去思考缘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死在我之前吗?你,不是承诺过吗?要护我一世长安,你,怎能这样?怎能!”
她让她活,因为这命是她用命换来的,她怎能随她去赴死,她想,但她不敢。
她为了自己弑父,不怕遭受天谴,她为了自己舍弃性命,只为了能够救下这样不懂事的自己。
她这一生都在救自己,而自己却误以为她都在害自己,也许误会从一开始就有了,让它更深的是一个人,一个自己一直以为对她有愧疚的人,可那人也是因情而如此,问这世间,情,为何物?亦不在生死之间,未必要以生死相许便是情。
她让她放下执念,放下自己。她,如何能放下,她,放不下。亦,不会放下,只会埋藏于心底,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成长,或许她现在已经经历了差不多了,可以如她所愿的这般,只是她看不到了。
正如穆菱柔所说,苏已经长大成了,已经懂得了,不需要她在操心了,所以她可以放心了。
苏到这一刻才明白她所有的用心良苦。
是,的确成长了,成长为她期望的人了,可以只手撑起那片天了,可惜啊!这世间再无一人值得她去守护,那这成长有何意义?
那人的手掰不开,她便不再强行,替她整理好衣衫,又擦拭好血迹,扶着那渐渐冰凉僵硬的人躺好。
这座府邸她不常来,但她却熟悉,她房里有一把琴和自己任性烧的那把取自同一株梧桐树,她取出那把“相思”淡了淡哽咽道:“容我在为你抚最后一曲凤囚凰!”
琴声带着泪水,带着世间所有痛苦,以至于满城失去亲人的人听声都原地哭泣起来。
当天,顺天府哀声一片。
一曲完,弹琴人,发尽白,一夜苍老几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
一夜白头是真,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所有。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太虐了…女二是我个人很心疼的角色。
后续还会有苏的剧情,大概小可爱们已经猜到了吧。
第208章 梦中长情
江南的战乱已经平息了; 首功是宣州的; 天子论功行赏。
侯府已经被封锁了; 但是里面还有人。
晋阳公主的尸身还在里面; 穆世济已经不再是侯爵,天子下诏贬为罪人; 但仍旧以梁王礼下葬他。
至于晋阳公主,她身边守着一个白发女子; 日日为她擦拭身子; 聊天说话。
亲信向天子禀报苏道的身份; 他猜出来来了这个苏道是谁。
没有着急做什么。
让她缓一缓,最后看能否为自己所用。
战后的江南; 活人为死人安身后事; 江南的街道被几场雨冲刷干净。
一个无阳也无雨的阴天,江南来了一道风。
很舒适的风,带着北方太白山的气息。
一个白发老道士进了侯府; 没人赶阻拦他。
如前年那般一道风将门吹开,只是老道依旧; 而佳人已非当时。
老道摇了摇头; 叹着气没有出声;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也是他所劝过她的。
即使会因她,而害了自己,也无妨吗。
女子的答案是肯定。
唯一参悟不透的就是这世间情。
苏沚心眼神空洞着,来人也打扰不了她。
老道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的肩膀; 恍若间如灵魂回来了一样。
“我是来带她走的!”慈祥的声音让她放松了警惕。
“你是谁?”
老道摇了摇头,“是她的故人。”
苏沚心不明所以,但是她知道穆菱柔信道。
“什么故人?”
老道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与苏沚心对视,苏觉得这人的瞳孔很特别,看着很舒服。
“前些年,我曾问过她,即使用命换你的一生,如此她可愿意。”这个你,是老道看着苏沚心说的。
苏沚心一征,原来她早知道今日了。
看着没了呼吸的人,老道的话无疑让她增添了更深的痛苦。
“今日我来带走她,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您要带他去哪里?”
老道摇头不语。
“那您能救她吗?”
“死即是生,活着未必比死了好。”看着苏沚心眼神很是失落,老道又补了句:“生生死死,一切皆有定数。”
“那我还能见到她吗?”
老道没有回答,只是带着穆菱柔的尸身走了。
苏沚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带走了穆菱柔,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阻止。
已经是过了几天了,夏日的天平常尸体都已经腐烂,但是穆菱柔的没有。
甚至还有一种奇香,苏沚心一直不明白是为何。
看着老道走前留给自己的一瓶药,想来也可能是因为那老道的缘故。
白瓶中是生发的药,虽然不能让头发恢复,但好歹也能好一点,这是老道说的。
毕竟自己才二十岁,一头白发出去,终会让人生疑。
天子以公主礼下葬了晋阳公主,是以肃皇室之姓,明达公主。
大肃后史,史官修撰史书时写道:晋阳公主,太宗嫡女,身弱,十二岁病逝。
当然,大肃百姓不会知道,晋阳公主的尸身是被带走了的。
苏沚心这几日,浑浑噩噩,战事平息了,仇人死了,她的心同样也死了。
论功行赏,天无痕在顺天府私下召见了苏沚心。
一身干净的白衣,看着不过双十,却一头白发。
束着简单的发式。
他知道这人就是苏家大小姐,他自从穆菱柔举荐了苏,就暗中派人观察她。
一头白发,让人心疼,失去挚爱之痛,天无痕能够想象出来。
相濡以沫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在了,天无痕不敢去深想。
苏沚心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君臣之礼。
“起来说话!”
