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蜜似糖GL-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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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奈跟她坐一起,中途,公司那边来电,她出去接电话。
何青柔无聊,摸出手机翻了翻,翻到上午那张照片时,脑子里刹时一闪,她顿住,忽而记起――
那应当是13年6月了,日子有些久远,故而先前一时想不起来。
13年,她也不大好过。
那会儿子,她在公司里逐渐崭露头角,风头太盛,遭到打压,杨顺成还时不时找茬。
某天,傍晚时分,她在公园里遇到过林奈。
昏黄的落日余晖里,这人独独坐在长凳上,她的身后,是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和喧闹的人群,由于太格格不入,何青柔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好像抬了头,与自己对视了一眼,细枝末节,何青柔已记不清,她极力回想,可越是想,记忆越模糊,之后,自己似乎走了过去,又似乎没有。
时间太久,真不记得了。
“在看什么?”不知何时,林奈接完电话回来。
何青柔下意识将手机按灭:“跟火锅店联系。”
林奈没再问,挨她坐下。
何青柔稍稍偏头,偷瞧她,林奈发现了,与她对视,何青柔装作若无其事地垂下眼。
。
晚上,旅馆房间。
何青柔洗了澡出来,宋天中终于得空,给她打了电话。
他说的话跟林奈转述的一致,想买夏茶,其实他们是想买味道最好的春茶的,可何青柔告诉他那些老茶户的春茶基本都卖光了,他才退而求其次要夏茶,且需要的量多。
他那十几个茶友,听说能买到林芒山的地道现摘现炒的手工茶,便都托他捎一份。
“嗯好,我明天就帮您联系。”何青柔道。
电话里宋天中笑得爽朗:“那成,我就坐着等茶了。”
何青柔与他聊了两句,宋天中工作多,匆匆挂断电话。
趁林奈还在浴室,时间才十点,何青柔给何杰打过去。
铃响两声何杰就接起:“姐!”
这小子嗓门儿亮,精神十足。
何青柔笑了笑,轻声道:“在做什么?”
“刚从外边回来,”何杰说,“陈阿伯昨天摔到了腿,我跟爸今天帮他采茶去了,晚饭在陈阿伯家吃的。”
陈阿伯,何家的邻居,一孤寡老人,他对何青柔挺不错,何青柔小时候没少去隔壁窜门。
“严重么?”何青柔关切问,蹙了蹙眉。
“没大碍,就是痛,医生说需要养一阵。对了,之前你不是叫我去约单吗,已经约好了,什么时候要?”何杰问。
何青柔坐到床边:“过两天,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把茶寄到那儿去。”
何杰应声。
“晚点我把钱打爸帐上,你明天去镇上取了结给他们,记得算清楚,别缺了漏了哪家的。”何青柔叮嘱。
他们那儿的手工茶都是按两算,一般,一两十几到上百元不等,跟当地的茶叶公司相比,确实会贵一些,但没办法,大家都靠那么一两块茶地过日子,一块地大的十几亩,小的几亩,一亩地产干茶也就十几二十斤,一年下来,收入最多的不过十万,少的,也许只有几千块。
譬如何家,茶地十亩左右,今年算周围的茶户里卖得比较好的,但拢共也就赚了四五万,春茶、夏茶一卖完,剩下的秋冬茶压根不值钱,况且茶叶公司不收秋冬茶了,又少了一笔收入。
“哎,我知道。”何杰回道,他顿了顿,嗫嚅半晌,问,“姐,你还能找到买茶的人吗?”
