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她不娶妻-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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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你又去了何地?”
林傲雪越来越疑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故而眉头一拧,作深思之状,回忆了一番后回答:
“属下约云烟姑娘去了玉器行和布行,午间又一道去了福云庄,用过午膳之后,在福云庄看了两场戏,除此之外,再无他处。”
北辰隆点了点头,在邢北关,他要查一个人的踪迹并不困难,也不认为林傲雪会在这些地方有所隐瞒,他又扫了一眼罗文栋,这才开口:
“傲雪,昨日在福云庄,你可见过一个叫罗七的人啊?”
林傲雪闻言一愣,心里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疑惑地言道:
“罗七?可是那个自称七爷的地痞?”
她与罗七冲突的时候,罗七并未提及自身姓名,但林傲雪只需稍作打探便了解透彻,只是她在此时,不管出于自保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都断然不能将自己打探过罗七的事情透露出去。
林傲雪说罗七是地痞,立马叫罗文栋愤怒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怒斥了一声“林傲雪”,还未吼出下文,就被北辰隆忽然打断:
“肃静!”
罗文栋一句话没吼完,顿时憋红了脸,却不敢冒犯北辰隆,治好硬生生将那余怒压下。林傲雪疑惑地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罗文栋,又瞅了瞅北辰隆,但听北辰隆又问:
“你在福云庄可是与那罗七有所冲突?”
林傲雪面上露着疑惑之色,但心里却已渐渐明白过来,联想罗文栋和罗七都姓罗,想必是有什么亲缘关系,难不成这罗文栋是为罗七断了一根手指的事来找她麻烦?
思及此,林傲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半分,状若平静地将昨日之事细细道来。
她从罗七主动找事,到后来恶语相向,自己无奈出手,硬逼罗七自断一指才放其离去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讲说一遍,言语间也没有偏袒自己的意思,就说自己内心愤怒,容忍不得,直叫罗七断指,才肯罢休。
北辰隆闻言,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相比罗文栋的言语,他还是更相信林傲雪所说的话,不仅是因为林傲雪算是他的心腹,更是源于他对罗文栋和林傲雪二人的了解,相比之下,林傲雪口中道出的事情,当更接近于事实的真相。
“也就是说,你在罗七断指之后,就放他走了,此后也没再去寻他?”
林傲雪一脸不解,心里却隐隐有些雷动,她一边思量着北辰隆是否发现了她曾去过罗七的宅院,一边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此人虽与属下起了冲突,但也得到了教训,属下又何故要几次三番去寻此人?”
北辰隆也觉得林傲雪说得有理,却不料罗文栋厉声一喝:
“林傲雪你撒谎!罗七死了!除了你没人可能下手!”
罗文栋的话让林傲雪震惊,她猛地瞪大双眼,瞳眸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下意识地追问:
“他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林傲雪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同时,还闪过昨夜所见那黑衣人的身影,她眉头紧锁,在心中思量,难道是那黑衣人下的手?他又为何要杀罗七?
罗文栋一声冷笑,视线阴鸷,饱含算计地盯着林傲雪,斥道:
“你别在将军面前装傻,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林傲雪却不理会罗文栋,转而看向北辰隆,不可置信地询问:
“将军,那泼皮当真死了?”
北辰隆也在观察林傲雪,虽然他内心更偏向林傲雪,但此事还没查明,他表现出对谁的偏袒都不妥,但林傲雪的表现没有一点错处,看起来,她当真不知道罗七已死之事。
北辰隆面色不变,言道:
“事情如何还无定论,我已派人去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在事情真相查出来之前,他不会偏袒哪一方,届时就事论事,若当真是林傲雪下杀手,她慌而不报也是一条重罪,北辰隆即便先前对其再欣赏,也容不得林傲雪对他不诚实,但如果不是林傲雪的错,那罗文栋就需得吃点苦头才行。
对此,北辰隆其实没有太大担心,罗文栋那侄儿的性情,他也有所了解,只是看在罗文栋对他还算忠心的份上,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罗七的脾性,在邢北关里欺男霸女惯了,与人结仇,想暗害他的人,遍地都是,被谁杀了都不出奇。
以北辰隆老辣的眼力,如何会看不出罗文栋真实的想法,罗文栋近些年有些飘飘然,见林傲雪晋升迅速,他心生嫉妒,其实是想趁着罗七之死的事情,拖林傲雪下水,又恰好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所以北辰隆心里也有了计较,待他派出去的人将事情查清楚,就趁机敲一敲罗文栋的警钟。
林傲雪和罗文栋留在北辰隆的营帐里等候结果,两人四目相对,各自不相让,北辰隆也不想管他们,就自顾自地埋头看着手里的边防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他派出人手回来了,但见那侍卫快步走进来,在堂中一跪,高声道:
“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北辰隆抬起头来,眼中神光锐利:
“说!”