天子坐着,她俯首趴着。
站起来也是低着头,“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的面孔,与那白发在天无痕眼里显得很突兀。
“苏家之难,非朕之所愿,朕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你可怨朕?”
苏沚心看着天无痕,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苏家的人,旋即摇摇头,权衡利弊她并非不懂,天子并非昏君也。
天无痕点点头,“朕会下诏为苏家洗清罪名。”
“谢陛下!”
“此次平乱,你的功劳最大,朕将穆世济的位子赏给你如何?”
这是要封侯,封女侯爷吗?
古往今来,女侯之封未曾有过,天子想要干嘛,仅仅是因为自己功劳大吗。
他就不怕引起朝堂动荡吗。
天无痕有他的打算,这次回去,大概是要肃清朝野了。
齐王天佑被处死,贬为庶人,宗正寺定罪从宗室中除名。
世人听见侯爵之位,莫不睁大眼睛而求,但是苏沚心摇头拒绝了。
她大概也猜到了天子的用意,但是她不想卷入这次朝堂中的是非。
因为,她怕死。
天无痕摩挲着自己的手,眼前女子没了牵挂,权利地位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封赏?”
“臣不求封赏,但求苏家能够沉冤昭雪,陛下好好善待天下臣民。”
天子的眉峰一皱,绝望之外还能心系天下之人,可谓少之又少,这是他渴求的人才。
“你之才,足够入相,无所牵挂,不成就一番事业么?”
苏沚心摇摇头,“待臣处理好自己之事,会用能力在朝堂上拜见陛下!”
“朕明白了,朕会在殿试上等你!”
今年秋是科举,对于苏沚心来说,是遗憾的科举,几年前她让她去,她不肯。
也许去了,江南的结局,苏家的结局,穆菱柔的结局,就不会如此。
他以苏道之名如今才及冠,按真实的年龄,自己已近二十二了。
只是生的年轻。
天子处理好江南的事情,班师回朝,江南重归平静。
苏沚心带着穆菱柔的一些衣物,来到了昌顺府城南。
盛夏的梨树上挂着青色的果子,多年只开花的树,今年却意外的结了果子。
树下的兰花,格外茂盛,今年春新生了一倍的兰花。
还夹杂着许多深色的杂草,还有些野花。
小木屋没有当初般木香了,一年多无人来居住,布满了灰尘与蜘蛛网,满是陈旧的味道。
苏沚心从小屋里清出一把小锄头,吹了吹上面的灰。
原本的路上长满青草,踏上去青草被压倒,脚离开又起来了一点。
找了一颗房屋附近最大的梨树,树下有块很大的石头,上面长满青苔。
曾经两个人依偎在这里…
苏沚心给她立了衣冠冢,称谓写的是—爱妻。
把小木屋清出来了,收拾好了,她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等到今年秋。
木屋里有一把琴,她好久没弹了。
清理干净后她只收起来了,最后一曲为她而奏。
她决心,此生除了穆菱柔,不会再为任何人弹奏。
东都在江南战乱的时候,只有太元殿上的两位真正担忧着。
朝臣们虽然也有,但是不及那二人。
而家中女眷更是,战乱只要不是国乱,不会殃及自己,那么等同于无。
与江南哀怨的一曲琴声相比。
东都国公府里的琴声一改从前的忧愁。
使得听琴人不得不赞,琴师就是琴师,不困何种风格,依然能够胜任。
洛水上弹琴的人,从凄凉之美,变成不一样的美。
南婉觉得她不同于其他人,那种脱俗,是其他人所不能及。
身为上官家嫡女,学士府的千金,她这段时间与各种官家女子打交道。
有看权势奉承的,有看不起不愿意深交的,而郑玉华不一样,她眼里没有这种东西,仿佛世间一切定人尊卑的东西,在她那里都化作无。
那是一种种脱俗的灵净。
同时几月的相处,她了解到,郑玉华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人。
尽管很多年了,以至于在天子亲征平反时,这个深闺里的女子异常激动。
她更知道,初见那天,那首凄凉的曲子,和眼里的泪。
是为谁而弹,是为谁而落。
同睡的夜晚,总能听到她嘴里喊着一个名字。
一个被列入死人名单上的名字。
一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其中的一个女子。
喊着的时候,眼角还有泪,能猜到,她梦里哭得该有多伤心。
于是南婉也就明白,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了。
听名字,是女子。
既是高兴,也难过。
喜于,她爱女子,伤心于她爱那个女子很深。
当她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当初只是出于怜惜而接近此人,而如今,可能变了一种情感。
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只是觉得自己和她在一起,可以忘记那个自己也思念的人。
拿不起的人,何必又要执着呢,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这段时间她用尽了办法,让她开心,从伤痛中走过来。
苏家平反,让她好了很多,也让南婉松了口气。
江南恢复平静,朝堂上气氛也是激烈的。
郑白两家都预感到不好,这次天子将九州铁骑带回来了。
后宫内,皇帝走了半年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