何青柔拧眉,等他说完。
“之前……”何杰纠结道,“之前我不是去约单么,都约完了,郭三爷他们来家里找爸,想托我们问问你,能不能帮他们找到买主,他们的茶,一点都没卖出去,全都积着,三爷家今年的春茶本来就没卖出多少,如今被那个公司断了路,唉……”
他内心不忍,不再继续说了。
林芒山周围的老茶户现在都愁着呢,他们销茶的法子老,就是等着人家上门订单,有人订就卖,没有人就屯着,眼下茶叶公司想搞垄断,他们的生计便瞬间中断。
何青柔一时无话,她真的也没办法,这么多散户,哪里帮得完。
“你让他们去镇上看看吧,”她叹息,“或者去市里,走远一点,应该还是能卖出去一些的。”
H市特产茶叶,来这边订老手工茶的人,多是外地的,本地人几乎不会买,所以不论走多远,这种散户的茶,其实都难卖。
何杰默然片刻,闷闷道:“我会跟他们说。”
何青柔嗯声。
两姐弟再讲了一会儿,何青柔看到林奈从浴室出来,便挂了电话。
林奈洗了头,她一手擦头发,一手拿吹风机,旅馆的吹风机是单独备的,非挂在墙上那种。
插座在床头右边,她过来,随意将帕子搁床头柜上,插电,吹头发。
她就站何青柔旁边,风呜呜一吹,吹出的水四处飞,些许落到何青柔手背上。
水沾在手背上,有些凉。
她的头发直,乌黑,披着时,长度差一点及腰。
何青柔抬眼,突地想起照片上她短发的模样。
全然不同的模样,不仅仅差在头发的长短上,但何青柔又说不出还有哪儿不一样。
她望了许久,待林奈吹到半干,起身,过去接下对方手里的吹风机。
“我帮你。”她道。
说话声小,被淹没在了呜呜的吹风声里。
林奈没听到,但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她比何青柔高,这般站着,何青柔不方便,她到床边坐下。
何青柔跟她走动,顺手将热风调小一档,然后手穿到她发间,替她吹头发。她动作很慢,同时也很轻,吹完一处,去拾下一束头发时,无意地,指腹总会在林奈头皮上挨一挨。
风小,吹得就慢,几分钟,才吹干。何青柔放下吹风机,再帮她顺顺头发。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她俯视着林奈,手上的动作仍旧轻柔。
林奈不语。
“今天我在蒋行舟那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何青柔道,“很眼熟,我记得好像见过你,但记不太清楚了。”
她坐到林奈旁边。
“天湖小区,公园里,就在西区那边,你还记得吗?”
第56章
林奈自是记得的; 不曾忘记。
公园里的人三五成群聚一堆; 吵闹不休; 她坐在那儿; 冷淡而疏离; 连带着周遭都是低气压; 或许是短得还没一节手指长的头发; 让她看起来不大易于相与,没人敢靠近。
但独身一人的不止她; 还有身着家居服的何青柔。
她应当才下班不久,神色间透露出疲惫,有些心不在焉、怔怔愣愣的; 余晖渡在她身上; 将发梢都染成昏黄,她慢慢在石子路上走着,从枝叶茂盛的碧绿榕树到视野开阔的空地,再到自己面前。
以为她会继续走; 但她停住了,林奈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两眼。
安静,温婉。
这是林奈对她的第一印象。
再就是,好看。
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淡然和沉稳,让人移不开眼。
好看分很多种,她偏偏是最得林奈心的那种。
她垂首,头发顺着脸廓散落――一个半大的小孩儿温吞地走来; 腼腆地牵了牵她的衣角,糯声糯气地在讲什么。
或许太过害羞,小孩脸颊通红,说话声音很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里带满期许。
林奈用余光注视这一大一小。
何青柔笑了笑,蹲下身与小孩说话,小孩一听,睁大眼,赶忙摇摇头,何青柔抚慰地摸摸他的脑袋,又小声地说了甚。
小孩怯怯地朝林奈看来。
林奈半阖下眼,避开他的目光。
这个举动让她看起来十分冷漠。
小孩又拉拉何青柔,一张小脸纠结得很,想请何青柔帮忙,但何青柔没允,他只得自己不情不愿地慢腾腾地挪动,挪到林奈面前,低低道:“姐姐……”
林奈抬眼,看了他一下。
他小腰板崩得笔直,可能是被吓到了,赶紧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何青柔。
林奈亦顺眼望去。
何青柔微勾唇角,朝这边颔首,不知是对小孩还是对林奈。
小孩回头,张张嘴,大眼鼓鼓地看着林奈。
“做什么?”最后还是林奈先开口。
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毫无起伏。
小孩以为她似乎不高兴,包子脸瘪了瘪,怯生生道:“姐姐可以让、让一下吗……我的球在你脚后面……”
林奈低眼,凳子下正躺着一个蓝色的皮球,离她不到十厘米。
小孩胆小,见她漠然着脸,不敢过来捡,便想让何青柔帮忙。小孩无心,但何青柔有,她让他自己来。
林奈顿了顿,反手将球抄起,递给他。
小孩惊喜,伸手抱住皮球,大眼眨了眨:“谢谢!”
