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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gl]流年录-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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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师伯莫挣,先前你饮的茶里我手抖掉了些化功散下去,你也知道我是瑶光殿出身,自小爱好这些,难免带点在身上的。”
  
  “诸位请看,我奉前代掌门之命彻查青阳上下,除了开阳殿的账目以外,青阳十年来大批田收不知所踪,所属青阳地界连年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在册目上,原先我青阳占地广阔几乎囊括整个河南道,但今日却连一半都已不到。这其中除了经营不善售卖出去的,各种原因割让赠送的,还有上千亩良田不翼而飞。”商续柳弹弹登记土地的名册,又接着道:“除此之外,还有些蹊跷之处,良田有利可图被人私吞并不奇怪,但那些山沟丘陵,深山老林也从名册上消失了。”
  
  “我派人去重新勘察了整个河南道地界,发现在那些地方都已经被人占据,或是山匪,或是流寇,甚而……还有阿萨辛圣教和森罗堂的据点。除此之外,还发现了烈刀门的人。”他拍拍手:“我只觉得热闹,于是又查了查烈刀门,除了我手上消息以外,年前掌门与有琴徵等人南下扬州误入阿萨辛圣教据点,也发现了烈刀门与阿萨辛圣教,森罗堂勾结的证据。由此可见,烈刀门对我青阳派是觊觎已久,更碰巧的是,青阳中历年累积的财富消失不见,正好烈刀门这十年发展迅猛,岂不令人深思?”
  
  “这几本都是从穆师伯处搜出来的,这里,我不得不提到一个人,虽然她已经被逐出青阳派,但是多亏她轻功高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这些东西。”商续柳眨眨眼:“包括那位可以指证烈刀门与森罗堂,阿萨辛圣教三方勾结的认证,如今也在聿赍城做客。不幸的是,聿赍城主千里迢迢赶来与我等共战强敌,却跌落朝阳峰,如今生死不明。”
  
  他的话让在座的人想了想,有人提出异议:“可是那聿赍城本就是邪道领袖,聿赍城主更是大魔头,就算烈刀门与邪魔勾结,若是我们青阳也与聿赍城来往,那我们与烈刀之流有何区别!”
  
  商续柳正欲开口,姜黎举手打断了他的话,他恭敬退下让姜黎说话。
  
  “聿赍城是邪道,但,森罗堂与阿萨辛圣教却连邪道也算不上,诸位大可去江湖上问问,哪个邪道愿意承认森罗堂与阿萨辛圣教的?连邪道自己都如此不耻,相比起烈刀门,我认为即便是与聿赍城来往也比与森罗堂之流来往好多了。况且,如今正道都被烈刀门蛊惑,青阳派今日退出七派联盟,几乎就算是被赶出正道,烈刀门对青阳派耿耿于怀,除非真正打垮青阳,否则必定不会罢休,为今之计与其腹背受敌,不如稍退一步,先行退出正邪之争,自保为上。”
  
  堂上又吵闹起来,姜黎抬手下压制住他们说话:“这些先行搁置,我们容后在讨论,今天说的是玉衡殿掌殿穆先,他原本就是烈刀门弟子,十年前正邪大战时脱离烈刀门混入青阳,后来因为能力出众被提拔为玉衡殿殿判,两年前老殿判去世,由他补上,之后闻人掌门去世。穆先,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
  
  穆先看了她和商续柳半晌,突然笑了:“这定不是你想出来的。哈哈!小掌门,你宅心仁厚,心思善良,跟闻人掌门一样,即使有疑点,只要不伤及自身,也不愿过于迫人。就算是触及底线,也一定是当时就会发作,如果是你发现了我的事,一定当时就揭发了,不会等到现在,一则你不是城府深沉之人,二则你不愿将人逼入无路可退的境地。撒下这么大的网,想必一开始就打算把烈刀门,阿萨辛圣教和森罗堂的事一并起出,彻底斩草除根,有这样的野心和魄力,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是那位小城主吧?”
  
  “她当真想的这样远,那时候就知道这些事了吗?”
  
