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是只九尾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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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与西域的奔放融汇。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小王爷来了也别客气,都快成一家人了,快坐吧,”皇后娘娘热情的招呼一句,示意我在兰珊身边坐下。俯首进来的宫女太监还在置着菜肴,热气腾腾。早膳被小肥球搅和着没多用,又经历狂风暴雨的摧残,掏空气力,肚腹这小时真真的叫嚣起来。
可理智仍在提醒我,皇家肃穆生严,万万不可懈怠。将手置于膝头上,端正了姿势对对面的一国之母有问必答。
拘谨之意明显,兰珊往我身边挪挪。皇后娘娘也赶紧随道:“都快成自家人了,想儿你不必多礼,热汤热菜摆在跟前可别辜负上天好意。”跟着,便文淑娴雅的拾起碗边的筷子,替我夹上红烧鱼头,这顿饭也算是正式开动……
小肥球难得惹我顺心,拢着袖口,不住的往我碗里塞菜塞肉:“母后可比父皇温柔,你不必拘谨,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那能一样吗!
皇后娘娘笑笑,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取上一壶她刚酿的桃花醉,又接着与我唠家常。问候几句王府温饱,也乐呵呵的念起确实许久没见我父王和母妃,说是,该将二老接进宫来小住几日。和几部侍郎们合计合计皇太女的婚事了……
好不叫我忧心。
如今箭在弦上,一副不得不发的架势摆在那,我亦有跟兰珊说清楚心意的念头。我与白苏只有我知,无奈小兰珊心心念念的为我动情动爱。早前不觉,只当是她与我的玩乐,毕竟她在我眼中一如既往同当年的孩童般。我对她,说是姐妹情谊也可,说是挚友之情也可,唯独缺了那份她想要的爱……
皇后娘娘刻意忙中抽空,下旨说,除非是天塌下来了,否则谁都不可打扰。
中年妇女打开话匣子,无疑比决堤的洪水温婉几分。对我笑眯了眉眼,问透了我究竟有几个好妹妹,顺带还彻头彻尾的关心下我的童年往事。爱好,兴趣,好友问了个遍。
几个时辰下来,口干舌燥不说,硬扯着嘴角的脸酸软麻木。
直叫咱们的皇太女殿下不好意思的紧!红着脸羞赧道:“母后,您再问下去天可快亮了……”
此话在理!
皇后娘娘经这一提醒,立刻回神望了望窗外,确认真如兰珊说的月明星稀,这才尴尬的捂了嘴角,掸掸手里的锦帕直直吆喝:“本宫年纪大了,也是这样,小王爷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呵呵呵。”
腊月的夜晚清冷,一出西宫正殿,便突兀的被袭上来的一股冷流给呛了鼻,跌份的咳嗽上两声。一温热的小手抚上我的胸口,替我顺着气。我忙向她摆摆手,示意无碍。
“身子不舒服吗?”
“没事,冷热交替太快。”
她眉间一簇,拢上我的胳膊,急道:“那走快些,母后将你的寝殿安排在暖阁,那里好上许多。”说话又拎过执灯宫女手里的长明灯,往我脸上照照,好似不信我的话。
昏黄的烛火透过笼面的同时,还渗出恬淡的暖意,屏退了我鼻息间的寒气。抓住时机,顺上几口,好受许多。
☆、第66章 实习皇夫
东宫和西宫方位相对,步行回去还得走上些功夫,从一个儒雅君子的角度来说,理应是我先送小肥球,然后在折回暖阁。小兰珊却是喜忧参半,一副期待的样子,又一副舍不得。
难得显露几分矫情。
说是一会将她的软轿使给我回去,我说,在殿内呆久了,出来多走动走动也好……
一路上说说笑笑本是费些功夫的路程,晃眼也就到了。东宫楼宇内透出橘色的灯火,从门廊到殿前都立着披上斗篷的宫人,见皇太女回来,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又各自坚守岗位。
寻着时机,想给小肥球说点心里话,可眼到这处也没酝酿出情绪。便等着小肥球先起个话头子,怎么也得邀我进去喝杯茶什么的。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天冷的紧,”她小情小意的扯着我腰间的束带,“明天一早,母后会吩咐人去接你父王和母妃……你,要去迎吗?”