那侍卫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双手捧起,呈递到北辰隆跟前,言道:
“将军,属下去查罗七之事,在罗七家中发现了此物。”
北辰隆神情凝重地将一沓书信接过,拿在手中翻看两下,顿时两眼一瞪,拍案而起,震怒道:
“混账!”
侍卫慌忙跪地,林傲雪和罗文栋也匆匆俯身。
北辰隆气得两眼圆睁,缓了两口气才将那一沓信纸扔向罗文栋,冷声喝道: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从那侍卫提起罗七宅院时,罗文栋心里便隐现不安,但他还未多想,岂料此时北辰隆震怒,将东西扔到自己面前,罗文栋才真的有些慌神,他感觉事态已经超出掌控,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探手将那一沓信纸捡起来,随便翻看了两下,顿时眼前一花,险些昏死过去。
上面是罗文栋近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账目,包庇罗七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一些记录,看起来相类于个人小纪,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罗七所书。
罗文栋吓得脸都白了,他将那账本往地上一扔,惶恐地跪伏于地,仓惶叩拜,急声辩解:
“将军!这肯定是有人栽赃属下呀!一定是林傲雪!他杀了罗七还不够,还要拖属下下水!此人心思歹毒啊将军!”
罗文栋已经慌了神,开始口不择言。
北辰隆脸上露出冷笑,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割在罗文栋脸上,他两眼微眯,低声喝道:
“是与不是,查过便知,来人,去查罗都尉的军帐!”
侍卫匆匆下去,罗文栋面如死灰。
林傲雪惊讶极了,她看了看北辰隆,又瞅了瞅面色灰败的罗文栋,有些啼笑皆非。
今日之事蹊跷得紧,罗七死得突然,林傲雪虽不明缘由,但显然罗文栋是想借题发挥,将屎盆子扣在她的脑袋上,奈何北辰隆派人去查,却查到了罗文栋的罪证,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傲雪面上不动声色,脑中却回想起昨夜在罗七家的院子里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她心中闪电般地滑过一个想法,难道这一沓状似指证罗文栋的证物,竟是那黑衣人放进罗七屋中的么?
那想必,罗七也是此人所杀,或者,是此人同伙所杀。
此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他究竟是一早就计划好了,要杀罗七栽赃罗文栋,还是在暗中帮她?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被林傲雪否定了,她与那黑衣人素不相识,别人何故帮她?想必只是他们利益关系一致,恰巧碰上而已。
林傲雪放宽了心,眼看着事态的发展渐渐将自己撇清了关系,她一点都不着急,就坐在军帐中等着,虽面有好奇,但也没有去问那一沓信纸上究竟记录了些什么消息。
北辰隆见她规矩,不像罗文栋那般闹腾,虽然眼里疑惑不解,却又有一种清者自清的从容,倒是让北辰隆颇为欣赏,他没有立即给林傲雪脱罪,而是等着卫兵去查过罗文栋的住处,将更多的罪状摆在罗文栋面前,才说道:
“罗都尉,本将倒是不曾想,你手里竟然有那么多腌臜事情!”