  姜黎漠然看着他,淡淡道:“不,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青阳派危机四伏,而她要保护她重要的家人。”
  
  姜黎一挥手:“把他带下去吧,废去武功听候处置。”
  
  穆先被押送出去,边走边笑:“可笑这青阳山啊!到底是青阳之青阳,还是赤霞之青阳?到底是青阳之青阳,还是聿赍之青阳?还不如作我烈刀之青阳,有何不好哈哈哈哈……”
  
  商续柳听着他的话,歪着脑袋笑了一笑:“有趣,穆师伯知道不少旧故呢?”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姜黎,姜黎实在没有精力应付他,安排了后续之事,将有琴徵提升为玉衡殿掌殿,负责善后此次大战,就告别了众人离开了玉衡殿。
  
  有琴徵分派了任务,众人就渐渐散去,那个商续柳却还没走,晃在有琴徵身边:“有琴掌殿不觉得有趣吗?为什么穆先会把青阳和赤霞扯上关系?又为什么,青阳有难,赤霞山庄可以这样不遗余力相救?”那男人一根手指敲在自己唇上,做恍然大悟状:“啊……与其说是来相救青阳,不如说是来相救前任掌门的吧?说来真是奇怪,世人都知道他叫景年,可是他姓景吗?”
  
  有琴徵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开阳掌殿如若无事不妨回去再把账目清点一遍,这回不少弟子受伤身故,身后事少不得要去开阳殿支取银子,掌殿不要搞错了帐,也落得与前任和穆先一般下场。”说罢带着自己的人出了殿。
  
  




☆、31

  回去睡了一觉;昏天黑地。
  
  姜黎还是很冷静,像唐烟儿那样不管不顾的冲上床,裹着被子先睡再说;她大概一辈子也办不到了。为什么以前还只是个小青衣的时候,穿着沾了泥巴点的衣服窝在墙根也可以睡;成为了一派掌门以后反而再也不能任性了呢?
  
  已经不行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间从自己身上被剥除。她那么清楚的感觉到这剥离,没有鲜血淋漓;也没有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却带着一去不返的诀别。
  
  再也不能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再也’简直像是祭奠已逝的自己一样悲壮。
  
  每天换过很多件衣服;等到自己发觉的时候才诧异起来——明明根本没有时间去添置,她是从哪里突然多出这么多的衣服来的?每一件都是簇新的,干干净净的,被她漫不经心的穿上,再疲倦麻木的脱下。再也没有了以前过年时穿上新衣的兴奋和快乐。她脱光衣服坐在浴桶里,眯起眼看向墙角的屏风,一抬手,掌风带着屏风回到身边,就像曾经有人为她做的一样。
  
  她住在她的房间里,用她的浴桶,她的书桌,她的椅子,她的柜子,她的笔,睡着她的床,盖着她的被子,她的枕头,就连衣橱里也还放着那些锦绣白衣。
  
  到底是怎么了……她捂住脸把自己整个浸入水中。
  
  有一次唐烟儿趴在床上轻描淡写的说‘何处青山无尸骨,哪片土地不埋人?’说着那套只有站上最高处才能生存的理论,小小年纪的孩子冷酷如斯,她那时就觉得心惊心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双琉璃似的眸子里淡薄的颜色。
  
  那个人分明薄情寡性至此,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明知故犯呢?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好像是一遍一遍的这样重复着,最后变成了咒语,变成了誓言。
  
  到底是因为她对我好,所以我对她好,还是因为……我想要对她好?
  
  那种贪恋已经模糊不清,贪恋她的温柔照顾,还是贪恋她在身边?
  
  姜黎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她起床的时候觉得左边肋下一阵剧痛,不知为何昨日没有察觉,解开亵衣查看,那片肌肤上有一块青紫到黑,大约是之前被唐烟儿的剑气误伤了的。身上还有些外伤,虽不重,休息一晚之后也疼得厉害,她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愣了不知多久的神。
  
  门突然开了,任巧端着水盆侧身进来,一见她就呀呀的叫起来:“哎呀我的师姐!啊不,掌门!这是什么天啊你就这么坐着,要么赶紧穿衣服起来,要么就躺回去,你这是嫌自己没少胳膊没断腿,成心找不自在呢?”
  