“自然是要去的。”
“那本宫也一同去。”
她跟着言道,周遭的宫人都有些欲言又止。皇太女即未来女帝,身份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未来的婆婆公公也万万没有亲自去迎的道理,不然,各朝皇帝娶那么多大小老婆,岂不对都得忙着招呼每位老丈人?
一点礼数尊卑都没有。
我捻紧眉头,方觉横竖都是一死,擅自屏退了兰珊的左右侍从。惊得我们皇太女更添几分羞意。月色明丽,灼曜星空,孤女寡女……
“你想说什么,本宫都知道。”她朝我挪挪,将我俩之间以毫厘而论的距离彻底变成“亲密无间”,脑袋搁在我的肩头,“可是来日方长不是吗?有一天你的心里定会有本宫的位置……”
她说得自信,圈在我腰间的手不禁紧了又紧,闻着她发间的白兰香气,看不清她的表情。对于小肥球的抢词,我也没有接话的气力。两人相依相偎,看似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各自的心头却翻云又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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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朝夕,犹记得十年前我跟白苏初来皇宫也是冬天,银装素裹的皇城,在威严与奢华之上独添一份诗情画意。也是宿在这暖阁之内,宿在她怀中。
对于白苏这十年的置气,我虽对她想念,可也知她忍痛与我分离的初衷,医宫的少宫主自当年在宫墙上自刎便没了,而今我如若回去,又以何种身份留在她身边。
若再滞留,怕是与她只会天涯永相隔。可白胡子老头曾跟我说过,女人啊是个复杂的动物,尤其是像白苏这种历经沧海桑田,看尽世间炎凉的女子。表面和内心一样,永远似那被风扬起的蒲公英……万事无经澜。
通俗易懂来说就是……恋爱中,闹点小别扭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我茫然的点点头,因着自小到大,事事都是她迁就我,与我使性子这事,我倒觉着几丝兴奋在上头。与白苏打情骂俏,实在是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
把玩着暖阁内的桌桌凳凳,摸摸衣橱上的雕花,赏赏洒在窗户口子上的月光,屋外风过树间,摩擦出悉悉索索的风声。偶尔耍弄一把文人骚客的情怀,借物借景抒情,三三两两之下也就熬到天亮。
一直在想着,白苏若是知道我要当皇夫的事,到底该是怎样的模样,心存希冀,觉着她总该出趟医宫,奔赴千里,前来寻我……
矮橱柜上的最后一盏烛火燃尽,忸怩作态的挣扎一瞬,垂死时吐出一缕青烟,晃悠的身姿吓了我一跳。直直晃走了我的美好幻想,将我拉扯回现实……
像白苏这样如一潭清汪的女人,在千丈风波之下都能平静无漪,深不见底是对她的形容词。估计想她千种万种反应都不一定猜得对。
不过,就算我与小肥球成了亲,也无非在外人眼里变了关系,我自己清楚对她的态度和心境,以及相处的模式不会有太大改变。天地可鉴,本人这十年一直向六根清净靠拢,非分之想什么的压根不在我的意识范围内。
日上三竿,卧房外侍女敲门,我允进。
倒是拂尘拎着两方宫女步态轻盈的进来,我瞧他脸色不错,说话中气也足,定是没受到皮肉上的苦难。
他眼神精明,将我打量他的目光收在心里,惹着笑脸解释着:“小殿下宅心仁厚,念在老奴上了年纪的份上,求陛下罚了老奴半年俸禄,每日酉时去冷宫扫叶。”
她也该一道去!省得每日没事干,尽花心思折腾我了。
“未成准的皇家子都没得宫女太监伺候,殿下担心您不习惯,特地在东宫您寻了两个伶俐的宫女和两名太监给您使唤……您瞧瞧可喜?”他侧过身子,让我仔细瞧瞧身后的四人。
敷衍的探上两眼,算是谢过小肥球的好意。
至此,实习皇家子的日子便开始了。
四名宫人来得正好,服侍我洗漱穿衣,还顺便替我捎来了早膳。甜而不腻的红枣羹,配上一碗热乎的小米粥,在咽下几块糕点。记着拂尘提醒我的那句“日上三竿”,不敢多食。毕竟午膳才是不能辜负的……
喘上几口气又被拉倒一旁,几个黑脸老嬷嬷手持步尺对我比划着,拂尘说,皇太女吩咐说给您做上几件新衣,还为您亲自选了料子,用心的很……
磨磨蹭蹭,好容易奔赴到暖阁门前……还真瞧见了小肥球的软轿,顺带瞧见了小肥球。
之后的事,也无非是按照祖上定下的条条框框来,相较于百姓,皇家自然要繁复几步。除了聘礼聘书,还得劳烦相关大臣,拟定宾客名单交由皇后娘娘和皇贵妃,之后再转由皇帝陛下继续与内阁大臣们相商。
宾客牵至三国六州!