他声如洪钟,敲在罗文栋头上,直将后者敲得昏头转向,一脸仓惶。
北辰隆将从罗文栋营帐中搜出来的大比银钱以及旁的一些账册,账册上的数目与他藏的私银比对,还多出许多,北辰隆又命人去钱庄,罗文栋以罗七的名义存入钱庄的银钱与这些私银加在一起,数目刚好吻合。
北辰隆将账本朝罗文栋脚边一扔,冷喝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文栋双腿颤抖,北辰隆话音一落,他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眼中的愤怒已经完全消解,变成惶恐和悔恨,铁证如山,这些年来他伙同罗七收受贿赂,并且包庇罗七犯下许许多多欺男霸女之事,暗中出手替罗七摆平很多冤案,压下不少祸端,远比一个罗七的死,要严重多了。
北辰隆自然震怒不已,见罗文栋没再狡辩,便对今日之事盖棺定论:
“罗七那样的泼皮不知招惹了多少仇家,死不足惜!你必是见林傲雪升官太快,心生嫉妒,所以才用罗七的死来构陷林傲雪!”
他摆了摆手,高声宣布:
“今日之事罪情严重,念你在军中多年,又刚死了个侄儿,军功抵过,降为千户,自去领五十军杖,一月之内不必商议军务。”
北辰隆此言一出,罗文栋摇摇欲坠,面如死灰地拜谢北辰隆,立马便有侍从从帐外奔进来,扯着罗文栋退了下去。
待罗文栋被惩戒之后,北辰隆抬眼看向林傲雪,面色有些严厉地说道:
“傲雪,今日之事,虽然我惩罚了罗文栋,但你也有错处!”
林傲雪面色肃然,单膝跪下,恭敬地回答:
“是,属下知错。”
北辰隆眉角一挑,问道:
“你知自己犯了何错?”
林傲雪并未装傻,而是言语凿凿地开口:
“属下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属下为了云烟姑娘与人冲突,第二,属下恶意伤人,断其一指,行事实在莽撞。”
北辰隆满意地点了点头,林傲雪虽然行事冲动,但总也会反省自身,这一点是许多人都不能及的。但他眼里虽然有了两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依然冷肃,他轻哼一声,喝道:
“然则你纵然知错,但若下一次再遇云烟之事,你是不是还会再犯?!”
林傲雪垂头默然,并未言语。
正如北辰隆此言,就算她明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下一次若遭遇与云烟相关的事情,她还是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北辰隆长声一叹,这林傲雪的性子简直像牛一般倔,他用力摆了摆手,道:
“罢了罢了,你去领十个板子,以示惩戒。”
林傲雪谢过北辰隆,北辰隆今日的决定,实在有很大程度的厚此薄彼,得了北辰隆的偏袒,林傲雪自然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恭恭敬敬地道了谢,便先离开军营,去市集上将抵押在玉器行商铺中的腰牌兑换回来,路过烟雪医堂的时候,又进去小坐了一会儿。
她与云烟说起,那泼皮罗七不知何故死了,连带着他的叔父罗文栋也被北辰隆降职惩处,这罗七的事情,算是彻底过去了,往后也不会再来寻云烟的麻烦,云烟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道:
“你今日是刻意来看我的呢,还是只是将这消息带过来的?”
林傲雪面色一僵,沉吟数息,羞羞怯怯地回答:
“都有。”
云烟眼中笑意更甚,林傲雪这回答,还算叫她满意。
林傲雪在烟雪医堂没有停留太久,还有十个军杖等着她,故而她很快离开,回到军营里,自去领了军杖后,早早歇下休养。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傲雪睡到半夜,忽然听闻帐外喧嚣不已,她惊醒过来,担心起了战事,故而匆忙穿好衣服,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见几路兵行色匆匆,都朝着一个方向赶过去,林傲雪脸现疑惑之色,转头朝自己帐外站岗的卫兵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那卫兵朝林傲雪行礼,道过一声“林郡尉”后,回答道:
“具体事宜属下不知,但方才听闻有人在喊‘有刺客’,好像是五皇子遇刺了。”
什么?!
林傲雪眼里露出震惊之色,颇为意外地朝那惊乱之处扫了一眼,眉头紧皱,喃喃道:
“可真是怪事儿。”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有接到北辰隆的传召,最好不要离开军帐,否则一旦与刺杀皇子的事情有了牵扯,必定情形严重,无法轻易脱身。
但林傲雪心里是真的困惑,最近邢北关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让人惶恐不安,仿佛即将大难临头。
自上回五皇子被林傲雪从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