  “啊……”姜黎脑子糊涂了一会儿,手上利索系好亵衣遮住了身体,嘴里却只讷讷的说了一声:“巧儿……”
  
  任巧把脸盆放在架子上走过来抬起她的手:“你昨天受了伤的啊,怎么不上药就睡了?伤口都泡白了,你瞧瞧,衣裳上面都带血,感情不是你洗呢……”
  
  “我……你放着我洗吧,那个……昨天你帮我上了药?”她心里一惊,想到自己毫无知觉的被人解开衣服上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任巧却是毫不在乎:“你太累了吧,一睡就谁死了,你呀,好好休息吧,衣裳待会儿我拿去洗,现在先换了。”
  
  姜黎特别不自在,支支吾吾的按着自己衣领:“那个……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从流云居出来,昨夜大概又是一夜的雪,院子里厚厚的白还没有被扫掉,出门去看,昨日满山的狼籍全都不见了。被一层洁白掩埋,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姜黎觉得有些头晕,扶着廊柱闭了闭眼睛。
  
  “小黎……”忽而听见有琴徵的声音,姜黎迅速转头,不想晕得更厉害,不得不紧紧靠在廊柱上:“师姐……”她虚弱的说。
  
  “你脸色好难看,先别乱动。”有琴徵上前扶住她,顺手把了个脉:“你气血虚弱,昨天受伤了吧?连日操劳这么久,最近好好休息才是。”言罢扫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积雪,颇为欣慰道:“还好天冷,那些尸体放一放也使得,若是三伏天还不都臭了。”
  
  姜黎闻言大吃一惊,仓皇抬头看着她。
  
  有琴徵一笑:“这有什么,事实而已……这样也好,否则大战刚过就要忙着打扫战场,弟子们不是要累死了?如今先缓一缓,慢慢来吧。”她低身温柔的替姜黎按了按太阳穴,吐气如兰,轻轻道:“阿羽才遣了人来报信,烟儿找到了,没事,掉在山下水潭里,受了些寒气,别的一点事没有。秀水坊掌门韩绿反叛了坊主殷寰,殷寰被池墨鲩救出秀水坊,正好带了烟儿回聿赍城去。”
  
  她看见姜黎木然的只盯着眼前的地,浑身僵硬咬着牙,叹息一声将手落在她肩上:“你且安心吧,她没事的,有事的是你。”
  
  “青阳派逢此大变,你临危受命不知还有多少险恶在等着你,若是不趁着这混乱之时先下手为强稳住局势,只怕就算有我们师父和乐正师伯作保,你也坐不稳这掌门之位。现在不比得之前,这位子你一旦坐了,就必须得坐稳,否则绝对没有安稳的一日。这条路……我们真的无路可退了。”
  
  姜黎默不作声用力点头,耸起肩膀把头埋下去,有琴徵也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等着。
  
  等了好久,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冬日的阳光像是要把一身白衣的她穿透,昂首之间天下局势尽在眼前。
  
  远在西方的聿赍城,南边的秀水坊,森罗堂,还有烈刀门,苍松派,三清教……
  
  少年时曾有凌云壮志,转眼间苍茫天下就尽在脚下,她却茫然失去了方向。曾经说要逍遥九州,如今却被捆缚在这里,一步都出不得。
  
  五派八方,牵一发而动全身。雷成义野心勃勃,若是不能保全青阳派,必定要被他侵吞。如今烈刀门已经势力惊人,如果侵吞了曾是天下第一大派的青阳派,恐怕整个江湖都要由他一手遮天了。
  
  而身为正道,最能显示他威力的方式就是拿邪道开刀,身为邪道龙头聿赍城必定不能幸免,何况唐烟儿与他结的梁子也不少了,还不说曾与他有过交易的竹青也在聿赍城。
  
  姜黎不愿青阳派被打垮侵吞,更不愿由着雷成义一手做大,因此只能及时制止他,然而,这又谈何容易?
  
  思及此,便更加佩服景年,在正邪两道不可调和的矛盾中竟然撑了这么多年,她是否也做得到呢?
  
  之后的青阳派真如所言不再涉足江湖事,在外经营的青阳弟子全部被召回山门,整座山好像封山一样,如无特别的事弟子们再不可以随意外出,连例行的下山游历都被取消了。几个月后清理完了大战遗迹,肃清门派,展示了应有的雷霆手段,姜黎终于在乐正和飞篱的支持下正式登位掌门。
  
  除了危急时刻鼎力相助的赤霞山庄,青阳派没有邀请任何一个门派观礼。
  
  这大概是青阳派历史上最简单肃穆的一场继位仪式了,银装素裹的山上铺上红毯,挂上旗帜,却没有喧天热闹和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安静的排好队,等待着主角登场。
  
  从青阳山的千级石梯一步步走上来,一身简单白衣的姜黎登上拙剑台,向着玉衡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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