几个字落到我耳中,我已经被震慑的摔上个狗吃屎!
“阿想,”兰珊惊呼,忙将我抚起身,“怎么迷迷糊糊的,出轿都能摔上……给我看看,伤着哪了……”
“……没,没事。”尴尬捂脸,一把年纪了,脸算是丢往蛮荒之地去了。
我亲去王府迎父王母妃,兰珊是皇太女的身份,只能将我送到宫门下。埋头掸去身上的尘白,兰珊体贴的替我顺着肩头的长发。半垂的浅瞳里盛满温色:“以后将头发都挽上去吧,改日穿上皇家子的衣衫才更有精神样……”
决心披头散发!
“不是还赶着去家子学堂吗?”
“……是去御书房……”我为她的语色一震,这声语调宠溺的跟白苏像极了,似慨似怨,“嫁给纨绔子弟的事,文武百官可都快吵上天了……本宫的婚姻大事啊……以后可得给本宫挣个好名声!
☆、第67章 白苏.番外
我从医宫的月间殿搬出来了,住在离它不远的香榭阁,真的不远,只多走了几步路的距离。
长雨问我,在“月间”住了多年,好生生的怎要搬走。我想也是,还得兴师动众的将“香榭”重新布置一番,不说我,伺候我的侍仆们还得在新住所费时的适应几天……
我说,等弦月回来了我总不能还跟她睡一个屋,她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长雨一愣,同着长雪面面相觑,欣然点头。眉角都悬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想这笑意,定是欣喜多一些。
“香榭”的采光比“月间”好,太阳光烤在头顶和肩头,暖烘烘的。弦月年幼时总喜欢偷跑到这处,不过那些年她总是一个人玩,医宫内没有其他孩子。她异于常人的白发又将她自己束缚在了医宫。每每想到这,我自愧疚难当。以至于我对她的疼爱逐步发酵,不可自拔,随着年岁增长,担心她身份暴露,将她护得尤为的紧。
以往,医宫每日繁复的事务总叫我不能分神,我亦是乐在其中,每日过得充实又井井有条。这无疑和我理想的生活相得映彰。而弦月的出现,打破了一切,比如改变了我刻板的生活,比如改变了未来的许多事情。打理她的衣食住行成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可追溯过往,尔后的种种无非是我心软的意外……
还记得当年泯山大雪飘零,我携医宫将士绞杀白狐一族,寒冬凛冽的风霜好似锐利的刀子,所到之处殷红血腥,朱红色的鲜血不知何时溅上我的裙角。我心燥捻眉,太多的杀戮,造就了太多的冤孽……
却觉之脚背一沉,一只棕黑色的小狐狸蹭着我的白靴。那时她估摸着刚从娘胎里出来,没睁眼,没换上白毛,风雪裹着她,冻得她瑟瑟发抖,挣扎着呜咽几声。
我心头一软,脱下肩头白色斗篷,将她捧上其中,捧上怀里……捧上了心里……
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障,她随意的一句话,皆能入我的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总能“如数家珍”一般。那会儿想不通,倒归咎到良心处,算算我绞杀她的族人,在这世上独留了她,也陪衬的上那句“深仇大恨”。
白胡子老头说,我年岁无疆,早该生儿育女……遇上可爱的弦月难免不激发些母性……
我想大概是吧……但我深知对她我不单单是母性。
我爱她!
窗外的风雪越发大了,从留有缝隙的窗户口边溜进来了些,落到我的手背,打散了我的出神。长雨正备置着火炭,听见风雪的肆意忙去合好门窗……
“宫主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她顿了顿,“在想少宫主吗……”
她欲言又止,脸上分明还续写着“既然想念的紧,又何故要忍受十年的分别”
我难得应她,道:“弦月太过孩子气,这也怪我,对她自幼宠爱,使得她对我太过依赖……该是让她自己长大的时候了……”说道着,心底居然还溢出丝丝甜蜜,打情骂俏什么的,我对弦月还是第一次。
岁天正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生平,我头一次见他嗫嚅踌躇,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