说完,不迭跑了。
何青柔还站在原地,那小孩同她摆摆手,她淡淡一笑。
广阔无边的天地里,林奈眼中只容她一个。
林奈在看她,她不疾不徐向这边走来,在长凳的另一端坐下,林奈垂下眼,默不作声十分冷淡,两人都没说话,如此安安静静地坐了许久。
这是第一回相遇,再平常不过,没有一点特殊之处。
日隐高楼时,何青柔先走了,林奈仍坐在长凳上,直到蒋行舟找来。
她离开时公园时,云霞遍天满地余晖,一瞬间美得不像话。
再一次见到是在八月初,叶寻考上C大,林奈送她到重庆,送完人,本该立马回北京,可鬼使神差的,她临时改签到南城。
八月初的南城如上锅的蒸笼,路两旁的树木枝叶都焉嗒嗒的,她打了个的士去西区。
她记不得具体的地址,只记得这个。
可司机师傅听错了,把她送到了西街。
天热,更加心烦意燥,她想再找车,却在偶一转身间,见到何青柔跟迟嘉仪由街尾拐角处走出。
何青柔穿的半裙,露出细瘦的小腿,又白又直,她踩着米白高跟鞋不慢不紧地走着,迟嘉仪话唠,她一直在听,时不时唇角稍弯。
或许是没看到林奈,或许是没认出,她与林奈擦肩而过。
不过她刚路过之际,起了风,风卷长发,些许吹到林奈胳膊上,缠了缠,但只一瞬,又落开,她仍旧未注意,而是跟迟嘉仪一起,进了一家甜品店。
林奈没跟去,打车去了机场。
一年前她毕业回国,林父想让她先历练一番,便将她派到东宁,因利益相关,董事会那群老顽固百般阻拦,她本是要空降人事部经理的,最后转到设计部,从基层做起。
刚回国身体不适应,她还没上班就感冒了,在家休养两三天都不见好,反倒嗓子越来越哑。
上班后,她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跟南城分公司做对接,而对接的人,是何青柔,但那会儿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自己见过。
对接工作繁琐,需要核对的地方多,耗时长。
可电话那头的人性子极好,耐心地讲解,语调低柔,让人很舒服,她也是在此期间无意查了一下,翻到何青柔的资料,看见一寸照上的人,才反应过来。
心里尘封已久的念头,忽如遇春水的笋,一夜之间破土而出,逐渐疯长。
她故意将数据对错一处,换来了再一次的接触,不过没给何青柔添麻烦,短短几分钟,对方又挂了电话。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她用了点小手段,悄然接近,但何青柔并不知晓。
这样确实卑鄙病态,可她控制不住想更近一些。
在这一年里,她稳步上升,亦对何青柔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她去过南城几次,或是因工作去分公司,或是途经此地,有时候能远远地见到一面,有时候不能,但她没采取任何行动,这样太突兀,且欲速则不达。
去南城,有很多原因,她跟上头申报是因服不了众,想由分公司做起。
而最主要的缘由只言未提。
那回去酒吧纯粹是偶然,但当看到何青柔后,却是处心积虑。
一如两年前,何青柔安静坐在角落里,周围有许多蠢蠢欲动的窥视者,有些人想要请她喝酒,不安分地凑上去,她都一一拒了。
林奈在暗影里伺机而动,时机一到便将人引入牢中,比之那些只会送酒的人,她更懂得怎么把控,她本意搭讪,可没料到能搭到床上。
何青柔有些生疏,不论是接吻还是做。爱,她慢慢地、极富耐心地引导。
两个人都喝了酒,但何青柔更晕乎一些,她无力地抱着自己,背抵在透明的玻璃上,在热水的冲刷下,她像遇水而开的花,在林奈手下盛放。
她们一回一回地放肆纵欢。
翌日白天,分公司的人打电话催得急,何青柔还在熟睡,林奈留了联系方式给她,她没拿,这在林奈的意料之中。
但最终何青柔还是落到了她手里。
不过她现在还不敢跟何青柔全盘抖落,怕